作者:暴暴鼠
他早就在神降里七进七出了,一本人类谱写的《神经》算什么。
听到他的回答,季生瞳孔颤了颤,他张了张嘴,笃定的说:“你也是神眷者。”
只有神眷者不惧《神经》的污染。
陆浮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问了。”
“你从哪来弄来的《神经》?”
季生咬住拇指,眼神躲闪,“捡到的。”
你当这是死亡笔记吗那么烂大街?
陆浮走近了一步,季生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双目直勾勾的盯着他。
“谢为祯知道你是神眷者吗?”陆浮弯下腰,轻声问。
季生摇头,“他对神的好奇是慢性毒药,我不会将未来寄托在一个必死的角色身上。”
【陆浮:他还真是问什么答什么,人怪老实的。】
【018:因为你有枪。】
【陆浮:你说得对。】
随着距离的缩短,陆浮最后蹲在了季生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
陆浮双手捧着季生的脸,不让他有机会躲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教廷里是什么情况?”
季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他在衡量能告诉陆浮多少,以及,陆浮知道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教廷短短几年里发生的变化比季生一辈子换过的睡姿还多,他试探的反问了一句:“我怎么会知道教廷的事?”
陆浮放在季生脸侧的手轻飘飘的向下滑了一寸,覆在了颈侧,感受着指腹下Alpha跳动的脉搏,他忽的笑了起来:“这几天,诺加一直在盯着你。”
“你醒来之后,在找一样东西。”
“照片,对吗?”
陆浮双手缓缓收紧,看着Alpha逐渐泛红的脸,少年慢斯条理的说:“神眷者的年龄不会超过十二岁,照片里的你长得有些太急了,就算是Alpha也不可能发育的那么快。”
“我也拍过这种合照,在所有孩子都经历过第一轮神降之后。”
季生从喉咙里发出卡痰般的低呼,他蹲不住身体,腰椎抵住墙,双腿无力的蹬了两下。
“陆浮…我、我告诉你、呃嗬放开我…”Alpha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是快要和充血突出的眼球一起掉下来。
陆浮略微松了力道,垂眸轻笑着说:“你是和亚奇哥哥一样的角色吧。”
“教廷中,负责看管神眷者的人。”
之前的照片上,013号脸上被打上了叉,确认死亡。
但是,换一种理解方式,013号确实不见了,不是死亡,而是从神眷者中淘汰了。
季生不具备成为神眷者的条件。
Alpha还在垂死挣扎,他急促的吸了几口气,捂着喉咙反驳道:“我就是神眷者!”
“哦。”
陆浮冷淡的问:“那你怎么解释你被《神经》污染后袭击诺加的事。”
男人不屈的神情凝固在脸上。
啊哈!
说不出来了吧。
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就是教廷的人不就好了。
陆浮得意的托腮,双手十指张开作开花状:“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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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匆匆的神职人员面露焦急,长长的白袍在走廊里从头拖到尾,将前人留下的灰尘尽数擦干净了。
他冲进礼拜堂,高声叫道:“主教大人昏迷了!”
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同时转了过来,静默的看着这名年轻的神职人员。
那人紧张的退了半步,“主教大人…”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们的表情从冷漠转向了愤怒,似乎要一拥而上,把他细细的切成臊子。
站在最前当的中年男人缓缓转过身,繁复的袍子彰显出他卓然的地位。
男人蹙眉道:“礼拜堂中禁止大声喧哗。”
神职人员有些慌张,“可是,主教大人他…”
“主教大人昏迷了,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不用再三强调。”
年轻人缓缓垂下脑袋:“我很抱歉。”
中年男人穿过人群走到他的面前,单手压住年轻神职人员的肩,“你担心主教大人的安危,我理解,仁慈的神会宽恕信徒的无心之过。”
年轻人当即感动的抬眼,中年人却话锋一转,继续道:“但你要知道,神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你。”
“教廷已经很多年没有使用过火刑了,这个方法太原始,太粗鲁,但确实方便。”
中年男人语带威胁:“你现在,应该陪伴在主教大人身边,对吗?”
年轻人脸色发白,压在肩上的手在这一刻无比沉重。
他哑着嗓子说:“…对。”
“好孩子。”
失魂落魄的走出礼拜堂,神职人员回到了主教大人的房间,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口。
屋内
层层叠叠的纱幔下,041躺在床上,冷汗洇湿了额发,蓬松的卷发压在纹路繁复的枕套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被单。
041痛苦的发出呜咽,脸上一瞬间出现了一道深蓝色的触手图案,下一秒又隐没在皮肤里。
他的意识沉浸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之中,高高在上的神似乎藏在黑幕的后方,冷眼看着他与污染作斗争。
【你以为,利用药物压制精神域波动就能延缓污染吗?】
041咬着手腕,腰部以下都陷在了黑泥之中,他虚弱的笑起来:“这个药只有一个月的时效。”
041仰头看着虚空,微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要拖延污染的意思。”
“您知道的,我是您最为虔诚的信徒,成为您的所有物是我的荣幸。”
神似乎在笑。
空间中的黑暗都有了起伏。
041摸不清,神究竟是愉悦还是嘲讽,所以他明智的选择不再开口。
【你知道我第一次想要污染066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041瞳孔骤缩。
066也被污染了吗?
【他说,他都吃不饱,凭什么给我吃。】
嗯…确实是066。
这是041从神的嘴里确定的第一句实话。
“主教大人昏迷了。”
卡勒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被嘴里的面包噎死,他撑着扶手从躺椅上坐起身,“咕嘟咕嘟”灌了半杯水下去。
什么玩意?
谢为祯和主教同时出事,首都星这么刺激能不能带他一个,真不想继续看傅以榕的臭脸了。
等一下。
卡勒兴奋的心情突然跌落谷底,他拿着终端问传递消息的人:“主教昏迷了,那灰鸦的消息…?”
“你自己努力吧。”
别啊!
卡勒苦着脸看着挂断的终端,可怜巴巴的再次拨了未知号码,然而铃声响了一分钟后,依然没有接通。
他不死心,再接再厉。
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您已被拉黑,请下次再拨。”
不会吧。
真的要自己干活了吗?
卡勒当初自告奋勇要来军部当卧底就是想着钱多事少没人管,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真的没人管了。
哦,有傅以榕管。
更要命了。
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卡勒一拍脑袋给傅以榕发去了休假申请,理由是谢家主出事,自己要回去参加葬礼。
两分钟后,傅以榕发来了消息。
【哇咔咔大魔王:你穿越了?谢为祯没死呢。】
是的,我从未来穿越回来,就是为了赶上上一条时间线没能参加的谢家葬礼。
傅以榕手速飞快,第二条消息紧随其后。
【哇咔咔大魔王:你要是真穿越了,透露一下下个月的彩票中奖号码。】
【卡勒中尉:上将,赌-博是违法的。】
尤其你还是军部的人。
“你也知道赌-博违法啊?”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卡勒一个激灵,猛地从躺椅上跳起来,傅以榕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他的房门,斜着身子倚在门口。
Alpha似笑非笑的看着如惊弓之鸟的卡勒,“既然知道赌-博违法,怎么还敢赌我会给你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