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天夜翔
乔伊斯说:“你还需要休息。”
锡林:“我已经好多了。”
他站着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点,说:“找到他们了吗?我们可以马上出发。”
乔伊斯说了他的感受,图坦与勒丹回到图书馆的正厅,铺开一张大陆地图。
“血池不仅仅存在于中央平原。”勒丹说:“我们发现在这里,这里,以及这里。”
图坦道:“这是母神在出现时喷发出的血沼所形成的,但规模不大。”
“塔克有吗?”乔伊斯问。
图坦摊手,说:“目前最大的一个是在叹息山北面,以前的北境。”
锡林看了眼乔伊斯。
乔伊斯感受到的,当下的圣痕,正是来自于此处,但具体位置他不能完全确定,也许靠近后,呼应会变得更强一点。
“我可以带你到那里去。”锡林说。
勒丹解释道:“圣光是虫神所畏惧的力量,祂会努力地推开所有带着圣能之物,说不定圣殿骑士们随着血池爆发,当真被推向了各地。”
锡林:“不完全是,像乔伊斯,就落在了中央血池深处。”
“也许祂想控制住乔伊斯?”勒丹说:“毕竟远离中央平原,祂的控制力会被削弱。”
“但是你们就算到了,要怎么找人呢?”图坦说。
锡林说:“就像我寻找乔伊斯一样,不停地呼唤他,而教皇的圣光比我的圣痕更为强烈,一定有办法接入他们的梦境中去。”
图坦与勒丹显得一筹莫展,但这是当下唯一的办法了。
“试试吧。”乔伊斯说:“先向我感受到的区域前进,至于你们……”
乔伊斯想说外面实在太危险了,现在带着普通人出去,没有保护只会枉自送命,图坦却说:“我需要回往塔克,寻找失踪的蝎神,也许它能帮助我们。”
勒丹说:“我已经做好准备,往海外去找寻海蛇之神,希望它能成为我们在绝境中反击的帮助。”
“好的。”锡林点头道,伸出一手,说:“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归来。”
三名族长将手搭在一起。
“愿圣光与我们同在。”乔伊斯说。
但在这一切都濒临毁灭的当下,圣光已经消失了,锡林驾驭飞马,载着乔伊斯,飞过了漫漫血海的大地。
乔伊斯:“能再升高一点吗?”
锡林回头,说:“到云层上去吗?”
乔伊斯:“不,我想先看看大地!”
“阿娜。”锡林发出了指令,他们在充满血腥味的狂风里不断爬升高度,寒风吹来,直到乔伊斯看见了方圆数万公里的大地。
中央的血沼面积十分巨大,而远方则分布着大大小小零星的血池,这些血池犹如大地的脉搏,正在缓慢地律动着,诸多血池伴随着律动而扩展范围,向着中央蔓延,中央平原则同样缓慢地扩展面积,整个大陆上所有的血沼泽,仿佛有着同样的目的——即连成一片,完全覆盖广袤的土地。
这是哪怕一千年前,赛尔斯所进行的第二次圣战亦未曾面对过的局势,它似乎早该发生,却推迟到了一千年后,乔伊斯想起了暹诺德大师所说的:“第三次圣战是第二次圣战的延续。”
“遗忘之森里也有。”乔伊斯说。
“是的!”锡林问:“你要先去那里吗?”
“不!”乔伊斯说:“可以降低高度了。”
锡林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让飞马飞得更高,他们瞬间突破了云层,而一轮苍白的烈日正在云层上照耀着。
瞬间天地开阔,哪怕太阳已变成了惨白色,乔伊斯接受阳光的一刹那,感觉好多了。
“怎么了?”乔伊斯回头看,发现云海的远方,有一片浓重的乌云正在散发着雷鸣与闪电——那是虫神所在的位置。
“带你上来看看。”锡林说。
狂风呼呼地吹过,锡林仿佛还想飞得更高,阿娜却说:“凯恩,我无法再提升高度了。”
锡林轻轻拍了下它,侧头看乔伊斯,说:“别担心,我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乔伊斯明白到锡林只是希望自己别再焦虑。
“好,我相信你。”他抱着锡林的腰,侧靠在他的背上,说:“现在,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飞马在云海上翱翔,犹如踏着云层大地奔跑,太阳逐渐从西面缓慢地落下去,他们缓慢地远离群山之国,飞向北方。
沙克的主峰傲然屹立,穿过了云层,犹如大海中的一个小小孤岛。
乔伊斯不住回头看,怀念自己的故乡,与曾经一切都如此美好的大地,直到夕阳西沉,北面出现了耸立于云上的一道山峦线,叹息山出现了。
飞马再一次穿过云层,在水雾之中,穿过了叹息山缺口,那道通往沉寂之地的大门。
寒风顿时倒灌而来,锡林说:“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落地了。”
乔伊斯吸入了不少冷气,说:“没关系!”
比起乔伊斯第一次进入北境,情况有了极大的好转,无处不在的,刻进灵魂深处的刺骨凛冽感消失了,曾经的北境冷得连他的灵魂都会凝结。
但现如今,它已转化为普通的寒风。
寒风卷着棕红色的血扑面而来,锡林下马的一刻,马上抖开了毛皮斗篷,罩住了自己与乔伊斯。
“也许是伊格洛纳斯离开的原因。”乔伊斯惊讶地说:“没有那么冷了!”
“是吗?”锡林第一次进入北境,充满了疑惑。
飞马收起翅膀,在雪原上奔跑,这里的孤寂感万年如一,茫茫的冰原一望无际,没有任何活物,甚至没有树木。
地面只有亡灵大军行军后,留下杂乱的冰层痕迹。
“还有一段路。”乔伊斯向锡林说:“我们需要暂时宿营。”
“好的。”锡林答道,他在一座背风的山丘前找到了临时藏身的洞穴,阿娜在避风处休息,山洞内点起了篝火。
“布包里有些什么?”乔伊斯开始翻看锡林随身携带的储备,一些面包与肉干,一个很小的马口铁水罐可用以烧水,一把小刀用以切肉,狩猎,一枚火焰水晶。
乔伊斯开始烧水,说:“上一次这样单独相处,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嗯。”锡林依旧很疲倦,毕竟他只休息了短短几个小时,答道:“这是我难得独占你的时间。”
乔伊斯笑了起来,跪坐在地,等雪水化开之后,开始为锡林修脸。
“你好瘦。”乔伊斯鼻子发酸,十分心疼。
锡林没有动,深邃的双目凝视着乔伊斯。
“你的琴呢?”乔伊斯说。
“掉进血池里了。”锡林答道:“但昨天晚上,我换了一把新的。”
乔伊斯为他刮干净胡须,恢复了他平日里英俊的脸庞,这容颜在当下却显得十分憔悴,他看见锡林的脖颈处戴着坠饰,拿出来看了看,是他为他制作的第三符文圣物。
“它救了我。”锡林说:“某一次我在搜寻你,近乎被虫神攫入血池深处时,这枚项链拖着我,离开了血池深处。”
“所以我的梦已经全部应验了。”乔伊斯说。
“嗯。”锡林答道:“你不必再担心我们的死亡。”
在乔伊斯的认知中,死亡向来是一个审慎而隆重的过程,但如今他察觉到,大部分的死亡是轻漫又草率的,往往发生在某一个谁也留意不到的瞬间,没有告别,没有铺垫,亲人、爱人,甚至都不在身边。
突然间,一个人就死去了。
“没有琴。”乔伊斯说:“那么我在幻境里听到的歌声与琴声,是怎么响起的。”
锡林专注地看着乔伊斯的双眼,答道:“我弹奏着自己的生命之火,灵魂在为你进行垂死的歌唱。”
话音落,乔伊斯再按捺不住,紧紧地抱着锡林,他们抱在一起,开始深吻,接吻是如此的无法抗拒,哪怕在世界即将毁灭的当下。
他们焦急地脱下衣服,直到彼此已赤裸,锡林眼里带着泪水,颤抖着搂住了乔伊斯的腰,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腰间,抬头看着他的双眼。
在他们结合的刹那,乔伊斯再一次感受到了令他灵魂都随之颤动的真实。
他让锡林极深地进入他的身体,仿佛本该如此,随着彼此的每一次呼吸,那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你好瘦。”乔伊斯忍不住哭了。
锡林不断喘息,但只要有乔伊斯,他疲倦又憔悴的灵魂里再一次升起了熊熊燃烧的信念之火,那火焰简直要将他们烧成灰烬,再从灰烬里赋予彼此新生。
他将乔伊斯放在地上,任彼此赤裸的身体沾染灰与泥,抱紧了他,封住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地深入着,他的唇舌与身下同时进入着乔伊斯的身体,仿佛要贯穿他。
乔伊斯紧闭着双眼,任由他施为,一手发着抖要触摸他的圣痕,锡林便以右膝跪地,竭力抬起左腿,保持互拥式,让他能构着并抚摸自己的脚踝,他们的身体以奇异又浪漫且大胆的姿势连接着,完全暴露出彼此最性感的部位,任由那里肆意又尽情地接触,并发出潮湿的声响。
伴随着彼此同时的颤动与愉悦感袭来,锡林终于放开了乔伊斯的唇。
乔伊斯冷得发抖,锡林便以毛皮斗篷裹住了两人,侧躺在山洞最内部。短短半小时内他彻底释放了,他的情绪不再漂浮着,总算落地并找到了唯一的倚靠。
此时他从身后搂着乔斯,借着彼此高潮后的余韵而缓慢地再次插入。
“记得在利卡尔丘陵的时候吗?”锡林在他耳畔小声说。
“记得。”乔伊斯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锡林的体温让他恢复了知觉。
“踩着我的脚背。”锡林让乔伊斯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手来回抚摸毛皮遮盖下乔伊斯赤裸的身体:“轻轻地摩挲。”
乔伊斯颤声道:“我爱你,锡林。”
“我爱你。”锡林小声道。
乔伊斯并起双腿,这是他感觉最强烈的姿势之一,温柔的,却也是坚定的。
“感觉到了什么?”锡林又道。
“真实。”乔伊斯侧头看他,与锡林再次接吻,他的摩挲随时随地都会有回应,锡林的硬物时刻抵着他,他的前端抵住乔伊斯的敏感点,每一次接触,都像一场温柔的耳鬓厮磨。
伴随着寒风的呼号,乔伊斯不知道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他在锡林的怀中渐渐睡着了。
第149章
赛尔斯的一生,远非史书上所记载的如此伟大,如此精彩。人生的本质往往只存在于那些日复一日,平淡又乏味的岁月里,而英雄们所铸造荣光的传奇,也大多只来自于湍急命运所交会时,在激流中爆发出的瞬间勇气,光辉时刻之所以被称作“时刻”而非“时段”,正寓意于此。
一千年前的他,甚至没有姓氏,是如今被称作朵拉斯的古德兰堡边缘,与荒芜平原、科维亚交界处的村落中,一名农家女与过路人的私生子。外祖父为他起了名字:“赛尔斯”此名起源于古代的天空之龙赛里兰卡,为空旷,博大之意。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记忆里所有有关父亲的印象,都与那些频繁出现在母亲身边的男性有关。
童年时他的村镇处于国家的交界处,这座偏僻的村落想当然地要面对诸多争端与战火,五岁那年科维亚人侵略了他们的家园,其后德兰堡夺回了这个地区,但飞龙前来,在战斗里一把火将村庄烧成了白地。
外祖父母不幸身亡,赛尔斯的母亲带着他开始流浪,他们一路往东,跟随迁徙的民兵团长进入了科维亚,团长担任了赛尔斯的第一任养父,他教授这名五岁的孩子基础武艺,但很快他感染了疾病,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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