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 第17章

作者:夏大雨 标签: 玄幻灵异

“没有,”风河用额角蹭蹭他,说:“这四海八荒这么大,人心不古邪魅横行,恩恩怨怨沟沟坎坎的,老天哪管得了那么多,要遭雷劈也轮不到我。”

陈述放心了一点,这话倒也有道理。

“所以……是你族长不给你办身份证?”

“嗯,他个老顽固,我打不过他,没辙。”

这就真有点儿倒反天罡了我说……

陈述忽然有点想笑,问:“那你识字吗?”

风河点点头,又叹口气:“上一世还用毛笔写字,我好不容易学会了,结果这一世出来,变成铅笔圆珠笔了,字体也都变了,又都从头学的。”

“从哪儿学的?”陈述吃惊,妖精也上学?

“跟着你啊,”风河笑,“你小时候在村子里上学,我也跟着听一点,初中在镇上,高中你没考上,上了个中专,那时候学校里不让狗进去了,我见你一次都很难……再后来你母亲生病过世,你爸再婚不管你了,你就走了……我追不上火车……”

陈述震惊又迷茫:“你……你跟了我那么多年?”

“嗯,”风河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那些年我灵力有损,无法现身,只能纠集村子里的狗一直在保护你。”

保护?

陈述脑子里浮现出一幕幕被狗追的情景,那可是他从小到大挥之不去的阴影……

“你小时候太皮了,上房揭瓦下河摸鱼,你记不记得有多少次从土崖上摔下来,跳进河里差点淹死?我不让它们把你撵回家怎么办?还有一次你跟一群小孩儿去村后山上一个山洞里探险,你个傻逼第一个钻进去,那里面有个深不见底的坑你不知道吗?掉进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陈述记得,他怎么能不记得,那时候他愣头小子一个,成天吹牛逼天不怕地不怕,为了彰显自己勇猛一头钻进那个黑漆漆的山洞里,结果爬着爬着,洞深处出现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陈述当时裤子都吓尿了,没命地爬出来,一路尖叫嚎哭着冲下山……他孩子王的脸从此就丢尽了……

陈述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想起那些年村头屋后被狗追得嗷嗷惨叫的情形,方才萦绕在心头的温情渐渐冷却,在寒风中一点一点碎成了渣……

第25章 帮我……

风河说日子还很长,很多话可以慢慢说,但他把最不该说的事儿却一不小心就这么秃噜出来了,他看着陈述怒气冲冲在前边儿走着,自己跟在身后很想抱住路边的路灯杆子“咣咣”撞几下。

嘴能不能用来吃点儿好的??能不能?为什么要叭叭?!

“陈述!”他叫了一声,“能不能别生气了……”

陈述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走得更快了。

进门时风河差点被门拍在外边,幸好他早有防备,眼疾手快闪进去了,但是陈述兜脸过来的一拳他没闪。

“我就说当年村里的狗怎么都不追别人?就我三天两头被撵得嗷嗷乱窜,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害得!你他妈保护我?”

“我错了陈述……”风河伸手想抱人,被陈述一把推得后背撞在墙上,“我心理阴影有多大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见了狗都绕着走,大气不敢出,你这叫保护?”

“我错了我错了……”风河硬着头皮,顶着磅礴的怒气硬把人抱住,“现在不是好了嘛,现在有我了,没有狗再敢咬你……唉脾气能不能别这么大……”

“我脾气大?!”陈述挣扎着要跟他拼命。

风河赶紧死死抱紧了不松手:“不大不大,都是我惹得都怪我,你脾气一点都不大。”

不大就怪了……风河只敢在心里腹诽,但他有办法,陈述这软肋算是被他拿捏在手里了,虽然这种做法不怎么地道吧,但是,不这样怎么办……风河抱着又扭又挣的陈述摔进沙发里,脑袋上窣窣就立起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陈述一眼瞥见,立马不动了,“你干什么?”他睁大眼睛:“你又要变身??”

“不是,”风河说:“我有点紧张,你一发火我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控制不住。”

“……”陈述的火气立马撤回一半。

你看,阴影这东西有时候也不是没有好处,要不然就陈述这个性子,谁能压得住……风河的狗耳朵抖了几下,按捺住内心的窃喜,低下头凑上来亲他,陈述瞪着眼睛,不敢动。这狗东西真是要倒反天罡了,风河自以为把那点儿小算盘藏在了心里,但他忘了在陈述面前他什么也藏不住,他兴奋到支棱的耳朵,使坏一样伸进陈述衣服里大力揉捏的手,急切地撬开陈述齿关席卷一切的舌尖,他是不是真的认错,是不是真的意识到这阴影的严重性,陈述一边被吻到节节败退,一边心里清楚得明镜似的了……

陈述这一刻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吻得,喘息粗重,反抗不得,他闭上眼睛不敢看了,那俩耳朵一会儿支棱一会儿向后埋着,动个不停……这感觉和跟狗亲嘴儿有什么区别……

……

可闭上眼不看,感官和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风河亲着他,压在他身上紧紧抵着,蹭着,无赖一样,他躲无可躲,就在这种慌乱无措间,被弄硬了……

陈述艰难地扭开脸,却被风河按住脖子,掠取更加强势,陈述喉咙里被逼出不受控的“唔嗯”声。

风河隐隐有些失控,他看着眼前的陈述在他身下僵硬、颤抖,整个人既控制不住身体反应,也控制不住内心慌张的样子,他胯下那个位置就硬得更厉害。

“你起来……”陈述挣扎,“我要去洗澡,我明天还要上班!”

风河浑身发烫,他按着陈述不肯松手,胸腔剧烈地喘着,毛发肉眼可见开始变长,变浓密,连着脖颈处的皮肤往外滋生,向脊背蔓延。

“你敢!你敢!”陈述大叫,“你敢变!”风河歪了歪头,用力闭上眼,像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风河你别……”陈述对他说:“我不喜欢这样,你别这样行吗?我不喜欢……”

这个阴影……不太好,风河想,如果他想要的得到是建立在陈述被吓到不敢反抗的基础上,那他不要,他太喜欢陈述,舍不得。

皮毛和耳朵都收了回去,风河看上去冷静了一些,他低下头想再亲一亲陈述,却被一把推开,陈述起身时将脚边的茶几都撞出去半米,一头冲进洗手间,“砰”地一声反锁上了门。

个傻逼玩意儿!一发情就要变身,狗操的!信不信再趴我身上变成狗就把你拉去绝育!!切了算了,这狗玩意儿留不得!

陈述心脏一边儿哆嗦一边儿脑子气到发懵,他还是怕,狗东西压着他,在他身上一点一点长出长毛的场景太过惊悚,他心脏受不了。

可是现在身体某处感觉更难受……陈述低头看着自己还未消退的部位,整个人一点一点陷入震惊。

他对风河有冲动,在被抱着,吻着的时候,他身体不由自主产生的冲动,竟然强烈到抵过了恐惧,他反应过来这一刻更懵了,怎么会,这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草草冲完出来,风河还坐在沙发上,他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低着头,十指交叉撑在膝盖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洗好了,你去吧。”陈述视线没与他接触,这屋子里的空气变得别扭,不对味儿,他喘气都磕磕绊绊,不敢往深了喘。

风河抬起头看着他,陈述装作看不见,躲回卧室里。

要锁门吗?锁也没什么用,那还不如别那么刻意了,万一激起这个狗玩意儿逆反……陈述不敢想风河要真失控了自己该怎么办,谁脾气大?脾气再大在一个妖精面前有什么用……他背着身躺在被子里拿着手机,耳朵一直听着背后门的动静,心里下意识默默数秒,他知道风河会进来,猜都不用猜,他想提前酝酿一点怒气示威,警告对方不要乱来,可是不行,他现在心乱着,悬着,满脑子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门上,什么都酝酿不起来……

不知道数了多少秒,反正从头再来数了好几遍,乱七八糟的,然后门开了,脚步声进来,被子被掀开,一个滚烫的胸膛又把他裹了进去……

“你没锁门,陈述,你是在等我吗……”风河的呼吸烫着陈述脖颈的皮肤,他没穿衣服,陈述一瞬间就隔着家居服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炽热,他闭着眼没说话。

“陈述……”风河抱着他,将粗硬的东西抵在他身后,难耐地磨蹭着,“我难受,陈述……”

陈述闭着眼,浑身僵硬,说:“不行……”

“为什么……”风河语气中已经是难以压抑的焦躁,他双手勒紧怀里的人,“我刚才,在洗手间里弄了……可我弄不出来,我……”

我只想要你。

有些情绪一旦勃发,就很难再压制下去,风河已经不记得自己压抑了多少年。他跟怀里这个人从上一次分开,等他轮回,等他现世,他宁可跟族人断绝,硬挨着身体被打入两颗镇钉束住灵力也要出来找,他对陈述执念有多深,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懂……风河很想,想得要疯了,他知道只要放纵这种“想”,他就会得到,陈述就在他手心里,他随时可以攥紧,他知道……

可他不能。

“你不能,风河……”陈述窝在枕头里,声音不稳:“没想清楚之前,我不可能答应……你要是来硬的,我就算逃不掉,也永远不会再接受你,你听好了,是永远……”

风河一口狠狠咬在了他肩上,陈述闭着眼咬着牙,硬忍住了。

他不会和男朋友以外的人做,这是他抵御风河最后一道底线,如果在感情上没点儿原则,他又何必单着这么多年。陈述以前没想过自己这么多年的淡漠是因为什么,司有年曾笑他是在为命中人守身如玉,陈述觉得这话听着太酸,可事实上他就是守了,不光守,还把自己锻打得郎心似铁,不肯对现实做任何妥协。

风河的体温有些不正常,太烫了,陈述被他箍出了汗。

“你……”他觉出不对,想回头看,“你怎么了?”

“我难受,陈述……”风河抱着不让他动,“但是你别怕,我不会,我还能等……”

他声音都有些抖了,呼出的气发烫,发颤。

陈述想象不出风河在用怎样的力气去压抑自己。真就到了这种地步吗?风河对他,真就到了这种爱到发疯,又隐忍到发疯的程度吗……陈述不明白,他内心一边迷茫、震撼,一边又在这种无措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忍……

“要不然我……”他想回过身,“我给你打出来吧,但你不能发疯……”就当替好兄弟解围了,眼睛一闭,就当帮他一把……

但是风河没让,他抱着陈述的手丝毫没放松。

“你别动……”他说,“别回头……”如果回头,如果我看着你的脸,我肯定会疯。

陈述抓着死死勒在胸前的手,快要喘不过气,身后那个又粗又硬的东西在一下一下,愈发强势地往他腿缝里捣着,陈述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风河,不行……”他用力挣扎,他在这个人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陈述不敢想风河失控的后果,他不愿意被强迫,一万个不愿意。

“风河……”

“我不会伤害你,陈述,我保证……”风河亲他的耳朵,或者更像在啃咬,他一只胳膊把怀里的人箍得牢牢地,手向下伸去。

“你不动就好,就这样……这样帮我……”

第26章 “我不讨厌你。”

陈述身上全弄脏了,前后弄得全都是。风河趴在他身上缓了好久,起身掀开被子,想替他脱掉。

陈述背对他躺着,手死死抓着裤子不让碰。

“我帮你擦干净,你换身衣服再睡,好不好?”风河轻声哄着。

陈述脸色潮红,带着薄汗的额角青筋还未消退,闭着眼说:“滚……”

一个字说得没什么力气,喉咙还颤着,风河俯下身问他:“陈述,你又生气了吗……”

生气其实也不至于,毕竟自己也没宁死不从到那个份儿上,但要说一点气没生那不可能。

主要有点儿缓不过来吧,毕竟这回……心态上有点儿不一样了,但还是没有做好更多的准备,就这么措手不及发生了,陈述觉得太臊得慌,太操蛋,他气自己总这么被一个狗东西按着欺负,一个大男人,这属实有点儿太没面儿了……你说这算你情我愿还是怎么着?也不能算吧?自己是没坚决拒绝,但眼下两人之间也没到水到渠成能自然而然发生这种事的地步,陈述自认连半推半就都算不上,就这么被按着再一次占了便宜,狗王八蛋再一次拿他泄火,顺便还把他也给泄了,陈述觉得都不想再睁开眼面对这个世界了。

风河在旁边又躺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他。半晌,陈述感觉紧贴在后背的胸腔轻轻叹了口气。

“陈述,”风河低落地问:“你这么不愿意……是因为讨厌跟我做这事儿,还是讨厌对你做了这事儿的人是我?”

陈述心头一顿。

有个声音在说:不是……

风河把脸埋在他背上:“我到底怎么才能让你不这么讨厌我啊……”

陈述被这话揪得心尖儿都疼了起来。

该长嘴的时候又长不出嘴了,心里第一反应是否认,嘴上却说不出。风河的情绪像一大团湿棉花塞进了他心口里,又湿又重,沉甸甸地难受。

这么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一只狗子,是怎么在他这儿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挫,最终失望到说出这种话的?陈述心里揪扯,可他隐隐觉得不对,不是这样的……

换做以前陈述都不能想今晚要怎么收场了,他可能什么话都骂得出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那种口不择言激怒之下,绝不会仅是一句讨厌这么简单。可现在,他甚至已经没法昧着良心去承认这两个字了。还怎么讨厌呢?风河一个这么……赤诚热烈,对他毫无保留、倾注了全部感情的人,像狗一样一次次欢欢喜喜地把心掏出来捧到他面前,陈述不知道得有多硬的心肠还能做得到讨厌?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纵容过多少,陈述心里能不清楚吗?

他只是有些乱,有些焦躁,他还没做好去面对一份感情的准备,更别提接受了……陈述承认自己确实对风河没摆过几个好脸,动不动发脾气,可那能全怪他吗?这么多年他的心像被埋在冻土层里,铲都铲不动,风河像一团熊熊烈火靠近他,烘烤他,他能感觉到冻土消融,能听到自己的心和骨骼在“咯咯”作响,他怎么不慌,怎么顶得住……陈述混乱,别扭,无所适从……爽的是他,气的也是他,就连事情发生后,他满脑子此刻也是回不了神,他知道狗子被他的背影伤到了,可就是不敢回头看一眼。

……要不还是切了吧,改天给司有年打电话,问问狗子绝育多少钱,切了就没这些麻烦事儿了,一了百了……

陈述满脑子乱七八糟跑火车,不吭声,风河得不到安慰,就只能默默自我安慰,他把人抱了老半天,叹了八百口气,总算是安慰好了,依依不舍地亲亲陈述耳后,起身下床去柜子里找床单换。

陈述爬了起来,身上太难受了,不洗澡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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