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大师兄失忆以后 第49章

作者:君子兔 标签: 天之骄子 仙侠修真 正剧 美强惨 万人迷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球球,我现在必须去确认一件事,要往南山去。”江越半蹲下来,认真地叮嘱它:“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兵分两路,你现在去找秦兄,会合以后,务必把他带到我这里来,知道吗?”

煤球嗷呜一声,以示答应,当即扭过头,哼哧哼哧的往街道对面跑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巷子里。

江越站起身,看到南山顶上的乌云消去,方才的雷劫已然落幕,他得抓紧时间了。

第75章 阴谋

桥头巷子里住的人家少之又少, 秦朔带着妇人挨家挨户地寻,所到之处冷冷清清。要么大门紧闭, 一问三不知,要么屋生杂草,早已不知去向。

这条巷子就这么长,很快便到了最后一户人家,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秦朔敲响了门, 这次终于有人开门,是位上了年纪的婆婆,出来第一眼便停留在他身旁的妇人脸上,诧异道:“这不是月香吗, 怎么会到这里来?”

一听到这个名字,妇人便犹如从梦中醒来那般,望着婆婆喃喃:“孙阿婆……我,我怎么在这里,又迷路了吗, 奇怪, 我方才分明在买菜……”

可就在秦朔松了一口气,以为她已经清醒的时候,妇人却又低头拨弄起篮中的鸡蛋壳,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我得回去啊……赶紧回去, 给小武子,还有小少爷做饭, 做饭……”

“这……”秦朔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只得问这里唯一的明白人:“阿婆,她这是怎么了, 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方才我在桥边遇到她,也问不出家在何处,是这附近的人家吗?”

孙阿婆叹了口气,用帕子帮妇人擦了擦脸:“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犯,她叫月娘,是江府的奶妈,从前是照顾金氏两位少爷的,但后来……出了点事,她便成了这副模样,清醒的时候还好,出来采买还能跟我们说说话,一犯起病来,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秦朔没想到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他才要往江府赶,路上就碰到这位江府的奶妈,只是有一点不解,江府明明在桥对面,她为何会出现这里呢?

“月娘啊,”孙阿婆给妇人擦干脸,又帮着整理湿掉的头发,责怪道:“你说你,又跑到这边来做什么,让你女儿着急不说,九泉之下的小武子也难心安啊,听我的,好生回去,好好过,别再回来了。”

妇人却摇头:“不行,不行……小武子爱吃鸡蛋,娘给他送,送鸡蛋……”

秦朔隐约猜到隐情,试探地问了句:“小武子,是不是她的儿子?”

孙阿婆点头,无奈地抚摸着妇人的脸:“坟修在这边,她放不下啊……”

秦朔一时说不出话来,目光看向仍沉浸在回忆里的妇人,她低声哼着歌儿,不管外界的纷扰,就连屋檐的雨水落在脸上,也全然没有感觉,仍自言自语着:“下雨了,小武子……吃完鸡蛋,要睡了,娘给他唱歌,哄他睡啊,睡啊……”

“阿婆,我正好要去江府一趟,顺道送她回去吧。”

或许是于心不忍,也或许是想起自己素未谋面的娘亲,秦朔小心牵住妇人的衣角,将伞倾斜到她这边:“月娘,我们走吧,小武子还在家等你呢。”

孙阿婆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确认过后,才感激地说:“看公子这装扮不像寻常百姓,若是江少爷的朋友,定是错不了的,老婆子先替月娘谢谢你了。”

秦朔同孙阿婆告别过后,带着月娘往回走,路上尽可能照顾对方的情绪,以便将其安稳送回府上。

他们在狭窄的巷子里穿行,除了月娘哼的歌儿之外,这里幽静的只能听见雨水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对秦朔来说,是这段日子少有的安宁。

“小武子。”

这声呼唤起初被秦朔忽略,以为是月娘在自言自语,等到声音不断重复,近到耳边时,他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月娘望着他,慈爱地笑道:“小武子,生娘气了吗?”

秦朔怔了一下,忽然明白对方为何愿意跟着自己走,原来是将他看作亲生儿子了吗?

“别生娘的气,”月娘给他拍了拍衣袖上的水,仔细擦拭道:“娘不是故意丢下你的,你看你,还是这么淘,一会儿不见,就把袖子弄湿了。”

秦朔本想否认,可看着她专注的神情,抿了下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小武子,这一路走来,是不是好辛苦?”

月娘轻声对他说着,将最后一点湿意擦干,“累了就回来吧,回到家,娘给你做好吃的。”

秦朔低下头,发现袖子被擦得干干净净,却刻意避开了受伤的部位,这一刻,他已分不清对方是清醒还是糊涂。

正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现实。

“汪!”

煤球叫唤着跑了过来,尾巴摇得相当急切,秦朔对它的出现颇感意外,以为江越也在附近,可往后望去,却没看到他的人影,只瞧见跟过来的布衣少女,神情焦急地对月娘喊道:“娘,你怎么又乱跑,不是说好在铺子外等我的吗?”

月娘听到这声呼唤,好似醒了大半,看着迎过来的女儿喃喃:“是啊……我要等你的,怎么就,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眼见真正的家里人找来了,秦朔也不好再插手,当即将事情经过同月娘女儿讲清楚。

对方是个明白人,得知原委后礼貌地道了声谢,继而解释:“耽误公子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我娘自弟弟过世以后,就成了这副半疯半醒的样子,时常要人照料,我方才是忙昏了头,才将她放在铺子外边等,谁知一转眼就不见了人,还好府上的球球在附近,带我找了过来,不然,真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球球?”

秦朔看着在脚边不住蹦跶的煤球,心里也奇怪它为什么会独自在这,忍不住问:“它不是一直跟在江越身边吗,今日怎么自己出来了?”

月娘女儿也疑惑地看了眼煤球:“是啊,江少爷平日最喜欢带着它了,方才却没看到江少爷的人影,不知是不是去附近酒楼避雨了。”

煤球见未引起注意,急切地咬住他的衣角,不断往后扯,反复几次过后,秦朔终于明白过来,将手里的油纸伞交给月娘母女,蹲下身,认真地看着煤球:“是江越让你来找我的?”

煤球松开口,不住地摇着尾巴,秦朔心里大致有了底,又说:“你要带我去找他吗?”

“汪!”

煤球立刻转身,朝前方跑去,像是要给他指明方向。

此时乌云集聚,天空再次响起雷鸣,秦朔站起身,看着蔓延着雨里的阴沉气息,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紫竹林内。

刺破长空的闪电照亮穿梭在林间的身影,江越追随金丹的气息来到竹林深处,越往前越觉得不对,直到昨日到访过的竹林小屋出现在眼前,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方才渡劫的不是别人,正是以秦朔未婚夫自居的宋晚尘。

他隐去身形,悄悄潜入竹林小屋,透过门的缝隙看向里面,发现屋内昏暗非常,渡劫回来的宋晚尘身上的白衣被血染透,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拿着镜子,似乎在和谁说话。

“戏演到这里,该收尾了。”

宋晚尘的声音分外冷漠:“从下山到现在,我听的谎话已经够多了。”

镜中的回话却截然不同,带着微妙的调侃:“这话叫师兄听见,该有多伤心啊,他好不容易才相信你。”

“他从没相信过我,哪怕到现在,也依然在撒谎。”拳头捏紧的瞬间,宋晚尘呼吸沉重了几分:“命书的轨迹,走到这里就可以了吗?”

“想走到哪里,都由你来决定。”

镜中的人轻笑:“你有你想改变的,我有我想改变的,互不干扰,才能共赢。”末了又道:“不过晚尘,在商量重要事情之前,我有句话要提醒你。”

宋晚尘疑道:“什么?”

只听镜中人缓缓道:“不觉得在门外偷听的家伙,有点碍眼吗?”

此话一出,江越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他立刻远离被剑气劈开的房门,及时用灵力炸响不远处的石头,以此转移注意力,随后跃上屋顶,遮蔽身形。

等宋晚尘循着动静追去,身影在林间消失以后,江越才长舒一口气,从屋顶跳下来,蹑手蹑脚地进了房。

进房后,他一眼看到遗落在地上的传音镜,思索了下,决定将这收起来,当作证据带给秦朔。

可就在江越准备将传音镜捡起来时,却意外和里面的人对上了视线,他怔了两三秒,才迟疑开口:“是你?”

镜中人却笑着说:“方才的话,你是不是全都听见了?”

江越紧盯着他的脸,像是明白了什么,脸色愈发难看:“是你偷了哥哥的金丹,害他不能以此保命?”

镜中人不语,只是微笑。

“也是你从乌镇开始就和宋晚尘联系,引天元宫的人过来追踪?”江越说到这里,看到对面平静的神情,心里已有了答案。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看着传音镜里的脸,结合方才听到的话,顿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你们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乌镇、两极城,皇都……还有雷劫,你们在利用他!”

“你难道没有吗?”镜中人道:“曾经,你不也因为他有杀害金未离的嫌疑,一直跟在他身边,想要杀了他吗?”

江越本想反驳,可细想觉得不对,即刻站起身来,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对传音镜道:“我和你们不同,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等着吧,等我把你带到秦朔手上,等我把这些事情都讲给他听,猜猜看,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镜中的那张脸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字一顿道:“他不会知道的。”随着话音落地,他的视线缓缓移到江越身后。

也就是这一刻,江越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冷意直逼脖颈的瞬间,他回过头,看到剑刃距离自己不过一寸之遥。

传音镜落地的瞬间,血迹也溅射在镜中人的脸上。

“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第76章 剖丹

一声雷鸣响彻天际, 回荡在林间的犬吠带着后方的脚步回到紧闭的院门前。

竹林小屋一如往日那般寂静,只是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 显得分外阴沉。

秦朔站在门口,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想知道江越为什么将自己引到这里来,正准备开门,却看到煤球用脑袋顶着院门,不断往下刨土,爪子都要刨出血来, 口中还在呜呜地叫。

“球球,你干什么?”

从到紫竹林开始,煤球的状态就变得异常焦躁,离小屋越近, 就越强烈,都等不及他开门,就急不可耐地在门下方刨出一个洞来。

秦朔不知它这是怎么了,连忙将院门打开,煤球从洞里爬起来, 边叫唤边往屋子里冲。

可就在它冲进屋内的下一秒, 犬吠声即刻消失,里面静得可怕,只余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

“球球?”

秦朔尝试呼唤了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下意识拔出玄光剑,一步一步向里走去, 头顶回响着阵阵雷鸣,院中的氛围犹如紧绷的弦,令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房门是敞开的, 并未点灯,昏暗之中,大片大片的血色倒映在秦朔的眼底,他翕动着唇,却说不出话,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这一刻大脑是空白的。

直到他发现江越那双琥珀色的猫儿眼不再眨动,如同淹没在死水里,和外头的雨声交映,仿佛重现了一遍往日情形。

怎么会?

秦朔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从前也不觉得这般刺鼻,现在却是一分一秒都无法容忍,他胃里翻涌,握着剑柄的手不住发抖,实在看不下去,转身的那一瞬间却腿软的半跪下来,要扶着门才能勉强站起身。

他不断回想是哪里出了错,约定要在午时见面的江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球球为什么不见了,江越为什么会死?

难道,这里进了外人?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的屋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停在某处以后,不再动了。

秦朔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他握紧玄光剑,抬头朝屋外看去,却在看清的那一刻愣在原地,发现站在雨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盼着回来的未婚夫——宋晚尘。

“晚尘……”

他看到宋晚尘浑身是血地站在大雨中,手中的长剑还在不住往下滴着血水,整个人都淋透了,却仍旧如冰雕般一动不动,任由沉默蔓延。

“你,受伤了?”这副样子令秦朔很是担忧,结合方才的情形得出了猜测:“是天元宫来过了吗?”

宋晚尘不语,慢慢转过头来,雨水从他的额间滴到睫毛,眼眸亮如点漆,已恢复往日的光泽,甚至在秦朔看来更胜从前。

“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秦朔松了一口气,发自内心为宋晚尘高兴:“渡劫成功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