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神新妻 第25章

作者:砂金流渚 标签: 生子 灵异神怪 惊悚 欢喜冤家 治愈 玄幻灵异

刘茜终于将目光转过来,死盯住施霜景:“不是搞出小孩了才能算乱搞。”

“我真的没有……”施霜景求饶似的重复道。

“是的,我们戴X了。”

如天人音,不知从何而来,不见罗爱曜身影,但反正话传到了。

施霜景:“……”

刘茜松一口气,但又提起一口新气,是莫五娘:“给佛子生个小佛子倒也就衣食无忧了。”

这状况比刚才施霜景被?人围猎还棘手!羞愤失措,脑中划过死念,一想到给罗爱曜生孩子的可能,施霜景真觉得不如死了算了。莫五娘见施霜景和罗爱曜都不回话,她兀自输出:“反正佛子不是真和尚,真和尚也不是不能有孩子。只不过小景要考试,考完试如果顺利,还要再上几年学的。唉,真苦恼。唉,时代局限性,我知道的,知道不是那个时代了,又不免担心没个孩子捆不住男人,而且孩子才是倚靠,说不定小佛子日后比佛子更有才?话又说回来,佛子能否有后代?算了算了,小景你坐,不要紧张。我说的话就是臭气,放过就过了,脑子打架,调和不了。”

施霜景马上抓住一句重点,附和道:“佛子应该是不能生。他不是人类。”

罗爱曜:“……”

施霜景又解读出了这沉默,点破它:“你看,佛子没接话,说明他赞同,或者他也不知道。”

罗爱曜是真的不知道,可让施霜景这样说破,就好像一口锅从施霜景那儿转到了罗爱曜这儿,从天而降,负担转移了,罗爱曜背锅“不能生”,施霜景、刘茜和莫五娘皆大欢喜。

施霜景又被摁回椅子上去了,好像耳朵里的棉花给人拔掉了似的,忽然梵音入脑,念诵长咒、唱经唱法、摇铃敲钵……罗爱曜得净化一下施霜景的脑子才行。这小孩好不尊敬。

第41章 鬼子母神篇(十七)

这一下天音灌耳,忽像置身于大殿中,经声与各式佛门乐器声音回响交织出冷寂的热闹和嘈杂。明明是人的宗教,却不再有人的质感,微微往下望,所有找到跪垫并长跪的人们都面目不清,就连幽魂这样的比喻都不恰当,只好似一座座碑,数排数列的碑林。施霜景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几乎整个厂的人都在这里了,能不能有谁来告诉施霜景,是有谁犯了大错所以必须要赎罪吗?

得到罗爱曜的“优待”也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施霜景想,这算是安全吗?罗爱曜为什么要给他安全的承诺?真奇怪。

施霜景在心里轻轻问:“佛子,在吗?看在我听话的份上,能不能至少让我有点参与感?”

“你想参与什么?”

施霜景一惊。罗爱曜真的能听见?真的假的?那他们还费什么劲用手机啊?说起来,手机……他的手机葬身火海了……好吵,刚刚明明还什么都听不见,这些背景音是罗爱曜对施霜景的惩罚吗?真是够小气。施霜景心里冒出几百个吐槽对话气泡,怎么压都压不住。不,还是回到刚才的想法,佛子是往他心上装听诊器了吗?什么都能听见?真的?

“我大部分时间对你的想法不感兴趣,杂乱无章,吵吵闹闹,小孩子心性。”

我惹你了?施霜景真觉得他和罗爱曜合不来,但自己的好奇心驱使他不得不问道:“佛子,请告诉我,你和奶奶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我没有讲故事的耐心。”

“……”不然施霜景还是走吧。稀里糊涂的,不待也罢。

“你所见的四肢扭曲的活饿鬼并不直接伤人——你是特殊情况。励光厂所在的土地存在着某种业力的异常,我不知道是从前就这样还是最近才如此,只不过看小诃利帝的存在,这块地界就是比较邪门。换个思路看,这地方说不定也算是块风水宝地,你付出的一分努力,不会在十年后才兑现,是你做好事与坏事都会很快得到结果的特殊地点,所以这里才设置了航天工厂,当年选址的人有点能力。励光厂以前叫莫新村,活饿鬼在雷雨夜倾巢而出,他们很多只是回去找曾经的家人,却为其所伤。我替他们下了血咒,于是有人暴毙而亡。这些死亡事件是惩罚他们的遗忘。事实上还有一些人同样与活饿鬼的家人相遇,却知道做好菜好饭招待他们,这类人就得以脱离灾厄。是不是很公平?”

“……这要心理承受能力很好吧。被吓坏了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那你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我是佛子,需要四位护法神,我想将这块地界筑成我的坛场,送我回净土。送小诃利帝成为鬼子母神对我有帮助,所以设置事件,制成典故经藏,为她正名,她就可以成为鬼子母神的化身之一。这事是我一手促成,什么角色,主法者吧,就是你坐的这个位置。”

罗爱曜娓娓道来,的确是讲故事的语气,年长者对年幼者说,了解者对不了解者说,说得不那么清楚,可每个分句都还留了气口,允许施霜景再追问。

正说到“送小诃利帝成为鬼子母神”,就见刘茜做出了收网的动作,手上本无实物,却拽着什么东西往回来。那些?型的活饿鬼若隐若现,集体往此处迁移。

施霜景下意识闭眼双手合十。

罗爱曜:“你在干什么?”

施霜景:“许愿大家都能顺利渡过难关。”

罗爱曜:“我不会替你实现这个愿望。”

施霜景:“你这是搞连坐。冤有头债有主,你都已经弄死这么多人了,现在还闹出这么大的场面,就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目的。你不是佛子,是瘟神。我在许愿什么时候能把你送走。”

罗爱曜:“那你许吧,我也不知道谁会听见。”

施霜景:“饿鬼攻击我的事都可以暂且不追究。仪式完成之后,厂里的居民会怎么样?流水席对他们有伤害吗?我看见那些脐带连接着饿鬼,这些饿鬼会从人类身上获得什么东西吗?”

罗爱曜:“人们吃的不是流水席,而是我的佛香施食,其实这对他们来说算是好东西。饿鬼不能直接接受施食,就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儿间接获取。哦,想起一事,当时你受饿鬼的关注,遭他们袭击,你切断这些脐带,他们便受到佛香施食的法力反噬,展现出他们原本的地狱貌,这才会燃烧起来,是为‘焰口’,面部燃火,倒也是活该。鬼子母神的典故需要鬼子母神以人类婴孩为食物,供养自己的婴孩,这个施食过程是为还原典故,走过场。”

施霜景:“……走过场……你知道这场景有多恐怖吗?!就算是仪式也太恐怖了吧!厂里人明显也知道桌子下面藏了什么东西啊!他们知道自己被强迫参加宴会!”

罗爱曜:“我无所谓。人类是仪式性动物,自己为仪式赋予意义,安慰自己,抬高自己。今日怕得胆破,明日庆幸自怜,后日一忘皆空。不信的话,明日或者后日,你挑一天再去问这些人,听听他们的答案。”

施霜景早已放下双手、睁开双眼,在与罗爱曜对话过程中,他重新握紧金刚杵,作自保的准备。刘茜,不,莫五娘拽回这些孩子,出于疼惜,也出于仪式完成的迫切。

罗爱曜:“这些活饿鬼在山隙中长大,陪伴小诃利帝七十年。”

施霜景:“大家都很可怜。”

罗爱曜:“佛不救人,佛法只促进开悟,修行是每个生灵自己的任务。有情万物在我眼中皆为平等,人道、畜道、饿鬼道,没有谁比谁更重要或是更优先。谁的错、谁的对就是加加减减,然后兑现业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时的报带来一时的显现,这世为人,下世为猪狗,再下世说不定就为天人。”

施霜景:“你歪理一套一套的。”

罗爱曜:“你脑子一卡一卡的。你真的听懂了吗?”

施霜景:“没有。”

罗爱曜:“笨蛋还想要什么参与感?”

施霜景:“你这个疯子,快举行完仪式拉倒。”

两人无实物交流了半天,施霜景坐这把黑紫檀禅椅坐得腰酸背疼,微微转身,想将书包折叠一下当背靠。这一转身,看见了身后巨大佛影已揭开半面暗纱,天上的囫囵孤月进一步低垂下移。

从前孤月高悬时,由于未知的光影条件,只能看见浪椅莲台,现在光源下移,佛身的形象终于有恰当的投光所勾勒,清辉之中,只见一座斑驳宏丽的半挖空佛型宝石巨窟顶天立地,其间闪烁着缤纷繁杂的光耀。施霜景连水晶洞摆件都没见过,更别说这样的天地至宝,以这般的密集恐怖来震撼他。说是佛型,是因为可见出巨大佛像的大致形状。头、身、肩、躯干,一手结印,一手托钵,可这佛像却像是被从中半剖开,内里满满镶嵌奇珍异石……不,并非镶嵌,而是仿佛就从佛身内部长出一般。彩是欧泊、碧玺、翡翠,白是羊脂白与砗磲,黄是蜜蜡,红是珊瑚,一整个彩窟敞开,宝石的炫光却像棱柱般尖锐可刺死人,密集靡丽到一定程度会徒生盛极必衰的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这比一尊巍峨的黑铜巨佛还令人望而生畏,既有宗教文明的暗示,却又远高出人力所能达成的建造工艺,野蛮生长的珍宝原料如同一场明艳的报复,色彩繁杂到喧嚣地步,以整片无云无星的夜幕做衬底,宝石凹凸嶙峋地折射月光。

人说佛有琉璃身,无色无相,世人便常以为佛是如镜、如玻璃、如水如冰般透明澄澈。罗爱曜是为佛子,亦是琉璃,却色杂得以成空,如同白色是复合了如此多彩色而成的突然的空寂之色,罗爱曜的琉璃法身藏于黑铜鎏金的伪装之下,中为空,内生异色。

他的信徒供奉佛子像,起初都为黑铜鎏金的表象,每日擦拭,若顺遂了佛子意,做了有益的事,擦出玉色佛身;佛子大喜,擦出碧玺莲座;佛子来实现愿望,擦出翡翠手指。背叛佛子信仰,说是最糟的情况会见佛眼半睁或全睁,蓝瞳怒目,倒映出死相。

施霜景是笨蛋,施霜景没经历过这一流程,施霜景走了一条岔路认识了罗爱曜,全然低估他的危险性。在与罗爱曜的相处中,每次他都多长一点记性,可不知道这记性要长到什么程度才算真正认识罗爱曜。

施霜景只知道现在他不敢转身坐回来了。

他身后的这尊空心佛……比怪物更像怪物。整个敞开的宝石芯朝向法会,也朝向施霜景,像敞开怀抱拥着他似的——体积差距巨大,施霜景甚至不及那空心佛内的一簇宝石晶体高,可他就是想到极其危险的拥抱的意象,周身像被针扎。美则美矣,于性命有碍,会污染精神。

施霜景甚至放弃问罗爱曜,这是你吗?这和你有关吗?统统是废话,不用问。厂里数千居民算什么,说场面确实这更算场面。

“邪教……邪——!啊——!疯了,你们都疯了——”

极为清晰的尖叫声,出自中年男人之口。他踉跄地在跪垫间穿行,时不时被绊几下,甚至有摔倒在跪坐的居民身上。居民不喜不悲,没有反应,中年男人就撑起身继续跑。中年男人尖叫往施霜景方向跑来,他身后多出几位跑动的身影。

“施……施什么……那个高中生!喂!帮帮忙!!把这个人抓住!”

白院长忽的见到一地的?人,叫得更为凄厉,没法再跑了,就打算往周围的迷雾间冲去,施霜景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院长会出现在这里,他没事?为什么?

施霜景很讨厌白院长。他当年进孤儿院,没过两年孤儿院便搬至励光厂,原先的院长不是他,换址之后原来的院长不愿意跟过来,他家还在县里,况且他年纪已大了,不愿远行。白院长来到此处,吞了不少补贴,对管理福利院的事一概不上心,其实这样都还不算最麻烦。白院长会为身体或智力残疾的孩子做媒,尤其是女孩,原本就是从山里搬出来,竟然又把女孩送回去。男孩则送进别处的厂子里打工,能拿到回扣。刘茜和其他还算健全的成年孩子很是愤怒,可这就是社会,他们别无他法,白院长会说,不然你们来照顾他或她?成年了我们福利院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哪有管人一辈子的道理?

白院长也知道施霜景是双性人,看过他的档案,在刘茜不在的时候,他喊施霜景“人妖”,看施霜景的眼神也不对,既厌恶又好奇,后者比前者还让人作呕。所以施霜景一到十八岁,就算打工累到要去求邪佛保佑,也不愿意待在福利院。说什么欢迎回来吃饭,其实施霜景骑个自行车回福利院也就十几分钟的事,但施霜景不想遇见白院长。

“施霜景,施霜景,帮帮我——”白院长看见施霜景,眼里像是有了目标,决定向他求助,同时向他跑来。

施霜景好纠结。他定睛一看,背后在追白院长的……怎么是今天上门的警察?不就是谭鸿信过来传话说白院长举报刘奶奶搞邪教吗?好绕。天哪,他们都在干什么?

第42章 鬼子母神篇(十八)

谭鸿信疾跑中,夹克飞扬,无暇感慨这几千人跪拜的场面到底有多吓人,说吓人是挺吓人的,可他曾经去其他市的警察局参观学习过怎样维护斋月秩序,他知道搞宗教就是这样!一跪就跪个水泄不通!这里好歹秩序井然,唱经念法的声音也还算有安全感,毕竟中国人小时候谁没被父母带去过个把寺庙,进去拜一拜,许个美美的愿望,说到底这还是有福之音呢。谭鸿信仍处在刚才经历的破事的余韵中。

林鸣苦着脸缝合尸体,郎放等不下去了,说要去找福利院的白院长,问谭鸿信要不要一起去。林鸣用解剖刀威胁谭鸿信,说他要是跟郎放走,两人以后就从朋友变成仇人,这事儿要是能顺利过去,以后在局里就互相当做不认识吧。谭鸿信不是很信郎放,总还是觉得搞玄学的人不靠谱,又有林鸣这么留他,他肯定不会轻易就跟郎放跑了。然而郎放担心自己一个人搞不定,预感特别不好,福利院还有小孩子,怎么也得两个人去,出了什么事还有个照应。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郎放说:“我把念琅留在这里,正好她也不适合跟我一起去闯佛子的仪式现场。有条龙在,你会不会没那么害怕?”

龙?什么龙?真的假的?郎放话音刚落,林鸣就忽然觉得自己右上臂一紧,立刻就联想到蛇,一圈一圈地缠绕上来,特别清晰的腹部鳞片质感,还有……这是什么?小爪子吗?皮肤微微刺痛。还有须发的质感,既锋利又柔软的。甚至能感觉到头首的细微移动,她在找舒服的地方来放下龙颚。手臂上缠了这样的生物,林鸣却忽然整个人都情绪澎湃起来,他穿着长袖毛衣,手上还戴手套缝合尸体,不能拉开衣服来看,知道手臂上有一条活物,甚至是某种神话里的活物,却没办法多看一眼,这一下让林鸣心里那个刺挠啊,当下就忘记刚才威胁谭鸿信的话,只再确认似的问了郎放一句:“这真的是龙?不是蛇?我解剖完了能摸摸她吗?”

“你能征求她的同意就行。”

谭鸿信就这样被郎放领出平房,两人启动面包车,谭鸿信还没想明白呢,怎么,这就把他卖了?刚才还把他当救星一样,仿佛谭鸿信走了林鸣就不活了。为了一条龙就把我卖了?是真龙吗?可恶!“那个,郎哥,一会儿我也能看看咱小龙吗?”谭鸿信坐副驾驶,小心翼翼问道。

“你们这是在干刑警?不如去干野生动物保育员。”郎放一打方向盘,打开车灯,开往励光福利院。

有车万事易,郎放顺着刚才他抽的土烟烟迹去找白院长,临到了岔路口,却发现烟没往福利院方向指,反倒是回了去往鬼母庙洞窟的山道。郎放心道不好,但还是谨慎地催油门,街上和公路上都暗如死地,没有路灯也没有楼内光亮,只能靠远光灯,视物条件差,不能开太快。果然,车辆驶出去几百米之后,郎放和谭鸿信都听见了人声——孩子们哭声凄厉,大人肮脏地喝骂,简直跟高压锅爆炸没分别。

估计白院长自己都没想到,这诡异环境下,竟然还能有人开车追过来?这是不是说明还有其他人像他一样特殊?郎放将车停在路中央,白院长带着院里七个孩子靠边走,马上就要到鬼母庙山底。二人下车,就看见孩子们不愿意再跟白院长走,也害怕开车来的人,尤其是这样的面包车。天黑黑,路好长,没有家的小孩们被带到哪里也都是暂时被养着。养着,然后呢?

“谭警官?”白院长望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人,“你……啊,你们是外来的,我知道了……所以你们不用去流水席!”

“你带这些孩子去哪里?”谭鸿信严肃问道。

“不去哪里,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你也知道的,厂里现在不安全,呵呵。”

“安全的地方?山里?山洞里?”谭鸿信微眯双眼,警惕非常。

“我都跟你说了,刘茜在搞邪教,她是邪教头子,你们不相信。唉,实话不瞒,我也要被逼疯了。我最近天天做梦啊,梦里……我在整个厂里游荡,有时还游荡回了福利院,我一整夜一整夜没有觉可以睡啊,就看见那些怪物来找这些小孩子……我就知道刘茜在用小孩子干坏事。他们都不乖!看他们丧眉搭眼、口歪眼斜的模样!”

郎放现身,他用身体斜插进白院长和最近的孩子中间,隔开了白院长和孩子群,“说重点。你带他们去干嘛?”

“我晓得刘茜信的是哪里的妖婆,就是山上那座破庙的嘛。我也晓得以前这里的人怎么对这庙,就是用小孩……呵呵。”白院长说到这里,硬生生逼自己闭嘴,知道眼前的人是警察,不能把心里的想法往外说,可惜临时编谎又编不圆,“反正厂里不安全,去山洞也正常,是不是?等风头过去了,再带他们回福利院。”

“院长说要去春游!”有小孩喜欢抢答,冒出声响。

春游?这大冬天的春哪门子游?小孩又说:“早就说了!上个星期就说了!我们这个星期要春游的,书包里还有零食。”

白院长猝不及防与谭鸿信一个对视,死小孩躲在大人身后,不知这句话暗里点破了白院长早有预谋的事实。不管白院长是要做什么,其心不正。

到此地步还不足以让白院长像后来一般屁滚尿流地逃跑。是郎放猛地上前制住白院长,往他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白院长被迫吞下去,腥臭汁液在嘴里炸开,真心话也就稀里糊涂说了出口:“鬼母要小孩,我送小孩给她……我送小孩给她……鬼母是神,不论是什么教,保佑我发财和后代高升的就是好教。我也有小孩,我儿子犯什么狗屁精神病,狗屁,抑郁症,焦虑症,什么狗屁,鬼母庙灵验就会让他好起来,他明年还要中考。鬼母是好神,我带小孩给她玩,只要不把小孩玩死,怎么样都可以。我也是听老人说的。鬼母庙最会保佑小孩。她不会对我们这些小孩做什么的,对不对?她也会保佑我儿子的,对不对?而且鬼母也来财,家和万事兴当然生财……为什么是刘茜!我不比她更好吗?!就算是邪教!为什么不是我!”

语速越来越快,见不得人的真心话一泻千里。说到此处,白院长忽的尖叫一声,挣开郎放的桎梏,飞奔而逃。谭鸿信二话不说就用双腿去追。

郎放稍留了一下,现在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小孩没办法自己走回孤儿院,他只能找到七个孩子里年龄相对较大的小孩,哄他们进面包车里,郎放还留下了自己的手机,问小孩会不会玩手机。会。好的,郎放就打开了动画片,让小孩们在面包车里边吃零食边看动画,等他们回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施霜景不知道这背后发生了这些事,谁让他站的是佛子一方,最邪祟的一方。白院长向他跑来,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可以跑出自己都无法估量的速度与距离。在理智与情感的博弈下,施霜景暂时让理智上线,控制住给白院长一金刚杵的念头,佛子没拦他,施霜景就离开禅椅,正巧白院长朝他跑来,施霜景当即飞身扑倒白院长,将他压在身下,再让他这么跑下去,搞不好会冲撞到佛子。

白院长的手乱抓,施霜景上身躲闪,深深皱眉:“你冷静一点,白院长。”

“啊——啊——警察也搞邪教,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施霜景,我看你坐得稳稳当当的,你在干嘛?你和刘茜是一伙的?”

纵使白院长气喘成这样,嘴还是一样地臭。听见谭鸿信等人脚步声近了,白院长剧烈挣扎,险些掀翻施霜景。不行,施霜景怒血往脑门涌,他还是很讨厌白院长。

“这死家伙要用你们福利院的小孩去祭鬼母!刚才……哈,刚才我们在路上抓到他,差点就把小孩送去山洞了!”谭鸿信的解释言简意赅。

施霜景抓起白院长的衣领,梆梆给他两拳,让他左脸右脸吃了好结实的拳头。白院长当即就嘴角出血,咳嗽出声,嘴里还在连续不断地咒骂着。施霜景听不得污言秽语,恨不得抓起他的脑袋就往地上砸,可他若是后脑着地,施霜景就成杀人犯了。手上沾他的血,这边还有警察,不好,不能这么做,要是因为这家伙坐牢,简直是世上最冤枉。

谭鸿信硬生生跑了两公里,他是累得不行,趁施霜景替他教训贱人,他扶着膝盖大喘气。像他这样的无关人士,只能看见仪式现场,看不见佛子的璀璨琉璃身。

郎放和谭鸿信就是前后脚到达,施霜景终于和郎放见上面了。郎放蹲下来,按住白院长,然后朝施霜景点点头,示意施霜景可以放开。

白院长见施霜景好像在这群人里好像是个什么人物,不然怎么能高高在上地坐主位,他马上起了恶劣念头,一想起刚才施霜景那两个毫不犹豫的拳头,他就冲施霜景恶意嘲讽道:“死人妖还挺招人喜欢啊!项链都戴上了!我不知道你这么个高中生到底要怎么赚钱,现在经济形势这么差……但我听说你每个周末都要进城,怎么,在城里可以卖得起价格吗?……唔……我知道市里很多像你一样年纪的男孩子是同性……”

臭不可闻的一张嘴,郎放怎么捂都捂不住,这家伙就是要说,一定要说,不说会死。郎放在心中疯狂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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