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下棋
柏寒见他不答,于是自顾自说了下去:“我觉得你们是关系很亲密的朋友……非常亲密。”
帝初不绕了,点头:“嗯,你的觉得是对的。”他和孔阙应该是很亲密了吧,都一起过年了。
“那你能帮我和孔阙拉近一下关系吗?”柏寒紧接着询问。
帝初:“?”
“他对我有点误会。”柏寒灰色的眼眸中染上一些尴尬,“我确实想在研究成果上把他比下去,但我并没有要和他为敌的意思,外面的传闻太过夸大,我希望我和他是亦敌亦友的关系,这种关系可以让我们共同进步。”
帝初明白了:“你想和孔阙做朋友。”
“……可以这么说。事实上,我这次回来是有件事要和他谈,但他根本不愿意搭理我,甚至在躲着我。”柏寒看向帝初,“你能帮我吗?”
帝初打开了光脑。
柏寒以为他是拒绝了,又急了:“我可以给你钱!或者给你别的也可以,只要你要。”
帝初给孔阙发了条信息,然后看向柏寒,说道:“孔阙马上就来。”
柏寒:“我真的可以给你……啊?”
“来和你谈你想谈的事情。”
柏寒:“啊……”这么简单?
两分钟后,孔阙推门进入了休息室,看到坐在一起的帝初和柏寒,沉着脸快步靠近,居高临下地对柏寒说道:“别骚扰帝初,你想跟我谈什么?”
柏寒没想到真的成了,顿时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起身抓紧机会说道:“我的研究成果被窃取了,已经半年了,那是一份废弃的研究成果,我想确定它的下落,你人脉比较广,我想求你帮忙。”
孔阙:“这个你找——”
“找了,没用!”柏寒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看一眼休息室里其他人,压低声音说道,“我怀疑我的研究成果是被反猎人协会的人窃取了,可没人愿意信我,孔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孔阙皱眉,问道:“你被窃的研究成果是什么?”
柏寒突然面露迟疑,但迟疑不过两秒,他就咬咬牙压低声音说道:“古人类进化。”
孔阙表情一变,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忍住了,皱眉甩开他的手,扫到休息室里其他人的视线,把脾气压下来,说道:“明天去我家找我。”
说完弯腰拉住帝初的胳膊,带着他朝外走去。
柏寒突然大喊:“孔阙,你是我的一生之敌!我要打败你!”
孔阙脚步一顿,忍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神经病”,头也不回地带着帝初离开了。
砰,休息室的门关上。
柏寒松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其他研究员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情复杂——柏寒果然是回来和孔先生争地位的,研究院真的要变天了啊。
……
调查的事交给了调查团和各有关部门,孔阙把帝初带回了家。
两人一路上都在想事情,车内十分安静。
悬浮车停在了小别墅前,孔阙先一步下车,然后转身看着帝初,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帝初,那天的事,对不起,你忘掉吧,我会好好当你的好朋友的。”
这是他苦想了好几天做出的决定,帝初胆小,如果他继续逼近,很可能会彻底把帝初吓跑,所以只能以退为进,暂时先回到朋友的关系,好好修复一下两人的感情,等帝初放下心结了,再徐徐图之。
帝初从沉思中回神,看向孔阙,扫一眼他比前几天憔悴了许多的脸,下车站到他面前,把背包塞到了他怀里:“给你。”
孔阙不懂他的意思,低头打开背包,见里面又堆着满满一堆古植物:“这个是……”
“之前答应要给你的补偿。”帝初解释,见他低着头,便又上前了一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说道,“孔阙,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只是喝醉了而已,我不会在意的。”
孔阙的笑容有些发苦:“我以后会少喝酒的。”
“不喝最好。”
“那就不喝。”
两人对视,帝初突然上前一步,靠过去垫脚蹭了蹭孔阙的脸,声音变得放松:“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咬人的。”
孔阙被他蹭愣了,感受着脸上的柔滑触感,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暖香,心脏一跳,伸手想去抱他,声音隐隐颤抖:“帝初……”
帝初却已经退开了身,示意了一下他怀里的背包,“先去处理一下这些古植物吧,我一找到就抓紧带回来了,还没有蔫得太厉害。”
孔阙的手僵住,然后慢慢收回,看着帝初的脸,害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忙捧着背包离开了。
……
深夜,孔阙突然从床上坐起身,后知后觉地抓住了重点:“我就知道你不是故意咬人?咬人?不是亲?”
第二天的早餐桌上,半晚上没睡好的孔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帝初的表情,试探问道:“那天我喝醉了……咬疼你了吗?”
帝初摇头:“不疼,你只是轻轻咬了一口。”说完想到什么,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我那天打了你后脖颈一下,疼不疼?”
孔阙有点懵。
真的是咬,不是亲。
也就是说,他的心意根本没被挑破。
“不疼。”他勉强控制住差点扭曲的表情,僵硬地扬起一个笑容,“那你那天连夜离开,是被我吓到了?”
帝初眼神往旁边瞟了瞟,说道:“也不是……我本来就准备去E区找古植物的。”
撒谎,就是被吓到了。
孔阙的心情仿佛在坐过山车,继续问道:“我那天咬的是你的哪里?脸吗?还是耳朵?”
帝初又开始觉得喉咙发痒了,动了动身体,指了指自己不太明显的喉结:“不是,是这里。”他不太想和孔阙聊这个,感觉怪怪的。
“脖子?”孔阙有点点失望。
怎么趁着醉酒都没咬个暧昧一点的地方。
帝初迟疑了一下,点头:“嗯……没咬多重,你不用太在意。”
真的是脖子,孔阙彻底失望,视线扫过帝初白嫩的脖颈,失望又变成了渴望。
咬这里好像也不错,脖子这地方已经很暧昧了。
恰好此时帝初咽了一口肉包,小小的喉结不太明显地滚了一下。
孔阙看到之后也忍不住跟着滚了滚喉结,怕被帝初发现,忙端起咖啡做遮掩,嘴唇触到杯沿,脑中突然闪过某个模糊的画面,舌尖咖啡的柔滑味道,变成了另一种让人沉醉的……
“噗——咳咳咳咳……”
他被咖啡呛到,血液轰一下直冲脑门而去,看着帝初,声音提高:“我咬了你的,你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帝初小小的喉结上,舌尖舔过那块皮肤的感觉陡然清晰,血液和热度迅速朝着脐下三寸冲去。
他身体一僵,然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快步朝楼上走去。
帝初愣愣看着他离开,疑惑蹙眉:“怎么了?”
……
洗了个冷水澡,又喊来鸦什拔了几根鸟毛,孔阙终于冷静了,并重新活了过来,换上一身帅气的衣服,带着一脸完美的笑容,浑身轻松地下了楼。
楼下,帝初正窝在吊篮椅上折腾光脑,询问飞叶什么时候能过来。
孔阙靠过去,试探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道:“今天怎么打算,想去外面转转吗?”
帝初对他的触碰没有太大的反应,自然回道:“不想出去,飞叶今天要过来。”
孔阙完美的笑容出现了裂纹:“他今天就来?”
“嗯,已经在路上了。”帝初侧头看他,“他说他给你带了礼物。”
孔阙的笑容消失了:“……他有心了。”
……
半个小时后,飞叶到达,同时到的还有根据约定前来的柏寒,和来找孔阙商量事情的百里。
三方人马在门口汇聚,彼此对视,古怪的气氛蔓延。
院门突然开启,程修出现在门后:“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立刻各自收敛好心神,跨入院门。
孔阙带着帝初候在了待客楼门口,等三人到达后,便一起转移到了温暖舒适的客厅里。
这次给大家上茶点的人变成了黄桃,本来的阿姨不知道被打发去了哪里。
一番寒暄介绍后,帝初把飞叶领走了。
等两人走后,孔阙放下茶杯,看向柏寒说道:“把你昨天没说完的事情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百里憋不住插话,视线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满目狐疑,“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吗,什么时候关系好到可以上门拜访了?”
柏寒强调:“我和孔阙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百里抽了抽嘴角:“……哦。”
孔阙忍住了把柏寒丢出去的冲动:“说正事。”
三人开始聊正事,孔阙先跟百里大概提了下柏寒昨天说的东西,然后才让柏寒详细解释。
柏寒说道:“我是在两个月前发现研究成果失窃的事情的,SV星球环境险恶,我带过去的其中一个助手突然生病昏迷,偶然之下,我的另一个助手发现他并没有把我半年前废弃的研究成果按照规定销毁,而是卖给了别人。”
百里问道:“那位生病的助手现在在哪里?”
“生病的助手死了。”柏寒握紧了茶杯,表情变得有些苍白,“发现不对后,我立刻通知了最近的驻扎政府军,通报了这件事,但他们对此的调查结果是我的助手是自然死亡,研究成果其实已经被销毁了,只是助手记录失误而已。当时我认可了这个调查,觉得也不是没有记录错的可能,直到一个月后,我的另一个助手也生病死了,再后来,我得知当时陪同去销毁研究成果的另一个研究员也意外死亡,一连死了三个人,还都和那份研究成果有关,我不得不怀疑。”
这情况确实很不对劲,百里若有所思。
孔阙问道:“你是怎么怀疑到反猎人协会头上的?”
柏寒喝了口茶,但温暖的茶水完全暖不了他发冷的身体:“我在发现不对之后立刻决定回来,而在回来的路上,我总共碰到了三波猎人杀手,如果不是刚好有一个很厉害的猎人团和我走的同一条航道,我可能早就死了。但你知道吗,三波猎人杀手,这么有目的性的攻击,我回来后立刻通报上级,上面给我的答复却是我的被追杀,只是猎人杀手随机伤害重要研究员的反社会行动。”
百里连忙问道:“你通报的谁?这种研究员被猎人杀手追杀的情况,应该会有调查团专门过去调查才对。”
“我的档案挂靠在猎人学院的学院研究室里,负责我们这批研究员安全的,是学院直属的调查团。”柏寒紧紧握住茶杯,想从中汲取一点温暖,“当时过来和我接洽的人叫唐君松,他确实带人过来调查了,但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唐君松这个人百里知道,为人古板正派,和他是同级,家里有点背景,管理着另一个片区的所有针对猎人杀手的调查活动。
百里很客观地说了一句:“柏寒,说到现在,你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你的被追杀,是反猎人协会因为窃取了你的研究成果而想杀你灭口。实不相瞒,最近这半年孔阙也遇到了好几次猎人杀手的追杀,你被攻击的事确实存在一定的随机伤害可能。我认为,你的研究成果也许真的是被窃取或者贩卖了,但不一定和反猎人协会有关,我们不该这么武断的下定论。”
柏寒急了:“不是的,我真的确定——”
“冷静一下。”孔阙示意他稍安勿躁,问道:“你被窃取的研究成果,具体内容是什么?古人类进化的哪个方向?”
提到这个,柏寒安静下来,又喝了口茶,艰难回道:“我研究的内容是……论古人类和变异动植物基因的互融性。”
孔阙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我记得这是一个几百年前就被废弃掉的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