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下棋
“我也知道,我只是想试试……但我试成果了。”柏寒为自己辩解。
孔阙:“成功了?你做了人体实验?”
“不是。”柏寒的声音变得越发艰难,“我在外星球生物身上试成功了,不同生物之间的基因确实是可以相融的,但结果很惨烈,两方很难和平共处,只存在一方吞噬掉另一方的情况。”
百里听到这表情突然变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柏寒,然后又懵又傻地看向孔阙,说道:“怎么这么巧……孔阙,昨天那些藤蔓和触手都查清楚了,通过调查,已经确定它们都是以保安的身体为土壤生长的,而且所有保安的自身变异特征都被那些生长在他们身体上的变异动植物吞噬,成为了它们成长的养料。”
这话一出,室内彻底静下,柏寒踉跄地站起身,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你的意思是,那是我、我的研究成果造成的?那些保安都是我害死的?”
没人回答,明明是温暖的室内,大家却都觉得身体隐隐发寒。
……
帝初收回了留在待客楼里的力量,眉头紧皱。
飞叶疑惑地看着他:“你刚刚在干什么?”
“偷听。”
飞叶面皮抽了抽,问道:“听到什么了?”
帝初嘴唇开合,吐出了几个很轻的字:“鸠占鹊巢。”
……
孔阙突然忙了起来,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忙到很晚才回家,有时候甚至连家都不回,明明和帝初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每天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飞叶看得咋舌,甚至有点同情孔阙。
研究员也太苦了吧,都要过年了还这么忙。
帝初大概能猜到孔阙在忙什么,没有多问。
时间转眼拉到大年三十这天,孔阙依然很忙,帝初随大流,开了一场新年庆祝直播,给大家画了几幅祝贺图。
观众们见直播背景变了,纷纷询问帝初是不是换了新居。
帝初诚实摇头,想说自己是在孔阙家,嘴刚张开,飞叶突然大声咳嗽起来,以一会要做年夜饭,直播不宜太久的理由打断了他。
帝初不疑有他,收敛心神继续画画,画完给观众们发了个新年红包,然后关了直播。
飞叶松了口气。
帝初收拾了一下画具,看一眼飞叶,想了想问道,“飞叶,你想参加冲塔战吗?”
飞叶:“啊?参加不了,我十月前冲不到C级。”
“冲得到。”帝初的语气很笃定,“你想参加的话,我就帮你在十月之前升到C级。”
飞叶惊了:“我不能打竞技场,你准备怎么帮我?”
“各地的研究院都有长期发布寻找古植物的悬赏任务,积分回报很高,我带你去找古植物,八个多月的时间,够刷满了。”
飞叶心中刷过点点点,抬手抹脸:“帝初啊,你能别把古植物说得像是地里的野菜一样吗,世界末日都过去多少年了,古植物哪有那么好找。”
帝初一脸认真:“好找的,我有特殊的方法。”
总结这几次寻找古植物的经验,他已经发现,大部分古植物都生长在妖族曾经生活过的洞府和巢穴附近,洞府越大、结界越强的,存活下来的古植物越多。
他知道几个比较大的妖族栖息地的位置,去那些地方看看,肯定会有收获。
飞叶见他这么有把握,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那就拜托你了。”冲塔战存在一定危险性,如果可以,他确实想陪帝初一起进去。
“那年后就出发吧,先去J区。”帝初打开光脑开始划路线图。
飞叶忙凑过去和他一起合计了起来。
于是等孔阙好不容易忙完回到家时,迎接他的就是帝初年后马上就会离开A区的消息。
他脸上的笑容崩裂了:“你要去哪?”
“去帮飞叶升级。”帝初很自然地过去搓了搓他被冷风冻僵的脸,帮他取下了手上提着的东西,安抚道,“你放心,找到了古植物我会优先送到你这来的,你记得让研究院多给飞叶一点积分奖励。”
孔阙扭头去看飞叶,眼神凌厉,像在看一个拐带自己老婆的野男人。
飞叶朝他扯了扯嘴角,心里其实也有点尴尬,被一个小辈拉扯着升级可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
孔阙又低头去看帝初,一句话脱口而出:“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忙了吗?”帝初疑惑。
孔阙:“……”忙,年后要准备新成果的发布和全面上市,柏寒那个烂摊子也还没彻底收拾完。
他第一次后悔当初选择了研究员这个忙到头秃的职业。
第47章
帝初年后离开的决定已经无法更改, 孔阙抑郁了。更抑郁的是, 帝初说他在准备赛开始前可能都不会回来了。
“要去那么久?”孔阙心死成灰。
帝初点头:“飞叶的身体才恢复没多久, 我得带着他在外面多锻炼一段时间。”
此时年夜饭已经吃完,飞叶去休息了, 孔阙和帝初在阁楼上看星空, 加聊天。
孔阙沉默, 终究还是没忍住,靠进沙发里, 低头长长地、不舍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像是叹在了帝初心里,让他从跟孔阙说要离开起就莫名骚乱的心绪越发乱了。
他抓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用力勒紧, 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问道:“你忙完了吗?”
“没有,柏寒拜托我的事情有点麻烦。”孔阙收敛了一下心神,侧身摸了摸他的杯子,发现里面的牛奶已经变冷了,便端了起来,说道,“我去给你换杯喝的。”
帝初按住了他的手。
孔阙一顿,抬眼看他。
室内光线朦胧,空气中有星光漂浮,两人隔着一个小茶几对视, 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双手相叠传来的温度妥帖人心, 孔阙手指动了动, 试探着反握过去,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冲动,低声说道:“帝初……你还没离开,我就开始想你了。”
帝初唰一下收回手,眉心微蹙:“孔阙,你这段时间变得好奇怪。”
孔阙的手抓了一个空,他看着帝初懵懂疑惑的样子,心里像是有羽毛刷过,声音低了几分:“哪里奇怪?”
“哪里都很奇怪。”帝初不知道该怎么说,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样我也会变得有点奇怪。孔阙,我们是很亲密的朋友,可你好像有心事,但你没告诉我。”
最近这段时间,孔阙时常会对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或者用一种藏着很多含义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疑惑,也让他无措。
孔阙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想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但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并不好。
“孔阙,你到底怎么了?”帝初侧头看孔阙,眼里有疑惑,也有受伤,“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孔阙被他这样看着,本来黯淡的心,慢慢地一点点亮了起来。
你这样,我也会变得有点奇怪。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他是不是可以期盼一下,帝初其实已经明白了什么?并且为此烦恼,深感不安。
他心里装着的这个小人,是不是……已经开始开窍了?
“帝初。”他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你讨厌我这样碰你吗?”
帝初有些不满:“孔阙,你在转移话题。”
“不是转移话题。”孔阙凑近他,在很近的地方和他对视,眼中是星星点点的温柔,嘴角微微翘起,“帝初,我很开心。”
帝初的眉毛几乎要拧成疙瘩:“你又变得奇怪了。”
“是你让我变得这么奇怪。”孔阙摩挲一下他的脸,手指试探着,轻轻碰了下他的眼睛,“帝初,我的心事和你有关……我不是什么都不告诉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帝初被他碰到眼皮,忍不住眨了眨眼,却没躲开他的手:“你直接说就好了,沟通可以解决很多事情,而且我没有把你变得奇怪,我只是给你下了个印记,那个是保护你的。”
“……”印记?
孔阙迷茫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印记是指什么,默了默,干脆起身站到了他的沙发前,手臂撑住沙发扶手,微微弯腰,将他罩在了自己用身体隔出的一方小天地里。
帝初仰头看他:“怎么了?”
孔阙迎着他的视线弯腰,一点点靠近他的脸,直到两人脸颊的距离只剩十公分左右时,才堪堪停下。
帝初依然看着他,脸上并没有出现类似害羞和躲闪之类的情绪,眼神干净坦荡,带着疑惑。然后,他主动靠了过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之后退回身,一副“好了,撒完娇了,我们快谈正事”的表情。
“…………”
孔阙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结论了,问道:“帝初,你会这样蹭飞叶吗?”
帝初直觉皱眉:“我为什么要去蹭他?”
“那你为什么要蹭我?”
“不是你想蹭吗?”
“那如果飞叶想蹭蹭你,你会和他蹭吗?”
帝初迟疑了一下,勉为其难点头:“如果他每天都刮胡子的话。”
孔阙发现自己果然高兴得太早了。
“那这个动作……在你这里是什么意思?”
帝初觉得孔阙这个问题很奇怪。大家这样蹭来蹭去,当然是为了表达友好和亲密,很多兽类都会有这样下意识的动作。
“孔阙,你又在转移话题。”他越发不满了,甚至生气了,“你在糊弄我。”
明明是你这个小坏蛋在气我。
孔阙看着帝初板着的脸,心里的那点喜悦悸动这么过山车一般的来回一遍,已经半死不活了。
“不许这么蹭别人。”他本想像以往那样试探不成就再缩回来慢慢筹谋,可看着帝初生气的脸,突然又忍不了了,伸手把他拉起来,直接圈到了怀里,“帝初,等你想明白了我为什么不想你蹭别人这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我的心事。”
帝初伸手推他:“你就是在糊弄我,这样不利于沟通,孔阙你先松开!”
“没有糊弄,我们现在就是在沟通。”孔阙惩罚性地死死抱住他,还用力揉了一下他柔软蓬松的头发,“你就知道每天气我。”
“我没有气你。”帝初觉得自己被冤枉了,更用力地推他,“你松开。”
孔阙察觉到他加大了推人的力道,顺从松开,却坚持按着他的肩膀,弯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帝初,你听着,我不会这样去抱别的人,只会这样抱你,你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想明白了之后不要跑,也不要躲,你跑了躲了,我就去把你抓回来!”说完凑过去泄愤似的用力蹭了下他的脸,嘴唇还心机地擦过他的耳垂,然后保持着这股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气势,大踏步离开了。
帝初先是有些懵,然后气得胸膛用力起伏,难得的发了脾气:“孔阙!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