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枝吱
祁青说:“唐师必是有什么阴谋,这段时间一定要加倍防范。”
嘴上说得笃定,祁青内心却非常惶恐。他尊敬的师尊喜欢唐师,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事,也是整个正道绝对不会允许的事,他不敢想象倘若师尊的心思公开来,正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他更不敢想倘若唐师回应了师尊的心思……
整个修仙界都会大乱。
他那如万丈霞光、普照正道的师尊,如一个圣人的师尊,竟会爱上邪恶的魔头。想到有一天,师尊和魔头相拥在一起,那画面让祁青憎恶万分,光是想象就恨不得亲手撕碎!
“!”祁青一振,发现自己睡着了。
“啊。”他的头离开冰轮的肩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居然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
“没事。”冰轮笑了笑。
祁青注视冰轮,后者的容貌十分俊朗,有其他人在时拒人千里之外,却在面对他,这张俊朗的脸会变得活灵活现。祁青忍不住看了许久,直到破天荒地看到冰轮脸上出现不好意思的神色。
“我总觉得已经和你认识了很久。”祁青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曾经什么时候和冰轮有过交集,“有你在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安心,就……忍不住睡过去了。”
冰轮微笑:“我也觉得你很熟悉,也许前世我们是好朋友也说不定。”
祁青笑道:“前世的好友吗?哈哈!”
二人走到了街道上,祁青原本打算和冰轮闲聊着一直走到迷仙街,再和冰轮一起吃顿饭。他喜欢和冰轮在一块,感觉很轻松。
没走出几步,一个侦查史匆匆经过,看到他,便要和他商讨某些事情。祁青无奈,只好和冰轮道别。冰轮让他忙自己的便是。
人生难得有一个知己,祁青认为冰轮和自己或许算不上心意相通,但若有难题要和冰轮商量,冰轮一定会认真帮他分析;若有困境,冰轮便是能与他并肩的战友;若他选择不和冰轮交流,冰轮也不会过多询问,试图插入他的事情。
这样的朋友,不比知己易得。
祁青忽然意识到冰轮总是很关照自己,他回头想和对方说说话,发现冰轮已经离开了,只好专注于侦查史的汇报。
迷仙街,这里的修者还不像其他修者,高阶修者闭关起来几十几百年的都有,日夜交替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存在什么重要意义,新晋修者却还没有抛掉凡人时的习惯。
白天的迷仙街,热闹非凡。
冰轮走在街头,来到一个书摊前。摊上有书、纸、墨宝等,有些是法宝,有些只是普通的书和文房用具。
他拿起一本《花飞书香集》,随手一翻,眼睛都要瞎了。
摊主是个书生,见他捂着眼睛扔了《花飞书香集》,一脸“我懂你”的暧昧表情凑过来递给他另一本书:“那本现在没什么人看了已经,大家都看腻了小娇花儿刀修,如今生活压力大,大家喜欢直接的,喏,这本《魔本色,书尽应之》才是现在的流行,讲魔头小媚/娃的,贼带劲!”
冰轮愣愣:“魔头什么?”
“当然就是那个魔头啦。”同在摊前选书的路人误会了他的茫然,凑过来贱兮兮地对书生指指点点:“城主才去了一趟危楼,你们这些人就脑补了这么多,当真不怕城主找你们麻烦?”
书生笑嘻嘻道:“城主哪会管这些啊,再说我写的又不是城主,这书的主角名叫书有意、唐狮。”
冰轮:“……”
路人:“听说咱们城主安然无恙地就回来了,还是唐师亲自送回来的,天大的怪事有没有?”
书生连道没错:“我一直以来听说的是魔头恨不得将城主杀之后快,没想到城主真的落到他手里,他竟然态度这么好。”
路人:“你说将来正邪有没有可能……”
书生连连点头:“说不定有机会!”
两个人说到兴起,凑到书摊后面交谈八卦,交谈的内容要是让祁青听到,一定会当场失去理智,跳起来跟他们理论三百回合。
冰轮放回书,正要离开,忽然一队玉带锦袍的拱月司巡逻史从天而降,其中一人挥动手中长刀,书摊四分五裂,书和法宝落了一地,又一人捏了个手决,满地的书和法宝便遭焚毁。
书生喊道:“你们干什么?!”忙念起水咒,然而修为不如人,召来的水撒了个寂寞。
长刀巡逻史大声道:“迷仙街炼气修者王长帆,你多次传播损害城主名誉的谣言与书籍,屡教不改,跟我们上罪牢走一趟!”
书生大叫:“什么?我只是写点小故事挣点灵石,你们别二话不说就烧啊,我写的不是城主!”
长刀巡逻史鄙夷地说:“别狡辩了,跟我们走!”
放火的巡逻史抖开一张布告,往街头的布告栏一贴,转身对周围的人喊道:“道义堂最新颁布的禁令,都过来看仔细了,你们这些筑基都费事的修者好好修炼,注意点别犯事!”
一队人擒住书生,风风火火离开了。
冰轮走过去,看到布告上内容大体是让人们不要胡乱猜测、听信流言。
围过来的路人哼了一声:“八成又是祁青那小子,身为城主接班人,正事不干,三天两头管这些闲事。”
“就是啊,而且每次都严打迷仙街,哼,借着城主的名义作威作福,要不是城主,他以为自己能有多大分量?”
“我怎么没那么好的运气能拜城主为师,城主那么好,碧城其他人都看不起我们。”
冰轮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着。
“不过城主毫发无损地从危楼回来,真的好奇怪啊,我听说……”
……
碧云阁,书别意的房间。
唐师躺在床上,翘着腿,双手捧着联络镜子,姿态过分闲适,对外界的状况浑然不知也不感兴趣。过了片刻,书别意出现在镜中,还没开口,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怎么回事?”书别意观察唐师的神色,问:“不高兴?”
唐师:“你这么快就看出来我在不高兴?”
书别意说:“你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一点我很佩服。”
唐师:“你在讽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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