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枝吱
“怎么?不行吗?李明晨并非碧城的散修,不受你们管辖。”风五阴神色阴鸷:“我与李明晨数十年前一别,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是被害堕为邪魔,我要带他回去天上宫,由本尊亲自调查,到底是谁如此迫害我的好友!”
连通书别意的镜子时,唐师看到东白在他的房间里。
危楼楼主的房间经常会有人来打扫,他没有感到意外。
为了方便联络,书别意和唐师干脆在镜子上都弄上了障目之术,就算东白视线对上这面小镜子,也不过只看得到一个普通的镜子。
书别意咬了一口米糕,猛烈咳嗽,一把将案上才被取用了一块的米糕都扫到地上。东白吓坏了,赶忙跪到地上收拾,一边告罪:“楼主恕罪,属下去让膳房重做。”
书别意摆摆手,只让他下去。
东白收走地上的米糕和碎盘子,赶紧下去了。
唐师问:“怎么了,米糕没做好?不应该啊,是从洞庭那边请来的大厨。”
书别意擦了擦嘴,感到困惑:“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你明明就不用吃东西。”
“不用吃不代表失去了味觉,我就尝味道,满足口腹之欲。”唐师说:“你们正道辟谷之后就只吸收天地灵气,最多吃点晨露之类的,我不能理解。”
书别意摇摇头,同样无法理解唐师。
东白带着盘子碎渣和没吃的米糕匆匆赶往膳房,中途一人拦在他的前方。东白心里有鬼地看看四周,低声说:“楼主吃一口就把米糕打翻了。”
那人:“米糕的用料只有楼主吃得起,楼主若是不吃,说明有问题,但还不能肯定。继续。”
东白低下头,从那人身侧匆匆走过。
过了没多久,东白端着一盘果仁和一杯冒着热气、撒了炒米的玄茶来到楼主的房间外,抬手想敲门,又犹豫了,在外头来回走了没两个来回,就听屋内人的声音:“在纠结什么?进来。”
东白进屋,低着头说:“楼主,这是……”
话才开个头,就被打断了,见楼主挥手,东白识趣地闭口退出去。
唐师看到满盘的果仁和玄茶,口水都要滴出来了:“你们碧城都不会伺候老大,一天到晚没人给城主送吃的。”
书别意说:“我不吃东西,只是好奇你平时都吃些什么才尝尝。”说着喝了口玄茶,有股淡淡的咸味,跟他平时喝的茶口感天差地别,但奇怪地让人不讨厌,炒米酥脆,味道果真不错。
他接着看向果仁盘,却没有动手,而是问:“你为什么要吃毒龙果?”
米糕和玄茶还能理解,玄茶是正常的人间好茶,米糕的用料看得人心疼,味道他也吃不惯,但或许唐师就好这种甜辣的味道。
毒龙果一个就能毒死一票辟谷修者。
“好吃,甜辣味的。”唐师提醒:“少吃点啊,平时我吃完要运功排毒,你现在没法排,吃一个就行了。”
书别意一个都不想吃。
唐师咂咂嘴:“浪费。”
确实浪费,毒龙果是非常珍贵的天材地宝。书别意心说拿来吃也跟浪费没两样。
实在无事可做,书别意揣着镜子躺到床上:“你平时就这样打发时间?”
唐师说:“是啊。”
书别意好悬把一句“希望楼主平时能多干点有意义的事”给咽了回去,对唐师来说,有意义的事就是找人打架,这个还是别了。
他忽然发现唐师的姿态和自己差不多。
对方也是在床上躺着,一手在脑后垫着,镜子放在枕头上,侧头看着镜子里的另一方。这让书别意的内心冒出一股诡异的感觉,仿佛自己和唐师同寝一榻。唐师嘀嘀咕咕碧城满地都是猪,书别意不由嘴角微微上勾。
但没一会就下垂了,这种错觉太不切实际了,而且面前是他的脸,实在是很难继续脑内旖旎下去。
唐师说:“天上宫的风五阴来了,跟碧城讨要李明晨,就是白茶庄那个邪魔。”
书别意问:“祁青向天上宫传达了邪魔的信息?”
唐师说:“是啊,邪魔身上有我的鬼缠决,抹去法术要花点力气,可能会伤到你我,祁青这么做实在是傻得很,鬼缠决被看到就麻烦了。”
书别意皱皱眉:“你不要动,让祁青去处理。”
唐师耸了耸肩,他本意也没想动。
……
锈剑台。
秋高气爽,暗主在写作业。
东白将今天楼主所说的话、所做的事一一禀告,接着得到“回去楼主身边继续伺候着”的指令,应了声便转身离开。
暗主趴在书案上,指尖化出像是毛笔尖的柔软三角,慢吞吞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接着手停在半空,想了好一会,又写了几个字。这样过了一个时辰,暗主数了数发现不过才两百来字,耐心彻底消失,一怒之下掀翻了书案。
“暗卫。”暗主喝道:“向我汇报。”
暗处的一个声音回答:“东白从锈剑台离开后,绕路去了永夜庭。”
暗主面色一冷:“嗯?”
暗处的声音:“在永夜庭呆了约半刻钟,之后才去了无忧殿。”
暗主自言自语:“只是弱小的蝼蚁却站在了瞩目的位置,就算我不找你,也会有其他猎人将你束缚。”
东白前身是永夜庭的奴仆,贱奴,没有尊严与自由、供夜主玩乐的物品。但他很有志气又运气好,自己修炼突破了灵虚阶,一次被夜主玩弄时遭楼主撞见,楼主嫌夜主的嗜好看着腻心,一句话就让东白脱离了苦海,夜主还被嫌了半月有余。
因为楼主的干涉,东白自己又识趣,夜主不再把他当玩物,从此东白凭着本事,成为了无忧殿的侍卫。
说是侍卫,其实是随时供楼主使唤、自身又有战斗能力的仆人。楼主没有特殊嗜好,伺候起来比在永夜庭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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