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浔ensy
玄青辞只能听从阎酆琅的话,放缓自己的真气。
“杨恒在省试的府邸外看见姜元成,还发现他与魏不羁有所来往,起先并不在意,可在跟踪方德的过程中发现了魏不羁后,便想让姜元成离开魏不羁。他本想将此事告知尉迟凌,可尉迟凌虽是国学大家,但终究只是一介凡人,无法助他。大观四十三年,尉迟凌被处以车裂……”阎酆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玄青辞的状况,见他逐渐吸收自己的魂力后,终于放心。
“我不能传于你过多魂力……”他说道。
玄青辞睁眼点点头,轻声回道:“我知道,神妖有别。”
阎酆琅把人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抚摸他平坦紧致的腰腹,说:“姜元成本就是被方德所害,自是不会放过他,偏生和方德的门生魏不羁纠缠不清,他两边都不想放弃,于是面对杨恒时,能拖是拖。”
玄青辞靠在阎酆琅身上闭目养神,对方说一句,他就轻声“嗯”一下。
“尉迟凌还活着的时候,方德便对轩辕玄有所谋划,每日在他的酒水里下药……此事尉迟凌查过,只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阎酆琅亲了一下玄青辞的额头,继续说,“后来杨恒看见尉迟凌的魂灵后,便起了心思,想让尉迟凌出手。”
“所以你将此事全权交由尉迟凌了?”玄青辞问。
“是,他命姜元成让魏不羁抓自己,说是……”Y,X-D,J。
“抓自己?尉迟凌让姜元成去找魏不羁,让魏不羁抓姜元成自己?”玄青辞不可思议道。
阎酆琅将下巴抵在玄青辞的肩膀上,轻轻点了点,说道:“嗯,让魏不羁请一个道士招魂,也就是我。让我招来杨恒,再让杨恒收了姜元成。”
“那为何不让你直接收了姜元成?”
阎酆琅笑了,捏了捏玄青辞软乎乎的侧脸,回道:“让我直接收了他,那还怎么除了杨恒?”
“这是什么意思?”玄青辞拍开他的手,问道。
阎酆琅看了一眼被拍红的手背,一狠心,把玄青辞抱在自己腿上,钳住他的两只手扣在自己身上,说:“魏不羁向方德提及杨恒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想利用我除了杨恒。魏不羁知道方德是多此一举,却依旧装傻充愣地把我请来,让我招来杨恒。”
“你让我去救出姜元成,其实也只是一个幌子,好让一切都看起来是真的?”玄青辞仰着脖子问。
阎酆琅“嗯”了一声,小心问道:“你是不是气我没提前告诉你?还气我让你当了个幌子?”
玄青辞微微皱眉,甩开阎酆琅起身就要出去,回道:“只要你开口,我都会答应。”
听到这话,阎酆琅心里一暖,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擦干自己,一边说:“招魂乃是我分内之事,尉迟凌知道我不会插手人界之事,所以在我招来杨恒后,必定会放任他对方德下手,如此……也算是替杨恒和姜元成报了仇。”
玄青辞系好自己的衣服,转过身拉过阎酆琅的衣带,一边给他系上,一边说:“只是他事后才想到,阎君在场,怎会不收魂灵。所以在方德被杨恒弑杀后,你就将这三个人一起带回了鬼门。”
阎酆琅拍拍玄青辞的肩膀,说道:“是啊,让我充当道士,被方德差使,还想让我招来杨恒,然后看着杨恒杀死凡人,这就是为什么尉迟凌在传信于我后,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
玄青辞看了一眼窗外,说:“天快亮了。”
阎酆琅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抬手关上了窗,打了一道结界,搂过玄青辞往屏风后走,把人塞进里床,说道:“睡吧,折腾了一夜了。”
玄青辞给阎酆琅挪了位置,又问:“方德究竟想干什么?”
阎酆琅侧身躺在玄青辞身边,握住他精瘦的腰身,上下抚动,说:“他想取代轩辕家……好了,该睡了。”
寒风从窗户的缝隙吹来,玄青辞往阎酆琅凑了凑,又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阎酆琅盯着他,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像是羽毛在玄青辞的心上瘙痒。
“想知道?”
“……嗯。”
“亲我一下。”
被玄青辞用枕头打了一下脸。
阎酆琅也不恼,拿下枕头时,看见玄青辞的耳朵红了。
“我是阎君,但凡是魂灵,我自是能知道其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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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阎君亲自投喂蛇
玄青辞忽然想起在忘川中看见的景象,忍不住问:“那身后呢?”
阎酆琅长叹一口气,翻身把人压住,盯着他的眼神恶意满满,威胁道:“再不睡,可就别想睡了。”
玄青辞赶紧闭上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阎酆琅见他终于消停,把人拥入怀里休息了。
房内恢复寂静,窗外的寒风被阎酆琅的结界抵挡在外不得进入,天方在此时透出一道崎岖的星耀银光,直指阎酆琅的房间窗口。
天帝帝喾半躺在紫徽殿的潜龙椅上,手里拿着流光玉杯晃来晃去,愁眉苦脸的样子着实让仙鹤有些不解。
天帝不是会被琐事烦心的人,能让他这般盯着玉杯一副魂不守舍的,多半是因为那位下界收魂的阎君上神。
“天帝。”仙鹤忍不住叫唤道。
“天帝?”
帝喾拿着玉杯的手一抖,扭头疑惑地看着她,一脸“叫我作甚”的样子让仙鹤顿时一愣,第一次在天帝的脸上看到了少年郎般的表情。
“下仙见天帝似有烦心事?”仙鹤侧着脑袋问道。
帝喾意识到自己姿态不妥,起身端坐好后说:“他要回来了。”
“天帝是指阎君上神?”仙鹤鼓起勇气走过去,给天帝倒了杯热茶,继续说,“补全结界,收取恶魂是迟早的事情,天帝有何烦忧?”
帝喾喝了口茶,盯着里面静止不动的青葱茶叶,有些愣神。
“天帝在担心阎君?”仙鹤又问。
帝喾一下子抬起了头,冷声回道:“你知道什么?”
仙鹤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在帝喾冷冽的眼神下咬牙又往前走了一步,说:“天界传言阎君乃是双星共体,恐于天界不利。”
话音刚落,紫徽殿内一片安静。
仙鹤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抬眼偷偷观察帝喾脸色,却见他正沉着脸盯着自己,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天帝息怒!这等传言不过是无稽之谈,小仙们不懂事,还请天帝不要和他们计较!”
帝喾凑近她,冷声问道:“这话……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仙鹤一听,一头磕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你不说,本君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仙鹤更加慌张了,惶恐地跪爬过去,想要抓住天帝的衣摆却又不敢下手,只好把脑袋磕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以此吸引天帝的注意。
偏偏天帝连头都不回。
“天帝——天帝!”
帝喾径直去了七星台,那里是星君用以守护星辰轨迹的地方,而阎君的星盘曾经就被放在此处。
“参见天帝。”星君极为恭敬地弯下腰,双手作揖道。
帝喾经过他走向星盘,看向自己星盘中那颗极为耀眼的紫徽星,道:“阎君双星共体一事,你想得如何了?”
星君一皱眉头,装模作样道:“天规第一条,凡威胁于三界者,一律当除。”
帝喾把视线送向那片空了的星盘,那里曾是阎酆琅的星盘。
他说:“除了威胁者,除了阎君上神,星君,你可知阎君陨落意味着什么?”
星君讪笑着,摸着一把白胡子,回道:“下仙只知道天帝当以三界为重。”
帝喾转身背着手看着他,冷声说道:“阎君陨落,鬼门消散,数以万计魂灵魂归大地,再不复轮回,三界阴阳……会被颠覆得彻彻底底。”
星君眯起眼睛,指着天帝的星盘说道:“可阎君一旦得势,这三界也会被颠覆得彻彻底底,到时候毁的不仅仅是我天界,还有妖界、人界!魂灵固然归属万物,那些妖、仙、人,甚至是你,天帝,难道不也是归属于万物吗?孰轻孰重,还请天帝慎重。”
帝喾冷眼看着他,缓缓开口问道:“星君可知道上神与仙的区别吗?”
星君抱着双臂,从鼻子里出气,说:“天帝想说什么?”
“神万世永存,仙随缘而生。”帝喾正对着星君,又说道,“神受制于天,仙受制于神,阎君上神的命,我们谁也改不了。”
星君终于听懂了帝喾的意思,瞪着一双老眼,反驳道:“天帝当真要放任阎君毁了我们万年守护的三界吗?”
帝喾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七星台,星君在他身后大喊两声,声音中满含愤怒。
帝喾神情阴鸷,回手一击术法,重重地拍在星君胸膛上,将他打得连连后退。
“星君上仙想越级吗?”
星君自知自己触怒了天帝,只好忍住怒火,惶恐地跪在地上。
“天帝息怒。”
帝喾不再理会,兀自离开了七星台。
一觉睡到午时的玄青辞醒来没有看见阎酆琅,心里一阵慌张,他想起忘川河中看见的虚无,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来记得穿就往外跑。
阎酆琅原本就没有睡觉的习惯,纵使在人界待了二十年,依旧没有养成和凡人一样昼起夜眠的习性,于是仅仅只是合眼休息了两个时辰后便醒了过来,侧身躺在玄青辞身边,盯着他的睡颜,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想着玄青辞似是有段时日没有进食了,于是就去后厨房找小二做了一锅蛇羹,端进来的时候更好碰上要往外跑的玄青辞,差点把汤给打翻了。
阎酆琅看着玄青辞赤足站在地上,神情慌张的样子,不免担心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玄青辞巴巴地看着阎酆琅端着一锅热腾腾的蛇羹走进来,眼神跟着他,一步也不肯错过。阎酆琅扭头就看见他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去把鞋子穿上。”阎酆琅柔声说道。
然而玄青辞没有听他。
阎酆琅微微皱起眉头,问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的问题:“不想穿鞋?”
玄青辞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了自己赤裸着的双脚,低声说:“我看见你不在……”
阎酆琅微愣,随后打趣道:“你怕我跑了?”
“你在就好。”
说完,慢吞吞地回过神准备去穿戴。
阎酆琅见他慢悠悠的样子,一把把人端到床沿边,用棉布细细地擦拭他脚上的灰尘,皱起眉头责备道:“以后不准这样。”
说着话,他在玄青辞赤裸的脚背上惩罚似地拍打了两下,见玄青辞没有丝毫反应后,重重地挠了一下他的脚心,惹得玄青辞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脚。
“听见没?”
玄青辞轻轻“嗯”了一声,将原本想说出的话吞进了肚里。
阎酆琅见他的确把话记住后,耐心递给他穿戴好,一边说:“我不会再丢下你的,以后的日子,你都有我。好了,我给你炖了蛇羹,过来尝尝。”
玄青辞快速洗漱完,喝了一口汤,砸了咂嘴没说话,又给自己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