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月半
如果郑毅的生活已经可以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了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和系统绑定呢?难不成郑毅也得了什么绝症吗?
不知道这会儿正在有人研究、思考他心底里的那个心愿,郑毅正美滋滋的等着薛宥秉收到玉后把那枚胸章换给他。
但是陪郑毅正待在系统空间里发呆的另一个任务者却突然问他:“你先把东西给他寄了过去?”
郑毅:“是啊!”
那人:“你不怕他收了东西不给你胸章啊?”
郑毅看着眼前这个他刚认识没多久,只是实在无聊才拉他来闲聊的任务者轻笑了一声,道:“兄弟,我见你是新人才好心告诉你,永远不要质疑薛姓高级任务者的话和承诺。目前系统里的在役任务者有七万多个,但是系统运行这么久以来,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系统通报处分过的高级任务者。除了能力特殊,他必须要有一定的原则才可能有这样的记录,而且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质疑高级任务者的话最好还是少说,不然被当事人知道了,你要付出代价的。”
环视了一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屋顶,那人不明白‘大庭广众’这个词是从何而来的,但是看郑毅说的如此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人也只能默认现在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谁让他是个萌新呢?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他还要加入郑毅带领的那个任务者小组,所以现在不犟、不反驳才是最好的选择,“郑前辈说得对,我以后说话会更小心一些。”
第二天一早,因为薛宥秉不想起床,所以辰曦带着沈阮两个人去了和郑毅那边约好的地点,去取那价值一亿的玉石。
路上沈阮还和辰曦说:“其实做玉符用不到这么好的玉料,因为玉符是有次数限制的消耗性物品,这次薛哥帮我换了这么贵的材料来,我还是得想想做点什么别的东西才更值得。”
开着那辆被租来代步的小车,辰曦更好奇沈阮有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去存这些玉石,毕竟那么贵,万一丢了一块可是要心疼死。
沈阮举着一把黄灿灿的符篆,微笑道:“辰哥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有了这一沓符篆,谁动那些玉都会付出等价的代价。”
辰曦:真可靠!棒棒哒!
等到他们回来,沈阮抱着那些玉料里一块天然灵气最足的去了薛宥秉的房间,可站在房间外面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都没有人应声。
“薛哥难不成出门了?”
“嗯?你们回来啦?哎呦!我迷迷糊糊睡了多久了?感觉头好疼……嘶,我不是被人下了蒙汗药吧?”
看着从薛宥秉房间斜对面屋子里出来的徐臻,沈阮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安,至于现在的情况和他想的一不一样,就要看这间无人应声的屋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哐!”
“当!”
徐臻:“哇!沈小阮你做什么?门……门都被你踹裂了!”
扶着自己还晕乎乎的脑袋跟着沈阮进了薛宥秉的卧室,在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后,徐臻本想去看看那扇门还能不能抢救,但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门背面贴着好像是贴着一张便条。
想起昨晚薛宥秉有一点点奇怪的样子,徐臻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还是莫名的有些害怕,“不是吧?老大…离家出走了?”
第170章
“滚开!脏东西!”
“我不是脏东西!我是圣女乌蓼的儿子!”
“你放开我哥!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我妈妈说你马上就会被族里处理掉的!你是个可怜虫!”
“我不是!你们胡说!”
……
“小圣?怎么衣服弄得这样脏?你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弄伤自已不可以流血的吗?”
“我……我错了……可是他们说我没人要,是可怜虫!他们胡说!所以……所以我才……”
“小圣,你是圣女之子,以后是要继承我的位置的,你怎么可以和村里的村民一般见识呢?更何况他们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
小小的薛圣很想说自己比那群孩子里最小的还要小上几个月,薛圣很想问他母亲是不是不爱自己。
他虽然小,但看得到每次母亲关切他身上的伤时从来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身体,就像是他的这具躯体可以胜过一切一样……就像是只要这具身体还活着,他的意志存不存在并不重要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母亲唯一的孩子吗?
她看上去很关心他,但是每次和别的孩子发生冲突她从来不问他原因,甚至只要他没有把身上磕破她就不会过问,为什么?
那些同村孩子嘴里说的处理是什么?他不敢问,因为他怕惹母亲生气,即便……即便母亲似乎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在乎他。
……
“阿圣乖,从你存在在你母亲肚子里的那一天算起,你已经是十二岁了,如今我们的阿圣长成大人了,可以为族里做出贡献了,同年纪的孩子里可没别人有阿圣的这个本事。”
“真的吗?我比他们更优秀?”
“当然!只是以后阿圣不能常常见到你母亲了,会怕吗?”
“嗯……一直不可以见母亲吗?”
“当然不是,每个月阿圣还可以见到你母亲两次。”
“那……可以的,只要母亲能为我骄傲!”
“哈哈哈,当然,乌蓼这辈子最拿的出手的就是你这个儿子了!”
“从今天起,阿圣住在这里,每天的饭食会有专人给你做,你只要配合大巫医的工作与要求就可以。”
“好的,我知道了。”
……
从盛夏进入寒冬,薛圣离开之前十二年一直居住的地方已经有七个多月了,在这半年多里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吃各种各样的补品和配合族里的巫医检查、制药、试药和抽血……
虽然他不明白这样能给族里带去怎样的贡献,但是他母亲每次来看他的时候都会鼓励他、夸奖他,这让他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直到那天,以前曾经跟他打过架的一个大他三岁的孩子最为巫医的助手来到了他现在的住处。
“薛圣,你是傻子吗?”
“啊?你说什么?”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想办法离开?”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了的人,薛圣有些莫名甚至有些生气。难道他以前在村里欺负自己还不够,现在还特意跑来这里骂他傻?难道他以为自己真的不会反击?
“你疯了吧?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为什么要离开?”
“族里的六年一次的大祭要到了,你知道他们会要你做什么吗?你知道自己被生下来是做什么的吗?趁着他们没露出最后的獠牙,离开吧,不然你会一辈子被困在这里的。”
看着这人说完这些奇怪的话就转身离开了他的屋子,薛圣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人眼里存的是善意。
但是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这么奇怪?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现在不是很好吗?
……
大祭当天,薛圣知道了那个曾经欺负过他的少年给他的是怎样珍贵的提醒,但是他没有机会了,因为他身体里面流着的血液,是族里增强实力最大的依仗。
他的血经过各种毒物、毒药的喂养,可以最快、最高效的养出各种厉害的蛊虫,有了他的血甚至不需要蛊师或巫师有什么天赋和实力就能轻松的拥有一只蛊王,再加上他的血是所有虫类都既恐惧又渴望的存在,所以有了他,他们族、他们的村子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强大下去……在这样一个西南与世隔绝的地方,薛圣原本会是被圈养一辈子的工具,但他并不甘心……
“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什么样子?我觉得还好吧?好久不吃那些恶心的东西了,我觉得整个人畅快了不少。”
“你不怕死吗?你不吃他们给的补药和毒,他们不会给你抑制血脉反噬的药物的,你挺得住吗?”
“呵,有什么的,我不是已经挺了三个月了?”
“你说什么?你……三个月前就这样做了?你真的不想活了吗?那为什么不干脆自杀算了?”
“哦,你说这个?”
看着薛圣各种致命地方的刀伤、咬伤、撞伤,章闵沉默了,他作为巫医的助手,学了这么久的医术,他能看得出来薛圣是已经真的尝试过很多办法了,但是族里的长老和这里的看管都不可能真的放他死掉,因为薛圣死了,他们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找到这样一个血脉特殊的人了……
“以前……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和村子里那些孩子都太过分了。”
“没事,现在想想,你们算是对我最真诚的人了。”
“我能呆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但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的。”
……
“哎呦!这……这怎么有个人躺在这啊?这身上的伤是从山上摔下来了?不行,大义,你背上他,咱们得把这小孩儿送到医院去!”
“行,爸你小心点,我来!”
……
泛黄的画面、灰色的回忆,自打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梦到过这些东西了。
所有的恐惧与惊慌已经在他被人救下,从医院里醒过来那天就结束了。
但是也许是因为他现在距离那个闭塞的地方又越来越近,所以他的梦里又出现了那段他还叫薛圣的日子,那段除了恨意并不存在其他情绪的日子。
揉了揉自己睡乱了的头发,薛宥秉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逊爆了,居然到现在都还在害怕回去,丢人。”
第171章
那边,薛宥秉已经从乘飞机转换到了乘客车,准备回去先看一看当年救下过他的客叔和大义哥。
另一边,沈阮和徐臻、辰曦三人还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团团转……
一天前。
“啊!有便条!有有有!老大有留字给我们!哎呀!不要紧张,阿阮你刚刚砸门的样子都吓到我了,也许老大只是出门去遛个弯儿就回来啦!”
说完这句话,徐臻就上前取下了那张贴在门上的字条,见它还是被折过几下的,徐臻就装作很从容的样子又把它仔细的展开了。
但是等到他看清了上面的字,徐臻脸上原本用来掩饰慌张的笑容就慢慢的、慢慢的消失了。
“什么叫……我走了?”把纸张正面、反面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徐臻突然崩溃的大喊:“什么叫‘我走了’?走哪里去了啊?啊?什么鬼啊!疯了?还是我疯了?阿阮,是不是这张纸上其实还有玄机?,会不会我拿水浸一下或者用火烧一下,它就会有变化?也许老大只是开玩笑呢?”
默默地抬起眼睛看向徐臻,沈阮一时说不清他是担心还是什么,但是他分辨得出,他现在的感觉特别难受,他明明说过有他在会没事的,为什么薛宥秉要自己一个人离开呢?
现在好了,他们几个人一头雾水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到哪里去找他呢?
没办法回答徐臻明显已经陷入慌乱情绪下提出的问题,沈阮刚想说明情况,楼下的辰曦就寻着徐臻的尖叫声走了上来。
“你们……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某种‘怪物’的难听叫声。”
说到这里,辰曦就很明显的看向了徐臻,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声音这么难听,怎么好意思叫那么大声’。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徐臻的反驳,这……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啊?
等到辰曦意识到不对再去仔细观察徐臻的表情时,他突然发现老徐现在的状态似乎和‘与家长走散的小朋友’很像。
“我想知道有人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沈阮也忍着好像是被抛弃了的情绪,跟辰曦和徐臻解释道:“我在之前的任务里和修为突然突破的那天都看到了薛哥遇到危险的画面,我觉得这是一种偶然下的预知,但是等我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时候,他却跟我说那些都只是噩梦,但是我总觉的他好像也是知道这件事的,而且他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我明明告诉他我一定会有办法帮他的,他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离开呢……”
越说到后面越有一点小委屈,沈阮现在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