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月半
就像是看到别人的情绪比自己强烈,人就会更容易冷静下来一样,原本有点慌了的徐臻见到沈阮突然这样了,他反倒是静了下来,并把之前那张留了等于没留的纸条递给了辰曦。
“喏,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便条。”
看到了那两个简略的不能再简略一点的字,辰曦的心里先是涌上了一股担心的情绪,之后就是浓浓的无力,“应该是那边有问题了吧?但是我以为只要老大一直不回去就不会有问题的,他为什么主动回去?”
靠在墙上整个人有点卸力,徐臻答道:“刺扎得久了,谁都想把它拔下去吧,留两个字就自己一个人回去了有点过分。”
辰曦:“你知道老大家到底在哪里吗?”
徐臻:“我敢问吗?那样的经历……我都不主动跟他提。”
辰曦:“啧……我只能猜大约是在西南,但是范围太大了,怎么找?”
位置、地点、找人……当这几个字突然溜进了沈阮的耳朵里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忘记了点什么,但是,是什么呢?
“诶!对了!”像是脑子里也突然灵光一闪了一样,徐臻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阿阮!你不是会测算吗?老大的位置你算一算行不行?再不然……咱们去求师祖吧!”
瞪着眼睛看着徐臻,沈阮虽然知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是他貌似有更精准确认薛宥秉位置的方式。
点开了系统里的好友列表,沈阮在薛宥秉名字的旁边果然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点。
徐臻:“啊啊啊!对!有地图!咱们有定位地图!!”
作者有话要说: PS:红点的提示在之前帮皇帝找白月光的尾声那里
第172章
作者有话要说: 啧,双更失败,明天应该能成功,保佑我吧……顺便道个歉,真是双更难,堪与减肥难度并肩。
西南方,Y省最靠近国界的一个交通还算便利的城市。
不过虽然说这里交通还算便利,但薛宥秉从省会到这里,也是先乘火车后转大巴,经过了两天才到目的地的。
而且与其说这里交通发达,倒不如说是和周围过于闭塞的环境相比,这里已经算是‘发达’地区了。
而从这里再往西南走二十六个小时的车程,则就就是薛宥秉这次要最先到达的地方——梦培镇了。
“您好,请问您需乘车到达哪里?”
“梦培镇。”
长途车站里的售票员见薛宥秉背个运动背包一副十足的驴友风范,本以为他会选择一些风景独特的小镇去旅行,结果听到的答案却有些出乎她的预料,“您要去梦培镇?您……”
薛宥秉:“我去探亲,我叔叔住在那里。”
售票员恍然的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只需要售票,乘客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并不在她的管辖范围,所以她很快的找回了她的职业精神,将薛宥秉需要的票打了出来。
“一共两百七十九元,前往梦培镇的长途汽车每两天一趟,最近的一次发车时间是一个半小时之后。”
薛宥秉:“谢谢。”
收好了车票,薛宥秉就出了售票厅,准备去候车室等车开动。坐在还开车空调冷气的候车室,他掏出了手机翻出了前两天徐臻他们给他发的消息:老大你干什么去了?老大你别想不开啊?老大你不是施瓦辛格不要一个人单挑恶势力呀?老大你不爱我们了吗?老大沈小阮生气了!
除了辰曦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略让薛宥秉在意,徐臻那些略带惊慌的‘十万个为什么’则全部被他忽略了。
然而最让薛宥秉在意的,则是沈阮在最后的最后给他发的那个消息:‘我会有办法让你相信,我真的能让你平安无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阮突然这么笃定的说这句话,薛宥秉突然觉得他好像是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细节,但是仔细想过之后他又没办法确定那是什么……这次的事情情况不明,他只有神灵给过的一次警告和沈阮的预警,他不能带着所有人来这个鬼地方蹚浑水,但是现在听着沈阮的语气,他又有点慌。
“没有清晰地地址,他总不可能真的找过来吧?再说那个地方也进不去……”
眯上了眼睛靠在候车室的椅背上,薛宥秉渐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其实,只要尽快解决这次的事情,就应该不会让他们有遇到危险的机会,更何况自己还在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抢先走了段时间,所以就算他们立刻追过来,他也有两天以上的富裕时间不是吗?
“尊敬的乘客您好,前往梦培镇的长途车已开始检票,请前往A5检票口检票乘车。”
听到了候车室人工广播出来的入站提醒,薛宥秉背着背包、带着个棒球帽就往检票口去了。
等到乘客一共只有四个人的长途汽车发车,薛宥秉的一直一跳一跳的神经才渐渐的又冷静了下来。
如果之前在距离西南越来越近的时候薛宥秉是有些许不淡定的话,那现在已经身处西南,薛宥秉反倒是更沉着了。
因为他知道,面对那些人,害怕是最没有用的情绪,因为只有不怕死的疯子才能真正的制住他们,所以这次,薛宥秉是特地来把自己搞疯的……
梦培镇,古桥广场西面的长途汽车临时停车场。
薛宥秉一个人站在这只有一点过去的影子的地方,有些感慨。这么多年了,车站都和当初他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当时他走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光秃秃的、用黄土铺成的平地。
下过雨之后,这里的地上就会有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留在上面,直到下一次雨水再次把它冲刷平整……
“呦!小伙子,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啊!要搭车吗?我这三轮五块钱能把你拉到梦培镇任何一个地方,怎么样?坐不坐?你要是不坐,这个点儿可就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确实也不想浪费时间,薛宥秉再掏出一张五元钱之后就蹲到了这辆脚蹬三轮车的后车斗里,跟那位很自来熟的大叔说道:“我要去青瓦道58号野味铺,我找……十几年前那里的老板客叔。”
面色有些不对的转头看向薛宥秉,那个刚刚还一副慈眉模样的大叔突然冷下声音问他:“你是哪个?找老客做什么?我怎么没见过他家有你这号亲友?”
意外自己搭上车的这位大叔还是客叔家的熟人,薛宥秉实话说道:“我很久没回来了,之前客叔帮过我,我这次回来也只是想看望一下他,有什么问题?”
仔细分辨了一下薛宥秉的表情,在大约确定他不是个坏人之后,那个蹬车的大叔突然说道:“老客……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
薛宥秉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第173章
从载客的大叔口中得知了客叔已经失踪超过两周,薛宥秉的眉毛就开始越皱越深。
虽然瞪小车的这位大叔并不是客叔家的亲戚,但因为住得近,两家也时常来往,所以还算知道不少信息。
听说客叔失踪的事很是奇怪,因为他的家人和朋友没有一个发现了他有主动离开的意愿,而客叔本身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红脸争执,更是没有仇家寻仇的可能,所以现在警方还没有什么头绪。
这些天看着镇上的警察在客家进进出出,那位蹬车的大叔也是颇为担心。
“你说老客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也不健忘也不老年痴呆,总不至于是走失,那和家人没有发生争吵也不会是出走,没有仇家就不是寻仇……总不能是谁看他家日子过得红火就绑架了他去吧?没听说有绑匪要钱啊?”
听了这大叔一长串不靠谱的推测,薛宥秉的心里也渐渐有了猜测。其实,严格来说客叔并不是没有仇家。
因为救了自己,他和大义哥两个人就已经算是得罪了他所在的村落和家族,所以如果这些年那群疯子还没有找到能替代他的人或是方法,那么被逼的狗急跳墙带走了客叔想知道他的下落也很有可能。
不过推测还只能算是推测,要想证实他心里面所想的事情,他还要到客叔家先见了他的大儿子大义哥才行。
“诶!小伙子,老客家到了!以前他家的店面和宅子都在后面那条街上,但后来因为日子越过越好,所以老客也就干脆买了一处街面上的店铺,还把二三层改成了住宅,你如果要找他家人,得从旁边那个胡同进去,直接上二楼敲门才行,因为这些日子老客出事,他家的店好久没开过了。”
跟送他过来的大叔道了谢,薛宥秉又添了一百块给对方,想谢谢他跟他说了不少客叔的事,但无奈对方说什么都不肯收,还用力的把他往客叔家那边推了几把,之后就摆摆手蹬车离开了。
没办法,收起了那张一百元的现金,薛宥秉只能先去客叔家问问情况,想着以后再去谢谢那位大叔。
看着‘老客家野味’的牌子静静地就挂在店铺的门头之上,薛宥秉有些怔愣,因为这牌匾上那五个古色古香的字还是当年他帮客叔重新设计写过的。
那时候,为了讨他那个母亲的欢心,所有对方感谢兴趣的东西,不管是他喜欢还是不喜欢,薛宥秉都用心学过。
就拿书法来说,只因为她夸了一句别人家的孩子字写的好看,他就每天不分日夜、早晚的开始苦练,最后字练成了也没换来他期待的夸奖和目光……
闭了闭眼睛,薛宥秉把心头那些多余的想法都放在了一边。
按着刚刚大叔指的路,薛宥秉从胡同后面的楼梯直接上了二楼,敲响了楼上防盗门之后等了一会儿,他才听到门内另一边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直到眼前的门开了之后,薛宥秉见到了开门的人,那是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少年,年纪大约比沈阮小上三四岁,不过这个孩子的眉眼间薛宥秉看出了一点大义哥的模样。
“你是……谁?”
看出孩子的眼神有些戒备,薛宥秉也不怪他,毕竟家里刚刚出了事情,小孩子有些草木皆兵也是正常的,所以薛宥秉直接说道:“我找大义哥,我是他……弟弟,你帮我说一声吧!”
皱着眉没有挪动脚步,客启岳质疑道:“我爸只有一个亲弟弟,你又是哪里跑出来的?我根本没见过你,更没听我爸提过他还有别的弟弟!”
小孩儿的戒备之意越来越明显,薛宥秉也有些脑袋疼。现在他总不能直接把这孩子推开闯进去吧?
就在薛宥秉有些为难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子更里面的地方传了出来。
“小岳?怎么了?你不是说去开门吗?是谁来了?方警官?”
听到这个多年都没有听到,但却记得很清楚的声音,薛宥秉的眼眶突然有点热,不过好在他已经不是孩子了,没有那么容易就留下眼泪,而且现在也还不到他能哭的时候。
“大义哥……是我。”
站在和大门连通的这个小厅的最里面,客大义有些不敢相信,“小圣?你……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做什么!”
客大义的语气先是惊喜后是生气,不过薛宥秉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所以也并不在意,相反对方在这种时候还担心他,他反倒更是觉得窝心,“大义哥,如果我不回来,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客叔出事了?”
第174章
听到薛宥秉这么问,客大义先是有点心虚,但在一瞬间的迟疑之后,他顶着那张一看就是老实人的脸演起了非常尴尬的戏。
“小圣你说什么呢?我爸最近只是出门旅游了,你别是听了镇上什么胡言乱语吧?我们这里是小地方,人呐就是爱乱传谣言!”
见客大义不肯说实话,薛宥秉觉得又气又想笑,气是气他一点都不害怕客叔真的出事,笑是笑他这么大个人了说谎还是说的这么烂。
不过现在时间紧急,所以即便客大义再不愿意告诉他实情,薛宥秉也等不了多长时间了,“大义哥,我知道客叔已经出事了,你不用瞒我。而且看你这一副不想我掺和的样子,我就知道实情必然和我有关,而和我有关手段又这么恶心的也不会有别人了,是不是?”
一脸担心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薛宥秉,客大义抹了一把脸无奈的跟他说:“小圣,你不该回来的,你太傻了。”
“大义哥,我不能真的躲一辈子,就算我一直都不回来又能怎么样呢?只要我不死、我的血没流干就总是会被惦记的,到时候不止客叔会有危险,就连你和你的家人也都会因为我而出事。”
不赞同的‘哼’了一声,客大义上前伸手拍了一把薛宥秉,“小圣,你怎么还是这么傻乎乎的?你该不会以为现在这个时代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吧?我都已经报警了,也提供的确切的线索,我爸他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回来真的就是添乱,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啊!”
听着客大义几十年如一日的像是哄小孩儿一样的跟他说话,薛宥秉就越来越无奈,但是谁让客大义是他心里面非常亲近的大哥呢,再无奈,这事情还是要继续谈下去。
“大义哥,如果报警真的有用,我当年就听你们的话报警了,但是那座山的危险程度你不是不知道,不算我当年逃出那个村子时在外面遇上的那些毒雾,就单说雪山峭壁这件事,警察就已经很不好处理了,再说这案子如果拖到一定的时间还没有线索和结果,镇上的警察还会花大力气去跟进这件事吗?”
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薛宥秉,客大义告诉他,“你以为警方为什么这么关注我父亲的案子,按理说他们对于一个老人没有任何强迫痕迹的失踪,多半都会定义为主动行为的。”
薛宥秉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吐槽客大义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一直叫我离开,我能知道什么?所以刚刚就叫你跟我讲清楚啊,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我才可能冒险回到那个地方啊!”
在一旁默默围观了这两人的对话好一会儿,客启岳也应声道:“爸,虽然我不认识这位……呃,叔叔?但是我觉得他说的对,爷爷的事你谁都不讲,我们都很担心啊!”
看着到现在都还留在这里的熊孩子,客大义凶他道:“大人的事你又管起来了!回屋看电视去!”
客启岳看了一眼他爸虎背熊腰的样子,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默默地认怂回了房间。
坐到他屋里的那张小书桌前面,客启岳安慰自己,“没事儿!我还年轻嘛!早晚有一天会在家长灰暗的统治下翻身的!一定可以的!”
客厅里,赶走了自己的儿子,客大义就带着薛宥秉去了三楼,等到他关好了们,带着薛宥秉坐到了茶几边的沙发上,他也就告诉了薛宥秉这几年发生的事。
其实,从一开始薛宥秉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时候,那些人就到周边找过,只不过当时是客大义和他父亲直接把薛宥秉送到了更远的大医院里,才逃过了那些人到镇上的搜索。
后来,等到又有人找到梦培镇的时候,薛宥秉早就已经被客大义和他父亲送走了,那些人自然就更没有什么线索了。
但是,雁过留声,他们收留薛宥秉是事实,即便那时候薛宥秉在客家真真正正住下来的时间没有几天,但镇上还是有人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