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丘
第65章 生死符(三)
胡悦浑身一软,单膝跪倒在了地上。手上都是血迹,额头满是冷汗。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说:“这就是你的算计?”
玄冥子抱着手摇头说:“你如果看破了,说不定就成了。”
胡悦抬头说:“我现在大概能猜到你的目的了。”
玄冥子说:“没错,我的目的从来不是秘密。我希望能拥有完整云的消息。”
胡悦想要站起来,但是之前的心神消耗极大,他几乎气空力竭,玄冥子叹了一口气一把把他拉了起来说:“其实我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逼你回想起来。”
胡悦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玄冥子看着他的侧脸说:“算了,还有时间。”
胡悦说:“我可没多少时间了,你说吧,你想要如何做?别把我逼急了,真的……不要把我逼急了。”
玄冥子语速极快地说:“我要楚珏的元神。”
胡悦马上回道:“想都别想。”
玄冥子扯着嘴角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那么说,所以我要等你恢复了所有的记忆,那个时候你会比我还要决绝,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性命。那才是你,真正的你。”
胡悦低着头,仍由玄冥子扛着,他问道:“你知道过去的我?”
玄冥子说:“您老多大了?过去的你也许我上辈子的上辈子见过。”
胡悦哈哈一笑,随后还是说:“我不会牺牲任何人,无论是谁都一样。”
玄冥子说:“只要有楚珏的元神,你就能够开启生死符中的元神记忆,而且楚珏的元神如此之强,也许未必就会变成生死符呢?”
胡悦依然不说话,玄冥子无奈只能继续请拖着他往回走。玄冥子说:“而且就算咱们不动这个脑子,你觉得其他势力呢?别忘了还有其他人盯着云呢。而现在能够最接近云咒的只我这头是生死符,如此凶戾之物。但是其他人呢?也许会更加的凶恶。”
胡悦说:“那又如何?”
玄冥子说:“还有几个很强悍的角色,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只是设个法来套你。”
胡悦说:“你忒谦了,这哪里是套话,用那么多死灵做束缚,一不小心我就变成疯子了。”
玄冥子说:“这里的生死符都是假的,只有一处是真的,就是在观情斋内的那块。当初你不也是进入心魔镜之中吗?你难道没有回想起些什么吗?”
胡悦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玄冥子说:“你要回观情斋吗?”
胡悦说:“你把小英放在虹翘身边是作什么?”
玄冥子道:“我有我的用意,必要的时候她是我的杀手锏。”
胡悦说:“如果你对她不利,可别怪我翻脸。别忘了生死符现在在我手里。楚珏元神不能动,还有您这个大国师的。”
玄冥子瞥了他一眼,不阴不阳地说:“你以为我就那么简单的把生死符给你而不做手脚?六合七过,子入午时。”
胡悦低头不语,玄冥子冷哼一声,把人扛在肩上说:“我送你回观情斋,你现在也只有那里能回去了。
两个人回到观情斋,胡悦推门而入,随后对玄冥子说:“我就不送你了,你可以自便回去了。”
玄冥子哼了一声,拍了拍袖子,转身便走,也不多言。
胡悦终于不用在强撑,他滑落在地,捂着额头张着嘴,那种仿佛撕裂的疼痛在他的脑内翻腾,记忆在逐渐的相连,但是这种过程比死还难受。
“梦灵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梦灵……”
“根本就没有什么歌姬梦灵,没有……”
胡悦抬起眼。双眼通红,他的眼眶开始流下鲜血。他仰面躺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抵抗这种噬脑之疼。
胡悦喘着气,伸着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他的眼眶还在流血,这些血像是从脑中流出来一样。
他的记忆再回复的同时,却有一些东西在消散。他张着嘴,想要喊什么,但是却怎么都喊不出声,他的脑中却快速地在思考。
一个一个画面从他的脑中划过,一个一个局在自己的脑内相连。
在他几乎已经要崩溃的那一刹那,他只喊出了一声:楚珏……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就在胡悦昏死之后,他的身上出现了诡异的变化。胡悦的额头出现了红色的云纹,而一直被胡悦封存的生死符,却开始不安的躁动。
原本压制在生死符上的血咒,因为胡悦额头上的云纹变得越来越淡。而生死符马上就要从圆盘中飞出。
胡悦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来。额头上的云纹慢慢的淡了下去,但是他的眼中却透着一丝诡异的神色。
他站了起,生死符也回复了之前的稳定。
胡悦走到生死符的边上,打开了铜盆,生死符的颜色已经变成了血红。而里面的水也像是血一般腥臭。
胡悦单手捞出了龟板,他看了一眼边上的石头。那是楚珏所赠的盘亘石。他捂着额头,又是一阵剧痛,他倒退了几步。额头上的云纹再次出现。胡悦再睁眼,流露出诡异的红光。他一手甩开盘亘石。龟板的颜色也变得更为深红。胡悦捏紧龟板,眼神出现了某种过去不会出现的神色和决绝。
就在胡悦拿着生死符深思的时候,楚珏终于进来了,他看到胡悦手里的生死符,脸色为之一变,他说:“这是哪里来的?”
胡悦抬头说:“往深处说,是一个局,往浅处说,捡来的。”
楚珏说:“这是生死符。”
胡悦眼中划过一丝古怪,说:“你也认识?”
楚珏叹息说:“你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
胡悦哈哈一笑,说:“对你来说只是麻烦而已。”
楚珏说:“生死符的作用你可懂?”
胡悦说:“从活人的身上摄取元神。”
楚珏说:“你留此的目的是什么?”
胡悦躺回了床上,单手支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不回答楚珏的问题,楚珏知也不打扰,自顾自地坐着沏茶,但是捏着杯子的手却重了几分。
一盏茶过后,胡悦这才开口说:“楚兄你知道云咒吗?”
楚珏说:“知道,而且很熟悉。”
胡悦说:“在镜中,有人说……云咒是我所为。”
楚珏端茶的手微微一晃,但是随后依然吹了吹茶汤,开口说:“那又如何?”
胡悦睁开眼,他看着自饮自足的楚珏说:“如此邪妄之物,你觉得我还是一个好人吗?”
楚珏朝他看去,倒是笑的很爽朗,道:“我是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才与你相交的吗?”
胡悦被那么一说,倒是不知再开口,他自嘲地笑了笑道:“楚兄啊楚兄,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以你为饵,去钓那深潭之中的鱼啊。”
楚珏喝了一口茶,道:“请君自便。”
胡悦瞪了他一眼,那种郁闷又无处发泄的情绪让他坐起了身,他捂着额头说:“你到底肯不肯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你见的人是谁……我就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我……”
楚珏依然淡然地说:“当你能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胡悦不再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他说:“那生死符在我手中,我现在至少要知道关于这一段云的内容。楚兄可愿帮忙?”
楚珏脸色一沉,说:“贤弟你在给我下局啊……”
胡悦没有往日的笑颜,脸色苍白,但是目光却非常的锐利,他道:“对,如果说在你刚进来之前我还在犹豫,但是如今我决定一睹,生死符的启动是需要元神。”
胡悦话毕,楚珏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迅捷地伸出左手直接抓住了胡悦的下巴,动作霸道蛮狠,但是眼中却依然平淡温和,他饮了一口的茶水,对着胡悦的唇边渡了过去,胡悦依然睁着眼睛,任由楚珏纠缠。但是眼神却变得复杂,又动摇,也有决绝。这种矛盾在他的眼中变化。但是他却没有推开身上之人。
楚珏干脆单膝跪在了床上,杯盏落地,他双手捧住身下之人的脸,吻得更深。胡悦心中知道楚珏是心寒了,因为胡悦做出了一个让他失望的抉择。
楚珏低头看着胡悦,胡悦有些气急,他抬着眼睛,喘气道:“你可以拒绝。”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希望……你能拒绝。”
楚珏凑近胡悦的耳边轻声道:“这个局也是一个赌约吗,如果我赢了,你的心你的人都要给我。你敢赌吗?”
胡悦要开口,却被楚珏抢先发话道:“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和我永远在一起。永远。你敢赌吗?”
胡悦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他笑了一声,伸手拉住了楚珏的手臂,硬是把人拉向自己说:“行,我赌。但是如果你输了,你不但会失去我,也可能连自己都无法保全。你是傻吗?”
楚珏看着胡悦的眼睛,他说:“你在替我担心。你舍不得我真的万劫不复?舍不得我受到伤害?或者你期望我现在就甩袖而归。从此与你形同陌路?从此与你绝缘?”
胡悦勉强笑道:“对,我希望你那么做。”
楚珏眼神微微一暗,说:“看来我们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的。”
胡悦继续说:“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楚珏一把压住胡悦,他凑近胡悦说:“如果让你一辈子都下不了床或许也是一个解决的方法,我会让这儿不被任何人发现,只有你和我。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个好方法呢,我的慕之。”
胡悦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冰块压住一样,胡悦看着楚珏,楚珏此时的样貌有些许的改变,虽然依然是他,但是胡悦却第一次看到楚珏的眼中透着像是冰一样的寒意,而他的身体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胡悦觉得他变得陌生和恐惧。
胡悦睁着眼睛,楚珏的头发也已经由黑色,转化成了雪一样的银白。楚珏看着胡悦说:“生死符有生化死,由死化生。而这个世上的确只有两种人能够持有他,一种没有生死的存在,一种介于生死之间。慕之,你在试探我的底线啊。”
第66章 生死符(四)
胡悦被压着无法动弹,他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露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冷冷地看着身上之人,楚珏解开了胡悦身上的衣带,他习惯于抚摸身下之人的躯体,习惯于温存,习惯于让对方放松。
但是如今他的抚摸却让胡悦感觉冰冷和恐惧,丝毫没有任何的温柔可言。
楚珏俯下身,犹如啃噬身下之人一般,胡悦的肩膀被咬的吃疼,他从嘴唇的缝隙中露出了呻吟,原本还强硬装作平静的眉眼也因为这样的触感而皱了起来。
胡悦发现他根本推不开身上的人,身上的人还是人吗?
就在胡悦心中真的开始产生了一种恐惧,他的手微微发抖,但是却又无力推开。只能搭在身上之人的肩膀。而对方已经抬起了他的双腿。胡悦紧闭双眼。
而就在胡悦以为自己将会被撕裂一般的时候,身上的人停下了动作,胡悦没有睁开眼睛,浑身的肌肉都是绷紧的。过了一会,只听到身上之人微微叹息,随后一张熟悉的唇和温度轻柔地碰触了自己的额头,随后身上的重量消失,绵柔的衣物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楚珏打开了门,随后说:“你用我的元神作赌,设局。你就真的不怕我不在了吗?”
胡悦开口说话,但是说出来的声音却颤抖的让他自己都心寒,他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守着你的躯体永生永世。”
楚珏开始发笑,最后开始大笑起来。门关上,人已走远。
胡悦睁开眼睛,他抬起手,木讷地看着自己的手说:“我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这算是一次机会的话。”
胡悦看了一眼身边的生死符,默默地闭上眼睛,眼角划过一滴泪。
楚珏走出观情斋,一只纸鹤停在了他的肩膀,随后一朵蓝色的火焰窜出,纸鹤被火焰焚烧。楚珏的眼中则满是怒火。
他低声道:“逼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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