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怖 第236章

作者:瑆玥 标签: 灵异神怪 爽文 甜文 无限流 玄幻灵异

  房子里面黑黑的,空无一物。

  另外的几座矮房子也都如此。

  两个人还是在这几间房里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地面上有一些谷壳,星星点点存留在墙根处。

  “如果判断得不错,这些应该都是粮仓。”柯寻说出自己的结论,“但里面的粮食都被老鼠们偷吃了。”

  岳岑点头,对柯寻的说法表示同意。

  “我认为有粮仓应该就会有人,为什么这些人任由老鼠打洞把粮食偷走呢?”柯寻很是不解,“我觉得这应该和昨晚那出‘老鼠嫁女’的皮影戏有关系,岑姐,你昨晚说‘老鼠嫁女’最经典的表现方式是年画,按理说年画一般都有些祈福的意思在里头,这‘老鼠嫁女’除了有点儿诙谐幽默之外,还有其他意义吗?”

  岳岑看了看柯寻刚才放进自己手心里的谷子壳,若有所思:“‘老鼠嫁女’其实是我国古老的民间俗信,说起民间俗信,其实是从古时候的巫术演变而来的,经过几百上千年的传承,渐渐就成了老百姓们的风俗习惯,甚至可以说‘民间俗信’就是农家百姓的信仰。人们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都是民间俗信。——至于‘老鼠嫁女’,其实就是民间俗信里的‘祀鼠’活动。”

  “祀鼠?”从小在城市长大的柯寻第一次听说这样奇怪的祭祀。

  “对,祀鼠。这种活动都是在正月里举行,全国各地的具体祭祀日期和方式不尽相同,有的在正月初七,有的在初十,还有在正月十六和二十五的。到了祀鼠的日子,山西一些地区会把面饼之类的食物放在墙根处,说是‘庆贺老鼠嫁女’;上海郊区有在正月十六夜里炒芝麻糖的,说是‘给老鼠嫁女添的喜糖’;孝感一带则会在床底下点上一盏麻油灯,还要拜一拜说‘请红娘子看灯’……”

  “真没想到,‘老鼠嫁女’还有这么多讲究,”柯寻正要再问些什么,却觉得岳岑有些不大对劲,“岑姐,你哪儿不舒服吗?”

  岳岑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和小腿:“我的左边小腿到脚腕好像失去知觉了,从天亮的时候就不对劲,现在越来越严重了,”岳岑探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摸着又冷又硬的,像石头一样。”说着表情疑惑地把手伸进裤管摸向自己的脚腕,刹那间缩回手来,脸色苍白。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特想知道别的组都咋分的。

  瑆玥:小仙女们耐心看吧,每组都会写到哒~

  读者:那个,谁落单啊?

  瑆玥:这个必须保密哦~

  读者:年画这个不会一杆子写到过年吧?

  瑆玥:你们以为这是进了《清明上河图》咩?

  读者:《清明上河图》不错哎,啥时候让大伙进入玩玩?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19章 和合09┃两股力量。

  柯寻已经绕到了轮椅前面,蹲身看着岳岑,就见对方的手颤巍巍地紧攥着,显现出与其性格极不相符的惊慌。

  柯寻直接拉过了岳岑的手,掰开手指,见其掌心放着一簇深绿色的东西:“这、这是什么?!”

  “……好像是青苔。”岳岑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慢慢将自己左腿的裤子绾上来。

  待看清了岳岑露出的小腿,两个人不由一阵惊呼,只见岳岑的小腿全无血色,皮肤僵硬,触感如石,更为诡异的是,在腿面上竟生了一层斑驳的青苔。

  岳岑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腿部变得像石头一样令人惊恐,而这层潮湿的毛茸茸的青苔则令人恶心想吐,她迅速放下了自己的裤腿,低着头似乎是在努力稳定情绪。

  柯寻有些不放心地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试探,发现那里还有温度和一定的柔软度:“事不宜迟,咱们得立即找到残片!这个世界说是给了咱们13个小时,但这里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危险。”

  13个小时,不过是一个不真实的最大化的时间数字。

  柯寻有些着急,不知道这种“石化和青苔化”的速度是怎样的,也不知道自己一会儿会受到怎样的“非人转变”:“这样,岑姐,你的腿脚不方便,你就在粮仓这里等着我,我跑着去四周探探路。”

  岳岑却超乎常人地回复了平静,虽然脸色还苍白着,但语气已经稳下来了:“柯寻,你仔细回忆一下,以前的画里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形,你们当时是怎样解决的?”

  经过前一阵子对之前十几幅画的总结,柯寻此时对每一幅画都记忆犹新:“在《净土》那幅画里,怿然曾经因‘海力布’的动画片差点儿变成石头人,那幅画是可以选择道具的,基本上每个人的道具就决定了这个人在画里的命运,甚至决定了死法。——至于解决方法,我们当时是因为答对了问题才保住了命。”

  “可惜现在却没有人给我们出题,即使有题目,也是隐藏着的。”岳岑看了看四周情形,注意力最终回到了自己身上,“柯寻,你觉不觉得,我的这个变化很……缺乏逻辑?尤其是这些青苔,明明这里是冬天的情景,老鼠嫁女的活动也往往发生在正月里。眼下四周的环境干燥寒冷,青苔这种潮湿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

  岳岑仔细看着自己刚才从腿上取下来的那一点点青苔:“这些青苔很厚,像是从积阴的院子或水沟水井的泥土上生出来的。”

  柯寻望着岳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冷静程度,他很快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仔细看了看那些青苔:“岑姐,你说,你的这些变化会不会是画对我们的一种提示?”

  “提示?”岳岑的眼睛微微一亮。

  “对,正因为它缺乏逻辑性,所以我们不妨把它当成一种提示。”柯寻这样说着,站起身来,靠自己绝佳的视力向远处看去,“其实,远处那些绿色的田地并不只是这幅画的点缀,随着咱们刚才慢慢靠近粮仓,我认为前面的田地似乎离得近了些。”

  “那些绿色的田地并不属于正月里的风景,我认为这些青苔应该就来自那边。”岳岑说着,看了看柯寻:“小柯,你推着我实在不方便,就按你刚才说的,我就在这边等着你,你先到周边看看有什么情况。”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你就在粮仓附近等我。”柯寻说着,将腰间的粗布汗巾子扎紧了些,便拔腿向远处跑去。

  岳岑望着柯寻矫健敏捷的身影,眼中有一丝羡慕,但很快又回到现实中来,虽然自己不能走远,但还是可以摇着轮椅车在附近观察一番的。

  柯寻跑出了一段路,只觉得脚下的地变得松软了些,而且还有一些冒芽的小草显露出点点生机。也不知是自己跑得热了还是天气变暖了,柯寻觉得有些热,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灿烂得让人无法直视。

  柯寻回看来时路,只见一片冷淡的铅灰色调,仿佛残冬还停留在那里,充满了死寂破败,就像是谁遗在路上的一摊灰色破棉褥。

  几座土围楼的矮粮仓沉寂在远处,坐着轮椅的岳岑已经远成了一个黑点儿。

  线索?

  线索。

  柯寻望着草木渐深的另一个方向,直觉答案应该就在那里。

  留在“冬天里”的岳岑,裹紧了粗布夹袄,望着天上那个孤白的毫无暖意的太阳,想想“昨晚”经历过的那些事,按照柯寻他们讲的以前那些画,这一幅《和合》显然打破了之前的“规则”,虽然在画中的时间最大限度还是“七天”(七层的塔,大概就代表了七天吧),但每一天的昼夜界限并不分明,每一个小世界都有其自身的轮回,这让人根本无法找出规则。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有关“老鼠嫁女”的世界里,夜晚并没有带来死亡事件,而且,这里的时间度过得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从进入世界到刚才第一次看时间,刚刚过了40分钟。

  岳岑拿出自己的手机,正准备再看看时间,突然一个无比清晰响亮的“嘀——”声响起,吓了人一跳。

  这个“嘀——”声并非来自手机,也并非来自周边的什么事物,这个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就像是在一场游戏中,游戏里的人物无意中窥听到了屏幕外玩家的闹钟声。

  岳岑摁亮了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数字是——01:00:09。

  如果没有判断错,刚才的“嘀——”声来自9秒钟之前,这似乎是在提示自己,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

  就在岳岑做此猜疑的时候,柯寻已经跑了回来,看上去还比较轻松,脸不红气不喘的:“岑姐,你刚才听见那声儿了吗?那是整点报时的拉鼻儿声吧?!”

  拉鼻儿,岳岑忍不住被柯寻的说法逗乐了:“对,那应该是在提醒咱们,一个小时过去了。”

  “那也就是说,其他组的朋友们应该也能听见这个声音了。”

  “我认为应该是。”

  怿然应该也听到了吧。

  不知道他现在正在经历着什么。

  柯寻的片刻思绪很快被岳岑拉了回来:“小柯,刚才有什么新发现吗?”

  柯寻回过神,走到岳岑的轮椅后方,推起轮椅向南走去,这正是自己刚才走过来的方向:“那边是另一个季节,我走进了春天,再往前走,我认为应该就到了盛夏了。”

  “看来,这些青苔应该是来自那边,”岳岑展眼看向充满了绿意的远方,“如果青苔真的是提示,那咱们向那边走应该没错。”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看身后,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北边,那里仿佛是个绝对边缘,再远处就是迷蒙的白雾了。

  “你推着我可以走快一些,我没问题的。”岳岑提醒着柯寻,“而且,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我要说一下,关于我的腿,其实已经在复健阶段了,扶着器械可以走动半个多小时,但医生建议不能过久走路,更不能跑动。”

  柯寻闻言有些惊讶,自己本以为岳岑的腿是无法治愈的残疾:“岑姐,你这腿是受伤造成的吗?”

  “是的,大概半年多之前,我出了一次意外,幸亏抢救及时,算是捡回了条命。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已经慢慢恢复了,唯独腿受伤最重,所以一直养到了现在,医生说,即使最后痊愈,也会落下后遗症。”

  柯寻能够想象那种“后遗症”,应该是长短腿之类的:“能够保住命已经不容易了,半年前的意外,你说的是今年初夏那会儿吗?”

  “确切说是去年初夏,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岳岑纠正。

  柯寻却顾不得这些,继续问:“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在Z市,我当时正要开车去一个美术馆参观,半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来,我的车经过一个岔路口,被一辆货车撞上……”岳岑提起美术馆,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身后柯寻的声音有些激动:“那个美术馆的名字,是不是……”

  “星空美术馆。”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柯寻感觉自己攥着轮椅扶手的手心全是汗:“岑姐,你当初是被选入画的人。”

  岳岑留给柯寻的是一个被风吹乱了发丝的后脑勺,她用粗布巾包住了头发抵御冷风,仿佛是在无声抵抗着一股冥冥中试图摧毁自己的力量:“如果真是这样,画推选我入画,另一个力量为了阻止画推,不惜在画外就夺走入画者的性命。”

  如此看来,另一个力量甚至可以在画外起到作用,而且是如此直接的作用。

  这在柯寻入画以来所有的认知里,是绝无仅有的。

  画推,和另一股力量,究竟谁才是正义的?

  画推将大家吸引入画,不惜入画者们以各种方式惨死画中。

  另一股力量阻止人们入画,却不惜将鲜活的生命直接阻挡在画外。

  两股力量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不把人的生命当回事。

  但作为被两股力量玩弄于股掌的蝼蚁,又能有什么力量来抵抗呢?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尽办法偷生罢了。

  想想就不寒而栗,但柯寻和岳岑却偏偏在此刻都感受到了春风般的暖意。

  “岑姐,咱们进入春天了。”柯寻望着渐渐绿起来的草地,以及渐渐多起来的树木。

  鸟儿们在林间呢喃着,像是在悄悄诉说着关于季节的秘密。

  前面的一座建筑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真奇怪,从远处根本看不到这个房子。”柯寻有些疑惑地望着这座高高的似庙一样的建筑。

  “也许,这地方并不想被人轻易找到吧。”岳岑说。

第320章 和合10┃古庙。

  这是一座石头筑成的古庙,建造风格十分古朴,令人一时摸不清年代。

  “我对古代建筑虽然没什么研究,但这座石庙似乎像是建于隋唐时期的。”岳岑由柯寻推着来到庙门口,阳光的光束透进庙中,只见里面立着石头的祭祀神台,但神像的位置却空着。

  被树木掩映的古庙着实有些古怪,柯寻正准备独自先进去看个究竟,却听岳岑说:“咱们进去看看吧。”声音里似乎毫无畏惧。

  难怪画推当初会选中岳岑入画,此人真的是个难得的“入画人才”。

  这座庙并无真正的庙门,只有一面字迹模糊的石碑立在门口不远处。两个人即使一同进去,应该也没什么危险,换言之,即使柯寻独自进去发生了什么危险,以坐着轮椅的岳岑的力量,恐怕也无法帮什么忙。

  与其瞻前顾后,不如一同前往。

  庙中十分阴凉,阳光穿透黑暗照射进来,有无数光尘在亮处乱舞。

  祭祀用的神台后面有一座石台,显然应该是供奉神像的地方,但这尊神究竟是哪位也不得而知。

  岳岑用手摇着轮椅车轮,在庙中四处观察着,此时的目光停留在神台两侧的石台上。

  柯寻也注意到了这两侧的石台:“正中央的石台是用来供奉神像的,那这两侧的石台是干什么用的呢?”

  “应该也是用来供奉神像的。”岳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