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 第7章

作者:Ayzo 标签: 天作之和 阴差阳错 破镜重圆 强强 玄幻灵异

  萱草堂掌柜:“……”

  围观群众十分失望,本来还以为有好戏看,结果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这位农家大兄弟看起来来势汹汹,怎么突然就熄火了?

  萱草堂掌柜的在楼上看着,此时不免眉头紧皱,亲自下了楼。

  兰善堂里,阿淼手里端着一张托盘,刚刚将池罔开的药煎好送给小姑娘服下,这一出隔间,险些迎面撞上一个人。

  中年农夫怯怯地走了进来,看见迎面一个女人,便问:“你们阿淼大夫在吗?”

  阿淼:“在啊。”

  农夫神色焦急:“快快快,快带我去找他。”

  “我就是啊,你怎么啦?”

  看着眼前模样清秀、正当妙龄的大姑娘,中年农夫简直无法启齿,并由衷地感到了窒息。

  胖大夫听到声音,在门外大喊:“阿淼,你出来!”

  见到阿淼跑出来,胖大夫:“那瘟疫病人怎么处置的?死了没?”

  胖大夫居然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了出来,阿淼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老板的愚蠢,连忙对着众人大声道:“当然已经大好了!池老师出手后,小姑娘的高烧都已经退了大半!”

  胖老板不屑道:“那可是江北的瘟疫!多少德高望重的老大夫都束手无策,就他这个年纪,才学医几年?还想治好这连杏林国手都没有办法对付的瘟疫?”

  胖老板转过身,对着池罔大声叫嚷:“喂,你这小子!我没见过你,你根本不是兰善堂的医生,在我们店里做什么?”

  胖老板怕人多不好收场,当场就想过来抓住池罔,扭着他以入室窃贼的名义报官。

  对付不学武的平常人,池罔向来都很有风度,他不动用内力,只是灵灵巧巧地避开了胖大夫的手,手腕一翻,就从侧面出手,隔着衣服在他的手臂上用力敲了一下,正中曲池穴。

  胖大夫“啊”地一声叫,一条手臂都麻了,顿时垂了下来。

  阿淼不悦地分辨:“您怎能这样说?他就是我们兰善堂的大夫呀!”

  萱草堂掌柜等的就是这句话。

  掌柜的不急不慢的走了下来:“原来这位小大夫,是兰善堂一系的啊……”

  这句话将重心放在了“兰善堂的大夫”上,特别强调了他的归属。

  掌柜的将围观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才继续道:“小大夫既然懂医术,刚才那男子老父亲摔伤了腿,在路上向你求助,为何你又拒绝施救,最后逼得人家把受伤的老父亲,送到我们萱草堂来了呢?”

  池罔挑起眉,淡淡说道:“不是濒死之人,我不治。”

  萱草堂的掌柜闻言,故作吃惊的挑眉:“没想到小大夫年纪轻轻,居然效仿先贤行事,立下如此严苛的规矩。”

  池罔皱眉,效仿先贤?哪个先贤?

  这才一百年时间,居然有大夫立了和他一样狂妄的规矩?

  “我虽然供职在萱草堂,却一向十分钦佩兰善堂祖师爷的训诫——医者闻道,当专以救人为心。以他人疾苦,为己身同感同受。无论重病还是小病,都要设身处地的替病患着想,不可怠慢。”

  话说到这里,池罔已知他的来意,却没有反驳。

  他说的是事实,只是个中原委,实不足为外人道。

  萱草堂的掌柜矜持地点到即止:“小大夫既然有底气立这样的规矩,显然是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可是不才在下却以为,医者无论医术高低,都要先有一颗仁医之心,不拒绝任何向自己求助的病人,才算得上是一位好医者。”

  “而在这一点上,我们萱草堂是有目共睹的问心无愧……”

  阿淼愤怒地打断:“够了!你少来挑拨离间,这位大夫姓池,他家中世传医术,其中一位,就是你口中的‘先贤’!他是我们仲朝武帝在世时万金求诊、仲明帝亲封的‘池医圣’的后人!”

  所有人表情呆滞,一时场面分外安静,只听得到阿淼一个人的声音。

  “池医圣素来就有‘不是濒死之人、不治’的规矩,怎么?你连我朝两位先皇金口玉言的‘医圣’的医德,都要来置喙吗?”

  阿淼掷地有声道:“你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去仲武帝、仲明帝的墓前,大声地去骂一骂两位先帝识人不清、封错人了啊?”

  池罔愣了,不只是因为阿淼这姑娘战斗力惊人,是因为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些陌生的谥号,对应的是哪些故人的面孔。

  仲武帝、仲明帝?

  都是谁啊?

  心里飞过一连串疑问,池罔却十分熟练地维持了表情的平静。

  淡定,何须惊慌?

  他早晚会偷偷知道的。

  于是池罔转身走回兰善堂。

  只是他没注意到远处人群中有个人,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全部尽收于眼底。

  他转着手中持着的一串菩提子珠,静静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要说:  池罔很淡定:我的迷弟迷妹不用特别培养,只要我出来转一圈,就能收获许多只。

  ————————————————

  引用:

  1. 文中对于某男科疾病的描述,引用于

  唐·王焘《外台秘要-虚劳阴痿方七首》

第6章

  关门的兰善堂里,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女孩的父亲在隔间里照顾自己的女儿,小心不发出一点声音,吵醒了尚在昏睡中的小女孩。

  阿淼在后院煎药,离得远,药汤沸滚的声音,也传不到屋子里。

  池罔则站在药房里,往自己的药箱里一格格的装药,算清每样药分量,记到自己的账上。

  他搁下笔,不经意地一眼扫到了挂在药房墙壁上的日历。

  二月的最后一天过去,如今已是三月。

  ……三月。

  这个月份,每一年都会经过。但是无论是哪一年的三月,对于池罔来说都格外扎眼。

  今天是三月一日。

  如果他想去那里……那么从南边出发,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后院的阿淼端着托盘一阵风似的回来了,打断了池罔的思绪。

  她的托盘上放了几碗热气腾腾的药,她亲自端了一碗,恭恭敬敬道:“池老师,这是您吩咐我煎的防治瘟疫的药,我刚刚煎好了,您也喝一碗吧?”

  池罔无可无不可道:“你自己先喝,我的就放在这儿吧。”

  阿淼听话的喝下一碗药,笑着说:“那我也给那小姑娘的父亲送一碗过去。”

  阿淼又端走了一碗药。

  池罔没有阻止。

  但他知道,这碗药对女孩的父亲已经没用了。

  这碗药的作用正如其名,只是在未患疫病、处于预防的阶段的人,才会起效。

  那女孩的父亲……瘟疫已入体,发病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

  池罔又转头,去看墙上的日历。

  三月初一。

  他不会在这里待十天。

  也就无法赶在女孩父亲病发进入濒死阶段、在符合系统判定条件时,再进行医治。

  可是这位父亲的身体情况特殊,等他病发后池罔再出手,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

  最好的治疗时机不是以后,就是现在。

  池罔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扣了扣,这是他在思索权衡时惯常做的动作。

  阿淼送完药,眼神亮亮的凑过来与他说话:“池老师,那小姑娘刚刚退烧了,您真是太厉害了。”

  池罔回神道:“阿淼,治疗瘟疫的药方,你记住了。若是朝廷有人来收,你该知道怎么做。”

  阿淼正色道:“我会即刻上交,绝不藏私。有了您的药方,能救治江北的疫民,朝廷肯定是会重视的,皇上说不定也会有赏赐。”

  池罔随意点点头,对封赏毫无兴趣。

  他给始皇帝沐北熙当国师那会,大权在握几十年,是绝对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好东西没人往他的面前堆?

  就是沐北熙自己的珍藏,最后有不少也进了他的私库,成了尉迟国师的一部分……陪葬。

  池罔神色淡漠,阿淼小心的看着他,池罔察觉她的目光,边去看她:“怎么?”

  阿淼被他看得一愣。

  池老师年纪不大,鼻梁比正常人高一些,眼睛也大,他五官的比例,似乎与平日里常见的中原人,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他似乎是有一些关外血统,却又难以说出那种微妙。

  他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长相,第一眼看去,但也没有多么惹眼,可为什么他会越看越耐看?不经意间的一举一动,都让人分外移不开眼呢?

  就仿佛……仿佛是她第一次去皇都,见仲明帝的绘像时的反应。

  仲明帝房洱,可是历史上百年一遇的美男子。小池大夫虽然好看,却远远比不上他的程度,怎么也会有相似的魅力?

  她憋红了脸,纠结了一会,才不好意思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池老师,那个中年农夫……他还在后面等着呢,您怎么和他、和他说,我会……会治那种病啊?”

  “哪种病?”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阿淼却感觉实在说不出口,十分为难。

  池罔淡定的仿佛在谈论天气:“不就是不举么?”

  阿淼瞬间凝固了。

  池罔平静道:“你现在年纪还小,以后就知道了,什么病你都有可能见到。你以前不懂没关系,但我既然说你擅长这方面,那么今天你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是治疗这一科疾病的能手。”

  阿淼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无助。

  池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今天就教你几个治劳伤致肾虚的方子,记住了,下半辈子就够你衣食无忧的了。”

  面前的诱惑是巨大的,阿淼一咬牙,直接跟过去学了。不懂就豁出脸去问,学着学着居然学进去了,一时把自己女孩子家的矜持也忘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