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丢丢
“不用奇怪,因为他那些衣服本来就是我的。啧啧,没想到他还在穿,一个大男人穿另一大男人的衣服,是不是挺恶心的?”
“你胡说!”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动了花辞的神经,他竟顾不得眼前的危险,一把推开了抵在自己下巴上的洞箫,气呼呼的瞪了对方几眼,好像自己的眼神能杀人一样,男人只觉得这小花妖更有趣了。
他将洞箫塞进腰间,抱着肩膀也学着花辞姿势坐在地上。
“胡说?你去问清作他那些黑衣服是哪来的便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胡说了。”
见花辞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故意添油加醋道:“不然你也可以把衣服的领口翻开看看,几乎每件上都有我的名字。不过要在月光下才能看见,因为丝线的材料很特殊。”
“……”
炫耀,这人绝对是在炫耀!
花辞死死盯着对方,要不是考虑到肚子里的小娃娃跟藤蔓上的小果子,花辞真想扑上去用藤蔓勒死他。这人肯定是知晓他跟清作之间关系不浅,故意说这话来气他的。
“那你是夜东篱?”
跟清作能好到互穿衣服的关系,恐怕就只有那个人吧。花辞想想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清作会穿别的衣服,想想都骇人听闻。
花辞冷哼一声,表示拒绝相信这件事情,“恩人怎么会穿你的衣服,肯定是你使了什么阴谋诡计,你这大坏蛋!”
被骂大坏蛋的家伙笑得前仰后合,就算是妖,也太天真了点。
不过愚蠢的东西,也总是意料之外的可爱。
“你说的也不算错,确实是阴谋诡计。因为我趁清作不在,把他所有的衣服都偷走换成我的衣服,他若是不穿就只能光着。哈哈,所以你的话也对。”
花辞怒了,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就去扬他,“你这坏蛋!强行往恩人身上刻名字,又偷走他的衣服逼他穿你的,你……你简直不要脸!”
都怪白伶一直教他做个文雅的妖,他都不会骂人了。
搜肠刮肚找了几个自以为不好听的词儿骂完之后,花辞鼻子一酸,不知为何,张着嘴连打了数个喷嚏,喷的自己腰都直不起来,把对面的人惹得又是一顿大笑。
“小花妖,原来你也喜欢他啊。呵,看来这世上眼瞎的还真不少。那人”提到清作,他挑起一侧嘴角,露出一丝阴测测的笑,“道貌岸然看似通透坦荡,实则却装聋作哑最为可恶。”
“你这坏蛋,不说恩人坏话是不是浑身难受!”
花辞又抓了好几把沙子丢他,不悦的怼回去,“既然不喜欢他,你干嘛还偷他的衣服强迫他穿你的,嘴上说着不喜欢,还总是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博得关注,我看你才是口是心非的大骗子!”
“口是心非?”
男人扑哧一声,像是听着花辞的话响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实在忍俊不禁。
这小花妖还真是逗得很,难怪清作会把他留在身边。就是不知道他在清作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了,希望今晚能成功吧。
想到这他眼眸一闪,身体开始溶解成一片浓重黑雾弥散于空中。
花辞揉揉着鼻子,把喷出来的口水都擦掉后身后已经空了,要不是地上还留着两人席地而坐的印子,花辞都要以为自己不是不出现了幻觉。
那人就是夜东篱吗?他跟那蜥蜴精是何关系,为何要把他抓到这来?而且神出鬼没的,说的话也摸不着头脑。
不过模样确实好看,虽然不及恩人,但比自己好看多了,就跟画本里的惩恶扬善的少侠一样,非同一般的俊朗。不过身上却透着一股邪气,嘴边总是挂着奇怪的笑。
明明嘴角是上翘的,可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欢愉,好像那笑容不是发自内心,倒像是长在了脸上。
虽然他从未见过夜东篱,但仅凭非闲口中所知,他就觉得夜东篱不该是这样的。
算了,他爱怎样已经没关系了,反正恩人已经娶了自己,管他夜东篱还是夜西篱,帝君夫人只能有一个,谁来都不管用。还是先想办法从这逃出去吧。
这山洞里燃着一堆篝火,火堆旁边的灰烬里还有一些吃剩下的番薯皮。上面有不少钟乳石倒吊着,再往前就是一条曲径通幽的隧道,听着里面好像又点点滴滴的水声,若是能进去说不定就可以喝水了。
花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像他们这种草木妖不吃饭没问题,但不喝水绝对不行。而且这里就能看见这一条通道,说不定走出去之后就能离开这里了。
他倒是跃跃欲试,可蜥蜴精的身体隧道口前当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花辞若是过去好怕他会突然扑过来把自己吞之入腹。
怎么办?
要不要冒这个险。
花辞贴着山洞的石壁一点点朝隧道挪,尽量绕开蜥蜴精走,可是要进洞口,还是要跨过蜥蜴精的尾巴尖。这个任务简直太艰巨了。
就在花辞马上要达到里蜥蜴精最近的地方时,一枚石子突然砸了过来,砰一声,把他吓得一愣,刚好就打在刚刚的位置。他的脑门也太多灾多难了吧,花辞难耐的捂住额头,居然比刚才还疼。
他抬头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站在隧道入口举着弹弓对准自己,一脸凶相,显然刚才那块石头就是他弹在自己脸上的。
花辞很生气,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能随便打人呢!不过对方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一个几百岁的妖,还能去跟个孩子置气么。
“快出去,这里有妖!你一个小孩子这么晚跑这来做什么,快回家去!”
被叫小孩子的少年不满的放下弹弓,不屑道:“你看着也不过跟我一般年纪,装什么大人。”
他不但没听从花辞的劝告,还大胆的往前走了几步,放下肩膀上盛满野菜的竹筐看着地上蜥蜴精居然一点都不畏惧,反而一脸心疼的模样。
少年蹲下将蜥蜴精扶起来,却看到了掉在一边的断手,顿时气得把腰间的柴刀抽出来指向花辞,“是你砍了我大哥的胳膊!”
“怎么可能!他把我吃掉还差不多,而且我连刀都没有怎么砍啊。”
“那我大哥为何成了这样?我进来时就看到你在这……”越说声音越小,少年也有些底气不足了。
他上下打量着花辞,见对方白白净净,一点也不像乡村僻壤里长大的,十指上一个茧子都没有,倒像城里娇生惯养的少爷。就那柳条一样的手腕,别说砍他大哥的胳膊,估计连鸡脖子都拧不下来。
再说哪有人伤完人不跑,还在原地傻等的。估计真的弄错了,不是他干的。
花辞看少年撕下自己的衣角,从竹筐里挑了几颗既能食用又能药用的草药,嚼烂后放在布条上。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给别人处理伤口的,想到这孩子刚才叫蜥蜴精大哥,花辞一下瞪大了眼。
莫非这孩子也是蜥蜴妖?可是身上没有一丝妖气不说,也看不出他的本体是什么,就跟一般的凡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