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降智玻璃糖
林陶被轶尧和慕容子安一人一手拉着,双目赤红,戚与眠淡定地捧着瓜子磕,陆景宗环顾了一眼,发现在一圈指指点点的人里面似乎只有自己一个能出来平事儿了,任劳任怨地背上了“擦屁股”的责任,站出来道:“陆景宗,你一介凡人,来这修者云集之地也没什么意义,回去享受你的娇妻美妾不好么?何必来自找苦吃?”
按理说陆景宗不应该对陆砚这么冷淡,但余薇这么多年来给灌输的思想太深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这个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不要说自从和余薇合离后,陆砚彻底放飞自我,娶了不知多少个小妾,玩死的女子更是不少,可谓恶名远扬,陆景宗没替天行道已经是念在血缘亲情的份儿上了。
一看陆景宗这幅态度,陆砚捂着被打伤的鼻子训斥:“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爹!你竟敢忤逆?!”
凡人和修行者之所以天差地别,最重要的原因不在于能力,而是寿命,林陶陆景宗的天赋在修行路上一骑绝尘,多年前就已经结丹,一直维持着少年的模样,而陆砚却已经白发苍苍,别说是爹了,他看起来就跟陆景宗爷爷似的,场面一时间竟诡异起来。
天才少年欺侮白发老父!
怎么看都是一个爆炸性的话题,看热闹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再加上林陶几人本来就有名,话语一下子难听起来。
林陶冷哼一声,神荼出鞘,温度瞬间降到冰点以下,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散开不少,轶尧见状赶紧抱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劝道:“师兄,师兄冷静啊,就算是要杀他,咱们也别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看。”
陆砚被林陶的动作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往陆景宗旁边跑:“宗儿,他要杀了我啊!!”
“我也想杀了你。”陆景宗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脚下一动就避开了陆砚要抓住自己的动作,冷笑道:“一把老骨头了脑子不长脸皮长,陆家是吃不上饭把你的脑子吃了吗?现在想起来我们这残羹冷炙了,想抱青冥宗的大腿,怕不是有病。”
陆景宗怼起人来毫不客气,陆砚树皮一样的脸皮抖了一下,脸色很是难看,陆景宗继续道:“不想把你的小命丢在这人就赶紧回去,说不定陆家还能趁着尸体没凉给你收拾收拾,你……”
话到一半陆景宗忽然顿住了,他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皱起眉头,竟有些走神,慕容子安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迟疑,小声喊了他一句:“陆兄?”
陆景宗回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看了陆砚一眼,对林陶说:“走吧,他不值得你动手。”
余薇就像是林陶的第二个母亲,而陆砚是陆景宗的生父,林陶不可能不给他这个面子,长剑一甩,三尺冰灵瞬间钉在陆砚脚下:“别让我看见你第二次!”
撂下狠话后一甩袖走了,轶尧赶紧跟上,慕容子安头疼地一揉脑袋说:“你们兄弟两的脾气可真是……”
真是什么,慕容子安也没说,倒是一直没吭声的戚与眠终于把瓜子磕完了,拍拍手把话接了过来:“就是太不注意了,看着吧,今日过后,你们两……哦不,咱们青冥宗的名声得臭上天。”
“别做梦了,”陆景宗冷笑着跟上林陶:“青冥宗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
……
遇上陆砚是一个意外,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但是事情却远没有结束,就在第二天,就传出了陆砚重病的消息。
一个凡人,在这种修真之地就算是死了都没人知道,更别说是生病了,但是因为林陶昨天大闹一场,陆砚的身份一下子就特殊起来。
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陆砚重病不起,怎么看都和林陶脱不了关系。
一时间外面议论纷纷,林陶向来不管这些,陆景宗说:“九宗评选不仅仅是实力碾压就够了,风评方面不能太差,我去看看陆砚。”
“去什么去,什么风评名声的,那些世家宗门,恶心的事儿比这多了去了,最后还不是拳头大的有理?谁敢说什么!”
林陶嗤之以鼻,陆景宗讽刺道:“那你倒是碾压去啊,现在出来的都是小喽啰,你真以为几千年的宗门一点隐藏实力都没有?想评上九宗,你这点实力可远不够看,动动你那灌水的脑子吧!”
“陆景宗你皮痒是不是?”林陶就听不得陆景宗阴阳怪气地说话,噌地站了起来开始撸袖子:“陆妈妈,你这拖泥带水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爱去不去,反正我不去!”
“嗤,没指望你。”
陆景宗向他比了个中指,背着手走了,刚一出门,表情就沉了下来,眼里像是凝聚了一团雾。
“陆兄,等等我。”没走出多久陆景宗就被人喊住了,是慕容子安。
他温和地冲陆景宗笑笑,和他并肩一起往前:“此去凶险,你为何不告诉林兄?”
陆景宗一耸肩,表示无所谓:“有什么好凶险的,我只是去看看人死没死,别嫁祸给我们青冥宗。”
闻言慕容子安笑了一下,赞同道:“也是,陆伯父病得太蹊跷了,实不相瞒,我暗中去看过的,他的确是被人下了药,而且那药就出自青冥宗,这样看来的确是有幕后黑手在暗中嫁祸了。”
陆景宗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我没拿到证据,但是能闻出来,吴兄配置‘醉生’的时候正好见过,这算是青冥宗独有配方吧?”
慕容子安看着温温和和的,和“咄咄逼人”四个字沾不上一点关系,但陆景宗的脸色却倏地变了,他嗤笑着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在胸前,嘲讽地看着慕容子安:“慕容兄,咱们也算是共患过难的吧,这么多年了,您说话还是这么绵里藏针啊。”
“醉生”是吴屹清调配的安神的方子,用的都是凡间药材,效果却不错,稍微改改,比幻境都可怕,这个书呆子没事就爱捣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倒是修行一塌糊涂,捣鼓出的东西也没人知道,什么栽赃嫁祸,这东西就是陆景宗放的!
被陆景宗这么说,慕容子安也不生气,笑道:“那天你神色不对,是看见什么人了吧?你想用陆砚把他引出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兄,如你所说,咱们也算是共患过难的,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人涉险,陆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值得你专程做饵,其中有什么在吸引你?”
慕容子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少有人能说得出来,形容他最多的词就是“温润”,润物细无声的那种,但陆景宗天生长了一双挑剔的眼,看谁都觉得是贼心烂肺,更何况慕容子安这个人太过聪明,平日的伪装就更像是心机深重了。
陆景宗周身已经隐隐有剑气凝结,同样是剑修高手,陆景宗的手段绝不输林陶,慕容子安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无奈地退了一步,说:“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而已,若是你实在不愿意说,我不跟着就是,但陆家有埋伏,你不能一个人去,最起码和林兄说一声吧,你连他都不能信任吗?”
“少管闲事!”
陆景宗压根儿没理会他,笑话,如果不是此事牵扯到林陶的性命,他用得着自己亲自去解决?
果然,林陶那灾星就是克他!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我还是喜欢写罗里吧嗦的回忆~
第35章
剑修神识敏锐,慕容子安说不跟着陆景宗,果然放弃了。
他无奈地看着陆景宗的背影,嘴角带了点笑意,目光中像是溺了一汪湖水,仿佛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凡间势力对于修行中人而言不值一提,哪怕陆家是兖州的地头蛇,在这修真城中也很难有立锥之地,陆砚却及大手笔地直接租了一间三进三出的院子,就连陆景宗过来都得先通报。
要是到了现在这一步,陆景宗还不明白陆砚会出现在这里是另有阴谋真是白活了。
他冷笑了一声,规规矩矩地等着通传,没一会儿就出来一个小厮把他领了进去:“少爷您里面请,老爷要是看见您来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陆景宗被这一声“少爷”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毫不给面子的搓了搓胳膊说:“别,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