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 第57章

作者:悠哉君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玄幻灵异

走得正好。他快速向放着零食的柜子边上跑,预备去自己取些东西吃,又是一队锦衣卫自门边走过,黑蛋突然挺直身体,飞快向前游走。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遇滟的气息,遇滟的化形更加变本加厉,她的模样甚至不再是一个女子,而穿上了男人的皮相和衣服,也像赵二宝一样穿梭在锦衣卫之间。

她到底要做什么?

黑蛋皱着并不存在的眉头,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看个究竟。

锦衣卫却没有什么大事,似乎是约好了一同吃饭,遇滟也随着他们一同上街,黑蛋小心翼翼跟在后面,遇滟却没有跟他们去酒楼,而是在拐角处自队伍里溜了出来。

县城后就是大山,遇滟走到一处没人的山脚下,脸庞慢慢变幻出与黑蛋初见时的少妇人模样,她自大树洞里翻出一只包裹,小心的将包裹抱出来,接着她也没有骑马驾车,而迈开双脚沿着山路前行。

山路越走越艰难,四下已完全没了人烟,只在半山悬崖处插着一只做标记用的小小红旗,遇滟飞快过去将红旗拔掉,将包裹放在那个位置上打开。

黑蛋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么,遇滟手抖着拉出一根引线,接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只木棍样子的东西,此刻山风吹过,遇滟抱着头蹲在地上,突然开始哭。

遇滟看起来不像在做坏事,倒是非常委屈,黑蛋忍不住在树后低声叫道:“遇滟,你怎么啦?”

“谁!”遇滟猛然起身,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她环顾一周,还是看到了缩在角落的黑蛋。

“小黑?!”遇滟吃了一惊,青灰色眸子泛出一丝不自在,她挥手笑着嗫嚅道:“好……咱们好久不见呀……”

遇滟支支吾吾,总是抬头望着日光,似乎在等着什么时刻,脸上神情犹豫又兴奋。

“是呀,你怎么老变成别人的样子呀。”黑蛋仰头,很亲切的向她脚边蹭过去,嘴里的问题如连珠炮一般,“对了,白团团去哪里啦,你又在这里干嘛呢?你相公找到了吗?”

“我相公,找到了。”听到“相公”这两个字,遇滟像下定决心一般挺了挺身,她突然指着远处山洞道:“小黑,白雪鹤就在那个山洞里,你去找他吧。”

“他有事的,我不能打扰他。”黑蛋听话的甜甜回答,歪着头道:“我就陪着你。”

“好,你陪着我……”遇滟向悬崖边挪着步子,黑蛋也不明真相的跟着她,就在他贴近悬崖边时,一道狐火猛然砸下,将黑蛋面前石块砸出一道坑。

“阿离?不,遇滟你……”黑蛋不可置信,抬起圆眼睛呆呆望着,遇滟咬牙,又是一道狐火砸下,面前的石块崩裂,连同没说完话的黑蛋一起滚落悬崖。

悬崖很深,一只很小的蛇同石块滚在一起,转眼便失去了任何痕迹。

山风继续吹,将遇滟眼中的泪花全部吹尽,最后她眼中只剩下许宴年轻时的微笑,就算他骗自己做了嫁衣送给郡主,就算那个与别人带着金扣成婚的将军就是他,就算他在沙漠中一去不复返……

但遇滟还是喜欢他,这漫长的三十年,没有一天不在喜欢他。

杀人是罪孽,可狐妖遇滟已经不想成仙了,先前那个男人告诉她,只要杀了白雪鹤,人间的皇帝就不再会追究许宴的罪。

遇滟划亮火折,笑着在□□旁坐下,静静等待着约定时刻的到来。

……

煤矿内,兰梓清依然在拽着白雪鹤向前冲,鲜血一刻不停的向下淌着,白雪鹤低头,在气窗微弱的光线中看到自己的手已被全部染成血红。

“这里不对!”兰梓清向四周环视,望着四周的设备皱眉,接着果断道:“咱们走错了,这是条岔路,估计是放工具的地方。”

说着,他拽着白雪鹤准备原路返回,脚步依然很快,却实在是有些趔趄。

“别走了。”无边黑暗与寂静中,白雪鹤开口道:“就在这里,给你包扎下伤口。”

“不行,他们很快会追来。”兰梓清果断的捏着他手腕,像拖东西一样朝前拽。

“我说你丫别走了!”白雪鹤气急,难得的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气喘吁吁着靠墙站好,皱眉道:“我知道你血多不怕瞎流,可老子跑不动了。”

兰梓清沉默一阵,最后也只好停下,白雪鹤扶着他挨墙角坐下,接着动手脱他衣服。

“你干嘛?”兰梓清皱眉,黑暗中也看不出脸红不红,白雪鹤哂笑道:“都是大男人害羞什么,你受伤不轻,小心会流血过多而死,我给你包扎一下。”

兰梓清见挣扎无用,便没再乱动,任由白雪鹤将他衣服除下,只是咬牙不发出声音。

那道伤口朝白雪鹤咽喉而来,自然伤的极深,白雪鹤皱眉笑道:“你又不是当兵的,我也不是刮骨疗毒,疼就叫出来,忍着它干嘛?”

兰梓清适才发出些极轻的呻/吟,但身体却没有颤抖,白雪鹤从中衣上扯下一大块布帛覆盖在他伤口上,肌肉隐隐跳动,鲜血仍在汩汩流下,仿佛怎么都止不住。

白雪鹤握着绷带的手搭上他肩膀,兰梓清应当是个文人,但肩膀上却覆盖着一层肌肉,他的皮肤不甚平坦,虽然看不清晰,但白雪鹤觉得那是一道道伤疤。

兰梓清的头垂下去,精神已经很不好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白雪鹤颤抖着声音笑着,努力同他说话提起他的兴趣,“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别的爱好,看着这么禁欲,实际上喜欢找刺激?”

见兰梓清不做声,他继续道:“喂!你可不能睡!”

“我小时候……干农活,身上……当然有……伤口……”兰梓清如往常般严肃着回答,声音却如失去主心骨般时起时落,白雪鹤咬着牙,终于将伤口包扎好。

“你千万别睡!”白雪鹤在自己身上摸索,献宝道:“我身上有烟膏,给你吃一块,立刻就能精神些,至少得熬到徐林他们打完架……”

然而他在身上摸索一番,适才发现身上荷包早不知在打斗中掉到何处,于是迅速解下烟管,努力将它拆开,想把里面残存的烟膏倒出来。

烟管很是结实,那烟嘴怎样都拔不下来,白雪鹤将他镶着金子的烟管举起来,使劲“当当”往石壁上砸。

“你这样……可是……会把他们引来的……”兰梓清紧贴着墙壁坐着,似乎恢复了些精神,说话也不再是明显的断断续续,片刻后他又道:“你别出声,节省点体力,一天后锦衣卫回不去,县衙里自然会再派人来。”

“你怎么知道徐林打不过他们。”白雪鹤似笑非笑,“现在咱们两个,该节省体力的是你。”

过了一阵他又觉得不对,进而补充道:“你现在还是别节省体力了,跟我说说话吧,你讲讲你做农活的故事。”

呆木头般的兰梓清难得的咧嘴笑笑,他靠着墙挪了两下,接着道:“好呀。”

这句话说完后就是沉默,因为兰梓清说话已很艰难,白雪鹤只好笑道:“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听我说吧。”

兰梓清自然只剩下点头。

“你只知道燕王对我有恩,觉得我是软骨头,不知道当年皇上拉我下狱,每天见不到光,不是挨打就是不给饭吃,再后来逼着我吃息痛膏。但其实吧,皇上也给了我寻死的机会,是我自己不敢,怕疼,怕刀子插/进肉里的感觉……我实在想要活命,所以才招认了燕王。”白雪鹤不以为然着笑笑,言语间絮絮叨叨,“后来我捡到了一个小孩,你应该也见过的,他很傻,就一直把我当好人。”

“所以,我觉得自己该做个好人。”兰梓清没有答话,白雪鹤继续道:“只有许宴或裕王出事,皇上才会将燕王放出来,还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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