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压到我尾巴了 第67章

作者:悠哉君 标签: 灵异神怪 豪门世家 玄幻灵异

“对。”白雪鹤依旧笑容满溢,“因为抽烟是不好的……”

还因为息痛膏折磨他多年,逼着他半人半鬼,不仅提不起杀人剑,甚至连自杀都没有勇气。

逼着他招供恩人,让燕王自废武功,被软禁在府多年。

所以即使有天高海阔,他也不能离去。

除非……

白雪鹤不知想到了哪里,苍华却埋着头像方才的事,脸颊红扑扑,最后连耳根都蔓上红色。他实在招架不住,“砰”的一声变成条胖蛇,只在枕边露出条尾巴尖。

身边人突然消失,白雪鹤跟着吓了一跳。

“所以,刚刚你半晕不晕,就什么也不知道吧。”胖蛇带着奶音,细声细气问。

“知道什么?”白雪鹤把他揪出来,眯着眼笑,目带凶光,指尖点着蛇脑袋,“说,为什么变成这样?”

“……没什么。”

……

裕王傅季珩正坐在养心殿正堂,此刻接近霜降,天气湿寒无比,月色中隐约飘着雪花。

养心殿内碳火燃烧,不断发出“滋滋”响声,宫娥鱼贯而入,将数十道精致菜肴摆在二人面前,菜肴分量都不大,却道道精致无比。

“羊肉,驱寒,暖身。”傅季瑛抬手,示意宫娥太监退开,亲自为傅季珩盛了碗羊肉萝卜汤,羊肉雪白,萝卜嫣红,清汤中浮着几滴油脂,看着十分诱人。

傅季珩极不自然的接过,仿佛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端碗喝了两口,又忐忑着放下,傅季瑛依旧亲切微笑,傅季珩继续举起勺子,又捞了一块羊肉送进嘴里。

喝这几口时,他一直偷偷抬眸,用眼睛去偷偷瞟傅季瑛,仍有些稚气的面孔嚼着羊肉一鼓一鼓,如同孩子一般可爱。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眼睛里藏不住一点事。

“这羊肉很嫩,十分新鲜。”所以傅季瑛只说着羊肉的事,“珩儿,你还在长个,多吃点肉有好处,更不能冻着自己。”

“朕知道,你们年轻人不爱穿厚重衣服。”说着傅季瑛抬手,无奈的笑着为他披上披风,“朕这里多了件狐裘,很是轻省,你拿去穿吧,今日刚刚拿出来的,簇新。”

傅季珩推脱不过,还是伸手揽住狐裘,欲言又止。

空气中传来“咚”的几声,傅季珩吓了一跳,肩膀跟着一抖。

傅季瑛笑着拍了下他肩,从桌上取来一只木架,接着起身翻起炭盆上的雕龙盖子,将架子上的一颗颗板栗取下放入瓷盘,笑着端到傅季珩面前。

板栗各个崩开,焦香四溢,傅季珩记得自己五岁那年,皇兄十五岁,就是在这样的深夜初雪,他缠着皇兄要堆雪人。

初雪如同柳絮般轻柔,无论如何都聚不到一起,傅季瑛很是无奈,眼看着那张小脸越来越气鼓鼓,没办法,只好让太监寻来些板栗丢进火盆,吩咐他等。

傅季珩没见过烤板栗,更不知道火盆能烤东西,于是披着大狐裘如大雪球一样蹲在傅季瑛书房等着板栗烤好,彼时时光静静,二人都被板栗烤好那“咚”的一声吓了一大跳,接着一同发笑。

是皇兄带着他读书识字,他羡慕燕王可以带兵出征时,是皇兄带着他偷偷跑出城外,把着他的手将弓拉满。

傅季珩盯着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栗子,眼神中渗出一些泪光。

“怎么了,珩儿?”傅季瑛问他,眼神里带着慈爱的微笑,一步步等着他的答案,“你今日是不是心情不好,朕封了宁王也不来看,他可还得叫你一声皇叔呢。”

“我做了件错事。”傅季珩低头,接着抬头,“皇兄,在宁王回来之前,我找到一封密诏……却没有拿给你……”

“哦?”傅季瑛装作惊讶,“那是什么?”

“父皇留下来的遗旨,要把皇位传给废太子的儿子。”傅季珩抬头,孩子般的目光灼灼,“那时我可能被鬼迷了心窍,居然觉得是你……”

“是朕不遵旨意,夺了皇位,还杀了废太子的孩子?!”傅季瑛大惊失色,“珩儿,你怎能这样想!当时废太子的孩子已奄奄一息,我们怎可能想到,他还在宫外有私生子,现如今朕找到傅明炎,不也带他回来,难道你怀疑是朕篡位?难道我们兄弟……”

“臣弟错了!臣弟再不会这样了……”傅季珩眼泪涌出眼眶,声音越来越低,更不敢去看傅季瑛似是心痛似是责问的神情,起身欲跪。

然而他没有真的跪下,迎接他的是一个带着烤栗子香气的拥抱,傅季瑛先他一步起身,将这个矮他半头的弟弟拢在怀里。

“我们是兄弟,朕永远不会怪你。”傅季瑛声音低沉,让人分不清真情假意,“珩儿,朕先前根本不知道有此事,朕今夜同你回府,将圣旨取来看看。”

“恩!”傅季珩心里放下大石,抹去眼泪去拉傅季瑛的手。

皇帝出宫向来声势浩大,可大概与裕王太过亲厚,傅季瑛吩咐不要声张,单单乘了裕王府的车驾一同离去,二人进府也没有寒暄,直接奔向书房。

“那日,臣弟为入桐送行,取出了父皇赏的酒。”傅季珩话到一半,眼神瞬间有些黯然,接着突然转移话题,“入桐是兰梓清兰大人的字,他已经死了……臣弟不会再插手许家的事,还请皇兄彻查!”

“此事朕会彻查,不会牵连别人的。”傅季瑛急急安抚他两句,目光里有些藏不住的焦灼,“遗旨在哪里?”

“遗旨就在放酒的匣子里,臣弟没给别人看过。”傅季珩翻开木匣,扳动里面底衬,衬扳缓缓从底部脱离,傅季瑛低头眯眼,直直锁着那只木匣。

然而在衬板之后,居然空无一物!

“这不可能!”傅季珩大惊,吓得退了半步,开始在书房乱翻,“我绝对没给别人看过的,皇兄,也没人根本进我的书房!我发誓……”

“可能是你记错了。”傅季瑛安抚着拉住他手,眼神中掠过一丝黯然,“珩儿,朕相信你,待东西找来再给朕看,今日咱们喝了些酒,都早日休息吧。”

傅季珩说出多日凝结在胸的秘密,年轻面孔上满是舒心,亲自将傅季瑛送出府门。

傅季瑛上轿放下轿帘,眉宇间微笑瞬间消失,他右手放于腰际,紧紧扣住腰间佩剑上繁复的镂空花纹。

花纹逐渐嵌入他皮肉,留下道道红痕,然而傅季瑛仍旧在用力,似是完全不觉着痛。

裕王长大了,再不是当年踮着脚也拉不开弓的小孩子,他宫里有做太后的亲娘,宫外有做将军的舅舅,而自己只是个孤家寡人,没错,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有什么理由不留下密旨兴风作浪?有什么理由对自己俯首称臣?难道只因为他们是兄弟?

傅季瑛有些想不通。

此刻轿子路过燕王府,傅季瑛抬手示意侍卫止步,右手在空中虚晃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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