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学少男
“你上哪去!”
她微微侧了侧身子,露出了惊愕又带点委屈的神情,“当然是听二姐姐的令,回娘家给那小子补补家教呀,不过啊,这家教缺得可有些多,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补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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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嗷呜!”
秋阳给海面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沙鸥翱翔着,偶尔低低地掠过头顶,珞珈挥舞着双臂去够它们,嘴里发出奇奇怪怪地叫声。
郁枭像是被他不自觉冒出来的傻气传染了一般,见他坐习惯了摩托车后,就撒开手不抱着自己了,时间一长就给他来个后甩尾,惊得小家伙匆匆忙忙地贴回到他身上去。
如此戏耍了他几次,良心也慢慢长回来了,扭过头来问他,要不要下来跑一会儿,小家伙兴高采烈地差点蹦起来。
他把车停到了滨海道口,车还没停稳,后面的珞珈就蹦蹦跳跳地冲了下去,腿不长倒腾得倒是挺快,等他锁好车了,就只能看见前方一个小小的人影。
郁枭毫无察觉地弯了弯眉眼,看上去心情颇佳,收好两个人的头盔,就不疾不徐地朝珞珈奔跑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手欠地从道路右侧的树丛里摘了些野花。
他手很大,却并不妨碍灵巧,那几朵黄黄白白的野花很快就在他手里形成了一个秀气的花藤。
珞珈还在和那几只沙鸥较劲,沙鸥们正在无情地戏耍他,时不时抻着脑袋降下来啄一下他的头发,再快速地飞走,嘴里的怪叫像是嘲讽他一般,这让他想起以前总在他尾巴上揪毛的乌鸦。
他讨厌乌鸦。
不过感知到郁枭走近了,他也就决定不在和那些沙鸥计较,转过头来就一个猛子扎进郁枭怀里,给低头走路的郁枭撞得向后趔趄了一下。
郁枭也不推开他,手上忙活着自己的花藤,任由他抱着自己晃啊晃啊,嘴里嘻嘻哈哈地讲着玩笑话。
“你刚才打架的时候好威风,我还怕你一敌五打不过呢!”
郁枭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打群架的精髓不是招式,而是揪住一个人往死里打,不要东打一下西划一下,要不最后到挨揍最多就是自个儿,而且我打那位大少打得越狠,其他人看见了就不敢上前了。”
他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不过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太菜了,我在国外带人打群架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这人就是典型不经夸,一夸就翘尾巴,但珞珈喜欢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样,就是有点不乐意他的视线没落到自己身上,好像两只手在自己背后忙活着什么。
“你干嘛呢?”他正要好奇地扭过头去看,身子就忽然被郁枭收紧地手臂夹在了怀里,转不过圈来。
“马上,还差一点。”郁枭轻声说,嘴角忽然展开一个相当温柔的笑,“好嘞!”
珞珈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冲上来要抱抱的时候逆着光,确实看见他手里在摆弄些什么东西,但他当时没在意。
紧接着他就觉得脑瓜顶一沉。
他连忙伸手去摸,摸到几个小野花湿湿凉凉的花瓣,拿下来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个花藤。
一时间身子像被雷击中了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动才好,只是傻乎乎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眉眼中含了笑意的郁枭。
郁枭从他手里把花藤抽出来,又一次戴在了他脑瓜顶,逗他道:“你害我得罪了黎大少,等会儿插根儿草把你拎上街卖了,给我抢来的小摩托加油。”
珞珈却没有反应,记忆像是把他拉入了磅礴的海流,霎时间就被全盘包裹住了。
是花藤啊。
将军答应过他的花藤,如今就这般轻易而又安分地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你怎么了?不会又要哭了吧,不卖你啊不卖。”
郁枭见他又是一脸要哭出来似的表情,有点手足无措。
可当阳光从侧边打来,将他白皙小脸上的短绒毛晒成了金色,海风轻轻吹动着他头顶一簇簇细小的花瓣,若他此时真能红鼻子红眼睛的哭一哭,到还挺有艺术的美感,只可惜郁枭没带纸笔,否则非要给他欺负哭了画上一会儿。
不过更要命的是,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曾经被他定义为尖嘴猴腮不像好东西的家伙,竟然有一点点可爱。
安静了许久后,小家伙似乎缓了过来,他极快地跳上了矮墙垛,这吓了郁枭一跳,墙垛后面就是深海,掉下去就凭他的狗刨技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干什么,快点下来!”他皱起了眉头,连忙身出手虚虚地圈在珞珈腰侧,“真不卖你,我发誓行不行?快点下来。”
却不想这小家伙上去是并不是为了以死相逼,让郁枭断了卖他买机油的想法,而是为了抢占高处。
等他站稳了,就一把揪住了郁枭的耳朵,像他曾经无数次揪住自己脸蛋两边的毛发一般,对着那两瓣被风吹得有些发干的嘴唇狠狠亲下去,撞得两人牙床都疼了一下,他却还嫌不够劲似的,揪着他一撞再撞。
撞了一会儿郁枭也反应过来这小家伙是要强吻他,但他并不想继续这一互相伤害似的亲吻,于是伸手扣住了他的后颈,卡着他不让他再朝自己的嘴巴撞过来。
这一下子,珞珈眼眶里却盈满了晶亮的泪,他看着郁枭近乎哀求似的哭诉道:“我好喜欢你呀……喜欢得快要受不了了!”
他松开郁枭的耳朵,双手笨笨咔咔地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瘦削的胸脯中央。
“就这里有个东西,它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这一次换郁枭脸上显出错愕的神情,他像承受不住那双的视线一般,微微别开一点,手却没舍得从他的两手之间抽回来。
“我想随时随地都能抱你,我想和你同吃同住,同进同出,想和你盖一张被子,像被你抱着哄睡……”
“可我真的想不出该怎么办,我不聪明,你教教我嘛,到底怎么样才能做你的少奶奶呀?我真的一天都等不了了,我等不了的……”
郁枭不答话,耳朵却不知是被他抓的,还是怎么了,竟然红透了,他眼神闪躲了半晌,才装模作样地答了一句,“再说。”
“等你什么时候把你那一整条街的饭票断干净了,什么时候再说。”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只是他越说,越觉得喷在脸上的呼吸越热,不自觉又侧了侧头,可那鼻息像是追着他似的,一直把他逼到扭不动了才停。
珞珈探着脑袋在他身上嗅着,除了先前在他手腕上闻到过的香水味,如今似乎又多了些其他的味道,他又仔细瞧了瞧郁枭留给他的侧脸,忽然露出小虎牙,兴奋地笑起来,手瞬间攀到了他的肩膀上,扶着他的肩就是一荡,两腿也顺势打开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腰。
他嘿嘿地坏笑了两声,道:“别装了,你喜欢我的,你耳朵都红了!”
他随即两腿夹紧了郁枭的腰,用力地把他的闹别扭似的脑袋掰正当了,不顾他眼神如何躲闪吧唧吧唧又在他嘴上亲了两口。
“靠,个小戏子,你演戏耍我是不是?给我下来,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