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哲学少男
郁枭没想到他那么快就从深情炽热的告白中恢复成这般泼皮无赖的小流氓,忽然觉得刚刚方寸大乱的自己像是被戏耍了一般,连忙揪着他的衣服,将人往下拽。
“我不管我不管!”珞珈却像粘在他身上了一般,两条小腿乱蹬着,嬉笑着仰头大喊道:“郁小少爷喜欢我,我要做少奶奶了!”
“你再胡说一个,我揍……”
珞珈却没给他说“不”的机会,又吧唧一口亲上去,把他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第74章 长马海岛(一)
毫无章法与柔情可言的亲吻,就这般肆无忌惮地落在他唇上,郁枭终归还是放弃了把这家伙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念头,也放弃了抵抗的心情。
珞珈似乎也觉察到了,缓缓地停下亲吻的动作,换成了用自己微凉的小鼻子去磨蹭他的。
“小无赖。”郁枭垂着眼皮叹了口气,轻声骂他,只是语气中多了些不清不楚的暧昧,虚虚环绕在他腰间的手臂也认命似的收紧了一些。
在最容易动心的年纪里,遇上个这一个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的小骗子,说不清是幸还是劫。
可是无论真假,在那样炽烈的目光的注视下,他都难以保持一份该有的平静。
紧接着,他就看见楚珞珈对他张开大嘴打了个呵欠,距离太近以至于他都能清楚地看见他嘴里尖锐异常的几颗后槽牙。
小家伙夜里没怎么睡,白天又被他拎着到处折腾,如今吃饱喝足,又晒到了午后暖乎乎的阳光,困意一点点地爬上来,连带着觉得郁枭颈窝里的娘们唧唧的香氛尾调,似乎都带上了安眠的作用,他索性把脑袋一歪,又往他颈窝里拱了几分,吧唧了两下嘴巴哼哼道:“我好困,我们回家吧。”
郁枭瞥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已经把眼睛闭上了,一副就准备这么睡着的德行,他这还没盖章认他进家门呢,小家伙就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看了。
可能也是认准了他拿他没辙儿,郁枭傻站着吹了会儿海风,伸手把人后脑上翘起来的头发抚平整了一些。
慢慢悠悠地抱着他往回走时,心里还不由得感概,好在他这副丢人样儿没让晁利安看了去,否则指定要笑话上他半个钟头,末了在嘲讽他一句无赖还需无赖治。
珞珈困极了,没等坐上车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隐隐能听到点发动机的轰鸣声,等到车开到郁枭暂居的公寓时,他已然完全睡死过去,小嘴微微撅着张开,留下来一小摊口水,还时不时吧唧两声,像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郁枭给他扔到床上用被子盖好,就自顾自地下到一楼。
一楼能看出来郁老三来过的痕迹,但他远道而来似乎只是揍了一顿沙发,走前还善心大发给他蒙上盖布,但可惜蒙反了,把花纹的一侧盖到了下面去。
他简单正过来,就坐到桌案前,抽了张没画完的地图出来在那上面写写画画,正准备给晁利安去个电话,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噔噔瞪的脚步声。
一扭头珞珈已经光溜溜地朝着自己扑过来。
他一把按住那炸毛的脑袋,抢在他把自己膏药一样黏过来之前,隔出一臂的距离来。
“睡醒了?”
“没有。”珞珈奋力地抵抗着他按在自己脑袋上的手,一边伸长胳膊去够他,奈何两人臂展差距过大,让他迟迟得不了手。
涌上来的挫败感让他抬起泪汪汪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郁枭,“被你抱过之后,我一个人再也睡不着了。”
郁枭是最受不得他这般眼神,像某种被人抛弃掉了的狗崽子,奈何这家伙总能一瞬间眼神到位,险些弄得他意乱情迷,又把底线往下踹了两脚。
“关我屁事,爱睡睡,不睡自个儿玩去。”
好在他眼疾手快,手掌顺势向下给他一双眼睛盖上,看他还怎么装可怜,他悄悄得意着,一条白皙的小腿就蹭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手心里也痒痒的,像困住了一只煽动着蘸了露水的翅膀的花蝴蝶。
而且就这一愣神的工夫,衬衣的袖口也被那两只带着茧子小手撸到了手肘,珞珈娴熟又带着几分情/色意味的抚摸着那露出来的小半截手臂,另一条腿也趁势搭上去,手上一发力,腰一软,整个身子就灵巧地从他手臂格挡下挤了上去。
成功入侵后他倒是显得乖巧了不少,仗着身子软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倒是不怎么占地方,脸蛋找准胸肌的位子浅浅地蹭了两下,又抬起头吻了吻郁枭残余点胡茬的下巴。
“你忙你的,我乖乖的,保证不打扰你。”
他话虽说得乖巧又懂事,可毕竟长了一张标准的狐媚子脸,还一丝不挂地往别人怀里趴,这本身就已经构成了精神攻击,再做点什么那还得了?
见郁枭面无表情地瞪他,珞珈很怕下一秒就卡着后脖颈扔下去,连忙又讨好地在他下颌线上软绵绵地亲了两口,试着讨价还价道:“我真的会很乖很乖的。”
冗长的沉默又过了半晌,在他终于是浑身解数都使尽了,准备自觉点走开时,郁枭忽然一把扯过来挂在椅背上的大衣,把他从头到脚包裹起来,珞珈不明所以地从衣服里探出头来,结果瞬间被郁枭拿两根手指戳了回去。
“不许吵我。”隔着呢面布料,他听见轻轻穿透进来的郁枭的声音,嘴角弯起了一个舒展的笑,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
结果到最后,也分不清是谁不吵谁。
晁利安找上门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没等来郁枭的人也没等到郁枭的电话,于是就风风火火地冲过抓人了。
站在门口,他如同从前无数次那般意思意思敲了敲门,随后就掏出备用钥匙开锁进去了。
结果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屋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就是正对着大门的郁枭的桌案上,一盏昏黄的油灯,借着它的光亮勉强能看见他怀里趴着一团东西,灯光映在他脸上。
那是个男人。
郁枭见晁利安进来也恍惚了一下,转头看看天色继而也明白了过来。
他把食指竖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则极缓极缓地起身,把怀里熟睡的珞珈抱起来放到他刚整理好的沙发上。
脱离开极其温暖的怀抱,珞珈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手指绞着郁枭的衣领不撒手,他只好被迫蹲下来,把缠在领子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放回到大衣里面去,做完这些又拽来一个软垫放在他脑袋下面枕着,才对晁利安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出了门晁利安这八婆的心就刹不住闸了,小跑着跟在郁枭后面问他,谁呀谁呀谁呀?
郁枭假装嘴没空,斯哈斯哈地埋怨着,新换的外衣没有盖在珞珈身上的那件好穿,领子翻了好几次都正当不过来,后来还是晁利安亲自动手给他翻好。
“不会是桃源里那位吧?快点的,放个屁。”他一边翻一边催促道。
郁枭头不抬眼不睁地“嗯”了一声,下午有些下雨,阳光没了,弄得屋里也阴沉沉的,他起身不方便就点了灯,结果眼前亮起来,就忘了时间和晁利安了。
而晁利安根本不知道照顾一下他这份被撞破的尴尬,从门口一路追问到车旁,直到看见那辆在郁枭手里被祸害得没个样子的车,他才大叫一声扑到保险杠上去,疼惜地抚摸着他的爱车破口大骂郁枭不是人。
郁枭不理他,脑袋一歪进了副驾驶。
“这车还能开了吗?”晁利安尾音颤颤巍巍地絮叨着,也跟着他上了车,发现火还能打着,着实惊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