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拯救世界 第40章

作者:君藏 标签: 灵异神怪 江湖恩怨 升级流 玄幻灵异

“医学院?”孙思邈略一思索,恍然道:“哦,此事信中却有提及,不过……老朽在万花谷中亦可传道授业,何必去长安蹚那浑水呢?”孙思邈说着连连摇头。

沈砚无奈之余也只得偷偷地透露出了一二计划:“孙老您误会了,医学院与收徒是不同的。况且这长安医学院之后陛下还将成立长安医药研究所,到时,将广邀天下名医,共诊天下疑难杂症,共研世间百草之效。还将为您等著书立传以传后人,您当真不动心?”

孙思邈闻言也不由迟疑了,说实话,无论是医学院还是著书立传都不足以打动他,毕竟他在万花也已广开山门,手中也正在编写《备急千金要方》,但沈砚口中那个闻所未闻的长安医药研究所却是让他心动了。

世间但凡于某一道走到了极致的高手,谁不渴望有几位旗鼓相当的对手?谁不想有新的挑战?当初沈砚与叶英将他掳回藏剑,要说一点怨言都没有那绝对是假的,毕竟他谷中的病人就不是病人了?哪有什么都不安排转身就走的道理?

但是之后与盛神针、卓怯病的相遇却是令他心中郁气尽扫。能与这两位当世大医切磋交流,对他而言可胜十年闭门造车啊!若真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尽集天下神医,并为他们著书立传将他们的医药典籍流传后世,那对他们这些医者而言,与人间仙境无异啊!

孙思邈沉思许久,却仍是下不定主意:“老朽再想想,再想想……”

沈砚也不逼迫,毕竟这种事情讲究的是一个心甘情愿,既然孙思邈要想想,那便想想吧。反正随着新政新规的推行,当医学院成了气候,孙思邈迟早是会动心的。

不过孙思邈的迟疑也让沈砚发现了之前的计划的一些弊病——将所有的重要机构尽归长安确实便于管理,但同样不利于收拢人才与地方的发展,看来他还需要再去一封信与李隆基好生商议一下才是。

沈砚心中一边琢磨着这件事,一边对东方宇轩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贫道一人之力终有不及之处,东方谷主不妨广邀万花雅士,不日尽聚晴昼海,众人一同赏花观景,论道百家,不定还可触类旁通,令诸位皆有所得。”

东方宇轩喜不自胜:“大善!”

第51章 纯阳真仙 五十

“学生习琴, 故知右手弦弹之技法多而杂复,习之愈久愈感繁琐,不知道长可有区别之法?”

“右手之指法,以指甲肉别之, 轻而清者, 挑摘是也;轻而浊者, 抹打是也。重而清者, 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轻则用打摘,欲重则用勾剔;内弦六七欲轻则用抹挑, 欲重则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轻则用抹挑, 欲重则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声, 打摘劈托以取应声, 各从其下指之便也。*①”

“今有一子, 夏杪患感, 多医广药, 病势日增, 延逾一月。脉至右寸关滑数上溢,左手弦数, 耳聋口苦, 热甚于夜, 胸次迷闷, 频吐粘沫, 啜饮咽喉阻塞, 便溏尿赤,间有詀语。何以用药?”

“以白虎加西洋参、贝母、花粉、黄芩、紫苑、杏仁、冬瓜仁、枇杷叶、竹叶、竹茹、竹黄,而一剂甫投, 咽喉即利。三服后,各恙皆去,糜粥渐安,乃改甘润生津,调理可愈。”*②

……如是一问一答之间,正是沈砚与万花一众客卿、弟子论道。

虽说这场论道是由东方宇轩发起的,但是万花众人仍是多有疑虑,毕竟能以客卿的身份入万花谷的都是名噪一方的奇人异士,他们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皆是颇有造诣,同时也颇有傲气。沈砚虽说是与众人论道,但他以一人面对万花诸士,这与讲道何异?众人心中自是多有芥蒂,自然也不免有人想要试探或为难沈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砚的对答如流使得所有原本抱着试探或是看好戏的心态而来的一众万花雅士尽皆收起了轻视之心,甚至到了后来,连三星望月崖顶的子虚乌有二位先生都被吸引了来。

这场论道从旭日初升一直到月兔东升才暂告段落,但便是中途休战也未能冷却众人求知若渴的火热的心。这场论道每日卯时开,亥时息,整整十日,晴昼海中临时搭建的论道台时时座无虚席。甚至自第二日起,更是不断有接到友人传书的文人雅士快马赶来,共襄盛举。

万花谷为此特意关闭阵法、加建升降台,广开谷门迎各方来客。短短十日之间,万花谷中便已人满为患。谷中客房不够,后来的人若有相熟友人便两人甚至三人挤在一屋,若是实在没有地方住,他们甚至不顾形象地直接在晴昼海露宿也不愿离去。

不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讨论的问题也愈加深奥,万花谷中年龄尚浅的弟子从第三日起便时有不懂之处,后来更是听得云山雾罩、再无所得,索性便安下心来自行排好分工,至各处迎客并为匆匆赶来的来客安排容身之处。若非他们尽皆素质过人,恐怕此番之下,晴昼海怕是连落脚的空都要没了!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时万花谷初创之际能够入谷的人固然有各种各样的怪癖,可他们在自己所专心的道路中也都是极为赤诚之人,他们的好友自然也是如此。更何况如此盛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忍心破坏这种机遇——无论这机遇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每每有人察觉自己的知识已经不足以理解场中的问答时便主动起身将位置让给其他能够听懂的人,纵是有人有所得欣喜若狂,也绝不会发出半分声音惊扰他人。不过,当众人离开座位后也并不会立刻离去,他们尽皆站作一圈,恭立外围,一边努力揣摩场中论道,一边默默见证着这场盛会。

一位来自长歌的琴道大家在某日散会之时,曾与友人感叹:“有此一会,千秋可铭啊!”

如此,直至第十日——论道台四周围满了人,可场中却满是空位,因为,自第七日起便已经没有那么多可以听懂的人了。时至今日,能够坐在台上的也不过寥寥五人而已。而这五人中,除却沈砚、孙思邈、僧一行三人之外,余下二人如今在中原虽然依旧汲汲无名,可日后,他们的名号亦是天下皆知!

为示尊敬,这最后一日沈砚并未再戴帷帽,而他们的论道也早已脱离了一问一答的形式,而是真正的变成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论道。他们讨论的主题无外乎百工之道与医药之道——并非其他的专业没有能人,而是比起这些辩证的科学,之前的那些琴棋书画等技艺更注重理解与感悟。

而且这些技艺的感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消化的,所以在众人皆有所得后,他们也就自觉离去,并不贪多。

反倒是百工与医药,比起感性更重理性,只要逻辑跟得上,任何新思路另一个人都可以立刻理解并思考。所以,这也就成了这场论道最后的议题了。

而如今还留在场上的另外两人,沈砚微微抬眸,心中不由长叹,还真是熟悉的“老朋友”啊!

其中一人,其貌不扬,正当年少,事实上如果不是之前他所提出的机关之术,沈砚甚至都没能认出他是谁。可但凡见过他的机关术,沈砚发誓任何一个了解剑唐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会不认识他,他就是——司徒一一!那个在大唐徒手造机甲、高达不是梦的机关术大佬!

如果说僧一行的机关术是跨越时代、足以与现代科技比肩,那么司徒一一的机关术甚至可以说是超越现代、堪称科幻的幻想巨制。如果不是有系统的庞大数据库支撑,沈砚恐怕早已败下阵来而不是与他相谈甚欢了。

而另一位,则是让沈砚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足足愣了三秒的存在,说实话,沈砚在看到他之前根本没有想到过他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可是那人独特的装扮与俊美的面容同样不容许沈砚错认。他便是如今尚未在中原扬名的红衣教教主——阿萨辛!

沈砚看到阿萨辛时的反应不是没有引人注目,但阿萨辛同样只规规矩矩地参加论道——他甚至因为来得晚没能抢到客房所以在晴昼海已经露宿了整整七日了——沈砚在关注了他两日后发现他确实没有其他额外的举动,便也将他当作一名普通的来客对待了。

但,不得不说,波斯之宝的名号确实不是虚的,阿萨辛纵然不如其他人在某一道上足够专精,但他的天赋与广博足以让他在此时仍然听懂他们讨论的每一个问题,甚至时有妙论。这般天赋纵是沈砚这个挂逼,也不得不叹一句:服气!

不过,人力终有尽时,历经十日,纵是大家皆身负内力,此时身体也已是吃不消了。别看沈砚此时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作态,其实早三天前他就是单纯地读答案了!真要算起来他现在的状态比阿萨辛都不如,阿萨辛现在虽然也相当于听学吧,但人家至少是可以举一反三的学霸啊!而沈砚现在觉得自己和学渣也差不了多少了。

沈砚心中一时难免有些复杂,真是生平第一次体验到学渣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啊!如果没有系统的支持,他的人设恐怕早就崩地连影子都找不到了吧?果然,任何一个名满一时的人物都不容小觑啊!

这一日,他们从金乌初啼一直论到日迫西山,场中一人不增、一人不减。及至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秦岭群山之中时,僧一行忽而笑道:“经此十日,已足以让我受益终身了。”

孙思邈随之起身执礼笑道:“多谢道长授业之恩。”

沈砚连忙起身让过半礼:“亦谢孙师不吝传道。”

司徒一一也将自己从无尽的思考中拔了出来:“啧,你这道人着实了得。先谢过了,待我大仇得报,再来与你论道。”

阿萨辛不紧不慢地起身感叹道:“真没想到中原竟还有如此大才,在下此次着实收获良多。”

沈砚不置可否,不过,见众人尽皆起身,沈砚便索性顺水推舟道:“学无止境,然人力有穷,此次论道诸位已皆有所得,索性便到此为止吧。”

“然也。”众人欣然应下。但话毕众人并未立刻散去,反都站在原地不动,沈砚不解:“诸位可还有不解之处?”

众人尽皆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拜道:“谢仙师授业!”

沈砚无奈,这次便是他想让这四面八方都是人,他也让不过啊!他不免轻叹:“诸位请起,何至于此?”

人群中顿时有人笑道:“仙师切莫妄自菲薄,正所谓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这名师可比名将难求得多。更何况,能如仙师这般毫无保留地为我等传道受业解惑。此情此恩,如何报答都不为过啊!”

“是极!是极!”众人俱是交口赞叹。

沈砚自知若是这般寒暄下去,他必然难以脱身,索性便任他们吹捧去了,至少,他自己可以趁着他们吹捧的间隙偷偷跑掉——不过,跑归跑,沈砚也并未忘记这场论道钓出来的两条大鱼——“烦请帮贫道请方才最后留在台上的几位一叙。”

沈砚邀约,众人又有论道之情,被沈砚遣去寻人的万花弟子很快便将人请了回来。

“道长这么晚请我们过来,所为何事?”孙思邈与沈砚最是熟悉,刚一进门便开口问道:“若是接着论道那还是免了吧,老朽这把老骨头实在吃不消了。”孙思邈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也有拒绝知识的一天,但这十日来高强度的论道,他确实已然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