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悬刀
“我听见你和那个男孩的对话了。”片刻静默后,聂稚心道:“本来想过去找你的,结果不小心听到这些,不好意思。”
“呃………”江燃简直尴尬到无以复加,这要是别人听见也就算了,可偏偏聂稚心也是个对他有意思的,搞不好内心正在腹诽他身边备胎超标……唉!这世界怎么那么小啊?搞得他风评被害,江燃暗道造孽,脸上却绷住道:“他其实是我大外甥。”
聂稚心笑笑,其实他还挺庆幸不只他一个人被拒绝得那么惨得,因此也没有多纠结,而是略过这个话题:“还没祝你和家人团聚。”
江燃讶异:“你知道啊?”
“早就知道了,你觉得齐烨能瞒住事儿吗?”
“倒也是。”江燃点点头,挖了口冰淇淋。
聂稚心看着他:“其实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我是说,往后周辅深要是再来纠缠你,你好歹有个靠山。”
江燃低头搅拌着奶油,抿唇道:“他不会再来纠缠我了。”
“……那也未必。”聂稚心含糊道,前些日子,负责周辅深的那个医生因为肺部重度感染而暂时离职了,他怀疑是周辅深动得手脚,但当他叫那个医生家属再去医院调查时,却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可聂稚心并不因此就认为这是意外了,他觉得周辅深一定在策划什么。
当然,这些话他不好和江燃直说,不然就等同于招认自己买通医生给周辅深用药的事了。
不过就这件事而言,聂稚心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比起周辅深能面不改色杀人的那份冷酷,他这点小手段还远谈不上恶毒。
“你可能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他这个人的疯狂了。”聂稚心接着道:“但实际他的疯狂还要更加超乎你的想象。”
江燃听出他话里有话,疑惑道:“什么意思?”
“你知道那晚你出事前,他曾带着弓箭来找过我吗?”
都不用聂稚心继续深说,江燃紧接着就露出恍悟和悚然的神情:“所以我在医院看到你时,你的腿——”聂稚心摸着鼻子惭愧道:“就是为了逃命,翻下楼摔得。”
“………”江燃脸色一言难尽,他心底有点愧疚,想来周辅深是在派出所那会儿才对聂稚心生出如此大敌意来的,唉……早知道他当初就该冒着血溅派出所的风险让他哥来接他的,聂稚心这等于完全受得是无妄之灾啊!关键他那时也没想到周辅深会疯到这个地步……
“那啥……我帮你把医药费报销了吧。”江燃掏出手机道。
似乎是没料到江燃会这么说,聂稚心先是一愣,随即才苦笑着制止了他,心底却暗道自己还真是输得彻底,竟然用这种方式又被拒绝了一次……他酸涩地想——这大概就是有心与无意的差别吧,哪怕已经彻底一刀两断,但假如江燃得知周辅深在精神病院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舒服,而是吃尽苦头,他的反应也绝对不会只是‘那我给你付点精神损失费吧’。
“你已经不用再为他的言行负责了。”推脱回去后,聂稚心无奈又温和道。
江燃怔住,刚想说什么,这时恰逢募捐结束,齐老爷子在齐父的搀扶下上台讲话,正说到:“……为感念我的两个外孙失而复得,我会以他们二人的名义创立一座基金会,用来帮助所有孩子走失的家庭,另外我自己所持齐氏股份的百分之五,也将转让到他们二人名下——”灯光追随到江燃这边,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聂稚心明白这就是他们缘分的结果了,于是最后开玩笑道:“错过我这样的男人,你将来可不要后悔。”
江燃闻言笑笑,然后起身走了出去,而聂稚心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则想,该后悔的人是我,我要是当时再勇敢点就好了——无论是最开始被周辅深当面挑衅要追你时,还是后来被他拿箭指着的时候。
……
盯着屏幕上直播的画面,躺在病床上的江泽目眦欲裂。
怎么会?他所抛弃的那个不过一介孤女的妻子背后,竟然隐藏有这样显赫的家世,那假如他当初没有离开家庭,是不是现在就不用担心什么对赌协议……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借资来创立IASON。
等等……IASON?是了,江泽浑身血液冷却下来,假如他没有抛妻弃子,那根本就不会存在IASON,毕竟这个战队原本是为埃德加才创建的啊!
想到埃德加,江泽又差点气得昏厥过去,今天对战KTS他竟然又打了个15:0出来!
这下冲进半决赛的目标是决计不可能完成了,继续投入这个战队也已经毫无意义了,现在应该把剩余资金用在更该用的地方。
思及此处,江泽看着电视屏幕里自己永远不可能触及的上流社会,在对错失攀上豪门机会的悔恨和不甘过去后,恐惧才慢慢从他心底浮了上来。
倘若只是江烽要告他,他可能还能勉强维持镇静,但如果是齐家在背后鼎力支持呢?想起之前那十几天在看守所的生活,江泽不自禁猛地一颤。
他必须要请律师!请最好的律师!要倾尽所有投入到这场官司上!
想着他立马按铃把在门外等候的张经理叫了进来,把这件事交代了下去。
“这……好吧,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张经理只是稍微为难一下就应了,反正IASON俱乐部里又没有他参股。
可是在旁听着的埃德加却难以接受,禁不住出声道:“爸!这么大笔资金挪用出去的话,下个月我们可能就连员工的工资都支付不起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江泽便愤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俱乐部的事,难道你想我去坐牢吗!?”
“不是……”埃德加自觉失言,只能艰涩道:“可是即便用这笔资金解了燃眉之急,事后俱乐部也会因为维持不了运营而倒闭,爸你还是同样会背上巨额债务的……”
“你还敢说!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江泽气得咳嗽两声,接着痛心疾首道:“说到底我是为了谁才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我放着亲生儿子不去养,千里迢迢跑到异国他乡将你抚养长大,就是希望你能长成我和你妈妈期望得那样,结果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喉咙仿佛被什么辛辣的东西堵住了,埃德加垂下头,半晌露出一个不知道在嘲讽谁的笑容,道:“假如爸你一开始就知道江燃会被齐家认回去,那你还会放着亲生儿子不养吗?”
江泽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非要把我气死不可吗?亏我养你这么多年,竟然养了个白眼狼出来……果然……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张经理劝道:“老江,你先消消气,孩子也是一时口不择言……”
“我看他就是狼心狗肺!”
江泽怒吼着,整个病房登时变得杂乱吵闹起来……
……
精神病院,7月30日,接受心理辅导前十五分钟。
“你要做的就只是引那个医生出去片刻就好。”周辅深嘱咐道:“只需要片刻,不用太长,否则他可能会因为需要暂时离开办公室而结束心理辅导,让我返回病房,那样的话计划就没办法进行了。”
尹兆闻言皱眉:“就只是这样?”
“没错,很简单,但只有你能做到。”周辅深盯着他的眼睛道:“因为这一切一定要发生得自然而然,千万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们正受你引导。”
尹兆做了个难以置信的手势:“你真当我是社会工程学的教授吗?”
周辅深镇定道:“以你和这里医护的关系,我相信你做得到。”
“好吧。”尹兆烦躁,紧接着又道:“但在此之前,容我再确认一下,你这里头装得不是毒|药吧?那个医生不会因此而丧命吧?”
周辅深随着他的动作举起便携水杯,扯了下嘴角道:“当然不是,就如你所见,这里面就只是普通的柠檬水而已,至于那个医生,他不会怎么样,最多只是让他有一阵不能工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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