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渣恋人 第281章

作者:孤注一掷 标签: 强强 无限流 NPC 推理悬疑

但在对方离开后,他还是第一时间找机会单独告诉了妈妈,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对他说了什么。

妈妈愣了一下,许久,她说:“不会有事的,应该是你误会……”

她看着李君的眼睛,沉默了片刻,然后叮嘱他:“以后小心点,别跟他单独相处就行。”

说着,妈妈咬牙切齿骂那个人果然不是好东西,但她只是骂了几句。

“我们逃走吧。”

李君说出口。

他早就想带着妈妈逃走,他马上就成年了,他可以不上学,找个工作,他可以养妈妈的。

如果非要上学,他可以跟学校谈的,应该有勤工俭学,他可以一边打工一边赚钱。

“你疯了吗?你不上学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你是要气死我吗?”

李君知道,他不应该要求妈妈保护他第二次,她已经保护过他一次了。

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

他晕了过去,从楼梯上摔下。

医生说是一种神经免疫系统方面的疾病。

他没有听太懂,但大概意思明白了。

是一种情绪病。

是因为长期生活在紧张恐惧压抑的环境下,导致身体的免疫系统方面出现了问题,免疫系统觉得他病了,试图杀死病变的敌人,于是无差别攻击。

“这种病主要是病人要保持放松,心情要愉快,不要紧张,害怕。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什么好害怕的,怕考试吗?”

妈妈开始责骂他,骂他为什么要紧张,为什么不能轻松一点,为什么要害怕恐惧?

“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会有你这种到处给我找事的一无是处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办?”

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有脚扭伤了。

但从那以后,他总是毫无规律发病。

发病的时候就会忽然浑身失去控制,发烧,失去意识。

他越想放松,越想不要生病,不要发作,越无法控制。

他常备着退烧药,不叫任何人知道,不麻烦任何人。

但有一次即便吃了药还是晕了过去。

醒来后在医院的病床上。

很小的病房,其他床位都是空的,只有他躺在那里。

他的脸还是很烫,浑身没有力气,但他醒来了,看到了床头站着的人。

裴酌古的脸上,带着那种笑容,像死了很久的裴斟今在冷笑着看着他。

对方的眼神甚至像是怜悯。

他在打电话,李君听到了。

是妈妈的声音,在搓麻将,她笑着千恩万谢,谢谢裴酌古来照顾他。

他的心在那一瞬失去温度,甚至好像不会再跳。

让他小心不要和男人独处的妈妈,宁肯打麻将,主动让这个男人来医院陪他。

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到家,问了妈妈。

妈妈毫不在意:“你就是想得多,你知道你为什么生病吗?就是想太多了,人无完人有一点坏毛病很正常……要不然怎么办呢?要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家里借了人家那么多钱,我要再离一次吗?我就算离也背着债……”

眼泪滴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尽力了,她就这点能力。

男人几乎每天晚上都回来。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家里只有他,和那个人。

他的房间被搬到了楼下,房间的门可以倒锁,但钥匙可以从外打开。

即便用重物抵住门也没有用。

因为房间和阳台之间没有门。

因为阳台和隔壁是打通的。

对方轻而易举可以从隔壁进入他的房间。

有一天晚上,他不小心睡着了,骤然惊醒,看到黑暗里,那个人就站在他的床上盯着他。

不知道已经盯了多久。

发红的,毒液一样欲望的眼睛。

唇边张狂的笑容。

他很害怕,他真的很害怕。

梦里那个人也在,压在他身上,在耳边笑着问他:“你知道,怎么让男人怀孕吗?他会从你的肚子里,再爬出来。”

即便闭上眼睛是噩梦,但他竟然没有闭上眼睛的时间。

脚步声一直在门外徘徊。

他感到绝望,他不知道那个人难道白日的时候不需要工作吗?

他为什么能白天黑夜一直折磨他?

晚上回来,男人有时候会叫住他。

“他说喜欢听你读东西给他听,读点什么给我听听。”

“……我得写作业。”

他高三了。

“你觉得,我会让你高考吗?”

“……”

“如果你表现得好一点,会的。读点什么吧。”

裴酌古把那些裴斟今写给他的信拿出来,让他读。

信读完了,就读裴斟今的日记,读李君写过的东西。

读他的绝望和痛苦。

读完了,就让他读报纸。

那些报纸上的新闻,写着某些以为自己是男人的人,忽然怀孕了,发现自己原来有两套器官。

某些人正常地生活着,但莫名生了个孩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人发生的关系。

“你确定,自己一直是醒着的吗?是正常的吗?”裴酌古善意地提醒。

整夜整夜的睡眠剥夺。

“容念容念,站起来!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睡不醒?”

“容念,为什么没有交作业?”

“容念……”

“你以为,你把他推进地狱里,你还能有光鲜的未来吗?”

“你知道,什么叫地狱吗?”

“听说了吗?容念的亲爸……还有他妈妈……他哥哥……”

“你猜他会不会也……”

“你不知道吗?之前那个省城来的裴公子,被他玩得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人家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听说裴公子的叔叔住在他家。”

“怪不得看不上我们……我要是他,有这张脸我也不想努力。”

“你哥来了,你不知道你哥吃了多少苦,那个男人不是东西,根本不管他,让他被保姆从小虐待,等他一到十八岁就赶出来不管他了。妈妈太心痛了,容念,我和你哥只能靠你了,你要争气……你去求求你裴叔叔,让他给你哥安排进学校……他不爱学习,那安排进你裴叔叔家的公司,要工资高一点……”

长期的睡眠剥夺,他不太分得清现实和想象。

有时候看到了裴酌古,又像是看到了裴斟今。

“我跟你一起死,你杀我吧。”

“我不舍得。你学会了吗?”裴斟今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

裴斟今的嘴唇笑容的幅度一点点和男人的重合:“男人跟男人是怎么做的。”

他快要疯了,也可能已经疯了。

或者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才会永不超生。

闭上眼睛,那个人就坐在他床边,在他耳边,带着毒液的欲望的声音:“脱衣服……”

惊醒睁开眼睛,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响起,随时会进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

不要害怕,不要紧张,不要恐惧。

不能发病,不能晕倒,不能睡着。

“可是你已经睡着了。”

他惊恐地睁开眼睛,看见妈妈和哥哥笑得欢喜快乐,像两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们笑嘻嘻地按着他的手脚,房间里贴满了喜字。

男人笑着看着他,眼神冰冷又灼热,在解扣子。

醒醒,快醒醒,是噩梦,是噩梦。

他终于醒来,浑身湿透,不顾一切跑出门。

每一个人都回头笑着盯着他,问他:“你学会了吗?”

他们追着他,问他,无数只手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