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警官请回答 第142章

作者:霁成欢 标签: 破镜重圆 狗血 推理悬疑

造型时尚,充满未来科技感,做工同样十分精美,但到底也只是——

一款游戏机罢了。

然而林霄翔却不知为何陷入了沉默,一双薄唇渐渐紧绷成一道直线。

林诚素欣赏着他此刻的样子,笑着为他介绍,“这是我们公司即将发售的第一款智能游戏机,也是世界上第一部 拥有全息影像功能的游戏机。”

……怎么好像听起来还挺厉害?

林舒予忍不住撇撇嘴。

她的身后,孙思灵突然缓缓抬起头,出神地看着楼梯上那两道相对而立的身影。

攥着拐杖的手手指青白,林霄翔抬头看向自己这个儿子,眼中痛恨的怒火喷涌而出,“你敢——”

林诚素淡然回视,语调依然平缓轻柔,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刺在林霄翔古板的面容上。

“这款游戏机里使用的主板晶体管,采用的制作技术至今全球没有一家电子公司能够超越,很可惜,它的发明者在二十五年前就去世了,否则我相信这项足以改变世界的技术,应该早在当年就已经面世。”

“哈哈哈——”

林霄翔怒不可遏,陷入死寂的大宅中倏然响起孙思灵诡异的笑声。

林舒予还没听明白林诚素的话是什么意思,愕然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顿时后背一麻。

她松开手匆忙后退一步,孙思灵笑着笑着,脸上留下两行泪水,然后像在品味什么笑话,她低头看看自己摊开的手掌,攥紧后只感到黏稠,再定睛一看,原来满是自己的鲜血。

林霄翔的脸色难看至极,孙思灵抬头看向他,一时间笑得越发难以自抑。

“妈?”寒意爬满全身,林舒予有些惊恐地开口叫自己的母亲。

“好啊,好啊——”孙思灵失魂落魄地,看着林霄翔,痴狂的泪水爬满面庞。

孙家的人又如何?!

当年她一直怀不上孕,林霄翔在外人面前伪善地维持着敬她爱她的表象,背地里却早就起了寻找外室的心思,她默默忍受着林霄翔的冷暴力,强迫自己无视他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无数孤枕难眠的夜晚,她被痛苦和绝望折磨得几乎发了疯,终于有一天,她想通了,既然如此,那她就亲自挑选将由自己来抚养长大的血脉,于是她为丈夫寻找优秀的目标,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她跪在林霄翔脚边,手里捧着余梦欣的资料,哭着告诉林霄翔她可以接受别人的孩子,只要那个孩子是她名义上的子嗣,哪怕不是她亲生的,她也认!

曾经骄傲的孙思灵,因为这份爱,早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林霄翔,这就是报应,这就是你的报应啊!”

轰隆——!

一道雷电撕裂夜幕,照亮孙思灵凄惨的面容,狂风大作,席卷而来,扬起她身上火红的裙摆,孙思灵放声大笑,转身朝外面走去。

一场大雨即将降临,阴沉沉的天幕无边无际,孙思灵失魂落魄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只有如泣如诉的笑声在电闪雷鸣中回响。

林舒予心神俱震,无助地看着林霄翔,在凌冽的狂风中抱紧自己。

轰隆!

闪电照亮父子对峙的身影。

林霄翔的手剧烈颤抖,“你个逆子——”

大雨终究倾盆而下,呼啸而过的狂风在咆哮,将本该宁静的庄园搅得天翻地覆,雷电不断撕裂天幕,林诚素冰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沉默地隐忍了整整二十五年,为此,失去过自尊,失去过自由,还有信仰奉献的一切,今时今日他回到这里,站在林霄翔的面前,他举起手里的枪,子弹穿过漫长的光阴,撕裂无尽的黑暗,射入了林霄翔的眉心!

闪电如同火光照亮林霄翔扭曲的面容,林诚素平静微笑道,“我已经将这项技术彻底完善,下周三,这款智能游戏机就将正式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发售,并且通过这项技术,我为余梦欣女士制作了全息三维立体影像,届时她将作为这款游戏机的总工程师,在发布会当天,面对全世界记者媒体进行公开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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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小事

第129章

雨幕笼罩天地,滂沱大雨浇灌着漆黑的山路,黑色玛莎拉蒂在狂风暴雨中全速前进,急速转动的车轮碾过水塘,水花呈扇形子弹般喷射向半空。

隔着车窗,暴雨声震耳欲聋,林诚素的脚不断踩下油门。

他要去找时野。

他要告诉他他做到了,他做到了回击,

当时林霄翔抽搐的脸上难以遏制的恐惧犹在眼前,是那样的可悲可笑,林诚素抓着方向盘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嘴里蔓延开咸涩的味道。

时野说得没错,他现在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他深爱的人,他为母亲讨回了公道,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林霄翔做过的恶事,等到发布会过后,全世界都会知道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他终于彻底撕下了林霄翔脸上虚伪的面具!

名誉,声望,林霄翔这辈子最重视的东西将不复存在,从此以后只剩下世人唾骂,他要让林霄翔遗臭万年!

想到这里,浑身血液进一步地沸腾,林诚素激动的目光注视着被雨水浇灌的山路,不受控制地用力踩下油门。

不够,还不够快,他要见到时野,他要立刻见到他!

仿佛要将暴雨抛掷身后,林诚素踩着油门不断加速,就在这时,山路侧面一条不起眼的岔路上,一辆卡车顶着刺眼的车头灯冲破雨幕呼啸而来!

刺眼的车头灯骤然间袭入眼球,林诚素猛地扭头,随即瞳孔一缩!

滴——!

尖锐的鸣笛声响彻雨雾飘摇的山涧!

“我就说你这张破嘴,应该给你缝上!”一队办公室,刘畅咬牙切齿地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昨天张岩刚说闲,今天他们就接到一起新案子,一大早铁路局的人报的案,说是工人在检修时在草丛里发现一具尸体,被人用蛇皮袋包裹,打开时里面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将人盯着,差点把那个工人吓得原地升天。

张岩趴在桌上痛哭流涕,“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讲了多少次了,好的不灵坏的灵!那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一会儿你负责过去慰问一下!”沈清悦冷哼。

张岩委屈,“人又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都是你负责。”时野说着又低头看了眼手机。

不是说八点前一定到家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今天一大早林诚素就去了公司,说会晚点回家,刚好时野接到新案子,上午发消息让他晚上自己先回去,谁知回复一等就是一整天,再无下文。

时野啧了一声。

自从上次的事,现在那家伙变得比跟屁虫还粘人,工作再忙都会记得给他回个电话或者短信,不知为何,今天一整天都莫名有些心慌,想了想,时野起身决定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结果刚抬脚,手机就响了,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盯着屏幕上那个不停闪烁的号码,时野心底猛地涌起一阵不安,迅速接起电话,“喂?”

几秒后,所有人只听见哐啷一声巨响,愕然抬头,发现时野的椅背连着外套向后掀翻在地,而人已经狂奔出了办公室大门。

张岩立马追出去,“副队?!”

“我去趟医院!”走廊里,时野头也不回地喊。

急促的脚步声中只剩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喉咙哽咽住,他看着楼梯的方向,眼里满是恐惧,“林诚素他出车祸了。”

医院急诊科,一双手拍在护士站前台,坐在里面的护士抬起头,看到一张爬满汗水的焦急面孔。

小护士往后缩了缩,“你——”

“林诚素,车祸送来的!”时野紧盯着她手里的名册。

“哦,林诚素!”护士着急忙慌地低头翻了两页,“他正在——”

“先生!你的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时野倏地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扇帘子后面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医生拿着缝针焦急地追在后面,“你的手还没弄好!”

眼前的人简直狼狈不堪,大腿上绑着绷带以及支撑架,浑身各处在奔跑中再次渗出血迹。

“时野!”林诚素无比激动地朝这边冲了过来!

时野连同整个急救科的人全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样子,有护士冲过去搀扶,被他用力挣开,时野回过神,一个箭步过去,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你怎么回事?!“

林诚素窝在他怀里,身体虚弱地往下滑了滑,随即用颤抖的指尖揪住他的衣角支撑柱。

“我做到了!”林诚素眼眸发亮,看着他,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我做到了,时野!”

时野焦急地看着他身上一堆大大小小的伤,想抱他竟有些无从下手,林诚素用力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让他听自己说话。

“你应该看看刚才林霄翔那张脸,他那张脸!”

他就像个孩子,一脸赤忱地拉着时野说个不停,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

时野不明所以,心疼地不敢去随意触碰他颤抖的身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我去了林家,”眼泪簌簌直掉,林诚素拉着他眼巴巴地说,“我一大早去找了他们,时野,从此以后我和那里没关系了,我们和林霄翔那个混蛋再也没关系了!”

原来他去了林家。

时野惊讶地看着他。

“你一个人去——”

原来这就是他昨晚说的那件小事。

“你做得很好。”时野回过神,已经顾不得他身上的伤,林诚素需要一个拥抱,于是他一把将林诚素紧紧抱住,“你做得很好!”

“林霄翔气疯了,他气疯了,”林诚素靠在他怀里,眼泪还在流个不停,胡乱地说给他听,“自由了,我们以后彻底自由了。”

“你做得很好。”时野拍着他的背不断安抚,虽然不知道林诚素到底做了什么,但他知道他和他的母亲,应该是和那个林家彻底划清界限了。

听着时野的声音,闻着时野身上熟悉的气息,林诚素紧绷的神经得以缓解,紧随而来的是那些在痛苦和彷徨中隐忍长大的回忆,已经经历了浴火重生的男人仍经不住地感到委屈,彻底卸下内心背负的重担,所有情绪刹那间决堤,林诚素不禁趴在时野怀里放声痛哭。

为了塑成了这枚足以令林霄翔恐惧的子弹,他踏着荆棘和鲜血,走过了整整二十九年。

子弹射出去,去到当年那场学院舞会,击穿了那个男人满口谎言的嘴脸。

从此以后,他和他的母亲彻底自由了。

如默片般静止的画面,时野紧紧拥抱住林诚素,在他终于能任性释放脆弱的这一刻,将他牢牢护在了自己怀中。

“——两只手,手腕不同程度的韧带撕裂,左腿大腿骨骨裂,”病房内,林诚素的私人医生放下医院开的诊断书,无奈叹了口气,“好在剩下的都是些皮外伤,但你这恢复期肯定不会短,我建议还是请一位护工吧。”

病床上,林诚素坐姿乖巧,举着两只包成粽子的手,飞快地看了旁边一眼。

一个身影正抱着手臂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医生见状看过去,对上那张阴恻恻的脸,随即尴尬地咳嗽一声,识趣地往门口退去,“那个,很晚了,林先生您先休息吧,我明天再过来。”

门一关,时野啪一声把手机丢到茶几上。

安抚好情绪,处理完伤口,他现在要开始秋后算账了。

林诚素的手没法动,怕碰到,只能小心翼翼缩在胸口,看着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