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左木茶茶君
顿了一下,红卿瑞继续道,“经查,除去所有死者外,还有泡在酒中的手、眼睛、脸庞共四百坛,所以死者并不只八十人,目前为止,这些尸骨还未找到。”
红卿瑞在念时蓝豆米便已经到了,等他念完后,蓝豆米只觉得浑身发凉。
不只是他,官府的人没一个不心惊的。
“大人,查到了。”
柳师爷捧着一本册子,来到顾长文的身边。
顾长文抬手接过一看,最后将册子扔在陈实的面前。
“一个好好的救人地窖,被你改成了地牢,陈实啊陈实,你真是有本事啊。”
据清河村村史记载,百年前,由于清河村周围有山匪为王,所以清河村的先辈并带你的村民偷偷的挖出了一个地窖,这个地窖之所以挖得这么大,也是因为那先辈的初衷想救更多遇难的人。
不想先人去后,清河村的日子越发贫苦,心术不正的陈实用尽手段做了村长,随后将地窖变成了地牢。
陈实看着面前的册子咬了咬牙,“我们的先辈用这地窖救了不下千人,可是这些人呢?不管贫富,都没人报答我们村!眼见着我们村的人越来越穷,我作为村长,难道只能干看着吗?!”
“所以你便残害他人性命!所以你便逼良为娼!所以你连婴儿都不放过?!”
顾长文一脚将陈实踢翻在地,“你看看你手下的村民,一个个顶着憨厚实在的脸,干着卑鄙无耻的事儿!自己村里的姑娘和哥儿都成什么样子了?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村子好?!”
“你根本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兽/欲得到满足。”
陈实拼命的摇头,“不、不是的。”
“你看看你的儿子,你看看他眼睛深处对你是什么样的看法!”
顾长文将陈实的脑袋提起对着他身旁面无表情的陈渝。
陈实看着这样的陈渝突然嚎啕大哭。
陈渝面对着顾长文深深叩头,“大人,小人愿意如实招来。”
陈实猛的抬起头,却在与陈渝对视半晌后闭上了眼睛。
罢了,事已至此。
“那具尸体,是小人拖到后山的,原本想着会被留在家中干活的村民看见,然后报官,不想却没成。”
红卿瑞侧头看见听得认真的蓝豆米,想了想还是站了过去。
跪在人群中的姚夫郎与被抓回来的笑阿么听到这话垂下了头。
“无奈之下,小人只得趁着夜色,将尸体抛在河中,为了让尸体不被水冲走,小人便将尸体流到了那块石头的夹缝中,”说到这,陈渝又苦笑了一声,“尸体被发现的那天早上村里人原本是不打算报官的,可是天助我也,河边的李叔家来了亲戚,为了不让外人怀疑,才报了官。”
顾长文深深的看了眼陈渝,“接着说。”
“小人做了这些事后又觉得后悔,村长再做的过分,可他到底也是小人的亲爹啊,于是小人偷偷换了村里的村谱,就是为了防止官府突然查人的事。”
听到这,钱和对赵方俊挤了挤眼,“就是你抄回来的那本,我就说怎么嫁出去的人这么少,这几年也不见生孩子。”
赵方俊摸了摸鼻子,刚想回钱和两句不想对上了红卿瑞的冷眼,他顿时缩了缩脖子,成了一个不说话的鹌鹑。
顾长文深深吸了口气,“陈实,你当村长二十年,这些事儿,你也做了二十年?”
陈实缩了缩脖子,小心道,“回大人的话,是十五年,前五年小人没找到门路。”
“呵,”顾长文冷笑,“那你倒说说,这门路是怎么来的?那地下的酒又是谁叫你这么泡的!那些酒又是给谁送过去!”
陈实猛擦额头上的汗水,明明只是个县令,为什么感觉比上次见那一位大人还要厉害。
“爹,您就说吧,就算是为了儿子下辈子能头一个好人家。”
陈渝红着眼睛劝道。
陈实鼻子一酸,对着顾长文全盘托出,“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陈实已经做了五年的村长了,尽管过了五年,可是他却没让村里人过一天好日子,当年为了能当村长,他拍着胸口,对村里人许下了许多诺言,不想五年过去了,他却什么事儿也没干成。
为此,村里人常常在他面前暗讽,儿子陈渝因为身体不好,也常被村里人嘲笑。
说什么陈家断子绝孙,说他这个村长还不如不当。
陈实红了眼,气得去县城里转悠,最后什么也没传出来,反而进了一家小酒馆喝起酒来。
就在他喝得半醉时,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坐在了他的身旁。
那汉子说话总是带笑,还请陈实喝了酒,陈实见自己没出一文钱便有酒喝,对这人的态度也好了七八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陈实借着醉意,将村里的事儿对着这汉子倒得一清二楚。
那汉子听完后仍旧是一脸笑意,他称自己也是一个村长,刚当上村长那会儿,比陈实这个村长还不中用,不过后来他遇见了一个贵人,不仅自己有了银子,就是整个村子的日子都好过起来。
现在村里人提起他就竖起大拇指,而且他这次来县城也是为了接任乡长的事儿。
陈实一听这话,酒醒了一大半,他拉着那人追问,那贵人是否还在?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只为村里人过上好日子。
那汉子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6不6
第三十四章
“他说, 若是想要拜见那位贵人,就得拿出我实际行动以以示衷心心,毕竟要想发达的村子, 并不止清河村一个.......”
陈实一心想见那位贵人, 闻言自然是拍着胸口一个劲儿的保证。
那汉子见此便让陈实先回村,将村谱和村史带到不远处的客栈找他。
他姓吴名右。
“把你知道的村子都给本官说出来!”
顾长文咬着牙, 死死的盯着陈实,陈实没敢作怪, 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这说完众人才惊觉就这么相邻的几个县城, 居然有六个村子都在干这种勾当!
“接着说!”
“小人自然不敢怠慢....”
为了能给吴右一个好印象, 他还咬牙掏钱叫了一辆牛车跑回村里,再坐牛车回到县城。
吴右看那两本册子后, 似乎对他们村子很满意。
之后又让陈实做了一些小事,直到两个月后才设了一桌美酒佳肴,请陈实一边吃一边谈事。
陈实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就像魔障了一样, 那人说什么,他信什么。
“他说贵人身份尊贵, 加上身上的琐事居多,所以先一步回了京城,但是那位贵人已经肯定了小人,让吴右来教小人做事,等事情做好了、贵人满意了,小人便能拜见那位贵人。”
顾长文蓄锐的眼眸停留在陈实的身上, “吴右怎么教你做事的?”
陈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前半个月,他都没有教小人做任何事.....”
吴右自打那一顿饭后,便将陈实留在了县城,每日将陈实带往青楼请他喝酒作乐,见陈实沉浸得差不多后,才带着他前往自己的村子。
吴右所在的村子叫高山村,顾名思义,村子是群山环绕,山路崎岖,那村子里的人原本比清河村的村民还穷,可是吴右改变了一切。
“高山村?”蓝豆米皱起眉头,“离我们村子只有两个时辰的路。”
一旁的柳师爷听见后,赶忙靠近他问道,“那村子以前是否如陈实说的一般很穷?”
蓝豆米点头,“我十五岁以前那个村子都特别的穷,可是自打那一年后便开始富起来,咱们村的哥和姑娘好几个都想嫁过去,好在他们爹娘觉得那地儿虽然富裕起来了,可是地势不好,地不肥,不出庄稼,所以没让他们如意。”
如今想来真是幸事。
柳师爷眯了眯眼,招来一个衙役低语了几声,衙役听完吩咐后不敢多留,抬起腿便屁颠屁颠的跑了。
这边的陈实带着回忆颤声道,“那个村子真的和我们不一样,家家都是青瓦大房,村民们脸色红润,和清河村面瘦肌黄的人成了对比....”
这下陈实是彻底的沦陷了。
当晚吴右让他在村里歇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带他去看了看周围村民住的环境,直到晚上吴右带着陈实走了一刻钟的山路来到后山。
高山村没有地窖,可是他们多的是山,所以山洞更是不少。
陈实跟着吴右进了山洞,等他出来时双腿都是打颤的。
他看见了生平最残忍的画面,也看见了这半辈子也没见过的财富。
下山时吴右一路敲打着他,干什么事儿都有危险,可是危险越大的事儿,得到的财富越多。
况且....
“况且那些被关起来的人都是罪人,我们惩罚他们,既能替天行道,也能发家致富,吴右的这句话让小人彻底的沦陷了。”
顾长文竖起俊眉,沉声问道:“罪人谁告诉你他们是罪人?即便是罪人,你一介草民又凭什么掌管他们的死活?”
“吴右说这些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而他们之所以会落到我们手里,也不是我们强买强夺过来的,而是他们的家人送到我们手中的。”
陈实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有一线生机。
对啊,这些人不是他买来的!是d对方的亲人卖给他们的!既然卖给了自己,那他们折磨对方又有什么错呢?
想着,陈实的双眼泛起了一道精光。
一直盯着陈实的红卿瑞冷笑的站了过来,他对顾长文行了礼,在对方颔首后来到陈实的面前质问着。
“我想并不是他们的家人将他们卖给你们,而是他们家中那些肮脏下作之流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哄带骗将他们骗到了你们手中,我说的可对?”
陈实自从红卿瑞靠近自己时,便忍不住的往后移,他一见到红卿瑞,便想到了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退,红卿瑞便进。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下作之流也是你们那位贵人手下的蝼蚁。”
陈实咽了咽口水,“不管是怎么卖给我们的,可归根究底,他们是卖给我们了!既然卖给了我们,那他们的命就是我们的,我们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便死!”
红卿瑞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可在场的人没有去欣赏他俊美的面容,一个个只觉得浑身发凉。
顾长文深深了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红卿瑞。
“可他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哥儿和姑娘,他们不是奴,所以没有卖身契,他们更不是你们清河村的家生子,能让你们随意打杀,更重要的是,”红卿瑞指了指京城的钱和身上的捕快服,“很多人家都报了官要找回自己的孩子。”
陈实等人听得冷汗淋淋。
报了官,那就是拐卖人口,强抢民女的罪,更别提他们还滥杀无辜,手段极其残忍。
红卿瑞说完便退下了,顾长文指着地下,“这些酒,也是给你们那位贵人置办的?”
“是,那位贵人需要这些酒。”
为了不让外人发现酒中的秘密,他们送出去的酒都是取出来“酒引子”的清酒,喝的人只能记住酒的味道,却不知道这酒是用什么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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