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听到开门声的娜塔莎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快步穿过明亮温馨的客厅。
站在门口的伊达航一动不动地看着心爱的妻子朝自己走来。
“阿航?”
娜塔莎接过丈夫臂弯里的外套,很快发现了刚下班回来的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脸上扬起的笑容微微收起,她关心且担忧地问道,“今天的工作很辛苦吗?”
“……”在门口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不想叫妻子担心的情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了撞硬汉刑警柔软的心房。
他无法自制地露出一脸疲惫,深深凝望自己的妻子,几次欲言又止。不过最后,他终是选择了摇头,低头换好鞋,拿起包,亲了亲妻子光洁的额头。
他饱含歉意地说:“小娜,抱歉,今晚我可能没办法陪你,你先休息吧。”
娜塔莎并不觉得意外。
“又要在家里加班吗?”
“嗯。”伊达航顿了顿,不禁又说,“是有一个……案子,我想,再研究研究。”
娜塔莎露出了然的表情,温柔地笑了笑,张开手臂拥抱住他。努力让高大的丈夫能倚靠在自己身上,腾出只手,揉了揉对方短硬的头发。
她很笃定道:“别担心,会破案的——阿航是我见过最棒的刑警。”
伊达航进了书房,关上门。随手把包放到一边,走到书架前,拿起上面的一个相框。
他眼神复杂,看着相框里的照片,充满想念与悲伤,还有难以言表的情绪翻涌在眼底。伊达航狠狠抹了把脸,拿着相框,到书桌前坐下。
看了一会儿,便心烦意乱,把相框正面朝下,重重地扣到桌上。
然而没多久,他又重新拿起。
这样的动作反复。一向行事果断的搜查一课刑警,对着一个普通的相框,在沉默中坐了一宿。
咔。
病房里,听到开门声的人立马坐直,看向推门进来的幼驯染。
他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松田阵平关门的动作顿了顿,用平常语气说道:“他家狗的伙食不错,比上次看时胖了一圈。”
萩原研二一愣。反应过后,笑了笑。坐直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恢复到了对方开门之前的姿势。
松田阵平看他直接靠到了床上。萩原研二耸耸肩膀,解释:“吃了护士小姐给的止痛药,感觉好多了。我叫伊达回去,娜塔莎还在家里等他。谷川来了,半小时前刚走,喏,果篮是他带的。”他朝床头柜上的水果篮努努嘴,对方听后,没多余反应地点了点头。
离开前坐过的那把椅子换了地方,被移动到了床尾。松田阵平把椅子挪去角落不挡道,给自己倒了杯水,到伊达航之前坐的单人沙发边坐下。
“他说了什么?”
坐下的人扯下领带,解开两颗扣子,喝掉了纸杯里大半的冰水。
“说了对不起。”
萩原研二等了等,等半天不见下文,无奈地看着幼驯染,只好自己问:“还有吗?”
松田阵平说:“还有两声对不起,共三声。你、我、伊达,不用抢,一人一声。”
听的人哈哈笑了两声,没敢太用力,万一牵扯到伤口。
他笑着笑着,抬起能自由活动的一只手碰了碰眼尾,笑容渐渐淡下时,手臂缓缓垂落。
松田阵平喝完了杯里的水,面前没有茶几或能搁置东西的,纸杯被他捏扁,随意地放在沙发背后的窗台。他扔下了领带,起身离开沙发软垫,在窗户边来回踱步,有节奏的步伐声在病房里十分明显。
几圈过后,他停了下来,望了眼窗外,没有回沙发,而是停在窗边,半倚在单人沙发侧面。
“在想什么?”松田阵平抬头,看向幼驯染,问。
萩原研二指了指隔壁的空床位,说:“护士小姐说,如果你要留下来的话,可以睡那。最近的床位很多,其他病友的家属也都这么过夜。”
松田阵平顺着扫去了一眼,表示知道了地点头。
萩原警官紧接又说:“不过,我觉得,其实今晚不用人守,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
“……”今晚要守夜的人看了看病床边时不时响起一声的监测仪,对目前完全不能独立下床、却很盲目自信的好友没说什么,只言简意赅地道,“我在这陪你。”
萩原警官听罢,紫色眼睛一弯,又展露出笑容,抬手比了个心。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
松田阵平皱着眉阻止他乱动:“侧着身靠,不要压背后伤。”
病号顺从地侧过身,面朝向窗外。
夜色有点过于深了,他眨了眨眼,转移目光,望着窗边的幼驯染。
“小阵平,你饿不饿?”
对方的回复简洁:“我不饿。”
“可我有点饿了。”语气听着可怜兮兮。
得到的回答多少有点冷漠无情:“还没到医生说能吃的时间。”
“我看你吃可以吗?”
松田阵平沉默几秒,见怪不怪地问他:“吃什么?”
萩原研二思考过后说:“汉堡吧,配薯条跟可乐,希望这个点还可以有人送餐。”
听的人掏出手机。
“算了,我只是说说——何况看你吃我只会更饿。”
手机还没解锁,便被重新收回进裤口袋。卷发警官稍稍收了收伸出去的长腿,从另边口袋里,摸出个被压扁过的烟盒。
萩原研二目睹他从里面拿出了根烟,抵到唇边咬住,然后伸手去找打火机。在西装的内外口袋里都翻遍了,好不容易找出个黑色打火机,正要点火时,动作突然顿住。整个人明显地烦躁了下,把打火机收起来,两根手指夹走已经被咬出很深牙印的卷烟。
“小阵平。”
他的呼吸逐渐放缓,轻轻地叫幼驯染的名字。将接下来的话题,转移至一个他们都心知肚明的地方。
“能和我说说,你们聊了什么吗?”
“……”
平时不会憋事的幼驯染像哑巴了,一时间,病房里唯有规律作响的滴滴声。
过半响,松田阵平松开攥起的拳头,抓了把领口,避开对方目光,语速飞快地说道:“没什么,基本都是我在骂他。他听着,也不还口。”
“这样呀。”
侧枕在病床上的人目光平和地看着回避自己视线的幼驯染,没有接着问下去。后面说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提出疑惑。
“诸伏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些人因为一个不方便透露的理由,强迫小枝和加入,为他们工作;小枝和因为反抗,所以假死想跑?但又没有彻底走掉?感觉说了又像没说一样,现在的小诸伏讲话风格真像名公安——”
“他现在就是了。”松田阵平说。
“哦,好吧。”
萩原研二沉默两秒,接着埋怨,
“真过分,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亏我们每年都给他传那么多心上人照片。”
“……”
“那些人是拿什么强迫呢?”
“……”
有人的手又紧捏成了拳。
“你说,有什么……能威胁到他?”
回想几小时前,站在这间病房里讲述出一部分事情的同期,说到这里时的停顿,含糊带过的话语,欲言又止的表情,忧郁的蓝眼睛里满是悲伤。侧靠在病床上的人望着黑压压的窗外,思绪放空。
“是我们的关心不够吗?不然怎么会一直都没发现过。”他说,“我仔细地回忆,他其实有很多反常的地方。频繁地出差,原因不明的伤,伊达提过的两部手机……其实,这些只要稍微追问两句,就能发现很多破绽,只是我们从没问过。”
说着说着,眼里甚至跟着有了困惑不解的情绪,仿佛真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为何从未问过。
“如果在一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发现了……会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一被问出,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不知道这永远无法再被探究的问题的答案,紫眼睛警官的脸上浮现出迷茫无措的神色。
“藏起来吧。”
松田阵平咬着没点燃的烟,看着外面月亮。
“反正那家伙,只要有水,有食物,有一副游戏机,十天半月都不会想出门。”
萩原研二在沉寂半响后,捂住了眼睛,笑了起来。
“哈哈,真有默契,他大概也想把我们藏起来呢。”
“藏起来呀……”
眼泪就这么默默地流了出来,浸进了床单。
在长达近三分钟的寂静后,颤抖的肩膀算是抑制住了,挡在眼睛上的手没有拿开,病号服的背后多了几小滩血迹。
“我好难受呀,阵平。”
他用骨折的手捂着胸口说,
“诸伏说,美国因一名特工的死,在通缉他。谷川说,当时他一听里面的人是我,直接往里冲,没人能拦住。我刚开始还想,甚至是有点生气地在想,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们是警察呀,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的人,难道是不信任我们吗?后来听诸伏说,就是那些到现在都没能抓住的家伙……所以在他心里,我们才是该被保护起来的对象。如果不是这次想要救我,他肯定不会主动暴露,站到我们面前。”
他哽咽问,
“小枝和会怎么样……我们该怎么办?”
「按照那些家伙的作风,不答应就威胁。你总和我们待一块儿,那些人不可能眼瞎不知道。」
他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是你的软肋吧。」
对方想也没想地否认。
「不啊。」
真神奇——在陌生的脸上,看到熟悉的笑容。
就这样恍惚了下,似乎见着了黑发黑眼的好友,以一如既往的姿势躺靠在他家的懒人沙发上没个正形,咧着嘴,笑嘻嘻地和他打趣、说话,用很不走心的的语调,嬉皮笑脸地同他讲些之前都没有特别留心过的……
松田阵平拿下烟,站直了转身。
他给崩溃难过的好友递去纸巾,冷静理智地讲:“hagi,后面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快点好起来。”
「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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