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叶湄
比不上。
一时间,羡慕嫉妒幺鸡的,从梁鳅迅速发展了一圈,连酉一都在心里重新调整了对待幺鸡的态度,把取而代之,改换成了深度交好。
这孩子虽不大聪明,奈何他就是有本事叫五爷高兴,这就够了。
等凌湙溜溜哒哒领着幺鸡往伤兵处去时,沿途负责巡逻的未受伤者,都统一的给他跪了下来,大声呼颂,“给五爷请安,五爷威武。”
这边一呼,离着不远的伤兵处,哪怕躺着不能动的,只要有嘴,就都扯着嗓门叫,“五爷威武,威武、威武!”
凌湙浑身血脉刚通,正处于活动恢复里,对着突然这么呼颂的一群人,顿时脸上就显出了十足的讶色,定定的被幺鸡搀着顿住了。
跟水中央起了涟漪似的,这一波响动沿四周辐射而出,连带着周围休息的灾民,都跟着一起跪了下来,他们跟不上整齐的呼颂号子,就各人捡着吉利话跟着大声往外输出,说什么的都有,有叫五爷是大好人的,有叫五爷是仙童救世的,更有甚者,说要回去给五爷立长生牌位的,反正都在极尽所能的表达着对凌湙的感激。
酉一靠近前,低声对凌湙禀告,“主子,昨夜里陆大人开了仓,随我们装满了所有能运的车,因为人力不够,我们征了些灾民去帮忙。”
那些去帮忙的灾民,看着满车的粮食,想起凌湙路上给他们说的,要带他们往兆县借粮的话,只要他们听安排,不乱动,就有能吃到北境都丰足的粮,他们照做了,然后,果然见到了成山的粮食。
凌湙兑现了他的承诺,有了这些粮食,他们一路将不再忍饥挨饿,被人如猪狗般撵来撵去。
一传十,十传百的,便叫整个灾民营那边知道了粮车的事,故此,这些不整齐的感激声里,都是满地灾民吼出的,最真诚的心,最赤诚的感谢。
在生的希望面前,凌湙比那些满口道德文章的官老爷,更讲诚信,更有同理心,也更懂得他们的需求。
凌湙就这样顶着一地敬畏感恩之色,缓缓的转道向灾民处,他望着那些蓬头垢面,一张破布就裹了全部家当的逃荒者,里面拉家带口者极少,年幼者更寥寥无几,妇人全都泥糊脸,男丁瘦如柴木丁,但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泛着求生的渴念。
是啊,想活有什么错?在依托的土地不能给他们裹腹的粮时,他们能求的,只有这个朝代的统治者,然而上面不干人事,逼的他们走投无路,奔忙中为匪,食草根树皮求生,进而到易子而食。
惨么?惨的。
资本能为百分之三百的利益,践踏一切人间律法,灾民们为什么不能为了活而有所反抗?只要不违背人伦,没有丧失人性,求生而已,有什么错?
有什么错!
凌湙心中鼓涨,对着这些因为有了希望,眼中开始重新泛起了光的灾民们,张开了口,声音凝重,却铿锵有力,“我说了要带你们找粮,现在我做到了,而你们,也如我规定的那样,没有入城,没有做下其他几个县里,那些不可饶恕的恶事,那么,接下来,我也会如之前承诺的那样,带你们去北地,给你们足够的粮食安家。”
满地灾民携老扶幼,俱都热泪盈眶,对着凌湙叩头,口呼五爷大恩大善之举。
凌湙却继续道,“我不是什么善人,只是恰巧与你们同走一段路而已,你们如果要谢,就谢你们自己守住了人的底线,没叫我有理由对你们举刀,马匪的老巢里,你们中当有人亲见过我的规矩,所以,我不需要你们立长生牌位,也不需要你们视我为救世菩萨,我不需要,也不是你们口中的神人,我只是个有基本原则的普通人,而我的原则,就是生而为人,当修心修德,人之根本,当坚守底线,人与畜之分,有德束之,有行规违 ,你们不需要被神化的人,你们需要的是心有所归,所以,去北地吧!用你们自己的双手,挣出无需向人乞怜的生途,为自己,为家人,更为了将来的后世子孙。”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他的声音没有慷慨激昂, 也无充满作秀意味的御民之术,他只是将脑中闪过的念头,通过语言传递出去, 没有要标榜自己,没有要诱惑人心, 他只是非常真诚的,说出了自己对于人生的想法。
而他的真诚, 在寂静聆听他说话的灾民们眼里,是那样的激荡人心, 哪怕有一半话他们并听不懂, 却依然大受鼓舞, 从心感动。
他们是生活在社会里最低层的百姓, 知耕作,而不识书, 无人与他们宣讲人生道理, 也无人告诉他们人生该怎样规划,盲从着老一辈们走过的路, 临到死都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里,苦到极致,便安慰自己, 人生来便是要受苦的,苦过了,来生就好了。
故此,求神拜佛便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
可现在, 这个给了他们生路的人,却说不需要拜,感谢他不如感谢自己, 然后教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带着一家人脱离苦海。
拜庙还要收香火钱,这人却似乎没有向他们收取任何东西的意思,就连挑的那些兵勇,给的都是真金白银的薪奉,而非征丁白拉人头。
一时间,所有灾民都愣住了,跪在地上仰望着这个,身量仍在成长中的弱冠少年,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是那样的温暖,哪怕他满脸严肃不苟言笑,却无损那股如春意暖融过来的真心劝告,那样的叫人想流眼泪。
断断续续的,开始有泪浅的妇人哭泣,之后便如开了闸的洪涝,男女老幼互相抱头,把这一路以来窝在心里的苦,遭受到的所有不公,统统发泄般的嘶吼出口,整个灾民营陷入泪奔当中。
凌湙由后赶来的蛇爷扶着,默默的陪站了许久,直到哭声渐歇,这才再次开口,“哭过了,就收拾收拾,从身到心把这一截撂过,明日起程,我希望你们不再颓废,振作起精神,打理清楚自己,剩下的半月路途,你们只当自己是迁徙去北地生活的移民,而非逃难来的灾难者,那边常年缺人,不会有拒你们不收的可能,所以,要让人在看到你们第一眼的印象里,就把你们从随意安置的地段里挑出来,得重视,才能有好待遇,也才能有与原住民平等相交的基础,一切好的开始从得体的精神面貌里获得,所以,别丧了,都开心起来,想想我们满车的粮食,想想你们有盼头的明天,还有什么理由不高兴?是不是?”
被泪洗过的眼睛越发明亮,看着这个少年用最稚嫩的嗓音,说着最有力量的鼓舞之词,所有人都觉得肩上一轻,那沉沉压在后背,压到无法喘息的生存难题,瞬间瓦解。
是,是该高兴,更该开心。
“我的家里有两座金矿,隔壁还有一个跑马场,群芳阁里的姑娘排成双,个个酥胸美腿的来我面前晃,晃呀嘛一下赏金条,给一个拥抱包养老,送一个香吻……”
凌湙眼前一黑,差点滑坐地上去,险险叫蛇爷架住了后背,才没在投射过来的众人眼里出丑,他强忍着叫停的冲动,尴尬的听完了跑音跑调却愣是半个词都没差的牛皮歌,坚强的撑起了与民同乐的朴实样子,像幺鸡说的那样,当个亲和领导。
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等转到伤兵处,迎接他们的是更热烈的牛皮歌,那些能动的不能动的,都扯着嗓子唱,吼的调门都不在一个频率上,却意外的合上了拍,叫凌湙生生踩着起落的韵脚,尴尬的接受他们崇拜的注目礼。
所有的伤痛,和在战斗当中死去人,都似乎随着这一首歌成了过去,活着的人在展望歌词里的美景,希翼着有一天凌湙能带着他们实现,有这样一个把他们当人看的上位者,他们坚信,或早或晚会有一日,他们将拥有属于人过的日子。
凌湙在这样的眼神里,渐渐感受到了创业的压力,一人过与千百人活是不一样的,看来他得加紧了。
蛇爷扶着他坐到了搬来的烧酒具旁,那是他在京中耗费不少时间与金钱打造的蒸酒工具,从他一口喷了蛇爷所谓的美酒后,就产生了提炼高浓度白酒的想法。
他家当然有口感好的佳酿,可那点酒精度更类似果酒的低温酒,尝的是意境,买不了醉解不了愁的,嗯,还尿多。
蛇爷期待的忙前忙后,将拆散的酒具按凌湙说的拼装好,然后招呼袁来运将夜里,从酒坊拉来的酒全部倒进烧热的大锅里,最后盖上密封性更好的斗状铁皮帽,开始加大火干烧。
凌湙用的就是最普通的烧制蒸馏水的方法,改良了收集酒液的工具,用重金做了个水晶收集器,连接着铁皮帽上斗状的小口,一点点的将蒸发出来的酒液收集好。
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酒和柴禾,劳民伤财,凌湙并不准蛇爷背着他私自烧,也不准他将工具带出去请人仿制,在米粮精贵的现在,这种类比烧刀子的高醇酒酿,显然会加速百姓疾苦,凌湙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推手,尤其是为了口腹之欲。
可今天,在看到凌馥统计来的,因高烧死亡的人数后,凌湙开了酒器,在蛇爷渴望的眼神里,用半日功夫将近百缸酒,提炼成了小十缸左右的高度白酒。
酒成那一刻,整个一线天飘香十里,引得所有人口齿生津,哪怕不爱酒的,都忍不住伸着脖子嗅,醉人的酒香里,夹杂着属于精粮的味道,哪怕喝了会烧心,也想要讨一碗来尝尝。
太诱人了。
凌湙没有收藏的想法,拍着酒缸吩咐袁来运,“让凌馥带着人,用干净的帕子沾了酒液给那些伤兵擦,每一处伤口都翻开了擦,你带着几个兵去帮忙,有忍不了疼乱动的,就让人按着些,还有,看着人别偷喝酒,这酒度数太高了,一碗下去没个三两天醒不来,我们明天就起程,别叫人耽误事。”
蛇爷那样的老酒鬼,初次喝这酒时都睡了两天,那些看着就没怎么尝过酒的,一碗下去,睡三两天都是少的,凌湙在此已经耽误了四天,为免撞上不必要的麻烦,哪怕拖着伤患,也得起程赶路。
袁来运不知酒精消毒的知识,可惜的望着酒缸,低声问,“拿这酒擦伤口?是否浪费了?”
凌湙摇头,“自有用意,你直管照做就是,另外,叫人也去给杜家父子上点酒帕子擦擦,不是说那老杜也发烧了么?”
袁来运点头,“是,他烧的不高,还能骂人,我看着他那样,估计一时半刻死不了。”
凌湙失笑,揶揄问他,“你之前不是要投他么?怎地,瞧不上了?”不然语气不可能这样轻蔑。
袁来运脸上一时涨红,持刀的手都紧张了,“不,属下不是那种捧高踩地的,只是……只是觉得,觉得他徒有虚名。”连个孩子都打不过,还当什么将军!
凌湙摇头,中肯的评价杜曜坚,“他只是轻敌了,又当了这些年的一路统帅,被捧的更自大纲愎,若真摆开了阵仗比,我不一定能赢他,袁来运,能当将军的都有其过人之处,不要小看了。”
袁来运叫他说的更羞愧,抱拳退下去之前,还是问了心里想了几天的问题,“五爷,您收了小鳅子给幺鸡使唤,我听他讲了刀营的事,我、我……五爷,您之前是不是有那个意思收我进?”
凌湙点头,“是的,从你说起出身起,我就有意收你,奈何,你看不上我。”
袁来运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埋头涩声请求,“请五爷原谅属下的有眼无珠,请五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必定肝脑涂地,以命相酬。”
凌湙打量他绷紧的肩背,缓缓道,“这样的机会我只给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袁来运,你要是不甘心当个普通下属,那到了边城后你自可离开,我不留你。”
袁来运肩背一抖,埋着脑袋久久出不了声,直到凌馥赶来令命,他才带着任务离开,只临走时,仍然希翼的望着凌湙,指望他能改变主意。
凌湙没改,只自己也惋惜的搓着手指头,酉一跟在旁边看后发问,“主子为什么不再给他一次机会?这人能力不错,功夫也好,练好了是个不错的干将。”
可这人太会趋利避害了,放别的位置可以,放进刀营不行,他的刀营要有决绝的服从力,和绝对的忠诚度,是任何利益不能动摇的那种迂忠。
袁来运做不到。
两人正讨论着,陆仓紧张的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那队人马一来,就将凌湙这边团团围了起来,刀枪精良,甲胄齐备,高头大马旌旗烈烈。
凌湙站了起来,遥遥与马上一人对上了眼,那人却在瞟了他一眼后,将视线转向了他身旁的酒缸,鼻子抽动,眼中馋光尽泛,凌湙非常熟悉那样的眼神,因为蛇爷馋酒时也这样。
很好,是个贪酒的酒鬼。
陆仓上前半步,对凌湙俯身,“凌少爷,这位……这位是北曲长廊卫的纪将军。”
纪立春在陆仓说话时就下了马,扶刀鞘抬腿直往凌湙处来,但冲的根本不是凌湙,而是酒缸,酉一见状要拦,却被凌湙抬手阻止了。
只见纪立春一言不发,二话不说,捞了只碗就舀酒,旁若无人的咕咚咕咚就喝了三大碗,之后仰脖朝天,大呼一声,“好酒!”
凌湙袖手不作声,抬手示意请便,纪立春歪头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张口问,“凌家的?”
凌湙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在等。
一息,两息,三……息。
扑通一声,纪立春倒了,连带还摔碎了他手里的碗。
而他身后的兵将们则齐齐惊呼,“将军!”
凌湙摊手,表情无辜,“不是我让他喝的,是他自己抢着喝的。”
纪立春的副将拔刀指着他,“你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来呀!都给我绑了。”
酉一立马挡在凌湙跟前,抽刀阻拦,“你们敢!”
凌湙拍了拍他,指着倒地不醒人事的纪立春,“你该拿刀指着他,我不用你护。”
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凌湙向来遵循,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敢不客气, 我必拔刀迎。
按正常人思维,此刻敌强我弱,满地残兵,他很该摆低姿态, 谦和的与敌示弱, 以争取进入温和的谈判阶段, 最好能刀兵不动的解决矛盾。
可叫凌湙来讲,这世上多的是得寸进尺者, 尤其这种明眼一看的力量悬殊对比,只要他一怂, 对方就敢使下马威, 经则辱, 重则杀。
所以, 他从不会在己方势弱时, 退避锋芒, 本着只要你一击不中我,那下面就该我表演的绝地反击, 哪怕最后反击不成, 至少逞勇斗狠过的心不憋屈。
他不想在事后总结时, 懊恼的说一句, “早知如此……”。
没有早知, 只有当断则断,故此,他指使酉一, 做了类似拱火的决定,直接拿刀架在了纪立春的脖子上,对着他的副将道,“让你的人退到城门口去,有什么事咱们坐下说,要惊了吓了我的人,你当心我的刀也会受惊划了你家将军的脖子。”
那副将闻言大怒,瞪着眼对凌湙道,“尔等胆敢挟持我军主将,是想造反不成?来呀,弓兵列阵。”
他摆手就招了二十骑弓兵上前,箭尖直对准凌湙,及他周围聚拢来的属下们,这一举动 ,加速了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而周围张目正观望的灾民们,一看情势不对,立即齐刷刷的反将这一队不请自来者给迅速合围,个个手里捞着能充武器的棍木等物,沉默而又坚定的站在凌湙身边。
纪立春忽闻仇人信息,匆匆只点了五六十骑,虽皆精壮,奈何在小五百人的灾民面前,就如牛入泥潭,瞬间淹没的只剩了头颅,且座下马匹在如此多的敌视里,躁动不安,响鼻阵阵,连那副将都得紧紧勒着马蝇,才勉强立在原地。
他不料会引得灾民如此反应,惊愕的四下观望,却在一张张餐风露宿的脸上,看到了对他们这一队人的恼恨怒视,反之,被他们护在中心处的凌湙,则得到了最多的安慰,四起的人声里最多的就是,“五爷安心,我们必不叫这些人欺负了你去,想要杀你,就先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五爷伤刚好,小脸上的气血都未恢复,再不养养,以后恐有碍身量发展,他可是要带领我们一起去过好日子的,有头脑武功高,要在身量上拖了后腿,那不得扼腕拍大腿啊!
故此,这些来找茬的人必须打跑,不能叫他们趁五爷正虚时入。
灾民们人叠人,肩对肩,一点点将凌湙给淹进了人堆,意图混淆那些弓兵们的箭锋所指。
然而,凌湙并不是会拉人头垫背的性格,他先排开众人,将自己展露出来,然后朝周围的灾民们点头,“我无事,先前比这多一倍的人都拿我没折,现在这点人,当然也动不了我,你们不要紧张。”
安慰完来护持他的灾民后,凌湙又对上那副将的眼神,狡诘的挑了嘴角,张口道,“这位将军急于对我动手,莫不是打着我帮你除掉纪将军,好让你顺利取而代之?害,你早说,我帮你就是了,毕竟副将这个副字难去,主将不死,你永远为副,我懂。”
说完一抬手,示意酉一砍人,那副将正回味着凌湙话里的意思,惊觉一身冷汗,当即高声呼喝,“慢着,凌公子,咱有话好好说,你莫动我家将军。”
开玩笑,身后这五六十骑基本全是纪将军的亲兵,真叫凌湙砍了纪立春,回头他就会被军中孤立,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卫所接纳他。
军中忌讳副谋主,想升迁,要么越级,要么走曲线,从旁的位置晋升,除非主将身故,不然一个副字能顶半生。
凌湙两句话,就将谋主的嫌疑给种在了他的头上,一但纪立春有伤,他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简直太毒了。
那副将额顶冒汗,终于知道自报名号,“某北曲长廊卫赵威,凌公子,我家将军素好贪杯,军中有千杯不醉的海量,某见他只饮了你三碗酒就倒了,一时情急,才……”
凌湙点头,不紧不慢的打断了他,“情急失智,赵副将,你要冷静。”
上一篇:这漫画你还演不演了?
下一篇:我靠马甲巩固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