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第54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无C P向

武景同捂着脸,情绪渐渐低落,“我父亲很快替我姐姐另寻了一户人家,嫁去没半年,我姐姐就有了孕,我们全家都很高兴,可我姐姐却日渐消瘦,最终,没能挺过生产的鬼门关,带着孩子一起去了。”

他前姐夫来给他姐姐送葬,并带了一封手书,是他姐姐和离前夕留给他的。

武景同眼圈泛红,“原来我姐姐早就知道他跟那个谋士的事情,可她愿意替他遮掩,因为她也有一位这样的挚爱,非常理解这种不被认同的感情,她衷心的希望我前姐夫能和他的爱人幸福,不用似她这般,身负家族势力平衡之责,婚姻无法自主,我姐姐去后,她的那位手帕交,也在家中自缢了。”

这件事成了武帅府的禁忌,他前姐夫被家族放弃,带着他的谋士离开了北境,十年未有音讯。

受此事冲击,武景同很有一段感情迷茫期,他不理解这样的感情,可现实告诉他,在一段没有人受伤害的感情里,性别不是唯一,家族阻力和世俗眼光才是。

他就是犯了世俗眼光,才将此事捅到了他爹面前,结果,他失去了姐姐,也失去了帮扶他良多的姐夫,后来的许多日夜,他总会责问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狭隘!

最后,他拉着凌湙的手真诚道,“小五,北境男多女少,我知道有不少是凑合着解决身体悸动的,但里面不乏有真感情之辈,你若遇到或看到了,不要嘲弄他们,更不要把他们宣扬于众,感情的事我们外人插不了手,当个默默祝福的旁观者就行,小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就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种事生气,从而产生歧视之心,人嘴捂不住,我们只要立身是正的,别人再怎么编排,也不会有人信,你懂么?”

跟在外面表现的不同,此时单独的两人谈话里,武景同才敢输出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凌湙能理解或者认同他的想法,尽管凌湙年龄尚小,可能都不懂男女之情是怎么回事,但他仍旧自私的想要给他从小灌输这种思想,能让彼此真正做个意志相投的知己友人。

凌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涩道,“你就不怕把我带歪了?我还这么小,你就跟我说这些,武景同,你是不是缺心眼?”

说完一抽手,白眼频翻,“我不是气他们编排我俩的关系,是气他们说时的语气表情,太恶心了,武景同,我不管你对感情的看法是怎么样的,我看的是你这个人,结交的也是你这个人,我又不跟你过日子,我管你内心叛逆的三纲五常干什么,只要你别害我,拖我后腿就行,你的那些超纲的世俗想法,嗯,我当没听过。”。

凌湙深知自己现在的年岁,不可能有上辈子喊出不婚主义的环境,武景同的意思他理解,无非就是怕他因为那些话与他生嫌隙,然后带着有色眼镜去探人隐私。

拜托,这个时代里,不会有人比他在感情的边界里,有更宽容的想法和己见了,跟他谈感情自由,要不怕引起他的质疑,凌湙自信能用语言引他上弯道。

算了,他还是做个人吧!

这孩子能在姐姐姐夫的影响里,仍就坚定的做着直男娶妻的想法,也是不容易,他就放过他,不让他知道有一种叫耽美的文学体了。

害,做人可真不容易,尤其像他这样要做个好人。

隔日秦寿派人来请,说是要让武景同看看他驻防的兵力勇武,请他检阅自己的营地,这个凌湙就不好跟着去了,骑上自己的马就去了南街囤车点。

城外大型车队进了城以后,会被统一指放到这个囤点,有专门的人看守,富甲老爷们只要安排零星的两个人值班,就可以放开自己和其他人的手脚去城内消费了,颇有点vip待遇。

凌湙远远的就看见幺鸡他们,个个亮着刀枪围在他的银车旁,蛇爷也拉着脸坐旁边的粮草车上抽烟锅子,左姬燐和郑高达几人也都在旁边,一群人正围着他们说什么,但显然两方沟通的并不好,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梁鳅这鬼头觑着小眼睛四处张望,是头一个发现凌湙的,立时高声挥刀叫他,“主子来了,刀头,主子来了。”

幺鸡抬眼与凌湙对视,眼睛里的担忧立刻融化,冲着凌湙就龇了一口白牙,“主子,城内好玩么?”

凌湙摇头,两手一摊,“玩屁,一盘子小菜十两银,老子差点没叫人宰死,兜里没有个万一八千两银,都逛不尽半座城,这里纯纯举城皆黑店,没有廉价品,哦,奴隶廉价,插草卖人的,开口只要三两,抵不上一盘小菜,啧,幺鸡啊,你家爷进了黑窝啦!”

他旁若无人的吐槽,根本不去看与幺鸡他们对峙的一方,得得驱着马从人中穿过,来到了蛇爷身边,脸上一派笑眯眯,“蛇爷?这是谁惹到你了?还生起闷气了。”

蛇爷本就是个嘴上王者,一看撑腰的来了,立马收了烟袋锅子别腰上,跳着脚的与前方一账房先生骂上了,“一桌酒菜,统共两块肉,就敢收老子百两银,你怎么不去抢?还有跟我们进来的那些灾民,都说了他们是自由身,不是我们爷的奴隶,人头税凭什么找我们收?一个人头十两,男孩六两,女孩四两,啐,你们当钱是从天上掉的?这么容易挣?”

那账房叫蛇爷骂的气定神闲,可能他是见多了这样被气到跳脚的,捧着账册连脚尖挪都没挪,抖着册子道,“这就是咱们登城的规矩,你们既进来了,就必须得守规矩,否则……”

凌湙甩着鞭子,笑问,“否则怎样?昨夜里将军府饮宴,你没资格去吧?老先生,我劝你最好回去找人问问,我这里的银子,你敢拿,我就敢要你命,而且,不会有人替你讨公道的,秦将军那人……你懂的。”

什么话半真半假,什么话要点到为止,凌湙驱马上前,点着他的账本,“想从我这里发注财,得看你们将军有没有那个命,玉门铁矿都叫我端了,你觉得我是个好惹的么?”

最后一句,凌湙几乎是贴着账房的耳朵说的,完了直起身子端坐好,看他震惊的瞳孔瞪大,笑着又送他一个大消息,“你手里的账册挺眼熟,嗯,玉门县县令田旗的书房里有两本一模一样的,我看着挺喜欢,就拿来翻了翻,然后,你猜,我翻到了什么?”

投石问路,有时候是不需要直接找当事人的,像这种能直接参与钱财掠夺的账房,通常都有直奏权,能直通他的主子,给他当个耳报神。

他要逼秦寿起疑,让他把武景同路过此地的目的想复杂化,只要他一想多了,事情也就简单了。

韩泰勇能允许他压榨辖下百姓,是因为爱钱是人之本能,可若叫他知道秦寿还关联着私通羌人的事情,他指定不敢再纵容袒护他,再有谋杀少帅之假象,凌湙百分百肯定,韩将军会弃车保帅,把自己从这些事里摘出来。

武大帅那人凌湙还没见过,可光从武景同嘴里听到的,就有耿直,刚正等脾性,当是个纪律严明的上官。

酉一此时驱马靠近,低声对凌湙道,“主子,陈大和那林氏带来了。”

凌湙点头,对着蛇爷道,“大家伙昨晚上吃好了么?要是没吃好,现在就去点,紧着肉菜点,放心,保管不花咱们一文钱。”

蛇爷昨个都气饱了,今早都没怎么吃,有了凌湙这话,立时眉开眼笑,“哎,我就知道五爷有招,那行,大家伙差不多都饿了,您让酉一替我们看一下车,我们吃饱来换班。”

酉一在旁拱了拱手,对蛇爷尊敬道,“蛇爷尽管去,我这里人手够的。”

左姬燐看了看凌湙,问他,“需要我跟着你么?”

凌湙眉角漾着笑意,点头不客气道,“等两天,左师傅借我虫囊一用。”

左姬燐点头,背着手领着族人去吃饭了,其后跟着郑高达,苦着脸欲言又止,凌湙对他点了点头,安慰道,“不用自责,尽叫那老太太折腾去,她要自己熬不过去死了,也与你我无关,她要还活着,过不多时,会发现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呵,我倒要看看,是她命硬,还是我运势盖天。”

郑高达叹息,肩膀都提不起来,冲着凌湙拜了一下,“主子,钱氏痴傻了,她那后脑勺不叫那老太太敲了一下么?后来看着长好了,结果没料,竟……竟成傻婆子了。”

真是造孽,好好一人,说傻就傻了,如今不知冷暖,不会吃喝,要不是他实在看不过去,硬逼着凌家两名女眷照料她,钱氏大概活不到现在。

凌湙也惊着了,瞪眼望着他,“痴傻了?找人看过没?”

走前头刚要踏进门的左姬燐闻声回头,“我看了,确实傻了,她这症没治的必要,要是能安生的死了,对她也是解脱。”

得,看来这钱氏是完了。

凌湙心里没什么波动,只对着郑高达道,“保着她的命到边城够交差就好,其他的我们也无能为力,收着她们家几个女眷的口供,防止以后有人攀咬,另外,就近安排她跟老太太挨着休息,人是她弄傻的,那照顾人的罪就得她自己受,万一人被她折磨死了,呵呵,我倒要看看,那老太太可要怎么背个谋害儿媳妇的罪。”

哼,敢豁出命找秦寿拆我台,不就是想要借刀杀人么?杀不死我,就该接受被报复的后果。

郑高达领完令,也卸了心头拥堵,就像凌湙说的,人不是他们弄的,罪当然不该由他来领,那老太太……忒狠!

酉一等两人说完话,单独领着凌湙进了一间房,里面地上正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之前在酒馆夹墙里见过的陈大和林氏娟娘。

陈大倒还绷得住,跪的板直,娟娘则瘫软了身体,抖着肩膀头也不敢抬,凌湙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后悔杀了你男人么?”

那娟娘身子一顿,抬眼飞快的瞟了一眼凌湙,见竟是个与她孩子差不多高的少年,心里就先松了一口气,头抵在地上矮声悲泣,“这位小官人,妾不后悔,您要打要罚直管找我一人,不与陈大哥相关,他是被我牵累的无辜之人,求小官人高抬贵手,放了他吧!”

凌湙在酉一搬来的椅子上坐好,这才仔细打量清了娟娘的面貌,除了面色因营养不良导致的暗黄,其身形窈窕,腰身纤细,即便一身粗衣,也依然能窥见她曾有过的富裕生活,手指虽因劳作变粗,但却修剪的圆润平整,整体干净,不见半点对穷苦生活的敷衍。

这是个内心有主见,且有原则的女人。

陈大等她说完后,才低头对着凌湙道,“小官人那天既然观了全程,就当知道林氏是误伤的人命,小官人,她还有个儿子未成人,您如果要拿人,拿我就好,我愿意替她顶了这罪。”到底他也没能忍下恻隐之心,陈大叹气。

凌湙手杵着椅圈,歪靠在椅背上,慵懒的调调带着调侃,“你们这样互为彼此着想,真的很难叫人不怀疑你们有……奸情。”

陈大与娟娘互视一眼,同时低头伏地,“小官人,此话不可乱说,我俩真是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我们……”

凌湙摆手,“害,你们怎样不关我事,不用给我解释,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有别的事要与你们商量。”

接着便将自己的计划道了一遍,然后盯着娟娘问,“你独自一人去领银子,有可能会叫人扣下,或者占点……嗯,不可言说的便宜,你能保证不害怕的,招出外面有人接应的话么?能忍住求救,不暴露你有人跟着来的样子么?”

娟娘捂着心口却只关心一件事,“小官人真的能保证,保证我们三人能顺利的,活着离开登城?小、小官人,妾这蒲柳之姿,又是破瓜妇人,婆家已无人管束,并不十分在乎贞洁有损,只要能离开登城,叫妾做什么都愿意。”

凌湙皱眉,见她虽把话说的狠戾,然而事涉名节问题时,眼中终是带了悲伤,只强忍着不叫眼泪掉下来,缩着身体,好似就能护住摇摇欲坠的羞耻心。

陈大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怕又叫凌湙说他俩有染,抿着嘴硬是一声没敢吭,只眼中带上了点焦色,同情而无援手之力。

凌湙顿了好一盏茶的功夫,才清了清喉咙道,“赌坊的人见过你没有?要是见过却没仔细看,或者就干脆没见过,你扮丑总会吧?酉一,那天你说谁身上有狐臭的?找他要身衣服。”

酉一闷着头点了下,转身就出门找人扒衣服去了,娟娘则愣了下,愕然的抬头望着凌湙,有点不敢置信,呆呆的问他,“小官人,是、是在帮我?”

她以为贵人用他们这等身份微贱之人,都是利用,用完即丢,不管死活,挣到命是荣幸,不巧死了也是命苦,是不会有多余帮助或考量的,贵人看他们皆蝼蚁。

陈大也很意外凌湙会这样做,直直的盯着他,哪怕后背上的伤扯绷裂了,也没皱下眉头,半信半疑的天称开始滑动,末了涩声发问,“小官人,真的是来解救登城百姓的?”会么?这年头有这样的好人么?他不信。

凌湙摇头,“我没那么大爱,我安排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的利益陷在了这里,我要不搞点事情,将会损失很大一笔钱财,你懂么?非常大的数额,所以,我必须让登城乱起来,而你们,只是趁乱逃走的无辜百姓,与我没有关系,记住,能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别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两人听后好久没动作,直等酉一扔了件衣服过来,才骤然惊醒似的,咕咚趴在了地上,默默冲着凌湙叩了三个头,娟娘更郑重承诺,“小官人放心,妾定会把钱从赌坊内拿出来,定会是第一个顺利出城的例外。”

就如凌湙所说,只要有例外发生,就会有更多的人想当这个例外,那么,她之前的成功,就会被人效仿,而一但效仿的人多了,城里也就该乱了。

这一刻,娟娘心里充满了勇气,因为她知道,如她一样盼望着能从登城离开的,有许许多多像她这样的人,她定要借着这个机会,从这里脱身,带着她的孩子和陈大哥一起,挣脱出登城这个没有希望的牢笼。

是日傍晚,登城西门穿水桥上,走过一衣裳脏污的妇人,满脸黄褐斑,眼角皮往下耷拉,脸颊青肿似刚被人打过,脑袋上的头发乱稻草一样的,瑟缩着身体紧抱着一物,直直走到桥尾一处小门上,颤手坚定的敲响了门。

酉一带人紧盯着那处掀了一角的小门,看着娟娘被人领了进去,又看着里面警惕的伸出一颗脑袋四下张望,不禁嗤了一声,“真够小心的。”

但再小心,如今也都是凌湙瓮里的鳖了。

娟娘跟着领路的汉子,一路低着头到了一处院落,听声就跪,“大官人行行好,我夫君说了,大官人这里收凭条,这里是十天平价采买凭证,您请一定收下。”

房内灯火通明处,就见一人抬起了脸,声音清浅无波,“你夫君?叫什么名字?”

娟娘不敢抬头,只低头回道,“我夫林有志,他昨个高兴,多喝了两盅,跌断了腿,如今在家休养,急需银钱换药,求大官人可怜,收了我的凭条吧!”

这也是凌湙特意交代的,不能表现的叫人看出是死了丈夫的样子,所以,只能让林有志当个断了腿的“活人”。

那声音从屋内传来,依然没什么波动,“你要典多少银?”

娟娘小声用商量的语气道,“一百五十两?一、一百三十两也行,大官人,大官人,求您行行好,我家好不容易得了这笔钱,小妇人想买断户籍路引,带着夫君孩儿离开这里,大官人,这机会只此一次,小妇人实在不想错过,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们一家子离开登城吧?求您了。”说完咚咚咚的叩头,很快额头就见了血。

取信人的第一弹,真话假话渗着说。

75. 第七十五章 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遇……

凌湙指点, “你记住,一定要表现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往一百三五十两上面张口, 不用怕兑不到钱,因为只有这样叫价,才符合你家现在的情势。”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凭条能换来什么, 如果娟娘连提都不提, 只求一百两的公知价, 就算当时没有人怀疑, 事后也会招人疑惑的, 故此,这方方面面的缺口, 都得在一开始时就堵上。

娟娘一边叩头, 一边提着心照着凌湙的指点行事, 哀哀哭诉着自己的不易,和近在眼前的希望, “大官人, 那隔壁家的大哥挨板子罚苦役, 他若就此没了, 小妇人也就不怕了, 可他若挺过了此关, 小妇人一家子都要受他报复, 大官人,这登城, 小妇人家真的不能再呆了,求您发发善心,多兑三五十两盘缠和药钱, 让我们一家子能躲过此劫吧!”

屋内的大官人脸庞罩在烛火里,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声音带上了些许不耐烦,“如人人都似你这般漫天要价,那我这赌坊还开不开了?林氏,我开的不是善堂,一百两,你要就拿走,不要,呵,你看还有没有人敢收。”

娟娘叫这骤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哭声顿住,伏在地上发抖,而领她进来的人则远远捂着鼻子站在避风处,整个一副嫌弃样,再看娟娘模样,突然就领悟了她鼻青脸肿的原因了。

这身上的味道实在叫人难以忍耐,林有志又是那样一个好颜面的,必然是不堪忍受这样的女□□脚相加也是该当。

屋内的人似也受这股味道影响,皱着脸挥手,“赶紧带走,叫人熏些香来。”

林氏头都没抬,就被塞了一包银子撵出了门,整个过程堪称迅速,导致她还怔愣的有些茫然。

这就拿到钱了?那上一个被剥衣搜身的,可是受了好一番手脚,导致后来都没有女人敢轻易来此。

而赌坊后院,那面容清淡的大官人,则拧眉在替一人按膝,边按边道,“又一个为了离城昧着良心害人的,齐葙,这登城叫秦寿治理的越来越人心不古,才十来年,已经成了一座枉死城,百姓哭诉无门,无法逃出升天,迟早下去,登城要乱的。”

那躺在藤椅上的人闭着眼睛,看似睡熟,实则正清醒的道,“那也是他用人不察所致,殷子霁,许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这些年不是你断了那些人出路,死的人会更多,外面那些人是不知道你的用心,才那样憎你惧你,子霁,你对得起任何人,等真相揭开那天,定有人会记得你的好。”

殷子霁笑着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他们记得,只要他们别恨我,日子能回归如常就好,这登城到底也是你我结缘的地方,我不希望看它如此毁灭,被人为的陷入乱事当中。”

齐葙就望着他笑,大掌盖上他扶在膝头上的手,叹道,“这些年难为你了,要照顾我这个废人,还要兼顾着生意上的事,难得有闲了,还遇上这样的恶事,心情都坏了吧?”

殷子霁就故作了拧巴样,歪靠在他的肩膀上,“知道我忙成这样,你还不好好吃饭,叫我跟着忧心,齐葙,你真是年纪越大,越不讨喜了。”

齐葙就笑,低沉磁厚的嗓音从胸腔里震出来,拥了殷子霁进怀,抚着他的肩膀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实在吃不下,你当听见了吧?景同进城了。”

殷子霁侧身靠着他,轻声叹气,“躲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遇上啊!”

齐葙轻轻拍着他,开解道,“他那时候尚小,什么都不懂,别怪他,后来不是专程来给我们道歉了么?景同他啊,是继他姐姐之后,第二个祝福我们的人呢!呵呵,是个好小子。”

殷子霁就摸上他的腿,仍坚持发问,“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是大帅派人干的?他那么痛恨我们,有实力有理由半道搞截杀,他有最大的嫌疑不是么?”毕竟死的是他的亲闺女。

齐葙再次坚定的摇了头,“不是他,大帅性格磊落,他要杀我,你我二人出不了并州,子霁,我十六岁就做了大帅的帐前传令兵,他的为人我最清楚,是不会做出那种背后插刀的小人行径的,他有的是机会拿我们正法,是最不屑于搞阴私小动作的英雄男子。”

殷子霁就故意逗他,“是,知道了,怎么说也是前岳丈,你说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也犟不过你。”

齐葙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仍配合他表演生气状,“你要老这么胡乱猜疑,那我就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了,你记住,他是我最敬重的长辈,即便解除了那层关系,在我心里,也依然待之如父,所以,你也要跟我一样,从心里尊敬他,待他如父般敬畏、崇拜。”

殷子霁头频频直点,“是,我知道了,葙郎,请不要生气,气大伤身,身损心肺,肺连脐筋,容易……”buju,他用口型表出最后两个字,然后整个人笑倒在齐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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