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第99章

作者:大叶湄 标签: 无C P向

凌湙可不晓得她们怎样腹诽,既然动了手,就要做好,蛇爷怕他被油溅着,拉着他不让靠近油锅,指了虎牙上前,“我的五爷哎,你说,你指挥,叫他动手,你可千万别动了,万一炸到脸……”

虎牙上前,还没动手,就让刘氏叫住了,她叫了另一个胖仆妇上前,指着她道,“五爷,她是管灶上的厨娘,您要怎么弄,叫她就行。”

凌湙摇头,脸上带着舒松的笑意,“炸成金黄色就行,我之前配的香料全部磨成粉和在一起,一会儿用小碟子装了当蘸料,哦对,找个人给我做一碗咸肉卤汤,拌豆花吃的。”

刘氏瞪眼,一边指挥人烧豆浆,一边疑道,“拌豆花用咸肉卤汤?这个……能吃?”

凌湙斜眼,“怎么不能吃?有人爱甜有人爱咸,好吃就行。”

话刚落就有人接了口,拍着手道,“对,什么东西做出来,只要好吃就行。”

却是闻香而动,寻着味过来的华吉珏,旁边跟着笑盈盈的凌馥。

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尼玛,我主子知道得砍……

凌湙只在华吉珏来的第二天见过她, 两人也没说上话,交待了替她迁院子的话后,就一直忙的不见人影, 只知道她与凌馥走的近,两人似乎挺聊的来。

果然她身后就跟着凌馥,两人倒似形影不离的好姐妹般, 华吉珏刚说完话,凌馥就跟后头接了口,“我们刚从西门街上回来,路过这边的时候闻到了香。”

豆花出锅的香气,以及炸豆腐圆子的焦香,比她们在西门街上看到的吃食闻着更香,于是一个没忍住,两人就拐了进来。

华吉珏看着已经出锅,正在控油的豆腐丸子, 眨着大眼睛对凌湙道,“城里没有好吃的铺子, 馥姐姐带我逛了两天,一条街来来去去就那几家,凌哥哥, 你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

嗯,石叔说了, 叫城主太生疏, 叫哥哥应该没错。

凌湙久经磨练,一路累积下来的威势常常让人忘了他的年岁,连身边亲近人都不太刻意提及他的年龄,外人就更无从打听, 只看着他的个头和日趋稳重的面容,猜他该在志学束发之年。

华吉珏张嘴叫哥,除了蛇爷知道两人差着辈份,张嘴想纠正,其他人竟没觉得他有占人便宜之嫌,毕竟按着岁数该是反过来称呼才对。

没等蛇爷出声,凌湙便笑着开口道,“做了豆花、豆腐丸子和豆皮卷,女公子若不嫌弃,就一起尝尝?”

华吉珏眼神大亮,咬着唇与凌馥对视,见她对自己点了头,便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高兴的头直点,“不嫌弃不嫌弃,凌哥哥叫我吉珏或者吉儿就成,叫女公子太见外了,在韩府,齐夫人和齐峖都是唤我吉儿的。”

她当夜进边城时,见过齐葙,此时见他也在,与凌湙说完话后,便笑着同他打了招呼,“齐表哥好,殷叔叔好,你们也是在这等着吃东西?”

齐夫人知道她要来投奔齐葙,走前给了她一封信,齐峖则在她耳边嘀咕着将殷齐二人的纠葛简略的说了说,她觑着齐夫人和齐峖的表情,似乎都对殷子霁不满,于是,到了边城后,她就用称呼区分开了两人,一个跟着齐峖叫表哥,一个则按着年龄称呼。

殷子霁扭头冲齐葙翻了个白眼,抿了嘴没吭声,倒是齐葙点头接了她的话,“公子说有新鲜吃食,叫我们一起来尝个鲜,你来的巧,进门就能吃上。”

华吉珏就咧了嘴笑,一张明媚的脸上不见颠沛的苦楚,倒难得是个开朗大方的小姑娘,可以看出石晃将她照顾的极好。

凌湙觑着油控的差不多了,就让人将炸丸子和炸的豆卷给装了盘,一行人也不介意仪态,各拿了筷子当场品尝了起来,蘸料分了两个碟子装,一个里有茱萸一个里面没有,爱吃辣的就蘸前者,不爱辣的就蘸后者。

炸的酥脆的丸子和豆卷,一口咬下去里面还冒肉汁,尤其蘸着料后,辛香咸辣直往胃里钻,裹着清爽的豆香,又有香浓的肉味,一连几个下去竟不觉得腻,嘎崩脆的越嚼越香,一时间门,整个灶台周围都是闷头吃东西的咀嚼声。

凌湙没有什么尊卑之念,没有时下贵人们思想里的正经主仆之分,他见殷齐二人吃上了,自己也尝了一个后,就挥手让人将炸出来的丸子和豆卷分了一圈,人人有份人人不落空,包括烧火的丫头和砍柴的老汉,都分到了刚出锅的丸子。

豆花的拌料也在他的指导下出了锅,捡了厨房里现有的蕹菜,片了肥厚相间门的肉片一起做了汤,出锅后热呼呼的淋在嫩豆花上,殷齐二人相视着对了一眼,然后小心的浅尝了一口,眼睛瞬间门眯了起来,嘴里啧啧有声,“确实……咸香清新,油而不腻,竟是比甜口的鲜爽。”

凌湙也跟着舀了一碗,爽滑的味道瞬间门抚慰了他苦无花样菜色的郁闷,一勺下去就没停,竟直接干掉了两碗,中间门夹着豆卷一起吃,那满足,直直吃的眉眼舒展,脸含笑意。

蛇爷跟后头也吃了一碗,算尝个新鲜,但要叫他来讲,他还是喜欢淋了蜂蜜果脯的甜豆花,人老了爱吃甜,对于辛辣咸口的倒没那么爱。

华吉珏和凌馥也一样,都只浅尝了一小碗豆花,确实鲜美爽滑,算是别样的口感,但要叫她们选,还是会选甜口的。

凌湙注意着看了一圈,像他一样喜欢咸口的,基本都是男的,殷齐二人与他一样,就着豆腐丸子吃了两碗,其余的是中年人,也多喜欢咸汤料,吃的眉飞色舞满嘴流油。

甜口的一碗就腻住了,咸口的有胃口大的,能一气吃两三碗。

刘氏再也不会质疑凌湙了,她捧着空碗有些脸红,是一个没注意就吃完了,到这时她才知道,比起甜口的豆花,她竟是喜咸口的,眼巴巴的想再盛一碗,但又不好意思,只得借揭豆皮掩饰尴尬。

第二锅的豆浆也烧好了,她学着凌湙的做法,也揭了几张豆皮下来,之后点豆花,照样舀了嫩嫩的一盆出来放着,再将余下的全舀进木盒内,用麻布包好,石板压实控水。

凌湙见她做的一步不差,当即点头道,“等上大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压实后就是豆腐了,烧菜做汤都可以,先用油炸,炸完了再烧,放蔬菜和肉片一起烧,起锅的时候撒上葱花和蒜末,味道比单纯的蔬菜和肉都好,回头你试试。”

刘氏频频点头,努力记下了凌湙交待的话,旁边的厨娘也一样,眼睛放光的盯着凌湙看,心里直叹,谁家的娘子啊,竟这么会生孩子,这小城主真是样样精通的神仙人一样,不仅会用菽豆榨油,还能用菽豆做这些好吃的东西,虽然费油了点,但现在边城不缺油啊!

嗯,回头找蛇爷看看能不能要件小城主的旧衣,她儿媳妇怀孕了,拿着小城主的旧衣改件小褂,等她孙孙出生就裹着穿上,说不定也能长的如小城主这般聪明好看。

凌湙被人盯惯了,倒没觉得冒犯,而是指着新舀出来的豆花对虎牙道,“盛一盆蕹菜瘦肉汤,和豆花一起送到药庐去。”然后又让蛇爷包了些丸子和炸豆卷,一并给虎牙送去左姬燐那。

等豆腐压成还得有些功夫,殷齐二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凌湙便送了他二人回去,一路捡着些边城目前的规划说道,“砖窑那边目前日产有两万砖了,秋老开了五条直轮窑,烧的成功率大大提升,人手又足,我估摸着再有三五日,油坊那边可以动工了。”

油坊的地基已经打好了,用的是岩石基,等青砖一到位,不肖几日就能将厂坊盖起来。

殷子霁点头,脸上带了笑意,边走边道,“附近周镇都知道咱们这里出了豆油,收菽豆的马队每次带出去的豆油供不应求,便是油豆饼也非常好卖,这生意委实能做。”

凌湙笑笑,跟着道,“回头再盖间门豆腐坊出来,殷先生,你刚才也看到了,二十斤豆子出了一百多斤豆花,等控干水份,怎么也得有七八十斤豆腐,再有豆腐渣五十多斤,到时混些白面炸成豆渣饼一样能卖钱,且豆腐还能做成油豆腐储存起来,无论是卖往别处,还是当个存粮储备,都是好东西,再遇荒年也不怕了。”

就这豆子的泡发率,一袋能饱几十口,比黍粟好耕种,且也易储存,人马皆能嚼用,再等豆芽发出来,变着花样做些菜分发给城内百姓食用,所有人也当知道耕种菽豆的好处了。

齐葙坐在藤椅上,默默听两人就边城民生发展说话,一时恍惚像是预见了百姓丰衣足食似的,叹息道,“这样的好物,以往是怎么轻贱了呢?”

说着便将诚恳的眼神落在凌湙身上,语带感叹,“凌公子是边城百姓的福星。”自他入城以来,边城百姓的口粮再没短过,如今吃油都成了日常,走在路上遇到忙碌的百姓,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干劲十足的模样。

若等菽豆这多样吃法传出去,满天下百姓都该受到凌湙的恩惠,将无人再将菽豆轻贱为马口嚼用,而战备粮里,也将有菽豆的一席之地。

殷先生也夸了凌湙一句,“凌公子强闻博识,竟懂得这些事情,不仅止民生,冶炼兵器也极懂,陈师傅现在对你推崇备至,日日望着你再赐他几句冶铁圭臬呢!”

凌湙被殷齐二人夸的发囧,挠着脸道,“也不是多大本事,就几本残破古藉里的先人教诲,主要还是靠他们自己,我只出张嘴,单叫我动手,我也是弄不出来的。”

陈师傅现在已经能打出韧性较好的短匕了,铁汁提纯的功效,果如凌湙所说那样,是能最大程度的发挥铁性,锻造出刚韧性十足的铁器,他现在每日守在铁汁池边,观看各温度下铁汁的变化,并将每个变化下的铁汁取出一点打造兵器,而各种变化也体现在了成品上,可谓收获满满。

等进到垂拱堂后,凌湙才将心中的打算说出,“我手里有一份矿脉图,这几天我对比了下,有一处矿脉显示在斑秃山附近,我想趁着最近不忙去看看,如果能开出铁矿,也算是解了我们的急需。”

凌湙手上有图的事殷齐二人都知道,此时听他说起,俱都欣喜的看向他,殷子霁更道,“你放心去,城里这块交给我就是。”

齐葙也道,“城防这块有我看着,你放心,尽管带齐人手去看看,如果能开出铁矿……”那根本不用担心陛下来缴,斑秃山在羌族境内,但却离羌主驻地甚远,是靠着北境最近的一处山脉。

凌湙点头,思索着道,“如果真能开出铁矿来,估计我们吃不下,且为防羌族挥兵来抢,到时候怕得与武大帅合作,但不管怎样,有了铁矿于我们而言是利大于弊的,在新兵器未铸造出来之前,让人将口风收紧。”可以合作开采矿脉,但新的冶铁方式却不能太早暴露。

齐葙郑重点头,跟凌湙保证道,“放心,城内四门目前出入都有查凭条,子霁按着你的意思,给登记过的百姓都做了身份认证,凭条上有垂拱堂的章,我特意嘱咐袁来运带人巡逻的时候抽捡过,目前暂无外来人员混入。”

身份认证的事,凌湙只寥寥的说了一些想法,是趁着全城百姓登记入册的当口,按照编号给的码,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没料殷子霁竟默默做了出来。

殷子霁见凌湙望向他,便笑道,“我觉得你那意见很实用,百姓出入总不能日日把户籍带身上,掉了得补损了也得补,那文书一天到晚光坐那给百姓补户籍了,编码入号,就是掉了损了,往文书处查一下就得,要是有人胡编乱造,叫巡逻的抓了,也能即刻查出真假,比对着户籍上找人头简单。”一人一码,人在码在,人亡码消。

见凌湙听的认真,殷子霁又将与北门那些富户商谈的结果告诉他,“那些人家愿意出让部分土地,但前提是,他们想参与油坊经营,我暂时还没答应,你现在又弄出个豆腐坊,他们见了之后必然还会有想法,到时候再一起商谈。”

凌湙想要那些人的地,那些人一开始不屑与他们谈,抱着硬抢就同归于尽的想法毁他们名声,及至豆油在城内兴起后,那些人如闻见腥的苍蝇,又有殷子霁三天两头派人,以商谈的名义圈他们到垂拱堂枯坐,渐渐的就有人坐不住了,看着热火朝天人来人往的大街,提出了想参与经营的想法。

豆油啊!运出去贩卖就是钱。

可凌湙是想撵他们出去的,殷子霁见他皱眉,就知道他不满意这结果,无奈只得解释道,“这些人世代居于此,虽鱼肉惯了百姓,却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他们只是遵循祖上规制,咱们一来就要将人撵走,如同刨人家祖宗根基一般,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是说万一以后,你要再占了别的地方,那里面的富甲难道也一样撵走?咱们不能给他们一致对外的借口,毕竟一个城内,大部分财富都掌在这些人手里,就算不能合作,也不能把人往死了逼。”撵人出祖籍之地,传出去大部份有钱人都得斥责他,且许多有才之士都小有家产,会感同身受的联系到自己身上,凌湙再想招能人为己用,这些人就会形成一股力量排挤他。

凌湙有些不高兴,皱着眉头道,“那他们要怎样参与?要是太过分了,我的刀可不会允许的。”

殷子霁失笑,只好细细说道,“他们原是靠着土地出息过活,佃给百姓收租息,你收了他们的地,总得给人家个新营生,他们说要参与经营油坊的生意,是想将豆油运出边城贩卖,或开个粮油铺,从咱们油坊这里低价进油,这样算一下,于咱们两边都有利。”到时我们只需要开坊专注榨油就行,铺子就让这些人去经营。

凌湙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行,便点着脑袋道,“那你给他们说了价格没有?”

殷子霁点头,但脸也有些难色,觑着凌湙的脸色道,“他们认为十八文太薄利了,如果开铺子的话,利润简直约近于无,所以……”见凌湙望向他,便吐出一个价来,“二十文,他们说开铺的价格定在二十文一斤,这样大家都能摸点利钱过活。”

凌湙条件反射就不想答应,但殷子霁一句话又消了他的火,“我算了下开铺的成本,觉得二十文提的不高,且我也跟他们提了一个条件,就是陇西府附近的油价不得高于十八文,其他地方可根据他们各人的开铺成本,和运输成本,当然,他们要有本事将油运进关内,卖三十文也是他们赚的。”

做生意嘛,当然得允许别人盈利,不然谁肯当冤大头呢!

凌湙摸着下巴想了下,道,“明儿殷先生带他们去后厨看看豆腐,回头我整理一份豆腐的各种花样吃法,给他们一个选择,油坊的油我允许他们加价卖,豆腐的食谱也免费送,包括后面出的民用铁器,也可以偷偷给他们一个供货点,但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搬出边城,如果他们愿意,登城那边我可以帮他们挪藉。”

边城这里他要做平权试点,这些富户杵在这里,就是阶级分层的象征,于他的总体治理规划相悖,所以,他们必须迁离,若想留下,就得接受他后面的平权治理。

殷子霁愣了一下,点着手指默算了一遍后,才道,“行,明天我先带他们去看豆腐。”

豆腐没有什么制作难度,会点豆花就会点豆腐,难得的是豆腐食谱,只要能弄出新鲜的菜品,一个小食摊子就能支起来,再有油和民用铁器这两样,足能令那些人在异地他乡重新兴家起业。

凌湙这提议,算是很宽容,且有诚意的了,至少比一开始仁慈多了。

话说完,也到了休息时间门,凌湙看两人情绪趋至平和,且也有了说笑的模样,便放心的告辞离开,叫齐葙摇头失笑,跟着殷子霁一道将人送了出去。

凌湙回府,就见幺鸡正在捻着豆腐丸子和豆皮卷吃,手边的空碗显然是吃的豆花,蛇爷在旁边正在问他话,“你是不是对那小女公子有意思?怎么每回见了人家就要逗人说话?”

幺鸡叫蛇爷问的翻白眼,背着身体不理他,却正好瞧见凌湙从门外进来,当即咧了嘴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主子,这是你弄的新吃食?好吃,特好吃。”说着又丢了一个在嘴里。

凌湙却望向蛇爷,疑道,“怎么说?”

蛇爷抽动着老脸,望向幺鸡努嘴,“人家不肯说。”

幺鸡见凌湙也好奇,一时涨红了脸,觉得嘴里的丸子也不香了,噎的慌,却又不敢像糊弄蛇爷那般糊弄凌湙,只得抠着脸道,“也不是有意思,就是觉得她好玩,天天左寻右探的,一张嘴就没闲过,兔子似的天天吃吃吃,嗯,光吃还不胖。”

凌湙:“……”这小子。

手指头一时没忍住,啪的给了他个脑壳崩,竖着眉毛道,“那还是个孩子,才几岁?你就惦记?你是训练不够累是吧?既然有功夫想七想八,明天开始训练再加重一倍。”

幺鸡嗷一声跳起来,冲着凌湙嚷嚷,“我没有,你怎么跟我爷爷一般这么多心?我就是看她可爱好玩,没别的意思,真的没有。”说完还一脸委屈,“我就是想有个香香的小妹妹,天天跟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他们开黄腔都不带我,不也嫌弃我是个小孩么?吉儿与我一般大,我跟她有话说。”

蛇爷在一旁补刀,“她不是跟你有话说,她是听你有歌唱。”

凌湙眼刀子刷一下补过去,幺鸡条件反射捂头,跳脚就要跑,边跑边控诉蛇爷,“你怎么能偷听我们说话?爷爷,你太过分了,今晚你没有大孙子牌热火炉抱了,我回西跨院睡觉去。”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蛇爷头疼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凌湙摊手,但随即又神神秘秘的凑到凌湙耳朵边上来,小声嘀咕道,“咱们府里要办喜事了。”

凌湙瞪眼,嘴巴动了动,“他们都还是孩子。”且兴许正如幺鸡说的那样,就是同龄人能玩在一起呢!

蛇爷摆手摇头,“不是幺鸡,是……”说着贼眉鼠眼的望了眼门口,才接着道,“是小杜子和凌家那丫头。”完了挤挤眼睛,拿两根手指对了对,嘴巴上嘬一声响,压着嗓子道,“……都这样了,不成亲?”

整个府里都是蛇爷的眼线,哪个角落都在蛇爷的监控下,这俩人每次一碰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蛇爷这边就已经知道消息了,为让这对不被乱传流言,可把他老人家忙死,又是撤人又是堵口,明明知道所有内情,却每次遇上这两人,还得当不知道,遮掩的很是辛苦。

凌湙震惊,张口结舌,喃喃发问,“这是何时发生的事?这俩人……?”是怎么搞一起去的?

蛇爷晃着脑袋,斜眼觑着凌湙,道,“五爷自己保的媒,忘了?”

凌湙眨眼,一副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的样子。

蛇爷就笑着给他解惑,“小杜子腿受伤的时候,你让谁照顾他来的?可不就凑上双了么!”

凌湙无语,扶着椅背坐了下来,“我让刘氏照顾她,可没让她招女婿。”

蛇爷陪坐一旁,替他倒了杯茶,劝道,“这也是好事,我看那两个人挺配的,若真心悦彼此,替他们办了就是,人大了就得成家,能安定下来,心也就有了实处,能更好的呆在边城发展,五爷身边的人若都能在这里成家立业,这里也将成为他们死也要守护的地方,就更会安心的呆在五爷身边了。”

凌湙懂他说的意思,人只有落了根,心才有归处,他身边聚着的都是一群漂零人,若就此安家成亲,有了妻小,会更紧密的簇拥在他身周,不会有随意出走或离开的想法。

但他没想到身边这么快会出现结对者,边城还未建设完成,安家生子的规划甚至都没来得及提上日程,甚至为防那些热血小伙子们躁动的心,他都有意将女兵营与他们隔开,却没料家里这边遭了贼偷。

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凌湙有些生气,咕咚咕咚的灌了碗茶,蛇爷偷偷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别想了,都成事实了,五爷,看信,临晚刚到的,武少帅叫人快马送来的。”

送信的兵也没留下等回信,只道武少帅说了不用回,叫凌湙看信后烧了就行。

凌湙扯了信看,扫了脑子里的郁闷,一把撕开信口,却见武景同开头一句,“吾弟景湙亲启……”

景湙是谁?

待一路往下看,才知道他擅自给自己改了个名字的事,然后将武大帅的意思说了出来,“纪立春既得你提携,此人便交由你把持,凉州军务不可由外人插手,吾弟辛苦,劳你从旁多费心筹谋,父亲说了,凉州一地尽可归于你治下,只要你能将纪立春握在手里……”

凌湙渐渐站了起来,在偏厅中踱来踱去,武景同想来写的时候很高兴,笔力透纸背,但后半截的字迹却越来越潦草,只见上面匆匆写道,“郑高达发来急报,礼部范林译主张用突震跟凉羌交换马铁,陛下已然应允,国书日前已经着人发往凉王处,父亲日前已奉命派人出并州迎接凉王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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