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标记的金丝雀 第188章

作者:chord 标签: 近代现代

“家里……”白鹿咬了咬嘴唇,琢磨着如何跟人开口家里又多了个活物。

“家里什么?”见白鹿低头,秦冕走近两步摸到他脸颊,“何亦说他这几天买的东西你都没吃。为什么不吃?”

“没有胃口。”兴许是被对方的手心凉到,白鹿竟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

若是往常出差回家,只要秦冕朝他伸手,这人肯定蹬鼻子上脸,迫不及待就往男人身上跳。可今天却反常躲闪,太突兀,两人同时一愣,先后想起那日酒店里的不欢而散。

秦冕面无表情,收回本就不多的一点耐心,“何亦给你的资料都看过没有。”

“在看。”

“看完就全部背下来,以后那就是你的新身份。若是被人问起来,可不许在外面说错话。”

白鹿垂着眼睛,抿住嘴唇。

“汪!”

小短腿的黑柴突然窜出来,蹭过白鹿拖鞋,围着秦冕嗅了一圈又一圈。

秦冕一惊,“哪里来的狗?”

“汪!”

白鹿俯身将小狗抱起来,“师兄给的……我……”期期艾艾半天,舌头跟打结了一样,“我可以留下它么?”

秦冕的脸色沉下来,笑意全收,心里已将秦蔚骂了个遍,“这种活的会掉毛,还有味道。”

“我可以每天打扫。我会用吸尘器,我可以给它洗澡……”白鹿见男人没有松口的意思,不由自主将小狗抱得更紧,“如果可以养它,我接受新的身份。我保证记住每一条信息,绝对不会说错。”

秦冕盯着认真的白鹿和他怀里摇头晃尾的一坨,眼神十分矛盾。两人对峙良久,好在总算没出现令人担心的字眼。男人转身的同时已经掏出手机,打给何亦,“买个狗笼子,尽快送过来。”

两米来宽的席梦思床上,新换了法兰绒的黑色床单。白鹿赤体躺在上面,秦冕同样脱光压在他身上。

床单的黑色和肉身的雪白,在视觉上大大取悦了对方。于是秦冕来了兴致,用皮带拴住白鹿双手。

正是最焦灼的时候,门外却传来扰人的狗叫。小鹿腿短,上不了高坎,两只前爪就搭在楼梯上嗷嗷直叫。

白鹿当即抽神出来,想要翻身起来才意识到双手被束,系在床头。

他好声与人商量,“先放开我好不好,它可能饿了……”

秦冕皱眉,并不搭理,从人胸口吻到下巴,又一低头咬住他喉结,“老实一点。”

白鹿只好闭嘴,可再也无法认真投入。没做几分钟,秦冕也停下来,指腹重重揩过他肩膀的咬痕,“扫兴。”尽管口气不好,可说完还是披了浴袍起身,“狗粮在哪里,我去喂它。”

“电视柜左边第一个抽屉。”白鹿晃了晃被束缚的双手,腿张开的地方,已经焉了半天,“不如我去吧,很快就好的。”

男人瞪他一眼,转身前突然打趣,“我们家里明明都有一只了,还不够吗,又捡一只回来?”

这只是秦冕被扫兴后的玩笑话,落进白鹿耳朵的瞬间,却变了味道。

他说他是他养在家里的小狗?

方书词的比喻又一次被男人印证,白鹿保持着一个羞耻的姿势,愣怔着,麻木着,倏地浑身一抖,连后背的寒毛都倒立起来。

楼下的狗叫听起来凄楚可怜,有一刹那,他甚至分不清楚那个声音是门外的黑柴,还是内心深处的自己。

连秦蔚都给它取名叫作‘小鹿’,是不是在外人眼里,他白鹿就是秦冕养在家里的一只宠物?

宠物至少还会看人脸色,可他却总惹秦冕生气,连向来擅长的情事都开始敷衍。

方才的作爱,是他们第一回 貌合神离。

白鹿分明听见有东西在一点一点碎掉,如同钢笔帽上无法弥补的裂痕。原来到此为止,梦想和爱情,他什么都没有抓牢。那些本以为私有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脱缰。

男人手指一拨,卧室的门扉敞开又关阖。白鹿突然辨不出自己身在何处,甚至说不清楚此时被男人关在门外的,究竟是狗,还是他自己。发呆之际,秦冕喂完黑柴又回房间。这回对方刚一上床,白鹿就迫切地张开双腿,缠住他腰。

是个大胆的求爱动作,像在拼命弥补,又像物极必反。尽管心中凄恻,身体却无比热情地迎上去,又骚又臊。

“怎么了?”秦冕察觉古怪,可刚一问完就被白鹿咬住嘴唇,下一瞬间,舌头也气势汹汹地顶进他口腔。

男人热情回应,念了几日却碰不到的美好身体竟毫无克制地,在他怀里激烈地配合了半个晚上。

待换到第无数个姿势,第三次***时,白鹿满头是汗,大喘两口,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出门前,秦冕一如往常揉了揉他头发,将一缕快要遮眼的刘海仔细撩开,“图书馆背后有条小径,今天阳光不错,若是看书累了,就去后边走一走。”

“嗯。”白鹿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在男人关门前最后一刻才注意到对方领夹歪了。他抓起桌上的手机小跑到窗边,等着秦冕出电梯后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事情。

可电话刚一拨出,手机就从手心滑掉。

白鹿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公寓门口,而同样穿戴的方秘书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方书词突然叫住走在他前面两步的男人,趁人转身的时间,已经自然伸手,体贴地替他拨正领夹。

秦冕该是说了句谢谢,男孩脸上漾开的笑容在这样好的天气里相得益彰,却极其刺眼。

道完了谢,秦冕才接起电话,“白鹿?”

白鹿手忙脚乱捡起落在窗棱的手机,“唔……没,没事,不小心按错键了。”挂断电话,他磨蹭到衣冠镜前,模仿方书词的灿烂笑容,做作地咧开嘴角。

怎么笑都飘着点媚,怎么笑都不比别人甜美。直到笑僵了脸画虎不成,白鹿才一阵恶寒,转身上楼,收拾东西喂狗出门。

学校距离公寓,步行单程一个半钟头。直至走到图书馆门口,白鹿才发现自己糊涂,竟然忘记带卡。包里翻找半天,连一张身份证都摸不出来,叹了口气犹豫再三,他决定去教学主楼找一间人少的教室。

那一片地方在校园的东南角上,自打当年辍学就再也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