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chord
“你还会法语?”
“会一些,但不够地道。”
从语言和方书词,不知是谁先带头一句打开话题,终于说回过去,说起各自最后悔的事情。
秦冕诚恳地与人道歉,他说没能第一时间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他很抱歉。在白鹿最无助的时候,自己却不能陪在他身边。他知道错过的事情无法追回,他已经反省,也无时无刻都在后悔。
与秦冕相比,白鹿的感情就内敛多了。那些大起大伏的经历于他,像无声的细雪,融化在平静的眼底。他说他后悔一步步走错,导致如今的每一个选择都并不轻松。他说去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人呢,知难行易,不能太频繁地回头,还是得朝着前面看。
秦冕本想揉揉白鹿的头发,都抬手了才想起这人早就剪成了扎人的寸短。摸不了头发,只得捏了捏自己鼻尖,“你满足现在的生活吗?”
“嗯,很满足。”白鹿的嘴角不经意地翘起,“终于可以从那个圈子里全身而退,可以做回一个普通人,不受任何人威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秦冕试探着问他,“你想做的事情里面,就没有一件与我有关?”
白鹿竟认真琢磨一圈儿,“其实我也偷偷想过……如果我的运气能更好一点,不是以公关,而是用现在这样的普通身份和秦先生遇见。也许你就不会那么介意我的过去,我们的结局又会不会不一样呢。”
“我不会介意了,如果你希望……”秦冕见对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说到一半不得不停下来。
白鹿摇摇头,“可是若以现在的身份,我们就完全没有交集了。生活没有交集,又怎么可能遇到呢。没有缘分,那些假设都不能成立,全是执念罢了,求之不得。”
该是到了睡觉的时间,毫不隔音的隔板外边陆续响起回房休息的脚步和人声。
秦冕听出白鹿累了,以为是下午被熊孩子折腾得太狠,“早点休息。”他本想最后抱一抱他,可在意对方腰腹的伤口,只得作罢。
“你的航班是什么时候?”在秦冕起身前一刻,白鹿突然问他。
“明天晚上,不过要从这里赶到机场,恐怕中午就得出发。”估计是负责人已经通知池一鸣搬回来住,所以白鹿知道男人即将离开。
“希望一路顺利。”
秦冕被他的声音讨好,没忍住又问,“等忙过这段时间,我还能再来看你吗?如果有需要,捐款什么的也可以。”
“别再来了,你呆在这里对谁都是个麻烦。”白鹿不可察觉地翘起嘴角,“秦先生还是适合那种闪闪发亮的地方。这里的发展太滞后,不是一次两次慈善就可以搞定的事情。而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志愿者,将他们眼中的光点,带到这片还没天亮的土地上。”
“你真的不跟我走吗?”秦冕不甘心地追问,“不是说现在,等你结束这边的工作,或者告一段落,我可以过来接你。”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做梦都想要的生活,终于从过去的阴影里挣脱出来。如今还能有一个秦先生口中正经一点的身份,我很珍惜。”不能再温柔的拒绝,像极了白鹿的风格。
秦冕轻轻皱眉,“我也是你的过去吗?”
白鹿没有回答,在枕边翻找半天,找到一朵纸折的玫瑰,像是要给他,“这是杰西卡……就是那个已经离开的女孩教我的东西。她跟我说,‘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秦冕一眼恍惚,仿佛眼前病恹恹的男人仍旧还是那个游刃有余的公关。可仔细再看又完全不同,这是一个脱胎换骨,涅槃重生后的崭新的人。
羸弱的烛火被吹灭之前,一声温润而缱绻的‘好好照顾自己’,像深情款款的情人的手,仿佛抚平所有旧怨和伤口,带着让人惬意的温存,进入梦乡。
不求新人难舍难分,唯愿故人莫失莫忘。
第二日一早,天空还勾着一圈玫瑰色的金边。
秦冕被Tom喊去外面,说先前预定来接的司机已经一整天联系不上。对方曾有酒瘾,可能是把收的定金都拿去买了酒喝。
营地位置偏僻,若不提前预约,根本没有出行的交通工具。秦冕被迫出门重新联系,临走之前,趁白鹿还没醒来,悄悄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白鹿在梦中皱了皱眉,不太舒服地哼哼两声。
秦冕再次回来已近中午,他本意打算跟白鹿最后告别,拿上箱子就该离开。可回到房间才发现白鹿仍然没醒,叫了几声也没有反应。
秦冕拉开被子才发现这人皮肤通红,像是发烧的迹象。一探额头,温度不低;一摸胸口,心跳过快。
他急切找到Tom和营地的负责人,告诉他们白鹿的情况不是很好。对方表示不必担心,他们这边留守了专门的医生,半个小时就能过来。
秦冕的行李已经放到车上,他犹豫不决,还是放不下心。多塞了司机几张比尔,让他再等自己半小时时间。
四十分钟左右,终于来了个黑人。负责人将对方带到白鹿的房间,跟他说了几句,黑人连连点头。
秦冕死活不肯离开,就站在一边看着。连池一鸣都在提醒他,若不赶紧出发,飞机坐掉了可别哭。
黑人医生测了白鹿的体温,用当地语言告诉他们病人伤口有感染的迹象,发烧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秦冕自责又心疼,他昨晚跟人聊了一个晚上都没看出一点异常,今早也没留意白鹿的脸色。正在走神却见医生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一根针管。
秦冕当即坐不住了,上前两步逮住对方的手腕,用英文冲他叫喊,“你在做什么?”
那人被他吓了一跳,像是听不懂他的语言,转头跟在场的负责人求助。
负责人上来将秦冕拉开,把医生的回答翻译给他,“这是一种止痛药。伤口脏了,需要拆线清理一遍再重新缝合。”
不光秦冕愣住,连池一鸣也是。重新缝合代表着白鹿又得忍受一遍极大的痛楚,当然秦冕最在意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刚才急得六神无主,他这时恍然大悟,一把夺过医生手中已经被推进针管一半的注射药剂。是一管浅黄色的液体,没有任何详细说明,甚至没有生产日期。
秦冕挡在白鹿床前,指着门口,用英文一遍遍跟对方大吼,叫他滚蛋。
“你发什么疯!”负责人急了,若不是身材不比秦冕高大,他可能会立刻将人拖走。
秦冕也怒了,“他连止痛药和麻醉剂都不会区分!我从没听说过手术之前要打止痛药的,他不专业,我不可能让他碰他!”
“他是医生!”对方嗓门比他更大,可一点不占上风。
“我不可能让一个连英语都不会说的蠢货给他动刀。我学过医,我知道一个医生有多少英文文献需要去看去了解,他根本无法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医生!”秦冕将手里的半管药剂扔在地上踩烂,“他手里的针管也不是新的,天知道他给多少人注射过!天知道他注射的是什么鬼东西!我不可能让我的朋友承受这样的风险,万一针头沾有病毒,万一药剂产生身体排异,谁特么给我负责!”
负责人脾气火爆,若不是在场有人拦着,两个男人险些打起来。
“我向上帝发誓,我绝不会让你们碰他!”秦冕对付完这边,转头冲池一鸣大吼,让他赶紧滚过来帮忙。
“你要做什么?”
上一篇:装A的O怎么可能再找A
下一篇:我妈嫁入豪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