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背脊荒丘
她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缕不解:“我难道没有关心你吗,你觉得我该做到什么程度才符合你想要的关心?”
陈伯扬哭得很厉害:“我也不知道,可你这样做就是不对,你不是我妈妈吗?为什么一点都不爱我!爸爸说的对,你只喜欢工作!”
即使对待一个小孩,周婉君也会把道理掰开跟他讲清楚:“我从来都不喜欢工作,但调香是我热爱的事情,我从六岁就已经爱它,二十五岁才开始爱你。我是你妈妈又怎样?这只能代表我多了一层身份而已,你竟然觉得我应该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对从小就喜欢的事物让步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她眼里也有零星的泪,但依旧冷静,“我二十二岁,在事业最顶峰时期就选择结婚生了第一个孩子,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我的爱也不是无限的,除了调香,剩下的都给了家庭,但你不能因为少就说看不见。”
陈伯扬红着眼睛大喊:“我就是看不见!你就是在骗我!”
“你看不见?”周婉君反问,“你以为所有人一出生就会有三班制育婴师吗?你的脐带血被存入专业基因库里,年存储费要从百万开头,你的钢琴私教老师是音乐学院教授,你五岁就已经持有第一支股票,是你爸给的生日礼物,你知不知道即使这辈子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这支股票也能养你到老。”
周婉君指指他手里的奖杯:“校际联赛不是对每一个孩子开放的,伯扬,有些事你现在不懂,但请不要提前绑架我。”
“可是……”陈伯扬抹掉泪,仰着脸看她,“可是你对哥哥就不一样……”
“明节身体不好,是我和你爸的责任。”
“仗着身体不好就可以得到很多喜欢吗!?”陈伯扬不明白。
周婉君叹口气,蹲下来与他平视:“如果这话让你哥听见了,他会怎么想?”
知道自己说错话,陈伯扬忍着难过没再反驳,周婉君顺势将他抱进怀里,很轻很轻地拍着他的背。
【作者有话说】
小苦瓜
一点私设,成年就可以领证,毕竟是同性可婚背景。
来点海星(作者跪在地上说道。
第36章
新年当天晚上,汤岁从粥店回家,家门口张贴满福字和对联——是宋嘉欣上午的劳动成果,几个歪歪扭扭的小老虎剪纸正龇牙咧嘴地冲他笑。
他把耷拉下来一角的对联重新怼回墙上按了按,开锁进门。
家里很黑,汤岁靠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回到卧室才开灯,尽管已经很累,但还是拿过桌上那本红皮书,趴在床里认真学习。
这是他几周前买词汇书,拥有一个霸气威武的名字:《词汇核弹》
书店老板打包票讲潜心阅读两个月必能解锁大脑百分之百的词汇潜能,别说出国,莎士比亚都要从坟里爬出来称你为英国老乡。
汤岁被哄得晕头转向,果断购入。
学了一个小时,陈伯扬打来电话,他接通后继续趴进床里。
听筒传来陈伯扬较重的喘息声,像刚刚结束运动,语气却很轻:“在做什么?”
汤岁老实交代:“学习。”
“好孩子。”陈伯扬夸他,“开门。”
汤岁忽然就怔在原地,腿却比迟钝的大脑先一步反应,快速走出去开门,楼道感应灯亮起,他看到本应在大洋彼岸的人此刻出现在眼前。
陈伯扬穿件黑色大衣,肩线很宽,围巾松散地绕了两圈垂在胸前,导致领口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鼻尖被风吹得有点红,浑身上下沾着外面带来的寒气。
他怀里抱着一束用牛皮纸裹起来的茉莉,七八支,没有缎带和卡片装饰,只用一根亚麻绳认真系好。
“怎么。”陈伯扬嘴角带着很浅的笑,将花递给他,“不认识我了,男朋友。”
汤岁接过茉莉,有段时间未见,不免感到一点拘谨和想念,他黑眸圆圆地立在门口,问道:“你不是在国外吗?”
“现在回来了。”陈伯扬声音很低说了句废话,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人堵进去,同时另只手关好门。
“那——”
不等汤岁说完,唇就被猛地封住,茉莉被蹭到地上。
他感受到属于陈伯扬的气息,混着一丝香味,铺天盖地的温柔包裹住自己,对方舌尖很凉,却显露出侵略,不断在他口腔里/扌觉/弄。
汤岁抬起手自然地搭在陈伯扬肩上,只能张着嘴任由他/口允/吸,脸颊因换气不顺而微微泛红,像某种快要成熟的梅子,天真诱人。
不知道过去多久,汤岁嘴唇酸软,忍不住用手推陈伯扬的胸膛,两人分开一点距离,静静对视。
客厅没有开灯,卧室门缝流淌出暖色的光,与玄关的冷调在他们身上交汇。不知是否为错觉,汤岁一双眼睛泛着无辜的水光,总像是哭过。
陈伯扬凑近些,鼻尖几乎相蹭,分不清谁先打破距离,两人重新吻到一起,亲密缱绻,带着很轻的喘气声。
窗外“砰”地炸开一簇烟花,粉紫色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
“新年快乐。”陈伯扬轻声道,“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汤岁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嗯,新年快乐。”
“有想我吗?”
“有。”
“不信。”
汤岁没办法证明自己特别想他,有点焦急地抿了下唇,然后凑过去在陈伯扬唇角啄了一口,认真道:“信我吧,没有骗你。”
陈伯扬没忍住笑出来,将他抱进怀里:“这次勉强相信了。”
于是汤岁放下心,安安静静埋在他肩膀处不说话。
“吃晚饭了吗?”陈伯扬问。
“没有。”
“不饿?”
本来没感觉,可他这样问了,汤岁又觉得自己或许该吃点东西,家里既没有饭,也没有很宽裕的地方来安置陈伯扬。
“我看巷口那边有家店还在营业。”陈伯扬提议,“请我吃个饭吧,男朋友。”
汤岁十分大方地答应下来,一副马上出发的样子。
陈伯扬在他腰后靠近屁股的地方拍了拍:“去穿衣服。”
汤岁回到小卧室,将茉莉放到桌上,陈伯扬也跟进去站在身后,空间过于狭窄,他弯腰去拿床头的外套,直起身时屁股不小心蹭到对方小腹的位置。
短短一瞬,汤岁感到陈伯扬若有似无地往前顶了一下,他回头的同时往侧边躲开,耳根通红,难堪地质问:“你做什么?”
陈伯扬目光如常,很正人君子的模样:“抱歉,围巾被门把手钩住了,不小心没站稳,没事吧。”
汤岁稍微歪过头往后瞄了眼门把手,之前倒没注意,现在看来确实有点碍事,尤其是对于陈伯扬这样高的人来说,极其危险。
陈伯扬垂眸看他,反问:“我做什么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对他的误会,汤岁立刻心虚起来,脸也开始发烫。本来就怪卧室窄小,没把陈伯扬磕碰到已经是万幸,自己竟然昏头昏脑瞎想。
之前不会这样,自从在陈伯扬家住了几天回去后就总是回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该好好约束一下自己了,汤岁在心里这样教育道。
“嗯?”陈伯扬凑近,“又不说话,想什么呢。”
“没事。”汤岁莫名其妙冷下脸,觉得不应该把这件事说出来带坏陈伯扬,平静道:“走吧,我请你吃饭。”
陈伯扬笑笑,不再讲话。
红灯笼在电线杆上孤零零地晃,这个时间点的新年夜里,街道没什么人,但偶尔有几个小身影拿着烟花追逐笑着跑过去。
两人在巷口那家店点了牛肉粉丝,店主一家正在里面吃年夜饭,见状还煮了饺子送出来,笑呵呵地祝他们新年快乐,走之前还往桌上留了把喜糖。
吃好饭后,两人慢悠悠散步到车边。
汤岁从口袋里摸出糖,外包装都是红色的塑料纸,没有标明口味,拆开后是一颗琥珀色的硬糖,他问:“你吃吗?”
视线从糖果上移到汤岁的唇,陈伯扬看了会儿,答:“不吃。”
“哦。”汤岁吃掉,把糖纸放回口袋,开始看着街道上一个一个的红灯笼发呆。
陈伯扬忽然问:“什么味道的?”
汤岁回过神,用舌尖抵了抵硬糖,在侧脸顶出一个很圆的弧度,品尝片刻后他回答:“荔枝。”
陈伯扬开始找事了:“给我尝尝。”
之前发生过这种虎口夺糖的事情,汤岁有点警惕地往旁边侧了下身体,手伸进口袋去拿,结果被叩住肩膀按在车上,陈伯扬轻而易举就撬开他的齿关,把那颗糖用舌尖搅进自己嘴里,离开时还恶趣味地咬了下汤岁的唇。
糖果表面已经被含得光滑,荔枝果味很淡,带着汤岁口腔里的温度,陈伯扬轻笑道:“嗯,挺甜的。”
汤岁没有说话,重新剥了一颗糖吃,然后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
陈伯扬凑过去看他:“生气了?”
汤岁偏开脸,平静道:“我没有。”
“我没有。”陈伯扬笑着学他讲话,“没有的话还这幅表情,怎么回事。”
汤岁神色很冷,微蹙起眉:“就是没有。”
“好,那也给你道歉。”陈伯扬用脑袋轻抵了下他的额头,“走吧,上车。”
两人回到车里,汤岁似乎又闻到很淡的茉莉香,或许是晚上抱花的时候沾上味道了。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试图验证想法,陈伯扬看过来,问:“你在扮演小狗吗?”
“没有。”汤岁放下手臂老实回答,“我闻到茉莉味了,很香。”
陈伯扬笑笑,从后座拿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巴掌大小的纯白抽绳布袋,打开后是一瓶香水。
“送你,新年快乐。”陈伯扬说,“是我自己调配的。”
汤岁有瞬间的愣怔,然后无措道:“我没有给你准备新年礼物。”
“原来我没有新年礼物啊。”陈伯扬装作很在意的模样,凑近看他的眼睛,声音轻缓:“怎么办,你该用什么补偿我。”
看来陈伯扬是个注重节日的伴侣,而自己从小到大连生日都不在乎,汤岁懊悔不已,觉得很亏欠他。
“那你想要什么?”说这话时,汤岁的大脑正在粗略计算所剩存款。
陈伯扬短促笑了声,握住汤岁的后颈按到身前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嗯,抵消了。”
汤岁还睁着呆呆的眼没反应过来:“这样就行吗?”
“还想再来一口?”陈伯扬靠过来示意,“那你主动点。”
汤岁移开视线:“别这样,我没跟你开玩笑。”
“没有什么是一个吻不能解决的。”陈伯扬捏了捏他的下巴,漫不经心道:“知道吗,小古板。”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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