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背脊荒丘
“如果是后者——你不接受见家长的话,那就不用勉强自己,我们可以只谈两个人的恋爱,谁的意见都不用在乎。”
汤岁略微睁大眼睛,目光中透出一点不可思议。
陈伯扬笑笑,抬手用指节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靠回椅背上,道:“不是客套话,因为我不希望这件事给你造成太多困扰,本来就只是一个环节,你不喜欢,我们跳过就好了,很简单的。”
汤岁咽了下有点发热的喉咙,轻声问:“那你的想法呢。”
“我还挺想带你见见家里人的。”陈伯扬眼底浮着很浅的温柔,“你这么好,我这么喜欢你,他们肯定也很期待,也会喜欢你。”
汤岁悬了太久的心脏终于在此刻轻轻地、郑重地,落回了它该在的位置,连血液都重新开始缓慢流淌,如同退潮后的海平面,平静而温柔。
汤岁靠近陈伯扬,在他唇角轻碰了一下,小声讲:“我们进去吧。”
“不紧张了?”陈伯扬牵着他起身,用玩笑的口吻说,“实在不行我们直接闪婚吧,瞒着所有人。”
汤岁顿了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教育道:“这种事不要开玩笑。”
他越严肃,陈伯扬就越忍不住想笑,但依旧维持着轻松的语气:“阿岁,你还真有点封建啊,这个坏习惯要改。”
汤岁握紧他的手,没有说话。
沿着两侧插满风铃的白沙小径往前,经过分叉路口再走一段就到了面积最大的主宾区,客人很多,侍应生正在为每桌奉上精致的甜点。
目光越过一排排乳白色的座椅,汤岁注意到坐在鲜花铁艺支架前的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他很多年前见过,是陈伯扬的哥哥,对方正垂眸看手里的酒水清单,旁边的男人姿态随意地靠在椅子里,手臂搭着半边桌面,视线也落在清单上,只不过是一副有点无聊的模样。
陈伯扬和汤岁走到距离他们只剩几米距离的时候,许庭终于掀起眼皮看过来,唇角勾了下:“怎么才来,坐。”
陈明节闻言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
陈伯扬介绍汤岁给二人认识时,许庭笑着告诉他,陈爷爷早就把关于你们的新闻转到家族群了,好多条,一下两下翻不完,听说还给你爸上了不少政治课,光踩着伦敦的凌晨点打电话,乐死我了。
陈伯扬看向他哥:“真的假的?”
后者嗯了声:“可能吧,听说爸这两天没去公司。”
许庭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在家补觉呢哈哈哈哈——”
汤岁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尖,原以为这种没什么营养的新闻不会被陈伯扬家里得知,结果还是欠缺考虑。
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长辈坐在一起是不会感到太过拘束的,几人随意闲聊了几句。期间有侍应生来送甜点,粉色的马卡龙,奶油花边露在外面,很诱人的模样。
汤岁盯着看了会儿,刚打算伸手去拿,听到许庭说:“叔叔阿姨过来了。”
汤岁立马蜷紧指尖,跟着站起身,往侧后方看去。
对陈伯扬父母的第一印象就是好高,他们家的遗传基因实在过于硬核,两个儿子都已经接近一米九,且是那种很完美的骨相,这些特点都能从父母身上轻轻松松找到。
汤岁还在出神,两位长辈已经结束与其他宾客的寒暄,朝这边走来。
陈征和周婉君并非传统意义上慈爱的家长,但谈吐得体,没有一个问题让汤岁感到冒犯和不舒服,全程都很平和且认真地谈论关于他和陈伯扬的事情。
中途陈征接了两通电话,对面的声音中气十足震耳欲聋,像是在训斥和警告什么。
陈征一副极力忍住不犟嘴的表情,听完,挂断,然后莫名其妙朝汤岁露出自以为一个很和蔼的笑。
汤岁不知所措地紧张起来,努力回忆自己是否有哪个行为惹怒对方,陈伯扬在桌下牵住他的手,旨在让他放松点。
扑哧一声,许庭没绷住,随即起身借口去洗手间,他一走,陈明节也跟着走了。
周婉君看了眼陈征,对汤岁说:“不用紧张,其实早就该和你见一面的。但我和陈伯扬他爸爸都比较忙,家里的事情习惯往后推,今天在这里见面其实算巧合,不算正式,希望你别介意。”
“没有介意。”汤岁机械地回答,整个人还处在恍惚状态。
“来之前我在伦敦那边置办了一套新房子当作见面礼,无论以后有没有结婚的意愿,有时间都可以回去住。”
汤岁对这份贵重的礼物感到意外和惶恐,但已经买了,再拒绝显得自己没礼貌,于是道谢应下来。
他话少,但没想到两个家长话更少,几人坐在桌边安静片刻,周婉君看向陈伯扬:“听说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去公司总部。”
陈伯扬在桌下捏了捏汤岁柔软的掌心,答:“是的。”
陈征面露不满:“对工作怎么这样懈怠?”
“总部和分部系统是同步联网的,我在国内也一样,本质上都是管理工作,形式不同而已。”
陈征皱起眉刚要说什么,周婉君打断了他:“能小声点吗?”
这几天已经被陈伟文警告捶打了太多次,陈征也认为应该适当关怀一下小辈,他思考半天,决定还是从自己擅长的领域入手: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开口。”
他神情向来严肃,汤岁咽了咽喉咙,心脏狂跳着开始报备行程:“挺好的......工作一直都很认真,没有懈怠,明年还有一场比赛要准备。”
陈征颔首表示肯定:“嗯。”
汤岁不知该说什么,也点了点头。
两人都以为对方会继续下一句话,所以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双双沉默下去。
陈伯扬别过脸,肩膀可疑地抖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O.Ovso.o
今天才发现居然有好几个读者给我自来水推文,而且有观后感写了特别长一段,真的很感动,看完之后默默躺在地板上流泪……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真的非常感谢
明天想申请休息一天o(╥﹏╥)o
第68章
夕阳沉向海平线,将云层染成渐变的橘粉,倒影融进海水,所有色彩都在这个时刻变得柔和。
宾客的剪影斜斜映在沙滩上,汤岁和陈伯扬并肩坐在前排,跟所有人一样注视着台上正交换戒指的两位新人,海风掠过时,整场的装饰花束跟着轻微颤动,发出响声。
汤岁注意到印象里意气风发的汪浩安在此时眼底泛着微红,他不由得想到,如果自己和陈伯扬结婚,大概也会流幸福喜悦的眼泪。
婚礼结束时已经是晚上,陈伯扬的父母因为有工作傍身所以要提前返程,走之前周婉君嘱咐汤岁过年有时间的话可以去伦敦住几天。
汤岁靠着陈伯扬的右肩,眼睛半睁着望向车窗外,每一盏路灯都被拖拽出流星般的尾迹,他今天喝了几杯酒,此刻喉咙和胃都有点灼烧,呼出来的气也很热,面前一切景象都像在深海里摇曳的水草,缓慢地扭着。
降下车窗,热带风裹挟着柏油路的气息涌进来。汤岁深呼吸两次后轻声开口:“我们明天也回去吧。”
“好。”陈伯扬抬起右手摸了摸汤岁发烫的耳朵,“喝醉了?”
“没有,就是有点晕。”汤岁慢吞吞告诉他,“我和平时一样清醒。”
这句话彻底坐实了醉意,陈伯扬笑笑:“那你为什么靠着我?”
汤岁把脸埋进他肩窝处,自暴自弃地小声反驳:“就靠一下而已。”
“真的吗。”陈伯扬显然不信,“该不会是故意借着喝醉的理由故意占我便宜吧。”
汤岁没有说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会这么黏人,下车后从酒店大门到房间一直挽着陈伯扬的胳膊,整个人依偎在对方怀里,像只急需抚慰的小动物,必须要接触同类才能获取安全感。
进门后,汤岁脚步虚浮,陈伯扬干脆将他面对面抱起往卧室走,放到床上,又打电话叫人送来醒酒茶一点点喂给他喝。
一整份醒酒茶喝下去,汤岁的耳朵反倒越来越红,脖颈和锁骨处的皮肤也透着淡淡的粉。平时圆润的眼睛此刻半睁着,瞳孔里像是蒙了层水,眼睛下方那颗小痣像被火燎过的星,目光迷离而柔软,唇瓣随着轻浅的呼吸微微张合,呼出的气息中带着甜酒香。
或许是觉得热,他乱动了几下,发丝被床单磨得凌乱,有几缕不听话地翘着,平添了少许稚气。
陈伯扬垂眼看着汤岁,不多时,他俯下身撑在床边,用微凉的指尖碰了碰汤岁的脸颊,后者眨了下睫毛,无意识地揪着被单,呼吸变快了些。
“之前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陈伯扬的手指隔着衣服按住他的胸口,眼睛却一直盯着汤岁的脸,轻声问,“醉了吗?”
汤岁抓着他的手移上来,用发烫的脸颊去贴微凉的掌心,很舒服地蹭了蹭,陈伯扬看到他的指节也透出可爱的红晕,整个人像是某种已经熟透待摘的果实,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气息。
陈伯扬把手撤回来,神色冷静道:“怎么了。”
汤岁有点不满地皱起眉,发出小猫似的呢喃,陈伯扬凑近,听到他一直轻声重复:“有点热。”
“有点热?”陈伯扬问他,“那你想脱衣服吗?”
他像是陷入迟钝艰难的思考,陈伯扬耐心等待着,不多时,汤岁点点头,说想。
“想什么。”嘴上这样问,陈伯扬手却已经开始解他的扣子。
酒精在身体里静静燃烧,汤岁不得不再次出声:“想脱......”说到一半,他似乎意识到有人已经在帮忙,于是合上嘴,自己努力悄悄把裤子蹬掉了。
陈伯扬往下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将空调度数调至最低,低头去吻汤岁灼热的唇,没亲一会儿,汤岁立马就委屈地皱眉,抱怨说好冷。
“怎么又冷了。”陈伯扬看着他这副难伺候的模样,问,“那怎么办。”
汤岁迟缓地眨了眨眼,本能地往他怀里钻。陈伯扬顺势将人打横抱起,单手掀开被子,抱着他躺进去。
或许没想到被子里侧也很凉,冰得汤岁抖了一下,手脚并用更努力地攀着陈伯扬,轻声呢喃道:“冷.....”
“等会儿就热了,宝宝。”陈伯扬撬开他的唇和他接吻。
汤岁在床上永远都带着生涩的纯情,无论/亻故/成什么样,他都很少反抗,但会感到羞耻。
而且陈伯扬发现一句相同的话每次都能让汤岁面红耳赤,即使上次做的时候已经说过,这次再说对方依旧会赧然,百试不爽,甚至连换个姿势都会感到难堪,带着不自知的撩人。
但喝醉后的汤岁却很乖,大概是反应过于缓慢,根本无法捕捉陈伯扬话里的意思。
陈伯扬从床旁边顺手拿了盒酒店自带的安全套,灯光太亮了,汤岁闭起眼又睁开,忍不住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嘟囔着:“我想睡觉。”
陈伯扬俯身,指腹沿着他小腹往下,同时咬了咬汤岁的耳朵,用几不可闻的气音说:“/氵显/成这样了。”
汤岁是被热醒的。
窗帘严丝合缝地挡住天光,室内一片漆黑,陈伯扬正从身后紧抱着他,身躯灼热有力,汤岁张开嘴吸了几口气,合理怀疑自己差点因呼吸困难而休克。
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床沿,试图从陈伯扬怀里挣出去,刚动了动腿,就顿住了。
身后传来/氵显/腻饱/胀/的感觉,汤岁瞬间清醒过来,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分开,意识到这点,他的脸颊逐渐变热,同时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浮上来。
汤岁想起陈伯扬昨晚一直在亲他眼下的痣,弄得很痒,他想推开对方,双手却没什么力,抵抗动作反倒像调/忄青/似的。
陈伯扬还让他腿再分开点,但当时已经很累了,思绪又因为醉酒的缘故一直很迟钝,很难按照正确指令去做,所以自暴自弃地说不行,陈伯扬笑着亲他的嘴角,问你不是舞蹈生吗为什么不行,汤岁回答了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也希望永远不要记起来。
太羞耻了,他把脸埋进枕头里,开始谴责自己为什么昨天要喝酒。
自省足足十分钟,他缓慢地有所动作,打算脱离陈伯扬起身去浴室,结果被对方从身后按住小腹又贴回来。
汤岁不受控制地轻吟了声,陈伯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低笑:“去哪。”
“我要洗澡。”汤岁双颊发热,却故意色厉内荏地将声音放得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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