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背脊荒丘
陈伯扬亲啄他的后颈,问:“生气了?”
“我没有。”
“我没有。”话被对方笑着重复一遍,“没有的话再躺一会。”
汤岁不说话,他决定暂时废除“再也不和陈伯扬吵架”这一条规定。
空调还在最低度数运作着,手腕露在外面有点冷,于是汤岁重新缩回被子里。
“阿岁。”陈伯扬下巴磕在他肩膀处蹭了蹭,说话时吐出温热的气息,“怎么刚醒就不高兴了。”
汤岁木着脸说:“你先出去。”
陈伯扬没动,反而搂紧他,低声为自己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你喝醉了,我喂你喝完醒酒茶后想照顾你睡觉,可你一直蹭我的手,还说好冷,让我上床陪你。”
“可是刚上床就发现你衣服已经脱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喝醉了,我只好都听你的。”
“对不起。”陈伯扬口吻平淡,却透出深深的内疚,“都怪我。”
好像对此有点印象,汤岁想起自己一直在喊冷,抱着他的手不肯松开,看来陈伯扬说的确实不假,是自己误会他了。
而且之前关于喝醉的经验几乎为零,汤岁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陈伯扬昨晚鞠躬尽瘁、不知疲倦地照顾他,他却刚醒来就开始闹脾气,这也太荒唐了。
“好吧。”汤岁这次的气势降低,红着耳朵说,“那你先出去。”
陈伯扬笑笑,照做后,汤岁艰难起身。
由于房间实在太黑了,他像瞎子一样摸索着从地上拾了件衣服胡乱套好,半瘸半拐往浴室挪动。
陈伯扬把窗帘打开,空调度数调至正常后,忽然听见浴室里传来“咚”一声,类似人体倒地的声响。
他赶紧过去,打开门,汤岁已经扶着淋浴间的门框站起来。
灯光下,那些昨晚留下的痕迹无所遁形,从修长的脖颈到精致的锁骨,再到大腿内侧,处处留着暧昧的红色吻痕。
汤岁垂着眼睫,嘴唇抿得发白,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欺负狠了的委屈感。
陈伯扬反手关上门,走近后温声道:“我帮你吧,旁边有浴缸。”
汤岁没说话,脱掉衣服后站在一边,等陈伯扬调好水温,扶着他的胳膊迈进去坐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再过分的事都做过,可第一次这样清醒着让陈伯扬给他洗澡,汤岁反而有点尴尬,而对方却神色自若,像个克己复礼的绅士。
“冷吗?”陈伯扬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哪里不舒服记得说。”
汤岁稀里糊涂点点头,甚至把眼也闭起来。
【作者有话说】
接近完结啦
大概还有三万字左右的样子(?)
只是预想中,还有几个小情节要走完捏
写完就直接发了,明天休息吧。
第69章
由于汤岁根本没办法正常出行,两人又在小岛待了一晚,跟简乐他们吃了饭,第二天才坐飞机回国。
距离新年只剩不到一周时间,暮色半垂,从窗户往外看,城市亮起一片碎金,寒风卷着冷空气在街口打旋。
汤岁的通告基本都在年后,但回家刚打开电脑就不可避免地处理了一些工作,要休息时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一串陌生号码。
接通后,对方介绍是某家奢侈品店的店员,他前几天预订的戒指刚调到货,问什么时候方便来取,还是要送上门。
汤岁一下子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往房间里看了眼,陈伯扬正在拆换床单被套,挺拔的背影在暖光中格外清晰。
他低声对电话讲:“稍等。”然后握着手机轻手轻脚躲进浴室,反手将门关好。
“请问明天去可以吗?”
“可以的,方便问下您具体几点过来呢?”
“......下午三点吧。”
通话只短暂地持续了十几秒,汤岁的手心却莫名变得潮热,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实行计划,但已经无可避免地开始紧张起来。
站在浴室里冷静了很久,他打开门,看到陈伯扬刚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马克杯。
目光不由自主从对方的无名指掠过,汤岁咽了下喉咙,问道:“这是什么?”
“热巧克力。”陈伯扬答,“我在伦敦的时候经常自己做,要尝尝吗?”
听他这样讲,汤岁接过珍惜地喝了一口,质地有点像奶昔,泛着微苦的可可香。
陈伯扬忽然问:“你刚刚在浴室打电话?”
“嗯。”汤岁将杯沿抵在唇边,借着氤氲的热气掩饰表情,“简乐问我们到家没,顺便聊了几句。”
不等陈伯扬说什么,他又立马聪明地转移话题,捧着杯子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很好喝,是煮的吗?”
“就是巧克力粉和牛奶打发一下。”陈伯扬抬手用指背在汤岁脸颊上蹭了蹭,“喜欢的话明天再给你做,很简单。”
“噢。”汤岁垂眸又啜了一口,心脏悄悄落地。
虽然他之前没有经验,但也知道求婚是一件具备惊喜感的事情,如果让对方提前得知的话,可能会使得期待大打折扣。
戒指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明天找机会去取,但求婚地点选在哪里又是个难题。
这种神圣的行为必须要正式一些,不能像汪浩安给自己的婚礼请死亡金属乐队一样随意。
汤岁绞尽脑汁却还是想不到合适的地点,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里盯着天花板的纹路出神。
“有心事啊。”陈伯扬正靠床用笔电处理工作,视线放在屏幕上问道。
“没。”汤岁拖长声音回答。
“嘴巴都撇到天上去了。”陈伯扬合上电脑,躺下来,手臂一揽就将人圈进怀里,“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
“像什么。”汤岁转头看着他的睫毛。
“被冲上岸的小鱼,一直给自己翻面。”陈伯扬笑笑,又问:“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高兴了吗。”
汤岁不明白为什么陈伯扬总是觉得他在闹脾气,但紧接着脑中灵光一闪,他爬起来问:“你回国这么多天,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没有。”
“怎么会没有。”汤岁睁圆一点眼睛,“一个地方都没有吗。”
陈伯扬躺着,目光沉静地观察他片刻,问:“真想知道?”
汤岁觉得机会来了,靠近点点头:“嗯。”
陈伯扬在被子里握住汤岁的侧腰,轻声讲了几个字。
“……”
汤岁冷下脸重新躺回床里,背过身一言不发。
陈伯扬靠过去环住他的身体,像往常那样说,阿岁,我好像睡不着。
没过几秒钟,汤岁就会转回来用笨拙的谈话技巧开始哄他,声音轻缓地说很多小事,像助眠一样,陈伯扬闭上眼,不需要吃药也可以睡得很快。
翌日,汤岁刚醒就爬起来往窗外看。
天色阴沉,光线暗淡,高楼冷峻地矗立着,街道上车流涌动,上班族的身影在写字楼广场中央来回穿梭。
一切事物照旧运转,但根本不是一个适合求婚的好天气、好时机。
他有点沮丧地垂下眸,身旁传来陈伯扬微哑的嗓音:“在看什么。”
汤岁视线飘忽地落在窗外,发了会儿呆,然后说没事。
但他本人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什么没事,于是陈伯扬又笑了一下:“到底怎么了。”
“你今天……”汤岁努力整理措辞,试探着问,“想不想出门。”
陈伯扬很少逼迫他说什么,也用委婉温和的方式反问:“是有重要的事要我陪你吗?”
求婚需要两个人都在场,自己当然不能完成这个行为,汤岁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说:“外面有点冷——”
“没事,我陪你。”陈伯扬握住他的胳膊将人牵进怀里。
两人相贴的皮肤温暖而干燥,以一种很舒服的姿态抱在一起。
和店员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但其实刚吃过午饭他们就出发了。
临近年关,道路难免有些堵,车流艰难地一段一段向前挪动,几公里距离硬是从一点拖到了三点,汤岁感觉自己很倒霉,同时随着地图导航的路线慢慢缩短而开始紧张起来。
汽车在商业楼西门左边停好,陈伯扬侧目看了眼,问:“你要去买东西?”
这幢商业楼外立面悬挂着奢侈品牌的巨型logo和灯箱,从这个方位看去,是两家专卖衣服的轻奢店,一楼临街的艺术化橱窗挂着几件季度主题的大衣。
汤岁解开安全带,答:“是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几分钟就好。”
“这么快,提前预定了?”陈伯扬左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紧不慢叩着,又问。
汤岁含糊地嗯了句,只说自己马上出来。
陈伯扬没勉强什么,等汤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降下车窗,又往上看了一眼。
入口右手边有道侧门通向商场中庭,中途会路过百货区和一家服装店,汤岁步伐比平时要快一些,说不清是害怕陈伯扬发现还是急于拿到戒指,或许两者都有。
奢饰品的黑金招牌近在眼前,店铺深处设有VIP取货台,背对着正门,他对SA说出预留姓名和电话,对方很快将一个黑底金线礼袋递过来,笑着问需不需要再看看新到的系列。
汤岁婉拒后按照原路返回,他珍惜地摸了摸礼袋,同时希望陈伯扬可以喜欢这个款式普通的戒指。
为了避免提前被发现,他经过百货区域时又买了一盒手提巧克力,将袋子放进盒底夹层。
商场的玻璃门在身后合拢,冷空气扑面而来,风刮过汤岁的脸时带着细微的疼,鼻尖很快就冻得变成红色,心脏随着脚步渐近一点一点鼓动起来,把胸口里面捣得很热,他就在这种温差撕扯中打开车门,上了车。
陈伯扬将温度调高一些,看了眼汤岁手中紧握的巧克力盒,轻松地开玩笑:“抢来的吗?这么紧张。”
汤岁舔了下干燥的唇,看起来有些无所适从,他摇摇头:“不是。这是买的。”
陈伯扬去接他手中的盒子,第一次竟没抽动,第二次才将那盒巧克力解救出来放到后座。他顺势握住汤岁有些凉的双手,掌心包裹住泛红的指尖:“怎么这么冷。”
汤岁没说话,视线却频频往后看,这种心虚的行为让陈伯扬觉得有点好笑:“该不会真是抢来的吧,阿岁,原来你已经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了啊。”紧接着又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就得逃跑了。”
面对这句活跃气氛的玩笑话,汤岁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付款界面展示给他看:“是买的,别担心。”
陈伯扬难得地愣了一瞬,忍着笑意没有刨根问底他为什么要专门驱车跑到这里买一盒巧克力,而是音调懒散地说:“好吧。我们接下来去哪啊,汤老师。”
上一篇:下情蛊翻车后,我被前男友亲哭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