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息霜
“阿拉?!”
阿拉扒上林端肩头,大舌头舔他的脸,林端哭笑不得,推搡道:“边儿去!”
阿拉窝在林端腿上,段景升取了纸巾擦去林端脸颊上的唾沫,冷漠地问:“清醒了?”
林端乜眼:“你来干嘛,我这儿不欢迎你。”
段景升顿时绷不住严厉冷酷,苦巴巴地劝他:“那你也别回来找严延嘛,你看,他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
林端头昏脑涨:“不是这个问题。段景升,你不让我出庭作证,难道你觉得自己没有错?”
“我错了,对不起。”段景升一脸坦荡。
林端:“……”
“您可真不要脸。”林端咬牙切齿。
段景升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我把阿拉接回来了,付了你邻居一笔照养费,以后咱们一块儿养它。”
阿拉的狗耳朵特敏锐,听见有人提起自己,顿时竖起上身,精神百倍望着林端和段景升。
“趴下。”林端说。
“汪呜……”阿拉委屈地趴了回去,尾巴一并团拢。
“我搞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林端抚摸着阿拉的脊背,眼中流露出与那天早上相同的困惑,他拧了眉尖,“你不是很喜欢齐青一直想复活他吗?只要我出庭作证,一来还齐哥公道,二来……你就可以和齐青长相厮守,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心头一片苦涩,段景升搂紧他问:“那你呢?你得到了什么?”
林端愣住了,唇角浮出冷笑,讥哂道:“关你屁事。”
第47章 灌鸡汤
到底是与段景升无关的,林端心想,他和段景升,快要两清了。
原本浓烈的恨意,都化为沉淀在时光中的无可奈何,当看见段景升奄奄一息躺在ICU中的时候,林端就明白了,他不会恨段景升一辈子,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到此为此。
大约林端不知道,比起现在的冷漠以对,段景升更希望林端恨他,至少那样林端会铭记他一辈子,可冷漠的林端摆明告诉他,林端不会记得他一辈子,林端会把他给忘了,然后等待新一段恋情。
像段景升这样的人,一辈子只可能爱一个人,否则也不会单身到三十多,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原本人生中最重要的是事业,可一旦尝到喜欢的滋味,便永远放不下了。
林端不要他,可以谈新对象,而没有了林端的段景升,就像失去最宝贵的时间,一去不复返,不可能再喜欢上别的谁。
男人或者女人,都不是林端。
林端冷着脸,沉默。
段景升将他搂得更紧,不敢放松丝毫,就像抓住一只漂亮的青鸟,紧紧困住他的双翼,裹在怀里,以胸膛和双臂为囚牢,不让他有丝毫飞出去的可能。
“林端,我都想明白了。”段景升释然般呢喃:“齐青早就不在了,我也并非喜欢他,他只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十多年,他离开前,我拒绝了他,因此一直心中有愧,后来他突然离世,我难以接受……”
“我没有原谅你。”林端道:“所以你也别找借口。”
“对不起。”段景升闭了嘴。
阿拉拱了拱林端的胳膊,示意他接着顺毛。
林端拍拍阿拉的脑袋,垂下眼帘:“我不回宁北了,你走吧,等我找了工作稳定下来,就去接我爸。”
“你不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段景升哑然静默,林端推开他,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在客厅杵着发呆。
“你走吧,”林端背对段景升说,“两清了。”
段景升上前,自背后拥抱着林端,呢喃自语:“对不起,你别生气。”
话说得再对,对方压根听不进去,说那么多也没用。林端反复强调两清,可段景升就是理不明白,他再说那么多话有意思吗?林端想通了,懒得搭理段景升,等他自个烦厌了,自然不缠他了。
林端喝了醒酒汤,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档搞笑综艺,现场观众们哈哈大笑,林端面无表情。
段景升心头发憷,在厨房里躲着不肯冒头,中途就去菜市场买了个菜,回来直奔厨房烧烧炒炒,油烟飘进了客厅,呛得林端连声咳嗽,段景升立刻关上了厨房门。
林端捂嘴打哈欠,躺下睡觉,小白脚耷拉在沙发外,阿拉用鼻子蹭了蹭,盘在林端身旁,跟着主人一块打瞌睡。
在青岩住了一周,段景升硬是没回过一趟宁北,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助理跑来找了他好几趟,明里暗里请求段景升回宁北,那么大一公司,不能搁在那儿,没个掌舵人管它。
幸好腾景集团运行机制健全,像美国人选总统,顶头的还可以闹着玩儿,否则不知得倒闭多少回。
林端说去找工作,每去一个地方,人家都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直到有一天,林端走出药店,想起手机搁那儿忘带了,急急忙忙回去寻找,一眼就看见段景升和药店老板称兄道弟,老板表示:“您说了不收我们绝对不收!”段景升递给他一张信用卡:“我弟弟不懂事,谢谢了!”
林端:“……”
那天晚上,段景升坐在门外抱着膝盖,大佬特别委屈,贴着门板肉麻地倾诉真心就算了,每隔十分钟必喊一声林端,弄得邻居差点报警说有变态。
翌日大清早,林端拉开门,段景升一手提着狗粮,一手拎着楼下买的早餐,灰头土脸地说:“早上好。”
阿拉咬扯段景升的裤子,眼巴巴瞅着他手里的狗粮。
林端不得不放段景升进门喂狗,他在卫生间洗漱的当口,手机响了,没等林端回去接,段景升擅自接了电话,同直奔而来的林端对口型:“任平成。”
林端他师父。
段景升皱了皱眉头:“好,行我立刻告诉他,您要是有需要就打电话,没事没事,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