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 第45章

作者:纸如云烟 标签: 古代架空

啊……激动的一天。谢谢可爱小朋友都来安慰我,

这就是布施啊,你们都是菩萨心肠!

感谢大伙儿的海星留言和打赏,我收获了好多动力。

就是写得有点慢……

啊这一章我也写得好感慨。

第108章 金刚明沙(1)

展画屏见紫袖精神起来,又坐一刻便道:“雨也停了,回去罢,你好好睡一觉。”

出来山洞,暴雨去得利落,夜空清朗,月色甚明,展画屏背着竹筐和剑,紫袖拉着他的手,裹着他的外袍,踩着阵阵虫鸣,拖泥带水地走,又看看天空道:“这里星这样少。”

展画屏足尖在草中一拨,几点萤火飘舞起来,是几头小小飞虫,从身畔绕过,进了树丛。紫袖笑道:“星星动了。”展画屏道:“怕你看不清,给你照路来了。”

紫袖握紧他的手,轻声问:“我杀了你教里的人,耽误事么?”展画屏道:“原本不用死,自找的。花有尽身上带了一封信,比他要紧,我已拿了。”紫袖想起金错春瞧见展画屏半夜里出寨来的事,此时也明白了,便道:“我本该想到的,你到这里来,必然也有教中的事要做。”又转念道,“你那时问嘉鱼,寨里小孩出去玩甚么的,与这个有关罢?”

展画屏做出意外表情道:“不得了,明察秋毫。”紫袖笑道:“你从没说过那样的话,我自然留心。是甚么事?”展画屏道:“本座要将他们寨里小孩挨个儿吃了,怕回不来,吃不饱。”紫袖嘻嘻笑:“瞎说!你拾到我这些年,也没见吃。”

“那怎么能吃,”展画屏一脸高深莫测,“吃下肚里,我徒弟见不到师父,是要哭的。”“才不呢,”紫袖心里快活,故意说,“见不到师父,自然想不起你来。”

“是么。”展画屏忽然清了清嗓子,开口诵道,“九月初十,练剑伤了手肘,你教的招式我都喜欢,拼命也要练熟。腊月十八,我见过你剥橘子,模样好看。正月廿二,梦见亲你的脸,夜里醒了睡不着……”

“嗯?”紫袖乍一听还有些茫然,听了两句脑门一炸,顿时大叫出来,“哎?!我的《寄展獠书》!”他说的每一句,都是自己写在那本册子里的私房话,此时被一字一字抑扬顿挫念出来,听在耳朵里,简直像被剥光了示众;看他还在念个不停,当下又惊又羞,满脸通红跳起来去捂他的嘴。

展画屏侧头避开,仍面色肃然,如诵佛经般念道:“腊月二十,饭又糊了,想必你也不懂,因此不曾教,待我煮给你吃。二月初四,山上还冷,你该穿……”

“别念啦!”紫袖撕不着他的嘴,蹦得老高怒道,“你怎么拿到的?!你拾破烂!你抢的!你偷……就是你偷的罢!”嚷出这句,霎时两眼贼亮,“你必定干得出这种事来!当时是你偷我东西!是不是!你偷我的……偷我的册子!”

展画屏脚下不停,只斜眼睨着他,凉凉地说:“展獠……是谁啊?”

紫袖想到那册子被他全看过了,臊得恨不能立时钻进地缝里,又忍不住要笑,天人交战一番终于笑起来:“起得很好罢?嘿嘿嘿嘿……”笑着仍觉丢脸,拉起袍子来盖。

展画屏扯开袍子,捏着他后脖子道:“整天把饭烧糊,你下山头半个月是不是没吃饱过?”“哪里话!”紫袖不屑道,“小爷还需要自己烧饭?排队给送饭的人都打破头了。”边走边拖着展画屏,“还给我罢……你还给我啊!”

展画屏面无表情道:“你休想。”

紫袖干脆跃起来整个人挂在他肩上,双腿一盘,搬着他晃道:“那是我写的,你留着做甚么啊?还读上瘾了?”展画屏随他乱动,抬起手来环住了他的腰。

紫袖骑得稳了,见他不说话,更是张牙舞爪地嚷道:“你偷偷看的罢?嗯?”啧啧两声,夸张地说,“是不是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了?是不是绝不肯让旁人看一眼了?是不是夜深人静、孤枕难眠、辗转反侧、心痛难当的时候,就取出来一页页一行行一个字一个字地翻,看了太多次所以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展画屏说:“是。”

紫袖忽然哑了。

月色那样干净。他看着展画屏平静的侧脸,忽然有些鼻酸,搂住了他的脖子,弓着背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像小时候一样,猴子般盘着他。展画屏把他往身前抱了抱,丝毫不在意这点分量,就这么走着,散步一样。

紫袖轻声问:“你为甚么去池县?”“看看哭包过得怎么样,毕竟师徒一场。”展画屏道,“你师兄倒是好说。”

紫袖回想那时家里翻得乱糟糟地,不禁笑道:“你装得也太像了,还撬锁!跟遭贼一模一样……都看出甚么来了?”展画屏淡淡地说:“小捕快能养活自己了,挺好。”

紫袖止不住地想起那时候的事,那天自己中了袖箭,杀了周阿忠,又痛又怕;从自己下山前暗无天日的三个月,想到一路坎坷闯进魔教,又走到如今,只觉十分漫长,忍不住轻叹道:“人为甚么要长大?长大太难了。”

展画屏“嗯”了一声,半晌道:“也不见得不好。不想吃的可以不吃,不喜欢的衣裳可以不穿,不愿意见的人躲开不见。”

“是好的。”紫袖又把手收得紧些,咕哝道,“长大有许多烦心事。但是长大了你就回来了。”

展画屏又说:“嗯。”

紫袖捏着他耳朵问:“为甚么要拿走我的册子?看看不就是了,整本偷走,我伤心着呢。”

展画屏道:“起初我只是随手翻了翻,却想起来一件事。”看了他一眼,含笑道,“像是你两三岁上,忘了是谁给几个娃娃预备了压岁馃子,金的银的,在那里分——虽然小得很,却也光辉闪亮。旁边就有大些的孩子说:‘这样多的金银财宝!’你们几个小的,也都听过些故事,就跟着喊:‘金银财宝!’”

紫袖自然丝毫不记得,想着自己幼时傻气,听得直笑。展画屏又说:“他们都盯着那些亮闪闪的玩意儿说笑,只有你,站在一旁不知想了甚么,突然跑开了。”

紫袖瞪眼问道:“我做甚么去了?”展画屏道:“你毫不会那金馃子,跑过来抱住了我。”

紫袖一怔,却又笑道:“谁说我笨的?你看我最聪明!你就是我的金银财宝。”展画屏说:“我平日并不太照料你,不知道为甚么,你不去找那些相熟的人,却想到我。”又微微笑道,“原本早忘了,看见那《寄展獠书》,就想起那时候的你。你只是把金银财宝几个字,写得多了些,长了些,意思深了些,就像那些相思的诗。词句虽不一样,真情是掩不住的。那时候以为以后见不着,留着存个念想——毕竟是你的一片真心,不知独自熬了多久才凑出整整一本,沉得很。”

紫袖听着他慢慢地讲,心里不知是酸是甜,半天只问道:“你为甚么都不告诉我?”提起这个,便觉气不打一处来,捶他道,“那些事也是,连别人说你欺师灭祖,杀了人嫁祸给你,你都不解释。那些话听了不难受么?”

展画屏轻笑一声道:“经云:‘有智之人若遇恶骂,当作是念:是骂詈字,不一时生,初字生时,后字未生,后字生已,初字复灭。若不一时,云何是骂?直是风声,我云何嗔?’恶言恶语,每一字说出口时,前头那个字已经没了,后一个还没说,连句整话都不算,有甚么好难受?”

“嗯……”紫袖细细听来,正若有所悟,只听他又道:“若是正经的师父,此刻应当这般教你。我就不一样了。”紫袖茫然道:“嗯?”

展画屏道:“毫无办法才难受;若我当真听不惯谁说话,杀了就是,难受做甚么?因此任凭他们说去,仍然一点烦忧都没有,也算是八风不动罢。”

紫袖听着他的高论,一愣之后失声大笑,笑毕方道: “八风不动!明明说的是堪破虚妄,应当是离了贪嗔痴的;你既然不动,为甚么拿《寄展獠书》的时候又动了?”

展画屏一双眼睛深深看进夜色,沉声道:“利衰毁誉称讥苦,都不算甚么;唯独扛不过一个乐,七风不动八风动。”

紫袖心里突然狠狠一跳,热着脸道:“你从前像是全然无情,想不到你也会心生欢喜念头。”

“从前只当你年纪小瞎胡闹,那时才知道当真是情根深种,”展画屏把目光移到他脸上,“直到此时,无论如何都没变过。就像这夜里,一个人走得久了,有人叫你,始终叫个不停,你总有一天会忍不住回应——管他是敌是友,是人是鬼……”

“谁是鬼了!”紫袖笑着捶他,又说,“那要是换了别人,也一直这样追着你,你也会一样回应罢?”

“没有别人。满大乾里找去,就一个笨瓜会做那种事。”展画屏说,“你看现在,世间这样大,人这样多,也不过是你跟我一起走。”

紫袖望着他身后茫茫荒野,头发被风吹起,拂在展画屏脸上。他忽然发觉,心里从前空缺的一块,如今都补上了。展画屏只是带走册子,没想到后来竟成了面对自己心意的一块基石;此后的举动,也都有了凭依。他回想着每一次见面,心底涌起层层欢喜的潮水。“我确信不疑,”他说,“你做的那些事,果然都是真心的。我还为这个发愁生气,殊不知你看过册子……你都明白。”

展画屏道:“每当见过你,再回去看那些话,都觉得不一样。一旦常见,更是可畏;时候越长,陷得越深。那时你跟兰泽走了之后,我本来不想去,还是没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只有这一个,谁不想留着。”

紫袖眼眶发热。展画屏懂他,即便在两人重逢之前。《寄展獠书》里头藏着泪也藏着笑,像他说的一样,相思太满,真情无遮。展画屏是不惯儿女情长的人,却一直记着;自己说过的话,他也都在意着——方才在山洞里说了一句“我要你喜欢我”,他就来背这册子了。

原本有些莫名害怕,怕花有尽,怕没了武功,也怕他不喜欢自己了。可展画屏是一切畏惧的解药。

幽幽虫鸣衬得周遭更为阒寂。紫袖看着黑沉沉的夜,《寄展獠书》里的自己是孤单的,此刻两人的影子在明月清辉下那样清晰。他贴着展画屏的脸,想哭又想笑,闷闷地说:“你只有我,我只有你。师父……这世间再没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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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展给徒弟上课的经文,出自《优婆塞戒经》。

“八风不动”的八风,分别是利、衰、毁、誉、称、讥、苦、乐。

也就是利益、损失、诽谤、褒扬、称赞、讥讽、苦与乐。

无论遇到外界什么变化,心境都不受影响,称为“八风不动”。

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和留言~

读者为什么这么会说话啊,

评论看得我又笑又惊叹。终于写到文案里那句话了。

我一定不搞文案诈骗!

(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改得更吸引人,

但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还是写到这里了。

好感慨啊呜呜呜!!!

展獠真的就是展獠嘛。

谈感情是不是?老展怕过谁?

说背就背。

第109章 金刚明沙(2)

待两人走出山口,便看见火把移动。展画屏在紫袖后背一拍道:“出来接咱们了。”紫袖看着几个影影绰绰的光点,料想嘉鱼见两人雨住未归,必定带人出寨来寻,便跳下地来,忽听展画屏道:“你也不轻。”紫袖笑道:“劳动师父了。”撅起嘴来作势凑过去亲他,展画屏伸出一根手指,却等他亲完了,才点着他脑门把人推开去。

待两边走近,嘉鱼迎上来一打量,看着衣冠不整的紫袖道:“这是怎么了?让你找蘑菇,从山上滚下去了?”紫袖笑道:“只剩一个筐子,不曾叫人抢走。”

嘉鱼便不再说话,径直将二人带回自己住处,才细问他的伤势;听他说紧要关头内功反噬,便又取了两样丹药,却交给展画屏道:“教主如今功力也只回复五六成,恰好在这里多住一阵子,干脆等紫袖养好再走——我们两人也好轮流助他疗伤。”

紫袖哪里肯让她的功力也耗在自己身上,忙道:“师父已经渡了真气给我,如今我虽弱些,根基却无碍,自行练功即可。就算是慢,也不能总拿旁人的现成劲力。”

展画屏接了药道:“说得是,练功急不得,自己一点一点攒罢,该走还是要走。”

嘉鱼又说几句服药的事,看着紫袖先吃了一样,才又问:“这时候走,外头如何?”展画屏道:“不要紧,最近已安生多了。”

紫袖听他们句句像是说对敌的事,问道:“是哪里的人?”

展画屏笑一笑道:“是魔教的老对头。”看着他道,“我和你阿姐,杀过他们不少人。”紫袖一听,见是他和迟海棠的仇家,心下了然:展画屏一句“不少”,定是不打折扣,必然是多年的积怨了。

嘉鱼却说:“千帆院甚少现身人前,还是当心些。”紫袖头回听见这个称呼,便问:“千帆院是甚么?”

嘉鱼沉默半晌方道:“是吃小孩的地方。我只听说过,不曾见过。”紫袖听她竟也说起吃小孩,惊讶道:“当真吃?怎么回事?”

展画屏没有答话,嘉鱼便道:“据说千帆院里头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孤儿,一个个杀人不眨眼;你师父来这一趟,也为找寻对头的老窝。如今不知他们盘踞何处,许是早些年曾在这边出没,灵芝寨名声向来不佳,想是也没多少人前来招惹;若我早知道千帆院和魔教有过节,也就多留心些。”

紫袖听说展画屏前来寻仇未果,料想他许是还要去别处,便道:“既如此,还是早些回谷去为妙。我一路慢慢运功就是。”

嘉鱼见他这般讲,也不再坚持。展画屏送他回了住处,又有人抬了大桶热水放在隔壁,他便泡进去洗澡。水汽氤氲,透过一道薄薄屏风,却见展画屏踱了进来,坐进椅中。紫袖不承想他会来这边,意外又好奇,隔着屏风看去,见他拿出一封信来看过,又收起来默默思量。展画屏独坐时仍然挺拔庄严,凝思有如画中人,紫袖不禁趴在木桶边缘看得出神。

一时满室安静,半晌不闻水声,展画屏却问道:“你还愿意回五浊谷么?”

紫袖一呆,自忖他发此一问,必然因为花有尽了,便道:“我自然跟着你回去。”想了想又道,“旁人对我,既有善意,也有恶意;这一辈子不知还要面对多少回,只能靠我自己心地清净,看得明白,对恶意有所提防,修炼出雷霆手段,才是正——五浊谷也只出了一个花有尽,总不致因噎废食罢。”

展画屏道:“你既看得开,咱们便早些走。”话虽说过,仍坐在那里,等他洗好睡下才离去。

到了次日,两人即着手出寨。紫袖跟着嘉鱼站在一旁,看着几辆马车一字排开,不禁瞠目道:“兰大哥一张药单子,竟然要装这许多?”“那些是要贩卖,”嘉鱼一指其中一辆大车,“这上头是你们要的药材等物,我亲自押送去五浊谷,你放心就是,跟着你师父另外走罢。”

紫袖见他二人已商议妥当,便只管听着。嘉鱼又将他叫在一边,取出一件物事:“这个你拿着防身用。”紫袖看时,见是小小一件鸟形木雕,鸟喙前端有个极细微的小孔。嘉鱼伸手扳动鸟尾机括,便有一枚牛毛细针自那小孔无声飞射而出,没入树干。嘉鱼道:“针上喂了毒,总有几十枚在里头,即便藏在怀中也能使。”又将一小包解药和用法教了给他。紫袖当下武艺无可施展,也不客气,便收了木鸟。

这时寨里几个精壮汉子围着几辆车查来看去,呼喝不停,都作同样打扮:赤着上身,只穿一条宽宽大大的绣花长裤,露出半身晒得油光发亮的肌肉。紫袖眼神在几面赤裸胸膛一扫而过,只觉个个值得艳羡,不免偷偷打量,对那线条最佳的一个,更是多瞧上几眼;视线略一流连,又觉胸腰腹越发眼熟。正暗觉不大对劲,不想那人竟朝他走来。紫袖抬眼一看,面目虽陌生,那眼神却熟得不能再熟,不是展画屏是谁?当即骇笑出来。

展画屏身上不知怎的也涂成古铜色,画了些曲里拐弯的咒文,脸上扮做灵芝寨汉子的模样,除了目光煞气过重,竟是几无破绽。紫袖忍着笑看他,若不是自己认得这副身板,竟被他混过去了。展画屏走近便说:“你方才表情不对头。”紫袖笑道:“反正看的也是你。”挤出一个暧昧眼神投了过去,“教主这是豁出去了,脱得这样干净,大隐隐于市。”

展画屏捏着他的脖子,走到一辆小车前,不动声色将他丢了上去。紫袖也略作改扮,待全部准备停当,作别了嘉鱼,几辆车先后都过了吊桥去。二人乘着小车轻装上路,展画屏亲自打马,混在车队中出了仙草湖。

紫袖只在车中,悄悄从帘缝中看去,见自己这辆车俨然便是灵芝寨外出做买卖的模样;待出了大山,逐渐有了行人,展画屏才悄悄又改装束,扮做普通布衣车夫。紫袖瞧着他一时改一张脸,钦佩无已,欷歔道:“简直是画皮一样了,我也要学。”又问,“咱们为甚么另行取道?”

“千帆院最近动静不小。”展画屏不紧不慢道,“上回兰泽去百卉江,就是因为他们,才临时改了日期。路上你我毕竟难免露面,货物托灵芝寨运送反而踏实,咱们只管慢慢回去。”

紫袖看他为了带着自己如此大费周折,心里十分感激,更是老老实实在车里运起功来。只觉进展虽慢,多少也能聚起缕缕内息,隐痛虽未尽去,气脉之内总归不再是空空如也,只感欣慰。

运过数次功正要歇息,马车却停了。紫袖问道:“要吃饭么?”展画屏道:“这一刻许是没工夫。”紫袖听他话音甚冷,便知道出了岔子,掀开车帘去瞧。此时已离了仙草湖地区百十余里,左近并无行人,只有六个人列成半拉圆弧,隐隐已将去路堵个结实。

六人穿着同色衣裳,手执同样兵刃。紫袖默默打量,见他们两两站在一起,连长相也有相近之处,不知是否三对孪生兄弟;又见几人面色冷厉,来意不善,当下便问:“这都是谁?”

展画屏道:“数不出来?也难怪你没见过,这自然就是千帆院六畜了。”当中一人举起手里又宽又短的黑刀向前直指,怒道:“姓展的!你识时务着些,还能在我们六雄手下求个痛快。”

展画屏又道:“你瞧,养得好了,熊也认得我,只不大会说人话。”紫袖笑道:“能被魔教教主赐名,必是不胜荣幸,一时口齿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