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边客
余白忍笑,将碗里的水推了过去。
兽世的彘鸡蛋个头比他拳头还大,平时吃一个就比较顶饱了。
他微微舔唇,凑近脸,濡湿的唇贴到兽人略为粗粝的侧面上。
“别说这些话,我想和你们一起尽份心力,打心底高兴的。”
霍铎尔沉沉“嗯”了声,紧了紧掌心的手,望着野薯羹,暗下决心,要尽快寻到白米和咸石才行。
*
吃过早饭,余白回屋补了一觉,日过正午,把霍铎尔留在灶上的热食吃了,穿好衣服,背起篓子出门。
小狼跟着他,不久便走到采集的区域,梨那几个亚雌兽都在。
“白,怎么过来了?”
“霍大说你今天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们才没等你。这儿太冷了,先回去吧。”
余白解开腰侧的骨头刀:“不碍事,就当出来活动手脚,过会儿就回去。”
这一会儿也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迎着阴暗的天色,余白被梨一群亚雌兽包围着走回广场。
梨好奇地张望:“那些是从黄塬抓回来的兽族吗?他们好瘦啊……”
大小河,还有阿鬣,大木一群山狸族兽人都在广场跟着干活儿,余白看见貅,走过去问了一嘴。
“怎么让山狸族的干活了?”
貅环着胳膊:“他们自己跟来的,赶都赶不走。”
又道:“那些兽人身体强壮,身上的伤也敷了药,给口吃的很快就能恢复,白,不用太担心他们。”
搬木头的小河看见余白,面色一喜,碍着貅这个高大的巨人族在场,窃窃开口:“白巫……”
阿鬣一伙儿山狸族兽人也看见了,接二连三的开口,朝着余白喊:“白巫!”
余白走近:“伤口不疼吗?”
阿鬣:“喝了药好多了,这点伤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看见大河小河出来干活,总不能干坐着。”
他们在黄塬部落日夜不分的做那么多重活,能分到的食物只有一点,每天靠着粗糙的食物垫肚子。
可来到幻想乡,连着两日没干活,居然能吃到热乎乎的烤野薯,甚至还能分到油滋滋的烤肉。
山狸族兽人想都不敢想有这样的好事,坐不住,便抢着出来干活。
余白:“可以等养好伤以后跟着做,部落不会每日白给你们发食物,等身体恢复,以后干活时多出一份力换取就行。”
阿鬣一咬牙,忽然跪下,直直磕头。
“白巫,我求求你,把我的族人从黄塬部落救出来吧!我们愿意加入幻想乡,只要能逃离黄塬,你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余白一忖:“这事我没办法做主,要和霍……也就是酋长请示才行。”
山狸族兽人自觉得兽神眷顾,才会遇到白巫,尽管他们的请求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但此时此刻,心里多了一股希望。
和山狸族相比,被抓到幻想乡的黄塬勇士就惨多了。
他们每日天不亮就被压去干重活,虽然苦累,好在关押他们的兽人还没那么丧心病狂,至少让他们吃上一顿饱的,住的棚子也能遮风避雨。
羱族兽人拍了拍胸口:“我们祭司仁善,是兽神的给部落的恩赐,他没让你们受虐,你们应该感激他!”
黄塬勇士想起给关押在领地的那些奴隶,不由后怕。
多了近百个劳动力,位于住宅区域的第一排房屋在开春前就建好了。
余白和霍铎尔现在居住的临时木屋还不错,他们的本意是让挤在大棚里的兽人先住进去,话刚开口,就被几个兽人头领拒绝。
泽:“霍大,白,你们既然是部落里最重要的存在,就应该先住进新屋子里。”
作为酋长和祭司,有必要接受部落的最好的资源,建立威信。
霍铎尔清楚泽的顾虑,既然做了酋长这个位置,有的东西该要的就得担着。
“我明日就带白搬过去。”
见状,余白只好顺从地应下了。
*
赶着开春,第一场春雨落下时,余白和霍铎尔搬入新屋。
家具不多,胜在干净简洁,泥地夯实了,铺上一层木地板,垫上兽皮毛毯。
此刻,余白望着屋檐外的雨,盘算着也要新年的春季了,便拉着霍铎尔商量。
“过两天,每年这个时候,是幻想乡的新年节日怎么样?”
霍铎尔:“新年节日?”
摸着兽侣手心微微发凉,便将人整个捞到腿上坐稳。
余白笑眯眯的:“嗯,既可以庆祝新年到来,还能祭拜天地,祈祷今年风调雨顺。”
霍铎尔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
“白,这是兽神指示么?”
余白:“嗯……”
霍铎尔目光闪了闪,,抱着他往铺好的床上走。
“那兽神有没有新的指示,比如……”
大掌摸了摸余白的肚子,“这里会灌出我们的兽崽吗?”
春日到了,又住进新房,生活暂时恢复了安定,霍铎尔把余白按入怀里,嗓子滚了滚,撞了进去。
第99章
新年当日,天还没亮,余白揉着眼睛起身洗漱,接着更换衣物。
房内墙面立着一杆木架,架子挂了两身衣物。
大的那身古朴威严,样式简洁,以黑绒毛面的兽皮为主,搭配一圈长牙兽的骨饰,这身是酋长穿的。
另外一身尺寸比较小,做工却比第一件繁复。
祭司的服饰份量颇重,以最好的各类皮子为材料,带坎肩。襟口和腰部层叠交错,点缀兽骨兽牙,还用精细的麻线缝制了花草山川的图纹。
这些麻线用一些植物的汁水浸染,染出墨绿和墨蓝色的效果。
这两身衣服都是阿森的兽侣,嬌带几个手巧的雌兽做出来的。
嬌得余白提示,经过一段日子的努力研究,总算做出染色的纺织细线。
除了皮子原本的颜色,余白的祭司服,可是部落里出现的第一件具备多色彩的服饰。
一套祭司服分了里里外外的几层,霍铎尔拿起来一件件按顺序给余白穿好,看他模样有些呆,便低头,照着那双泛红的眼眸亲了亲。
“别紧张,白。”
继而沉吟一声,道:“我相信你。”
余白抬眸,努力打起精神。
他昨晚想着祭祀这件事,情绪始终没能放松下来,导致一早就没什么精神。
在羱族部落的时候,老祭司和祭司都教过他祈福祭祀的步骤,他那会儿一心推脱,不想做祭司,什么经验都没有。
尽管夜里霍铎尔陪他模拟了几遍,真要了上场的这一刻,气候寒冷,他却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厚而繁复的服饰套上身体,余白有种被压得透过不气的感觉。
他做深呼吸,忽然伸长胳膊,环在霍铎尔腰后抱紧,整个人鸵鸟般埋了过去。
他没说自己不想做这个祭司,也没说害怕主持祭祀典礼。
霍铎尔安抚余白,掌心贴着细长的后颈来回摩挲。
祭祀是祭司的职责所在,是神圣的使命,放在过去,霍铎尔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此刻他抱着闷声将脑袋埋起来的兽侣,心又软又酸,底线……也变得一再退让。
“白,这场祭祀我替你准备。”
余白闷闷抬头,迎上兽人流露忧虑之色的目光,唇一抿,睫毛闪了闪。
“这哪成啊,昨晚都练过了,而且我的事总不能样样交给你,万一别的兽人有意见怎么办?”
他把祭司想象成一份工作,现在这份工作就是他要做的。
说着,将骨梳递给对方:“帮我把头发梳一下。”
梳好头发,还要在戴上点缀着长羽和兽骨的头饰。
霍铎尔帮他理得整整齐齐。
余白现在是祭司,本该有弟子在身边伺候的,不过他没要,本意是自己来做,可大部分时候霍铎尔把这份活儿揽了下来。
换好祭司的服饰,霍铎尔稍作洗漱,把另外一身酋长的衣物也换了。
余白抓起骨梳:“坐好,我给你梳头。”
霍铎尔偏褐黑色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两侧,自从他被余白要求用药草煮出的水和淘米水清洗,发质比最初认识那会儿好了许多。
两人换好衣装,天亮了。
出门前,霍铎尔说道:“白,如果实在害怕,就摆出一副冷酷的脸色,这样就不会被看出来了。”
届时台上只他们两个,私下衬把手的话,不会被看出什么异常。
门外灰蒙蒙的,屋檐落下几丝凉意,飘着小雨。
顶着牛毛细雨,霍铎尔带余白来到部落广场。
广场中间,貅和泽带着兽人搭建好祭祀专用的高台,祈福所用的祭品也都按照规矩整齐摆放。
此时以高台为中心,周围站了一圈又一圈的兽人。
当霍铎尔牵着余白出现,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接着齐齐跪趴,满目虔诚,等待着兽神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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