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秃了猫头
在他心里,这件事已经过去两清了。
他把骡子拴在一颗榆树下,然后和喜鹊说修房子的事情。
喜鹊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心想哪有那么麻烦。山神大人直接灵力点化一座宫殿都不是问题。
但她看着沈无延从木盒子里拿出房屋图纸后,才发现真要一砖一瓦的盖。
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啊。
土地公一副神叨叨的旁观,自然是给小幺看盖房子的过程啊。
在客栈看他们两人一边想房子一边画图纸,他都看得津津有味。甚至忍不住求山神大人给他添个土地庙呢。
建房子很快就启动了,沈无延打着喜鹊的名头,不知道从哪里调来一百名工匠。
楚幺忙道,“错了错了,动工前要开坛设香案祈求土地公、灶王爷、山神庇佑啊。”
村子里修房子都是这样的,一是保佑家宅安宁,二是保佑动工顺利没有人员伤亡。
沈无延点头,“还是小幺心细,我都没想到这一层。”
一旁隐身观礼的土地公和灶王爷吓得一跳,可别坑我们。
喜鹊想,山神哪记得要祭拜自己哟。
于是老虎和狼大合力猎了一头野猪,沈无延自己卤了个野猪头,楚幺还下山扯了红布买了香蜡纸钱和炮竹。
炮竹一响,楚幺和沈无延领着一百名工匠祭拜祈福。
楚幺举着香神情虔诚严肃,跟着司仪鞠躬祭拜。
他不知道云上闷雷蠢蠢欲动,正要瞄准土地公和灶王爷劈去,两人连忙躲在沈无延身后,哭着脸求沈无延别鞠躬祭拜了。
毫无察觉的楚幺还在想,听说山神陷入沉睡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他的祈福。不过他也只是按流程祭祀,倒不真奢望山神赐福。
毕竟村子里那么多祭祀,从未见山神赐福。
楚幺刚弯腰鞠躬完,就听喜鹊惊喜道,“咦,山神赐福了!”
楚幺抬头,只觉得一阵温柔舒爽的山风拂过,浑身轻盈神清气爽。好像洗去了一身尘垢。
他见周围的工匠都闭眼感受风,喜鹊带着她的一众姐妹在风里追逐,叽喳声满是喜悦。
阿黄和狼虎们已经仰天嗷呜叫的兴奋了。
楚幺见沈无延还直直站立,忙拉着沈无延一起跪在草垫上,“快,快感谢山神大人,叫他多赐福保佑你骨头健朗。”
骨头健朗什么的……
确实是一把年纪的沈无延……
沈无延被楚幺按着磕了三个响头。
一旁山精和土地公都看惊了,只见沈无延规规矩矩磕头道,“请山神大人保佑小幺五谷丰登。”
天雷有感愤怒游走,最后发现神君自己磕自己,便收了探头探脑的闪电雷罚。
祭司完毕百工动工,楚幺也帮不了什么忙,便去地里看菜了。
菜地也就两米宽,距离建屋子的地方就几丈远。
他走近一看,发现黄瓜、白菜、萝卜等都忽然长大了。
明明祭司前,他还看了一眼黄瓜藤蔓只手掌长,现在已经爬藤老长了。白菜苗现在清凌凌的碧绿可以摘着吃了,萝卜从土里冒出了一截红色的果肉。
楚幺惊讶欢喜,拔了个红萝卜扯掉萝卜叶子,飞速剥皮咬了口,从未吃过如此清甜可口的萝卜。比夏天的果子还好吃。他连连双手合十感谢山神大人。
“没想到山神大人心真好。”楚幺给沈无延拔了个萝卜邀他一起吃。
沈无延清脆一口,甘甜新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瞧着喜滋滋的楚幺道,“山神大人应该醒了,小幺但凡有愿望想必他都能满足。”
楚幺嚼着白萝卜满足道,“人可不能贪心啊,要是人人都期盼山神保佑,山神大人忙的过来吗?我们有手有脚的自己能种,可别贪心索取让山神大人生了厌。”
“嗯,都听小幺的。”
楚幺吃完,抿了下嘴角甜汁儿,“我去砍几根小树,要给黄瓜搭架子了。”
还让沈无延哪里都别去,就留在屋场监工。
这群人是喜鹊找来的,说是也用了障眼法,不担心他们泄露秘密。
这屋子还是一百两包出去做的,虽贵,施工队为了早日完工接下家,肯定不会磨洋工。比点工速度快还不用管饭。
但是楚幺担心木匠看不懂沈无延画的图纸,或者哪里搞错了要返工,特意嘱咐沈无延自己监工。
楚幺对沈无延有种莫名的滤镜,沈无延的东西都要仔细着。
那房屋图纸可是沈无延的心血,楚幺不想出了差错。
要是他能看懂图纸又是鸟,他保证天天蹲在木头上监工。
另一边,菜地一旁的荒地上。
老虎赤着胳膊正把锄头挥的飞快。不远处的白皙少年狼大,正拿着弯刀割草方便老虎开荒。
老虎一身古铜色腱子肉鼓胀有力的很,但瞧着蹲在草里打滚的阿黄和狼二,他又不愿意干活了。
凭什么。
老虎一甩锄头一屁股坐在土里。
狼大见状也摆工,拿着弯刀一晃晃的走来。
两个满头大汗的男人瞧着草丛里扑蝴蝶的狼二和阿黄,恨的龇牙咧嘴。
狼二和阿黄胸前都挂了一个细长的筒子,藤条编的,上面还有盖扣。一狼一狗打闹嬉戏时,筒子里发出脆响的声音。
老虎眼红,闷闷道,“狼二,把你的铜板给我玩玩。”
狼二才不给,叼了根草起身道,“你们快起来干活,又偷懒。”
狼大嗤笑,“你现在倒反天罡了。”
狼二才不受威胁,十分嚣张道,“三、二……”
老虎和狼大只得咬牙切齿继续开荒。
狼二拍拍阿黄,“咱们乖乖听话,别学他们打架,打架就要干苦力还没钱拿。”
狼大和老虎喜欢打架,每打一次就开一块荒地。
抛去建房子的钱后,楚幺卖山货的钱都是按人头平分的,狼大和老虎打架浪费一桌子糕点,被罚这次不给钱了。狼二和阿黄一个得一百文。
他们要钱没用,又不能下山。但是看楚幺这么喜欢钱,他们也就很喜欢宝贝的不得了。
要楚幺编个筒子挂在脖子上,时时刻刻偏头偏脑把钱晃的响动。
走路的四肢刻意高高低低晃出铜铃清脆,一狼一狗张牙舞爪的很。尤其是,狼大和老虎没钱呢。
狼大和老虎一起看着对面得意忘形的两只,霎时达成了默契。
就在他们准备强抢时,喜鹊欢欢喜喜的飞近了。
喜鹊落在阿黄脑袋上,翅膀一扇,狼大狼二老虎都围拢凑近。喜鹊嘀嘀咕咕一阵子,狼大老虎就都变成动物跑了。
楚幺砍树回来时,就见开荒地上没人了。
虽然老虎和狼大干活吊儿郎当的,但确实力气比他大,一会儿就挖了三丈远。这块荒地多石头草根,尤其是要夏初了,草根树根茂盛,不好开荒。
楚幺把树干削尖插在黄瓜藤旁边,再把娇嫩的藤蔓缠在树枝上,隔几寸用树皮轻轻绑着藤蔓和树枝。别看现在藤蔓尖儿不跟树枝,一夜过后,藤蔓就会照着树枝爬了。
楚幺做好这些后,又去屋场看了下。
人多干活就是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地基已经挖出来了,有三五人搬运立柱石,有的在扛着横梁,有的雕刻梁托。
刀斧雕糟,合抱木柱发出砰砰的喜悦沉闷声,汉子吆喝立柱搭房梁,场面好不热闹。
看得楚幺一阵心驰神往。
村子里修房子哪有这般动静,就算村长家翻修屋子也没有嘞。
楚幺脸上不自觉带着笑,他四周找沈无延,从屋后绕一大圈到湖边才看到他。
高山巍峨肃穆,湖光水波轻轻,一桌一椅放在湖边,上面摆放了好些针线头脑,还有一罐面粉熬的浆糊。沈无延背着湖光山色,那一头银发氤氲着光。
沈无延正把浆糊涂抹在木板上,将棉布一层层黏合,那修长玉骨般的手指轻巧有力的按压一层层棉布。他神色冷峻眉眼淡漠,像是与世隔绝的仙人一般。
楚幺无意识地扣了下手心,莫名不敢上前去打扰。
沈无延倒是先回头看来,举着压好的棉布,“小幺,看我做的好吗?”
啊,他对我笑了。
还是熟悉的沈无延。
楚幺松了口气才走近,“这鞋底袼禙打的很好,我看之前村子里的妇人都没你这功夫。”
“不是叫你监工嘛,怎么打鞋底了。”
沈无延低头看楚幺的鞋底,楚幺也低头,才发现鞋尖尖上磨薄了,估计穿不了两次就破了。
“你脚更重要。”
“放心吧,他们不敢擅自做主偷工减料的。”
沈无延说什么楚幺自然信什么。
楚幺在湖边洗了把手,“喜鹊他们去哪了?”
沈无延淡淡笑了下,“怕是调皮满山跑吧。”
楚幺想也是,毕竟他们都不是人。
山精天性自由爱奔跑。
爱奔跑的狼和老虎几个,仗着自己跟在山神身边有些修为了,驱着山里的蛇虫鼠蚁朝楚家庄那片山头奔去。
楚家庄上次派人进山找楚幺无功而返,还说在山里遇见猛兽袭人。
村子里的老人都将信将疑,实在是猛兽主动袭人的很少。
打野猪危险,搞不好还要被野猪獠牙戳死,或者发怒一头拱死。但这也是在人主动招惹野猪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要是人不招惹野猪,野猪看到人还会主动掉头跑了。
但也不排除有些记仇的野猪,一见到人就发疯。
如今下了好几次雨,正是山货好时节。
上一篇:路边的omega不要采
下一篇:非常规事件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