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秃了猫头
山边人卖山货也是一年中大进项,怎么可能错过这赚钱的黄金时节。
楚母这次跟着村人进山就是掰些笋找些菌子,卖了钱给二儿媳妇儿抓点安胎补药。
自从上次知道老二去了清雨巷,老二媳妇儿成天哭死哭活,还拿肚子里胎儿威胁。
楚母原本想男人都不老实这多大点事儿,儿子又年轻偷吃一口再正常不过。这事就是隔壁亲家知道后,也骂自家女儿不懂事善妒。
可老二媳妇儿天天哭,楚母担心腹中孩子,便想赚钱给她买些安胎药。
又说前些日子一连下几天雨,地里庄稼是水喝够了,可家里偏屋也倒塌了一角。修缮屋角需要买瓦,买梁木。
到处都需要用钱。
楚幺走后,屋里屋外活都忙不开,日子过的慌里慌张又紧巴巴的。
楚母要楚老大进山来找找,楚老大怕老虎不来,她便亲自来了。
镇上已经有好多下口村上口村的卖菌子笋子,可楚母跟着村民进山许久都没见一朵菌子。以前老出笋子和菌子的地方今年也没有。
一群村民不信邪,拿着木棍刀子弯腰一层层翘着湿润的枯叶,只看到黑乎乎的泥土和草木树根。
“真没有?怪事啊。怎么一朵都没有?”
“肯定是下口村的偷偷来我们山里先摘了!”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怎么一朵都没有。”
几个妇人越说越气,忽的,其中一人好像听见什么叮叮当当的声音。
越过密林望去,隐约见一只威武的大黄狗藏在灌木后。
“诶,楚大娘,那是不是你家走丢的阿黄?”
楚母正准备望去时,身边又有人惊呼,“啊,有蛇!”
楚母吓一跳,回头一看身边爬满了毛毛虫。
即使村里人常年和蛇虫打交道,看到还是会吓得落荒而逃。
阿黄摇摇尾巴,转身和其它三只溜进了密林里。
老虎鼻尖闻嗅,眼睛一亮,“白骨已经在炒菜了!还是酸菜鱼!”
说完,四只都朝茅草屋飞奔而去。
喜鹊羡慕的很,她也想化形吃饭啊。
山神大人亲手做的饭菜岂是俗物,吃了能涨修为!
楚幺吃了能调理沉疴暗疾。
楚幺刚把菜端在院子桌上,就见四只从树林里钻了出来。
一个个脑袋上扎满了鬼针刺,茅草叶子,眼睛还虎视眈眈望着饭菜满是渴望。就连阿黄的眼神都人性化的眼馋亮晶晶的。
楚幺笑道,“你们鼻子还真是灵,卡着饭点回来。”
“快去洗手吧。”他对狼大和老虎道。
两人还不会用筷子,吃东西都是用手抓。
每次吃的满桌到处都是。
不过,两人倒是识趣只占了一个桌角随便他们手抓嘴刨的。
狼二和阿黄没上桌,一人一个碗,里面各放一条银鱼就是了。
狼二飞速吃完后,体内灵力充沛,但看着桌上的饭菜还是忍不住掉哈喇子。
尤其是楚幺吃的太香了。
腮帮子像小仓鼠似的鼓动,吃饭的时候眼睑下垂,神情乖巧又欢喜,甚至嫌弃筷子吃的慢,拿勺子大口大口的挖着吃。
这看着谁不馋啊。
沈无延笑道,“慢点吃别撑了。”
楚幺一脸馋猫吃不饱似的把碗伸来,沈无延拿巾帕给他擦了下嘴角饭粒。他嘴上说着慢点,还是端起春笋肉末给楚幺碗里刨。
今天饭菜都下饭,前些日子腌制的野猪肉是沈无延寻来山料秘方堆火熏干。这几天都挂在屋檐下风干。每次四只路过都忍不住直立前肢,想要闻嗅着诱人的香味。
野猪常年蹿于山林,后肢至臀部肌肉紧实肥美。秘制腌后的香味,就连灶王都偷偷收录评估过,这味道能上山珍海味食谱了。
沈无延将后腿肉和春笋炒一碗,干辣椒蒜瓣等爆炒出的香味把土地公都勾来了。
于是土地公也坐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楚幺吃的沉迷,看着他吃的嘴角压不下来,土地公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嘴角忍不住笑着。
楚幺满足的含糊道,“哇,白骨,你厨艺真的进步神速啊。看来真是差一口好锅。”
土地公默默道,这锅可不是好锅嘛。
他从灶王那里求了好久的锅,灶王又从厨神那里拐骗的锅。
这可是厨神用好久的锅!
天上地下排名前二的好锅。
至于第一的好锅,还是别抢厨神饭碗了。
这笋子也比一般笋子鲜美甜脆。寻常山笋口感苦涩,做起来有些麻烦,需要反复焯水,甚至焯水泡好几天还有涩麻的口感。
但这笋子沾了山神降下的春雨,已经算得上笋中皇族了。就算人族皇宫里的笋子也不及这山野桌上的美味。
楚幺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最后长长缓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放下碗筷,摸了摸撑的不行的肚子。他遗憾道,“我还能吃两碗。”
要馋哭的狼二摸了下嘴角哈喇子,“你已经吃三碗了。”
狼大和老虎见狼二这般模样,心里舒坦了。哼,你们两个有铜钱怎么样,你们没化形就是吃不到美味!
沈无延嘴角微勾,看着他微微鼓起的肚皮,“明天想吃什么?”
原本揉着肚子的楚幺一听,又觉饿了。
第20章
半个月后,楚幺的小菜地完全成熟了。
蔬菜瓜果一旦进入成熟期,一天一个变样,吃都吃不及。
黄瓜和南瓜藤爬满树架子,大的小的黄花金灿灿的,蜜蜂嗡嗡不断,肥厚叶片下坠着长长的黄瓜和圆圆南瓜,看着一片生机勃勃。
更别提楚幺还在山里摘了好些蕨菜、笋子、香椿晾晒,完全不愁吃的。
楚幺这天带着阿黄狼二去摘菌子,回去茅庐就发现屋子空了。
原本挂在屋檐下的风味野物不见了,屋子里他新添的家当锅碗瓢盆全没了。打扫的干净,好像没人住过一般。
楚幺心底原本满是丰收的喜悦,这一看眼睛都空了,夕阳斜斜刺眼,他定定在原地脚底冒寒。
空山幽寂,楚幺盯着茅屋一时间不敢眨眼。
很久没做的恶梦好像在现实里重现了。
所有美好不过是美梦一场。
忽的,狼二嗷嗷叫起来了,“哇!真的搬家了,今天就可以住新屋子了!”
阿黄也欢快的汪汪叫唤,差点要把楚幺木木的膝盖蹭倒。
欢脱叫声刺破恍惚,楚幺回神,莫名松了口气。
“小幺?”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楚幺飞快回头。
沈无延从树林碎光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几尾野草穿着的银鱼。即使一身布衣,可那一身气度和容貌,好似话本里雪山之巅的神仙。
美好又虚幻,贪心让人患得患失。
楚幺抿了下嘴,“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他随挠头遮掩后怕,脸上也强撑着平常,但沈无延是谁?
沈无延走近接过楚幺背上的竹篓,里面装了半背菌子,还全是价钱好的松树牛肝菌。他右手牵着楚幺手心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接你来。”
楚幺左手手心也有厚厚的茧子。原本茧子任掐任捏没知觉,可沈无延冷彻的眼底深深又柔和地注视着他,看宝贝似的。
那漂亮白皙的指腹一下下的抚着他茧子,那茧子莫名有些发热,连着他心都颤了下。
粗糙的丑茧子有什么好摸的。
楚幺逃也似的抽回手道,“我还没洗手呢。”
沈无延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啊。
他试探道,“要不我给你砍一个树瘤子?”
沈无延,“如何说?”
“你好像特别喜欢摸我手心的茧子。”
睡前摸睡醒摸,没事就摸。
他说出困扰已久的猜测,“是不是小时候喜欢摸老爹的大厚茧子,长大后也有人保留了这个习惯。”
就像惠婶村子里有个人,成亲了每天睡觉还要抱着一块破布襟。据说是那人小时候的襁褓。一天不摸就浑身痒痒不得劲儿。他媳妇儿为此没少吵架。
楚幺仰头,满眼期待又包容理解的望着他。
“我不会笑话你的。”
沈无延嘴角噙着笑,如他所想点头了。
“树瘤子就免了,我还是喜欢小幺的手心。”
楚幺眼睛圆争,不知道想到什么,越想神色越复杂。
原来一直把我当爹伺候着,他就说白骨怎么无缘无故对他好呢。
感觉好奇妙。他一直拿沈无延当好友兄弟,沈无延一直拿他当老爹?
莫名升了辈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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