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无酱
元滦扶额:“……都说了问题不是这个。”
元滦欲言又止,又慢慢地回过味来,终于想到了诸州所说的消息是指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喃喃:
“所以……那两條消息是你发的?”
元滦迷惑地望着面前的诸州,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给他发那种莫名其妙的骚扰短信?
还说什么忘了他的话,可元滦自始至终就从没有和诸州有过接触才对。
诸州依旧是那副面色不善的表情,眉眼间帶着强烈的压迫感,语气强硬:“和我约定好婚约,现在却不認账吗?”
他緊紧地盯着元滦,仿佛要将元滦看穿一般,但浑身又平白透露着一股快碎了般的倔强。
快碎了?那个诸州?怎么可能?
元滦猛地打消自己内心那股莫名升起的感觉,忍不住为自己叫屈:“我什么时候和你订下过婚约了?”
“2008年12月4日。”谁料诸州毫不犹豫吐出,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坚定,仿佛这个日期早已无数次地被他默念。
2008年?
那时候他才6岁!
先不提他那时那么小怎么定下婚约,他还是待在一个孤儿院里的孤儿,整天待在孤儿院里,哪里都出不去,哪来的机会認識诸州?
元滦的眼神更加困惑了:“你是不是找错人了?那时我根本不認識你,连朋友都只有唯一的那一个,怎么会和你有婚约?”
……甚至连那唯一的一个朋友也在不久后离开了。想到这,元滦的心情不由有些低落。
然而诸州脸色却随着元滦的话立马缓和了下来:“不。”
他突然抬起手,宽大的手掌随意地插进发丝,将额前的发丝往前一捋,打乱了他原本整洁的发型,碎发纷纷垂落在他的额前。
他微微低下头,任由那些凌乱的发丝半掩着他的面容,只露出他的鼻尖和下巴。
冰蓝色的瞳孔从发丝间透出,静静地看向元滦。
元滦听到诸州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就是你那唯一的朋友,廿七。”
元滦:“……”
元滦:?!
面前男人的面庞和記忆中那道幼小的身影逐渐重合了起来。
诸州是廿七?!
那个瘦骨嶙峋,头发总是凌乱不堪,而且由于被厚厚的发丝遮挡住,而看不清面庞的廿七?
“你是小七?!”元滦驚叫出声。
有什么比号称人类最强的诸州搬到他隔壁,还令人驚讶的吗?
有的。
小时候脏兮兮,灰不溜秋的幼驯染长大后在找上门来时,竟男大十八變,转身變成了一个超乎想象的大帅哥!!!
原本的困惑,迷茫以及迟疑一扫而空,元滦驚喜地看着诸州:“你竟然是小七!我一直都很想你!你的變化好大!”
诸州重新将头发捋到后方,为了方便元滦打量,后退了一步。
见元滦认出了他,他浑身的气场立刻产生了变化,肩膀微微放松,连帶着紧抿的唇角也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眼神中透露出罕见的喜悦,回应道:“我也是。”
元滦目光在诸州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这些年错过的时光一一补回,满怀歉意道:“是我的错,我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你。”
“你的头发怎么变白了?天呐!你竟然加入了学会,成为了最强的代行者,这也太酷了吧!”
此刻,元滦才将小七和诸州这两个词联系起来,语气如梦如幻。
闻言,诸州虽没说什么,但嘴角又悄悄地上升了一毫米,元滦似乎看到了他背后绽放出的小花花。
元滦也被感染得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在得知诸州竟然是小七后,元滦对诸州的印象一下子被颠覆了。
小七因为据说是遗腹子而没有名字,所以院长便将小七到来孤儿院的那天,2月7日,定名为他的姓名。
由于其遗腹子的身份,再加上很多真真假假的流言,讓小七在孤儿院中备受排斥,但好在元滦也半斤八两。他们两人相识后,可以说是在孤儿院中互相抱团取暖。
不过小七很快就被领养走了,所以元滦又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无可否认的是,与小七在一块的那段日子是元滦在孤儿院中最美好的时光。
能见到长大后的小七,元滦喜不自胜,无数回忆在記忆深处翻涌。
等重逢的喜悦渐渐消退,诸州忽地认真地说:“我现在已经具备好了和你结婚的一切条件,前来见你履行我们之间的婚约。”
他说得煞有介事,元滦一愣,随后控制不住地笑出声:“哈哈哈,我们小时候说要结婚的事,你还记得啊?”
他现在明白诸州是在说什么了。
对于这件事,元滦也有印象。
在资源贫瘠的孤儿院,自然是没有什么玩具可供把玩的,仅有的娱乐活动也就是和孤儿院的其他同伴继续角色扮演的游戏。比如扮演代行者和异种进行战斗,比如扮演家庭成员的家家酒。
但作为孤儿院里两个被排挤的邊缘人物,这种玩乐自然不会帶他们俩,但好在他们还有彼此。
有一次,他们便互相扮演了夫夫的角色,约定以后一直要在一起。
“难为你这么多年后,还一直记得这件事。”多年后回想起来,元滦的心中还是有股温暖的感觉。
他本以为在对方离开孤儿院后,他们再不会有相见的机会了。
没想到小七还记得他,记得他们童年时的玩笑。
元滦想着,亲昵地拍了拍诸州的臂膀。
顿时,诸州像是得到了什么好的信号,迫不及待地表态:“是的,一直以来,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元滦的话打断:“怎么不早说,你变化太大,我一开始都没认出你来。难怪你会搬到我的隔壁,还以为你是发现邪……”
元滦浑身一激灵,将差点脱口而出的邪教徒几个字咽回去。
诸州:“?”
诸州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字眼,表情猛地变得警觉而锐利,多年来的条件反射讓他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检查附近有没有危险。
元滦在心中暗暗叫苦,完蛋,见到好久不见的童年好友,他竟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别忘了,眼前的人除了是他的童年好友外,还是学会的代行者!他可不能赌对方看在童年情谊上就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元滦干笑了两下,若无其事道:“不,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搬来。”
没有在周围发现威胁,诸州闻言也没有追究,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元滦说:“关于你接到的那个卧底任务,不去也可。”
尽管元滦没有理会他的短信,但他还是自己调查到了元滦的去处。
他当初在系统中将元滦调到S市,就是看在S市的安全,但没想到元滦竟还是一不留神淌入了浑水。
这是他的错,他理应负责。
如果元滦担心拒绝这个任务会得罪他局里的上司,他会解决。
“啊?”元滦眨眨眼,拒绝道,“不,那还是要去的。”
诸州:“?”
“我知道了。”诸州咽下剩下的话,迅速调整计划,“竟然如此,我有东西要给你。”
元滦有些好奇:“东西?什么东西?不过我们这么多年没见,是时候该聚聚了。”
他期待地说:“我收拾好家里就来找你。”
诸州眸光深深地凝视元滦,颔首:“我等你。”
说完,他一直目送元滦用钥匙打开大门,并关上那扇门之后,才转身回屋。
……
元滦回到家,惊讶地发现家中的四处依旧干净整洁,没有落灰。
是邻居一家在帮他打扫吗?
元滦没有多想,简单地逛了逛,发现没有什么需要他整理的地方,就转头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邻居的女主人打开门,见是元滦,露出惊喜的目光:“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快进来坐坐!”邊说,她边侧身让出通道。
元滦含笑地看着听到动静的咖啡和毛毛一股脑地屋内飞奔而出,直奔向他。
比赛般赶到他脚下,咖啡摇着尾巴,抬首注视着元滦的眼神中满是亲昵与期待,
而毛毛则显得更加激动,它左蹦右跳,小小的身躯几乎要跃起老高,鼻子不停地拱着元滦的脚边,这儿嗅嗅,那儿闻闻,一刻不停地不知在闻些什么。
“进去坐就不用了,我主要是来接毛毛。”元滦有些好笑地将毛毛捞起,抱在了怀中,毛毛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还时不时发出“嗯嗯”的声音。
简单的寒暄后,女主人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询问道:“你知道新搬来的那家是什么人吗?”
她担忧地说:“长得虽然好看,但浑身冰冷冷得吓人,咖啡和毛毛也总是避着那个人。只要那人在,就不敢出门。”
“而且啊,”她压低声音,仿佛害怕被什么人听见,“平时也神出鬼没的,从没见他与人打过招呼,不会是……”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在这种光看着对方就会产生无形的压力,下意识噤声的情况下,那份与众人迥异的绮丽样貌也失去了原有的魅力,转而变得令人心生畏惧。
在丈夫经历过一次危机后,女主人似乎对危险就变得异常敏感,本能地向元滦这个防剿员,同时也是她丈夫的救命恩人打听情报。
元滦一讶,随后笑开来,摸了摸怀中小狗的绒毛:“不用担心,他是我一个朋友。”
“他是……”元滦迟疑了一下,想到如果诸州住在这的事情传出去,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说道,“学会的人。”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杀气,才会被动物避让吧。”
一听到学会这个词,女主人露出恍然的眼神,目光扫过隔壁时表情变得敬畏,喃喃:“难怪,难怪……”
和女主人说好他之后可能还出差,并以金钱为报酬约定好之后继续拜托她照顾毛毛后,元滦带着毛毛敲响了诸州的门。
几乎是元滦的手指刚触碰到门板的第一下,门就迅速而无声地打开了。
诸州动作流畅而熟练,仿佛练习过无数次般,从鞋柜里取出一双干净的拖鞋,轻轻地放在元滦的脚边:
“你先休息一下,饭马上就好。”
元滦:!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光落在诸州身上那条略显突兀的黑色围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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