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第126章

作者:杨尘微 标签: 宫廷侯爵 朝堂 成长 冰山 GL百合

自称转变就是秦玅观要动怒的征召了,唐笙撒手,不情不愿地退开身。

“躺好了。”

皇帝姥儿又下御命了,唐笙抄了薄毯遮住上半身同半张脸。

“朕这床褥子要废了。”秦玅观当阳穴跳得欢快。

唐笙闷声闷气:“陛下坐拥天下,还差这一床褥子么?”

沾了药的指尖凉得透彻,触得唐笙轻颤,攥紧了薄毯。

秦玅观一遍又一遍地抚过她的伤处,激的唐笙心尖也发了颤。

“上回也是,掌心两道长刀口。”秦玅观边上药边道,“是不是每次都要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才回来疗愈?”

唐笙蒙面,只露出了一双潋滟着波光的柳叶眼。

“你把我这当什么了?”秦玅观加重了力道,催着她回答。

唐笙不答,只是朝她伸手。

秦玅观迟疑了片刻,终是牵上了。

十指相扣,她听到唐笙说:

“当作心安处了。”

“此心安处,是吾乡。”

第115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唐笙一句话便又激起了秦玅观眼底的泪光。

别脸背身太明显了, 秦玅观干脆埋进她肩颈间。傻王八臂膀结实,激动起来,抱人不知轻重, 像是要将秦玅观揉进怀里。

秦玅观捉下她的手腕,撑起身来, 继续擦药。

“好痒。”唐笙瞧着泛着油光的肚皮, 弱弱道,“一定要涂这么多吗?”

“要。”秦玅观喜欢这软和的触感,掌心上滑,略过平坦,没入薄毯之中, “皇帝姥儿亲自给你舒缓筋骨,不好么?”

唐笙噤声。

她私下抱怨时说的这点称呼,秦玅观怎么全知道了?

“一天天的,到底谁在给我告密呀。”唐笙小声道。

“你还真叫过这个?”秦玅观拧眉反诘。

唐笙忙道:“没有,没有, 绝对没有!”

身上感知的力道更重了,皇帝姥儿显然不信她的话。

“叫声听听?”

“什么?”

“皇帝姥儿。”

唐笙不敢, 拼命摇头。秦玅观挠她痒, 害得唐笙在榻上扭成了麻花。

做这一切时,皇帝姥儿都是面无表情的,唯有眼角微微上扬,光瞧她的面容, 旁人根本猜不出她在做什么。

唐笙挣扎得飙出了泪花,艰难道:“皇……皇帝姥儿……”

“下次还这般叫吗?”

“不敢了——”

秦玅观顾念着手上还有药, 摸魇足了便松手了,只是苦了唐笙, 人烧得快冒烟了,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秦玅观由跪姿转成了躺姿,神色恹恹的,似是有些不高兴。

药劲上来,身上凉飕飕的,冲淡了伤处的酸痛。唐笙捞来中衣套上,往里挪了挪,紧挨着躺平的秦玅观,时不时地偷瞄她一眼。

“陛下?”

秦玅观回眸。

“不继续了么?”

唐笙小心翼翼道。

秦玅观喉头滑动,不太想说话——她又捆又扎又挠的,药也涂累了,实在不想动弹了。

“歇息。”秦玅观阖眸,“不闹了。”

唐笙抱她胳膊:“我睡饱了。”

秦玅观:“……”

“熬了几宿了,你歇个把时辰就够了?”她为自个挽尊,反击极快,理由一套一套的,“好好歇着,明日六月六,猫儿狗儿同沐浴,还要翻晒经书,你得陪我。”

唐笙嘟囔了两声,秦玅观没听清,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一身药味的唐笙不说话只瞧她。

“说话。”秦玅观强硬道。

“不敢说。”唐笙轻声答。

她眼睛一转秦玅观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这种话根本用不着她亲口说。

对视良久,秦玅观如实道:“没劲了。”

唐笙:“……”

两人拥紧了些,老实睡觉。

昏暗里鼻息沉浮,不止是谁起的头,她们接了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唐笙占据上风,越过阻挠,掠过沟壑,学着上回的秦玅观,一路往下。

秦玅观攥紧了染着药味的褥子,语调发颤:“看来辽东那边情形紧迫,也没耗完你的心力。”

“怎会不累。”唐笙哼唧,“累瘫了都,只是回来见着陛下,就没那么累了。”

今夜这长颈王八口舌伶俐,开口便令秦玅观身心舒坦。

“你是总督,得挑着要紧事处置,别的交给下边人去——”秦玅观顿了顿,掌心抵住她的肩膀,“放权也要适度……”

唐笙抬眸,抿了抿唇:“北境兵权林将军握着,政事暂由二姐处置,沈太傅的意见作参谋,我回来时是这般布置的。”

“还算机敏,但——”秦玅观再一次话未脱口,被唐笙堵在喉咙里,她鼻息急促,缓了缓才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唐笙故意不搭理她,秦玅观撑起些身,锤了两下她的肩膀。

秦玅观的思绪被她搅乱了,抬起小臂掩住眼眸。

其实这次荡平谋反,她只在密折中同唐笙说了可能发生的契机。中途她虚发诏令,唐笙没用着禁军都统的提醒,一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路途遥远,消息总有延误,唐笙平乱时,秦玅观彻夜难眠,总是忧心会听到不好的消息。夜深时仓促响起的脚步,总能令陷入浅眠的秦玅观惊醒。

好在,唐笙丝毫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秦玅观手臂下移,指节没入她的乌发间,轻轻摩挲。

强行绷起的力气并没有支撑太久,这天气太热了,唐笙也有些透不过气。

唇瓣水润润的,她枕回秦玅观身边,被她托着面颊亲吻。

这段日子真是太累了,她们又歇了会,才去洗漱。

秦玅观张开臂膀,等着唐笙抱她入池。

*

六月六的清早,暖阳正好。

宫娥们从东暖阁,抬出了一箱又一箱的经书。

秦玅观只在殿内穿宋抹,出来了便换了立领薄衫,除了面颊和双手,一点肌肤也不愿外露。

“陛下,您这般不热吗?”唐笙绕道她身前,低了她一阶。

“这天虽热,但也不能失了体统。”秦玅观探手整理她的衣领,“君王若是连衣冠都穿不整齐,又怎能有威严呢。”

唐笙总觉着她话里有漏洞,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该从哪个角度反驳更合适些,干脆闭嘴了。

行至偏殿,院中铺了绸缎,那些经书摊着面,摆得整齐。

宫娥们进进出出,还在源源不断地翻经。

“这真不是藏经阁么?”唐笙好奇道。

“这些都是朕生母遗物。”秦玅观答,“由朕亲自保管。”

唐笙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便触及了秦玅观的伤心处,一时间懊悔不已。

秦玅观瞧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难过,扬了扬下巴道:“去翻经罢。”

宫娥们见唐笙矮身,让得飞快,一边负责翻一遍负责递,生怕唐大人累着一点。

唐笙被着阵仗弄得有些不适,摆满一排便去寻秦玅观的身影。

纱制立领长衫难以遮光,秦玅观逆光立着,身影绰约。她俯身,亲自接过宫娥递来的经书,展平边角。

晨光给万物染上清透的质感,秦玅观的双手宛若温润的白玉石,落在书页上。

她觉察到了唐笙的目光,顾盼生辉,只一眼,便牵走了唐笙的魂魄。

“过来。”秦玅观朝她招手,腕上的念珠轻轻晃动。

唐笙不由自主地起身,快步走去。

“上回你抄的就是这本。”秦玅观垂首,露出一段秀颀的脖颈,指尖滑过书封,“也是母后从前常念的一本。”

每每提及母亲,秦玅观面上总是笼着温和又哀戚的神色,唐笙的心揪成了一团。

“念珠也是罢。”她道。

秦玅观无论到哪,总是戴着它,唐笙早有觉察。

“是了。这样的念珠,朕同太后各有一串。都是母亲生前赐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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