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太女A后 第64章

作者:步澹 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 爽文 ABO 先婚后爱 GL百合

耐心一点点磨光,萧夷光回身推了把她的肩膀,又将玉枕远远的挪到一边:“陛下若再不分场合说个没完,就把那册子跟旁人用吧!”

这句话起了效用,元祯不再幻想夜晚的美梦,而是紧张道:“好好,我不说了,睡觉,睡觉!”

身后人果然没了动静,不大一会,呼吸声也逐渐平稳。

萧夷光手攀着枕头,蹙起远山眉,在心底叹了口气。

许是没了广陵王的控制,外朝也无只手遮天的朝臣,元祯近来行事,颇为乖张,像是本性里藏着的欲望汹涌的猛兽,在慢慢苏醒。

倒也不是重欲好色,就是行为言语难免放恣了些,若她再懒于国事,可真就有了几分昏君的迹象。

前几日益州刺史萧岧进贡了一百位舞伎,他们经过特意的训练,都会跳一种彻夜不休的舞蹈,名唤凉州大舞。

伴着琵琶起舞,舞伎们袅袅腰疑折,褰褰袖欲飞,观看者置身其中,犹如醉心在绝美的画卷,甚至能忘掉呼吸。

元祯一看就着了迷,宁肯一夜不眠,也要看完舞伎们的献舞。观赏完舞蹈,就又马不停蹄的去上朝,等到下朝,人已恹恹得没了精神,过了好多日才缓过来。

即便如此,她仍乐此不疲,计划着哪日再教舞伎们跳一遍。

如此好玩的纨绔作风,简直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萧夷光常劝她关心国事,远离歌儿舞女,却没有效果,别看这人小事上对你百依百顺,一旦触及认定的事,九头牛也甭想使她回心转意!

她早就摸透了元祯的习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左右没出什么岔子,萧夷光也就只能随她了。

只盼不要耽搁了北伐就好。

……

一觉醒来,元祯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骨头缝咯吱咯吱响,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不用操心空虚的国库,不用担忧临江而望的羌人,甚至连梦都不用做,只需要大睡特睡。

她坐起身,由宫婢们服侍,擦干了脸,重新系上革带,才发觉里榻没了人:“皇后去哪了?”

话音刚落,商音打起帘子,萧夷光微微低头,款款而入:“陛下,楚王殿下来了。”

高祖的子孙千千万万,论起来。元祯与楚王元徽的关系早就出了五服。

可因为有羌人乱华,绞杀宗室,所以长江之南的元氏藩王,除了远在益州的蜀王,就只剩下了楚王一人。

元祯对楚王十分重视,为了显得亲厚,她顾不得整理仪容,就让宫婢快传人进来。

门外应声走进一位容光焕发的女郎,她生有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平巾帻上罩着高高的白纱高屋檐,脸上涂了层恰到好处的脂粉,身穿莲花纹路的朱红大袖襦,犹如白壁雕琢的玉人,将素净卧室衬得发亮。

反观元祯,虽然姿容不输于元徽,但由于刚刚睡醒,发髻还松散着,领口更是压出了几道深深的褶皱,显得无比散漫。

元祯后靠上凭几,打量了几圈这个素昧平生的堂姊,怎么看,都觉得她好像身毒国进贡来的孔雀,张大尾巴不知在炫耀什么。

“臣元徽,参见陛下。”

“坐吧,不用多礼。”

元祯和蔼的给她指了张胡床,江南刚定,宗室人丁凋零,听说楚王还没有成亲,元祯寻思了几位世家坤泽,打算许给她:

“楚王姊就藩豫章,距离建邺路程遥远,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吧。”

元徽毫不犹豫的答应:“臣听陛下的。”

答应的如此爽快,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朕为她解决?

元祯正想刺探下江州的民情,便问:“楚王姊突然来建邺,是有什么要事吗?”

“有的,有的,臣听说萧八娘从长安逃出,被陛下立为皇后,臣与皇后自幼相识,所以特意赶来见她一面。”

元徽语气诚恳,眼神湿润得如同一汪春水,痴痴的停留在萧夷光身上。

刚抵达豫章郡,长安城破的消息就传到了江南,她失手摔了一只骨瓷茶盏,拔出剑就要赶去救人。

若不是有国相拼命拦着,将元徽关在房内,又上了几把大锁,恐怕她早就成了羌人的刀下亡魂。

直到元祯继位,元徽才从使者口中知道,新帝的皇后是兰陵萧氏的萧八娘,她既是心酸,又不大敢相信,于是忙带着人跑来建邺打算一探究竟。

“放肆,你的眼看在哪呢!”

元祯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没想到自进门起,元徽半句话不离明月婢,目光也像搅好的浆糊,就差黏在明月婢的脸上。

她勃然大怒,婢养的,原来你是想挖朕的墙角!

第78章

猛然的一声怒喝,吓得元徽打了个激灵,抬眼看到元祯的满面怒容,以及八娘责备的神色,她心底闪过无限悲哀,不自觉站起身认错:

“陛下恕罪,臣失礼了。”

萧夷光与她襁褓中相识,眼看元祯起了贬斥之意,也生怕她如卢猷之一般,被发配到外地,连忙求情:

“妾听说楚王殿下得知陛下即位,就收拾行囊星夜赶来,还带了两百匹骏马,想要献给陛下。”

元祯面色稍霁,看向无精打采的元徽:“哦?是有这回事吗?”

寺院外的马匹毛皮溜光水滑,俊美的肌肉若隐若现,都是元徽穷尽心机从各地搜罗而来的,平日喂的是米麦,睡的是晒过三日的稻草,比寻常人家养的坤泽还金贵。

这些好马她打算送给八娘,还没等说出口,就让陛下截胡去,元徽性子混,心里不大愿意。

耐不住八娘一个劲使眼色,她又不敢明着顶撞元祯,只好应承下:“是的,这些马是臣特意为八——陛下搜寻的,若是用在陛下的卤簿里,定然威武不凡。”

看她这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说出的话能有几分真?

元祯心里不信,但天下大乱,两百匹红鬓骏马可不好找,她眼珠子一转,笑纳了:

“好,楚王姊有心了,不过用在卤簿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杜三娘,去告诉柳将军,朕为虎豹骑的骑卒寻了些好马,教她晚间来白马寺赶走。”

好端端的骏马,不能饰以金玉,喂以细粮就算了,竟然还要送到老兵手里磋磨?

果然,元徽攥紧胸前的衣襟,死死咬着牙,又是不舍又是肉疼。

她劝道:“陛下,您好歹也——”

您好歹也留两匹给八娘呀!元徽记得八娘最爱似火般鲜艳的红鬓骏马,肃杀秋日,万物衰败,她着一袭红衣纵马飞驰,能把半个长安城的乾元迷倒。

“咳咳咳,楚王想说什么?”

舌尖转了个弯,元徽及时挽救了自己的脑袋:“——好歹臣的马性子温顺,就是陛下坐上去,就是无妨的,陛下也留几匹御用,或是赐给身边的亲近人也好。”

元祯咳嗽完,瞥了眼端坐不语的萧夷光,冷冷道:“这个,就不消楚王操心了。”

好个风流不羁的楚王,一派怜香惜玉的模样,若真碰上养在深闺里的坤泽,恐怕就连魂都被她勾走了。

她爱怜惜谁就怜惜谁,若是敢染指自己的皇后,就算有人拦着,元祯也要让她去交州的瘴气里走一遭。

半响也没听见八娘对自己说句话,元徽垂下头,灰心丧气的不敢再言语。

她这一动,颈边腕上的玛瑙朱玉串质地轻脆,碰撞在一起,跟着泠泠的唱起歌。

目光朝那声音滑了一圈,元祯眼皮子跳了跳,想到楚王府的富裕,心底生出了个好主意,她关切道:“楚王进京,可寻好了住处?”

“臣打算先赁几间白马寺的房子,再慢慢寻买。”

住白马寺好,离皇宫远。

元祯提点她两句:“建邺天气与豫章郡不同,楚王若是安定下来了,合该进城重新购置几套新衣。”

元徽不明所以,傻乎乎落入她的圈套:“臣方才便去了朱雀大街,那儿有座刚开张的帛肆,花样料子都跟长安城里的差不多。”

“哦?这不巧了。”

元祯指着明月婢道,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那座周记帛肆,正好是皇后的产业,由皇后阿母府里的旧人打理,你若再去,让她给你划算些价钱。”

“娘娘,这是真的吗?”元徽眼睛闪烁着惊喜,看向萧夷光:“怪不得臣去看了,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呢。”

帛肆全权由张十一郎操持着,收入也要上交国库,只是里头的工艺是黄娘做主,怎么算得上是她的产业呢。

萧夷光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又没法当众拆穿元祯,只好略一点头:“是。”

元徽高兴的吩咐随行的家令:“左右王府的乐伎舞伎也该换夏日的衣裳了,就全从朱雀街上的周记帛肆买吧。”

“楚王殿下与皇后青梅竹马,真是情义非同一般,就是朕看了,也有些吃味呀。”

元徽一掷千金为红颜,虽然这千金都落入了元祯的口袋,让她得了大便宜,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股醋味涌上来。

元祯故意握起萧夷光的腕子,将人强硬的拉到自己怀里,细细地在她后颈嗅来嗅去,感受到娇躯逐渐僵硬,轻轻一笑:

“朕有个疑惑,为什么皇后从未对朕说起过,你与楚王的事呢?”

房中的婢子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陛下一手环着皇后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腺体不放,俱不自在的羞红脸颊,或是低下头,或是借故打起帘子出了门。

唯有楚王的目光定在摸着纤腰的那只手上,看到八娘任由陛下环抱有些酸涩,但她眼底的光明亮,仍然没有熄灭。

楚王懵懂,不通世事,元祯这又是在吃哪门子醋!

萧夷光心烦意乱,按住她肆无忌惮的手,忍着怒火道:“陛下见好就收,不要占了便宜还卖乖。”

“哼,连与自己的坤泽亲密都不许,朕这个天子当得有什么意思!”

元祯起了性子,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抱怨一句,干脆撒开手,还了萧夷光一个自由。

天气热,只抱了一会,汗水浸透了她里头的白练衫。

元祯命人摇起腰扇,舒舒服服的在凭几上换了个姿势,只见楚王又捧过一只彩漆的匣子,羞涩道:

“八娘在长安时最喜欢击磬,建邺城地处偏僻,也不知有没有合适的玉磬。”

“等等。”元祯叫停,她有些不大相信,疑惑的目光落在明月婢淡然的脸上,口中问道:“朕怎么不知道皇后还有击磬的爱好?”

元徽忙纠正:“不只是爱好,八娘击磬的技艺出神入化,连天上的飞鸟也能吸引来呢。”

她深情款款道:“这是就藩前你送我的彩绘木磬槌,今日还给你,望你伤心无聊时,就敲敲玉磬,也好宽慰忧思。”

“也好,一了百了,还有什么东西赶紧还回来,日后也不必睹物思人,徒添伤心。”

元祯只知道明月婢有一手好字,平日爱鲜衣怒马,好精舍繁华,倒不知她对音乐也感兴趣,眼下却不是细想的时候,当即怪声怪气的插了句,她又对元徽道:

“皇后不会伤心,就算伤心,她也可以对朕倾诉,不必楚王操心了!”

元徽失了会神,似是方认清萧八娘已经嫁人的事实,她哽咽道:“只要陛下真心对待八娘,臣也就放心了。”

“……”

关你何事?你是她阿娘还是她阿母?

左仆射都没有分毫不满,你就在这里又哭又闹,好像自己真纳了一百个妃子,辜负了明月婢一样。

元祯怎么看元徽,都觉得不爽,当即命她抄写十遍《心经》,写好后拿到广陵王陵前供奉,以表孝心,总之这些日子能别进宫就别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