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挚都快被白芍气笑了,挪到白芍身边,小声问:“你很讨厌我?”

白芍是真君子,可她却是坏人。

她怀着……不轨之心。

“怎么会?”白芍连忙否认,“我怎会讨厌你。”分明连喜欢也来不及。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喽?”

“……是,我的确……喜欢谢姑娘。”

谢挚更贴近了一些白芍,用气声说:“可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

“你看,你离我有……这么远。”

她从后面轻轻环住白芍的腰,将头枕在白芍纤薄的肩胛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笨,你知不知道,衣服没有人暖和……”

白芍呼吸发紧,一动也不敢动,直觉热气往上蒸,连雪白的颈子都变粉了。

是她的错觉吗?谢姑娘好像在……故意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她甚至能感觉到谢挚温热的吐息声打在自己颊侧,以及柔软的唇瓣若有若无地蹭过自己耳廓。

白芍试图运转心法,让自己纷乱麻痒的心平静下来,但静心的心法却头一次失去了效用。

她听到自己声音干涩:“不……我只是……怕冒犯了谢姑娘……”

“叫我小挚。”

谢挚止住她,嗓音轻轻的。

是她太久没有动过心,以至于头脑有些发晕吗?

这样的夜,这样的月光,似乎最适合说这样软绵绵的话,“我的朋友亲长都这么叫我。”

白芍整天“谢姑娘”“谢姑娘”的,虽然听起来正经得可爱,但谢挚觉得却不够亲近。

她也想听白芍叫她小挚。

“小挚……”白芍依言轻声唤她。

“……嗯。”

谢挚不知为什么耳朵愈烫,只是叫一声名字而已,倒好像比肌肤之亲更让她觉得羞耻,“……再叫一遍。”她恳求。

“小挚,小挚。”

这次白芍轻轻念了两遍,柔软含情,宁静轻快,一声比一声更加缱绻。

“这样真好……谢姑娘,我以后可以常常这样叫你吗?”

“可以。”

谢挚依恋地蹭了蹭白芍的肩,十分满足,“白芍,你的声音真好听。”

“你不要动,也不要转过来,就这样让我抱着,好不好?”

这样依赖着白芍,让谢挚觉得很安全。

白芍应“好”。

“你明天可以教我游泳吗?我不会水……”

白芍仍旧想也不想地答应,此刻即便是谢挚像她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为谢挚摘下的。

应完之后,身后许久却没有动静。

“谢姑娘?”白芍翻过一点身,下意识叫。

想起谢挚要自己唤她小挚,又改口道:“小挚?”

好一会儿,谢挚才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睡觉,我好困,不许吵……”

原来谢姑娘方才已经睡过去了……

白芍心中陡然柔软下去,像漾开了一片芦花荡。

她放轻动作,和声哄道:“快睡吧。”

想了想,又怀着甜蜜与羞涩补道:“小挚……”

谢姑娘说,小挚,是只有她的朋友亲长才这样唤的。

现在谢姑娘也允许她这样唤她,是不是说明,谢姑娘也是有一点在意她、拿她当自己亲近之人的呢?

月光从窗外明澈地洒进来,白芍却睡不着觉。

她心潮起伏,很想翻过身,将谢挚好好地抱在怀里,感受她乌顺的头发滑过指间,或者摸一摸她柔软的脸颊——这已经是白芍能想到的最亲密的举动了;

但想起谢挚让她不要翻身,白芍又强压住心中的渴盼。

她最终也只是极其小心克制地,轻轻、轻轻,摸了摸谢挚环在她腰间的手。

“明天见,小挚。”

第249章 无理

一夜沉沉好眠,谢挚少见地睡得极好,梦中也似有盈盈晃动的如水月光,醒来之后几乎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率先闻到的是芍药的清香。

身前柔软,谢挚下意识蹭了蹭,人未彻底清醒,还以为自己身处梦里,便听到头顶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小挚?”

白芍低下头,摸摸谢挚的头发,眼里含笑。

晨光影影绰绰地笼在女人身后,将她的脸也衬得朦胧仿似梦境:“你醒了?”

“嗯……”

谢挚半睁开眼,又困得闭上,从喉咙里模模糊糊地答应了一声,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

其实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只瞧到了白芍淡粉色的唇瓣。

白芍长得可真好看,声音……也很好听……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被她叫起来,就好了。

几息过后,谢挚猛地从竹床上弹了起来。

她现在完全清醒了。

她她她怎么会在白芍怀里醒来啊!

明明……明明……昨晚睡的时候,她还只是抱着白芍的腰而已,怎么一睁眼就躺在白芍怀里了!

谢挚大为羞窘,生怕昨晚发生了什么,想破了脑袋却全无记忆,只有她抱着白芍,要她叫自己小挚的零碎印象。

然后她就睡过去了。

啊,她还夸白芍声音好听……

白芍也跟着谢挚坐起来,想摸她的脸颊,又收回去。

她担忧道:“怎么了,谢姑娘?你不舒服吗?”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指尖抚上谢挚脸庞,“你脸好红……”

白芍手指冰凉,惹得谢挚心底更慌,她胡乱答:“不,我挺舒服的……”

答完之后才觉得这对话怪怪的,谢挚品味了一番其中深意,不由得脸更红。

好在白芍单纯,她应该不会想这么多吧……

芍药的清香仍然包围着谢挚,她定睛一看,发觉自己身上还披着白芍的外衣,长发也不知何时被人解开,正披散在肩上,衣领也开了些许,露出一截锁骨。

衣服是怎么开的!

谢挚大惊,忙捂住衣领,侧过身不让白芍看:“你!转过去!不许看……”

披头散发的,又刚睡起来,谢挚怕自己现在不大好看。

在心动的人面前,她总还是愿意自己漂亮一点的。

而且,她脖子上还有一枚罪字金印呢。

谢挚为叫自己铭记过去,并未除去这枚金印,而是就这样留在身上,倘若被他人突然窥见,定会起疑。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白芍自己的真实身份。

白芍不知所以,但已经顺从地闭上眼睛,动作颇熟练。

“白芍,我问你,”三两下拢好衣服,谢挚一边挽发一边审问白芍,“我昨天晚上睡的时候头发衣服还好好的,早上怎么都散了?”

“还有,我昨晚明明记得我……”

谢挚咬咬唇,红着脸顿了好一会,才将剩下的话艰难地说出口:“抱着你的腰睡的……怎么睡一觉起来,却在你怀里了?”

她睡着了,总不能是她主动的吧?

白芍脸颊微红,轻轻道:

“确如谢姑娘所说……但……谢姑娘睡着一会之后,便似乎做了噩梦,不大安宁,我怕你被魇住,又叫你不醒,只得为你解开头发与衣领,想哄你睡得更好一些。”

“我猜想,或许是因为竹床狭窄,叫人不能安睡,便想起身离去,但谢姑娘却抓住我,喃喃叫我别走,又要我抱你……”

说到这里,白芍掩饰般地垂下脸,发丝旁的耳垂也红透了。

那时候的谢姑娘格外缠人,声调语气也与白日不同,每一声都像是在对她撒娇,她却不觉不耐烦,只觉谢姑娘实在可爱,叫她心动。

现在想起来,白芍仍然觉得遍体发热,心中有一股陌生却热烈的冲动,如火苗一般在跳跃,又如新鲜的嫩芽,在一下一下地拱动她的心田,马上要破土而出。

缓了一下,白芍才接着道:“因此,我才将谢姑娘拥到了怀中。”

她下定决心了似的,认错道:“对不起,谢姑娘,我不该这样。”

“虽然是谢姑娘请我抱你,但毕竟梦语不能当真,我之所以抱住你,实则还是因为……我自己想抱你。”

“别说了……”

谢挚捂住脸,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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