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说她是我老婆 第24章

作者:或许有一天 标签: 种田文 甜文 日常 日久生情 GL百合

当然,白天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楚棠也真正体会到了山中清冷。

夏时知道楚棠这时说这些是故意夸大,但她也从对方话语中听出了几分依赖与不舍。小猎户很容易就被哄到了,唇角不自觉上扬:“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很快就回家了。”

话是这样说,但她也没再咕哝楚棠不该跟来,只主动往风口站着,多少替媳妇挡点风。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到了县城外,远远望见城门的时候,也是不出意料的冷清。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城门口,此时只有几个守城门的士卒歪歪斜斜站着,行人是一个也没见着。

夏时见状不由看看道旁积雪,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出门有些着急了。不过她从前一个人生活,早习惯了风风火火想到就去做,倒真没想过买炭的事还能等几天雪化了再去……也不对,昨夜下了雪,说不定之后几日也都有雪,这样拖延的话也不知得拖到什么时候。

想明白的夏时重又挺胸抬头,底气十足,牵着媳妇进了城。

好在城里不似城外那样冷清,街上行人虽比平时少了些,但也有不少人走动。

夏时站在原地张望了两眼,便牵着楚棠往附近的一家茶楼走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带楚棠进茶楼,后者不免有些惊讶:“怎么进茶楼了,不是要去买炭吗?”

谁知夏时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茶楼招牌,这才说道:“这是茶楼啊,我还以为是卖吃食的。”

小县城的茶楼其实没那么讲究,既卖茶水,也卖些小吃。夏时以前时常从外面路过,便都以为这茶楼是食铺。。她近来跟着楚棠学字,倒是认识了“茶”字怎么写,只是从前的印象根深蒂固,也没想着抬头看一眼招牌,竟是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闹了乌龙。

好在只有楚棠知道她认错了铺子,那在老婆面前闹的笑话,能叫笑话吗?脸皮厚一点也就当做无事发生了。于是夏时假装做刚才没说那话,继续领着楚棠往茶楼走去。

楚棠却没错过她刚才的话,只是重点却不一样:“今日怎么去茶楼,你不是最爱去吴叔的馄饨摊吗?”

吴叔的馄饨做得确实不错,楚棠跟着吃了两回,也是极爱那鲜美滋味的。至于馄饨摊上不得台面什么的,如今的楚棠哪里还会计较这些?

不过这次却是夏时计较了,她摇摇头说道:“馄饨什么时候吃都行,但现在天气太冷了,坐在摊子里吃东西可受不住。这家茶楼比较讲究,听说到了冬天里面都生炭的,咱们走了这么久,你身上也该有些凉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取取暖,再去买炭不迟。”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茶楼门口。

冬日里茶楼大门依旧开着,只是装了帘子,免得寒风直入。

夏时走到门口一掀那帘子,果然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便知从前听来的消息并不作假。赶忙推着楚棠走了进去,在才发现今日茶楼里的客人竟是不少。

两人刚进门便有小二前来招呼,目光往两人身上一扫,便引着二人寻了张空桌,旁边正好摆着炭盆。

夏时见状相当满意,安置着楚棠在炭盆边坐下,又叮嘱她赶紧暖暖手脚,这才冲小二问道:“你们这里除了茶水,有吃的卖吗?”

小二闻言笑容顿时更加热情了,这大冷天别看他家茶楼里客人多,可其实许多人都是冲着那炭盆来的。有的三五个书生凑一起点一壶茶,然后就能捧着书本笔墨在他家耗上一整日,偏他这做店小二的还不好赶人。只能每天看着那些炭心疼,也不知掌柜怎么就那么舍得。

如今一看来了正经客人,小二嘴就没闲着,一口气把他家的小食点心都报了一遍。末了瞧了楚棠一眼,还推荐了一壶桂花茶,说是冬天喝花茶正好。

夏时也不知道花茶好不好,她甚至都不知道桂花还能泡茶。不过花茶听起来还不错,于是她随手点了几样小食,又听了小二推荐,点了一壶桂花茶来喝。

东西送上来得很快,楚棠的手还没烤暖,夏时点的吃食就陆陆续续端上了桌。

夏时抬手就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放在了楚棠面前,冲她眨眨眼:“这天气吃些热汤好暖和。今日咱们虽然去不了吴叔那里,但茶楼的馄饨也能尝一尝,看看和吴叔家的谁更好吃。”

楚棠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听话的拿起勺子舀了一颗馄饨尝了尝,滋味儿只能说普普通通,其实并没有比吴叔做的馄饨好吃,汤的滋味儿还要差上一些。不过夏时说得没错,这时节吃上两口热腾腾的馄饨,身体确实是从内到外暖和了起来。

这边楚棠刚吃了热食,吐出胸腹中的凉气,那边冷不丁就是一阵寒风吹来。

楚棠和夏时齐齐抬头看去,就见茶楼门帘被人掀开,然后两个汉子走了进来。两人进门后一边搓手一边跺脚,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到小二迎上来才说道:“去端两碗馄饨来,汤要热。”

小二连忙应了一声,先领了两人找地方落坐,才匆匆往后厨方向跑去。

两人的到来很是平常,并没有引起茶楼里其他人的注意。楚棠和夏时原本也没在意的,只是在收回目光之前,眼力颇好的夏时正巧一眼扫到了两人腰间挂着的腰牌。

腰牌这种东西一般没人会戴,除非是为了证明身份,而两人这腰牌夏时恰好认得。她微微侧身凑到楚棠身边嘀咕了一句:“这两人是威武镖局的镖师。”由是又想到了一事,接着说道:“上回你写去京城的信,也不知送到了没有,咱们要不要去问问?”

楚棠的信是半月前托威武镖局送去京城的,为了那封信,足足花了夏时二两银子。不过威武镖局的信誉好,这钱花出去就不必担心他们像别的镖局一样将信随便扔了。只是送信这事不可能让镖师单独带着信跑一趟,都是跟着大宗货物走的,因此究竟什么时候能送到,倒是很难说。

当然,加钱也可以加急,不过那要花费的银两就太多了,根本不划算。

楚棠也没忘记那封信,她甚至一直惦记着好友的回信。闻言捏着汤勺的手都紧了紧,同时也下意识往那两个镖师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都是生面孔,不是接了送信单子的人。

楚棠扫过一眼,正要收回目光,两个镖师的警惕心却挺强的。夏时之前看过去的目光他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没当回事,等又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两人顿时警觉且凌厉的看了回去。

这一眼颇为震慑,只是楚棠却没在意,她见过真正威严凌厉的人,两个镖师不算什么。

寻常镖师们也不会在外惹事,但这次不知为何,两人看到楚棠和夏时竟是走了过来。然后不等夏时警惕,两人便冲着她们一抱拳,问道:“叨扰了,不知两位女郎可曾在月前托咱们镖局送过一封信?”

楚棠和夏时都有些诧异,虽然送信花的二两银子在夏时看来挺贵,但这桩生意对于镖局来说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当初接单的镖师能记住她俩就不错了,楚棠都不指望其他人知道这事。却不料这两个镖师不仅知道,还认出她俩,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到底不是什么坏事,夏时看了楚棠一眼后,主动接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信没送到?”

镖师闻言忙摆了摆手,说道:“怎么会,我们镖局托的镖,就还没丢过!”说完又看了眼楚棠,这才说道:“不过那边回信了,咱们可没把东西带身上,还得请两位去镖局跑一趟。”

夏时从头到尾都只知道楚棠往京城送了信,至于具体送去了哪里,她是不知道的。不过送了信去,又回信收也是正常的,她便自然的点头应承道:“那行,等我们吃完东西,就去镖局一趟。”

两个镖师通知完也没逗留,又抱了个拳,便转身回去了。

夏时不知道的是,因为楚棠当初送信时没留具体地址,这群镖师已经在县城里翻了三遍了。今日这两人出门也是找她们来的,能在茶楼碰上倒是机缘巧合。

她没把这当回事,直到吃完东西去了威武镖局,取回来的却不是信,而是一只精致的小箱子。

46☆、第46章

◎捂着夏时的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在茶楼里吃完了饭,楚棠和夏时便跟着那俩镖师一起去了威武镖局。

镖局里的人不少,上次接了两人送信单子的镖师也在,一眼就将这气质迥异的两个女郎认了出来。他眼睛当即一亮,转头就去寻了镖头来,指着二人说道:“胡镖头,上回的送去京城的信,就是这两个女郎托的镖。”说完想起什么,又回头来问二人:“托镖的凭据你们还留着吗?”

留着倒是留着的,只是那东西夏时也没想到要带在身上。她正想着还得跑回去一趟取来,结果就见楚棠从皮裘里伸出手来,掌心里正是威武镖局托镖的凭证。

胡镖头瞟了一眼,上面确实写着“十月二十五,书信一封,往京城”这样的字样。

不过他却没伸手去接这信,反而冲着两人抱了抱拳:“两位见谅,京城那边收到了信,是又回信送来。不过那边托镖的人有交代,得确定收信人的身份才能把东西给你们。”

夏时闻言眉头一皱,指了指楚棠手里的凭证:“这个还不够吗?”

胡镖头却摇摇头,说道:“是那边定下了条件,咱们做镖师的,总得听从才行。”

夏时不明白一封信有什么好纠结的,要是她给人送信,就绝不会如此麻烦。可这信既不是她写的,也不是写给她的,她自然也没立场说些什么,当下便只好看向楚棠。

楚棠的表情倒很平静,像是早有所料一般,此刻微微颔首说道:“有什么条件,胡镖头且说来听听。”

胡镖头也不客套,张嘴就背起了诗。只是这诗却只背了一半就停了,然后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就目光灼灼的看向楚棠,也不说话,似乎指望着楚棠自己领会。

夏时连字都还没认全,对于诗词自然更是一窍不通,她有听没有懂,只余一脸茫然。但楚棠显然听懂了,张口就背下了剩下的半首诗,然后问那胡镖头:“如此,可否证明?”

胡镖头当即高兴的以拳击掌,然后爽朗笑道:“没错没错,就是如此。二位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二位取东西来。”说完风风火火走了。

夏时全程一头雾水,到这时终于找到机会凑到了楚棠身边,小声问她:“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啊?切口吗?”

切口便是暗语,一般都是三教九流所用,夏时也是从旁人哪里听来的。而楚棠就更和切口这词沾不上边了,当下无奈解释道:“不是切口,是一首诗,我少时写的,只二三好友知晓。”

当下又将那首诗的内容与夏时说了一遍,只是后者依旧没怎么听懂。

好在夏时也不纠结这个,老婆的诗她虽然听不懂,却由衷赞叹:“真厉害,我就完全不会。”

楚棠笑笑,她从前听过太多夸赞,却都没有此刻听到夏时一句“厉害”来得欣喜。她牵着夏时的手轻轻晃了晃:“那等你学完字,我再教你。”

夏时欣然应下,小两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分外亲密。

而另一边,胡镖头回来得也很快,只是他手中拿着的却不是轻飘飘一纸回信,而是一只精致漂亮的小箱子。那箱子不过成年人两个巴掌大,却沉甸甸的,胡镖头都得用两手托着才行。

“便是这个了,那位贵人托镖局给姑娘送的回信。”胡镖头说完便将箱子递给了二人。

夏时没有伸手,楚棠主动接了过来,入手果然是出乎意料的沉。她只略想了想,便将箱子里的东西猜到个大概,一时间又是无奈,又觉暖心:“多谢镖头了。”

胡镖头忙道声“客气”,又让楚棠签下了凭证,这才让她将东西拿走。

小箱子挺沉的,初时夏时不好越俎代庖,等出了镖局便主动开口道:“我看这箱子挺沉,不如我来拿吧。”

楚棠对她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当下便将小箱子递给了夏时。后者伸手一接,便被这沉甸甸的重量惊的咂舌,顺手又掂了掂:“这里面装的什么啊,这么沉?”

这问题的答案楚棠也不好和她说,想了想说道:“不如找个地方,打开箱子看看?”

夏时听了下意识回头,两人身后就是威武镖局那气派的大门,镖局里无疑是个开箱的好地方。不过她也不傻,既然楚棠没有当场开箱验看,估摸着箱子里的东西就不适合让外人看到。于是她又收回了目光,想说回家再看,但拿着着沉甸甸的小箱子,她心里的好奇真是止也止不住。

也是因此,当楚棠指着街对面的一家客栈,说要去客栈里开间房来开箱时,夏时虽然觉得有些浪费和心疼钱,但到底也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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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乐县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并无特殊,也并不富裕,因此寻常百姓的花用大多是铜钱,银子都很难见到。像夏时,随随便便在家藏了二百两银子的,在这里绝对是凤毛麟角。

而现在,这个凤毛麟角已经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

白花花的银子她时常见到,也并不稀奇,可黄澄澄的金锭子夏时还是第一回见。尤其这金锭子还不止一个,而是铺满了箱底,横五竖四,足足二十锭!

夏时从不觉得自己缺钱,可看到这一箱子金锭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真的很穷。

而夏时不知道的是,这铺箱底的一层金锭才是箱子里最不值钱的东西。金锭上面是一叠银票,银票上面还有两封信,分别出自楚棠的两位好友。

楚棠眼看着夏时被金锭震慑,干脆就把箱子留给了她,自己取了信去一旁看。

沈知微的信上没说太多,大多是关心楚棠现状的,对于她自己和京中局势,也不过提了一句——因为五皇子意外离世,身为五皇子外家的承恩侯府被卷入风波,被迫沉寂。如今侯府自顾不暇,曾经许诺过的帮忙翻案,她眼下恐怕无力实现,为此深表歉意。

楚棠看完叹了口气,见沈知微信上连五皇子究竟怎么死的都没说,就知道对方这是不想让自己再卷入风波。至于翻案什么的,对于已经从流放路上脱身的她来说,其实也并不急切。

下一封信则是温锦澜写给她的,同样多是关心之语,还透露出想要出京来看她的意思。而这封信中也没提什么朝中局势,只提醒她不要回京。

此外温锦澜的信封里还藏着块玉,玉质温润,上面精致的雕花缠缠绕绕,最终勾连出了一个“明”字。这东西却不是温锦澜的,而是她夫人明钰的——明家是本朝有名的豪商,生意遍布全国,而这玉佩则是凭证,楚棠只要拿着玉佩就能去明家商行里寻求帮助。

这给的不是一块玉佩,而是一种底气,温姑娘显然怕好友孤身在外会吃亏。哪怕楚棠在去信中就提到过夏时,说对方可靠,但她的好友显然不太放心。

至于箱子里的金锭和银票,则是这两个好友在不惊动家里的前提下,一起为她凑出的贺仪。

贺她脱离险境,贺她得遇良人。也贺三人各自安好,总有再见之日。

楚棠细细将两封信都看完了,心里一时间千回百转,有诸般情绪浮上心头。而等片刻后她终于平复了心绪,再一回头,却发现一旁的夏时正看着箱子里的金锭拧眉,面上丝毫不见欢喜。

这是怎么了?

小猎户向来没心没肺,成天除了跟媳妇献宝,就是围着媳妇傻乐,楚棠还是第一回见她如此愁眉不展的模样。可金子又能有什么问题,两位好友总不至于给她送了假的来。

这样想着,楚棠收好了信,抬手在夏时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怎么愁眉不展的?”

哪知夏时回神后一把抓住她的手,就放到唇边亲了亲,然后不等楚棠缩手就问:“阿棠,你不会离开我吧?”

她这话说得好没底气,丝毫没有前些日子给媳妇买邸报时的自信洒脱,听得楚棠都有些心疼,同时好气又好笑。抬手便一指点在了夏时眉心:“胡说八道什么,我为何要离你而去?”

夏时听到这话松了好大一口气,她一直没忘记这媳妇是她买回来的,同时她也看得出楚棠出身不俗,想必是大家小姐落难才会流落到她身边。她的自信来源于当前的处境,自觉楚棠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妻子人选。可现在楚棠收到了好大一笔钱,这钱就让夏时的自信没了依靠,变得不安起来。

好在她跟村里的那些男人不一样,娶了媳妇回家就指着对方操劳家事。她把媳妇养得好好的,楚棠有了钱也没有想着要离她而去……不对,她得对人更好才行,坚决不能让对方生出离开的心!

夏时心中打定了主意,但对上楚棠看向自己时柔软的目光,自己的目光也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此前楚棠为了看信走至一旁,回来时也是站着的,而夏时则一直坐在桌前。此时两人一坐一站,夏时仰头望着楚棠,那眼中满满当当的都是她……有钦慕,有不安,有坚定,还有些若有似无的暧昧不舍。引得楚棠心跳都不自觉快了两拍,只得赶紧抬手遮住了她的眼,免得自己心神不宁。

可她还是被引诱了,不知不觉俯身下去,微凉的唇便贴上了夏时炙热的唇瓣。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她心更乱了些,旋即是破罐子破摔,继续捂着夏时的眼睛,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