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或许有一天
47☆、第47章
◎捧着夏时的脸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猎人总是十分敏锐,且擅长抓住机会的。
夏时一开始被吻时虽然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敏锐的察觉到了楚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是为什么——原来只需要自己稍稍示弱,就能骗老婆心软亲近啊。
小猎户心里生出了些明悟,却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在楚棠松开手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表现,只一双眼睛稍稍明亮了些。然后她抿了抿唇,脸颊上若隐若现的酒窝变得明显起来,连带着她整个人身上的锋锐之气都褪去大半,像是凶猛的野兽冲着主人露出了柔软的肚腹。
楚棠不知道自己为何为生出这样的念头,可看着夏时此刻模样,她心里却是生出了更多柔软的情绪。然后一个没忍住,便伸手在夏时的酒窝上戳了戳。
夏时一抬手就抓住了这只在她脸上作乱的手,但也没做别的,反而将自己脸颊贴在对方手心上蹭了蹭。
楚棠只觉得掌心有点痒,夏时的脸颊也很柔软——小猎户的撒娇楚棠很是受用,但她同时也明白,从前的夏时是不会这般做的。她像是有意在讨好她。而让夏时如此不安的根源她也不难想象,眼眸一瞥,就瞧见了桌上那抹耀眼的金黄。
对于钱财,楚棠向来不怎么看重。从前是锦衣玉食不缺花用,后来流落到了最艰难的地步,也遇上了夏时这样一个愿意为她花钱的人,使她生活即便清贫,也不缺吃少喝。
于是楚棠没怎么犹豫,便将桌上的箱子往夏时面前推了推:“好了,我不会离开的,这些都给你好了。”
夏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楚棠会这样说,以至于她眼眸都不自觉睁大了些:“你,你说什么?”
不怪夏时如此惊诧,实在是楚棠的“大方”与她从前所见所闻大相径庭——她见过有男人发财之后抛妻弃女的,也见过有女人被钱财蛊惑,与人私奔抛夫弃子的。更见过兄弟萧蔷只为争一点财物,亦或者父母算计子女钱财,子女贪图父母家业的。总而言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楚棠之于她,或她之于楚棠,两人不过相处了数月,说是妻妻其实连婚书都没有。楚棠真有想法大可一走了之,有良心些就给她留一笔钱财,算是回报当初她买下她的花费……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思路和做法。可楚棠却不是,她竟直接将那一箱金子都给了她,甚至自己一星半点都没留!
夏时看了眼金子,又看了眼楚棠,只觉得心口满满的,像是堵了什么,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在她很快恢复过来,抬手又将箱子推了回去:“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吧。”
楚棠见她这模样不免失笑,眨眨眼逗她:“那你不怕我拿着这些钱离开吗?”
夏时闻言有一瞬间的迟疑,可她很快又想起来,不久前自己连家底都给了对方。虽说自己那二百两和眼前的金子不能比,可那也足够楚棠带着钱离开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安定了许多:“不怕,你刚才答应我不会离开了。”
楚棠心里微微一动,又问她:“你就这般信我?”
夏时没答话,信不信的她其实说不清,但她明白楚棠如今有了底气,真要走也不是自己能强硬拦下的。她至多缠着她,让她心软,自己舍不得离开罢了。
可夏时的沉默在楚棠眼里就是默认,这让她心情大好,捧着夏时的脸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
夏时和楚棠从客栈里出来时,脸色都很寻常,只除了嘴唇红得有些不正常。
尤其是楚棠,她身体亏虚导致唇色向来浅淡,可这会儿她的唇瓣却红润得像是涂了唇脂。
夏时一手抱着沉甸甸的木箱,一手牵着楚棠的手,时不时偷瞄楚棠一眼,目光便不自觉落在她唇上。等楚棠察觉到看过来,她又迅速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唇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
木箱里金子的归属不再重要,相反老婆有了钱之后还愿意亲近自己,让夏时渐渐意识到对方或许也对自己付出了真心。这再好不过,能将人束缚住的从来不是绳索,而是感情——只要让老婆喜欢自己一点,更喜欢自己一点,她就算再有钱也舍不得离开自己了。
想着想着,夏时就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声惹得身旁路人都回头来看。
楚棠原本好好走着路,这一下闹得她莫名红了脸,赶忙拉扯了夏时一把:“你笑什么呢。”
夏时赶紧收了笑,只是脸上的笑能收,眼里的却不能:“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一点高兴的事。”
可她的眼神分明不是这样说的,那含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炙热,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楚棠,生生将楚棠本就泛红的脸看得热意更甚。
楚棠想抽回手和夏时分开走,偏小猎户手上的力道足,她竟是挣脱不开。
两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着实不像话,更何况刚才惹得路人回眸,楚棠就更不好意思挣扎了。于是挣了两下没挣开夏时的手后,她也就妥协了,反倒拉着夏时走得更快:“行了,别看了,还有正事呢。”
今日的正事是进城买炭,收到镖局的回信什么的,都只能算是意外的插曲。当下两人已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买了炭回去还要搬上山,可不好耽搁得太晚。
夏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也没有再说什么,抬脚跟上时脚步格外轻快。
两人熟门熟路找到了上回买炭的商铺,进门前夏时想到了什么,忽然扭头问楚棠:“难得来县城一趟,你要不要再去书铺看看?”
楚棠知她说的是邸报,可如今她都已经和旧友联系上了,看不看邸报已经无关紧要——邸报这东西虽然记载传递着朝堂消息,可传至各地消息滞后就不说了,邸报上的内容其实也并不详尽。比如邸报上通报了五皇子薨逝的消息,却没有写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更不会写他的死带来的朝堂动荡。
这还是因为五皇子是中宫嫡出,在朝堂上有不少势力追随的缘故。相反如果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低调皇子,那是连上邸报的资格都没有的。
楚棠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处境,得知旧友安好之后,她对京城的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只见她摇了摇头,她若有所指的看了眼夏时抱着的箱子,说道:“不必了,从前我想知道京城消息,也不过是想知道故友境况。如今收到她们回信,也就没必要再看了。”
夏时点点头表示了解,心里却忍不住想:邸报是朝廷发布的,阿棠故友的消息能从邸报上看到,想必都不是寻常人吧……是的,她现在已经知道邸报是什么了。
既然楚棠决定不去书铺,夏时自然也不会强求,两人终于还是进了铺子买炭。
上回两人来买炭,夏时没有烧炭过冬的经验,便只问了伙计需要买多少。伙计告诉她一间屋子用炭的话,两筐就够了,所以夏时最后只买了两筐炭回去。可事实证明她买少了,老婆怕冷,天冷后家里的炭火就没停过,两筐炭根本不够她们烧一个冬天的。
这次夏时乖觉了,她算了算日子,之前那一筐炭也就烧了一个月不到,而现在距离开春少说还有两三个月。再加上现在天气还不到最冷的时候,最冷的时候炭烧得可能更多,于是干脆冲伙计说道:“给我来四筐木炭,要好一些,没什么烟气的那种。”
木炭也分很多种,价格自然大不相同。最便宜的炭烧起来一屋子都是烟气,熏人得紧,而最好的炭不仅没有烟气,而且烧起来还更暖和。
伙计一听就知道来了大客户,立刻笑脸相迎,甚至主动问道:“四筐炭不少,可要给客人送去家里?”
夏时闻言眼睛一亮,上回伙计没这么问,她自己搬木炭回家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现在伙计说可以送,她当然乐意,省了自己的力气不说,也不用楚棠冒着冷风守着炭了。不过保险起见,她提前问了句:“我家在城外,还在山上,可以送吗?”
伙计闻言一顿,他以为舍得买这么多炭的肯定是县城里的人,这才说送炭的。可现在要送出城不说,还要送上山,那可就太费功夫了:“这……”
楚棠和夏时都看出了对方的为难,楚棠一眼就抓住了重点:“我们会付工钱,可以送吗?”
伙计一听立刻点头:“这自然可以。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叫人来。”
不多时,伙计就叫来了一个中年汉子,他身上冬衣打着许多补丁,衣服上还沾染了不少黑色的碳灰,想来是这店里雇佣的劳力。中年汉子来了之后也没多说什么,默默扛着筐炭就出门去了,如此来回了四趟,才把夏时买的炭都搬了出去。
夏时和楚棠付了钱出去一看,才看到店外已经停了辆驴车。不过驴车没有牛车那样大,也拉不了牛车那样多的东西,四大筐木炭放在驴车上,几乎就将驴车装满了。
中年汉子自己也不上车去坐,只拉着驴子的笼头,扭头问两人:“送去哪儿?”
夏时一边掏出把铜板塞给对方,一边回答:“城外石田村,云雾山上。”
汉子显然知道这趟要送炭上山,收了钱也没说什么,抬步就走。
48☆、第48章
◎村里出事了◎
夏时和楚棠显然都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两人今日意外得了一笔钱,除了按照原计划买了木炭回家之外,也不打算在县城里继续逗留,当下抱着箱子跟着驴车就回去了。
一路平安无事,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也就抵达了石田村。
夏时正要指着山道告诉那中年汉子往山上搬炭,手还没抬起来,却听见一阵喧闹声从石田村传来。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妇人的哀嚎。
楚棠和夏时不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村里出事了!
若是从前,夏时与石田村关系平平,村里真出了事她也未必理会。可这几个月来因为楚棠的缘故,她也和村里多了许多联系,现在听见动静不对却不好不理了。
她于是捏了捏楚棠的手,叮嘱道:“你在村口等着,我进村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棠却一把反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松开:“我与你一起去。”
夏时本不想答应的,她怕村里不安全,楚棠因此受到牵连。可话还没出口,就先看到楚棠将目光一瞥,瞧了眼旁边沉默的中年汉子。夏时见状立刻明悟过来,以楚棠的娇弱,将她与*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留在一起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无奈,夏时只好说道:“那你和我一起去,咱们远远看上一眼就好。”说完又冲那汉子指了指山道,说道:“我们进村一趟,劳烦大叔将这几筐炭沿着这山道搬上山去,就放在那院子门口就行。”
沉默了一路的中年汉子依旧沉默,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将驴车拴在道旁一棵大树下,便扛起一筐炭向着山道走去。
两人瞧了一眼,也没多耽搁,扭头便向着石田村走去。
昨日下了雪,今日天气寒凉,本就缺少冬衣的村人自然很少在这样的天气里外出。早些时候夏时和楚棠下山时路过石田村,村道上静得连条溜达的狗都没有。
可现在不同了,似乎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人出门,一群人乌压压的全聚在了村尾处。
楚棠瞧了一眼,地方还挺眼熟,是当初夏时第一次带她进村,卖梨给她们的那家人。只不知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院子里又哭又闹的,动静颇大。
两人来得迟,站在外围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到村民们的议论——
“这可真是作孽啊,二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连那种地方都敢去。”
“他不止敢去,他还敢借钱呢,简直是不要命了!”
“就是可怜了梨花,当叔叔的作孽,偏是她这个侄女倒霉。”
“嘿,还是怪钱老头想不开,赌鬼儿子还要他做什么?干脆让讨债的把他手砍了去,还省得他祸害家里了。这次欠钱叫着要卖梨花,下次卖谁?他爹他娘还是他嫂子?!”
“就是就是,残了废了也比这样好。”
楚棠和夏时站在人群后听了会儿,也听出了个大概——这家出了个赌鬼,赌钱输了就问赌坊借了钱,现下是人家来讨债了。可当叔叔的赌输了钱还不起,现下是闹着要卖侄女抵债呢,里面正哭闹不休的,估计是梨花她娘。
想到当初买梨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小姑娘,楚棠和夏时都免不了有些唏嘘。她们有些不忍,手里也有钱可以帮忙,但赌债这种事却是不好牵扯的。
夏时心更硬些,拉着楚棠转身:“走吧,原来是个烂赌鬼,这事咱们管不着。”
楚棠也不是个烂好心的人,若是小姑娘遇到困难需要钱财,她们也就帮了。可帮人还赌债这种事,脑子不糊涂的人就不会插手。
她叹口气,跟着夏时转身就要离开,却见田村长正在田二的搀扶下匆匆而来。
村人们一见村长来了,顿时有人叫嚷起来,原本围着院子的人群也让开了一条路。田村长疾步走了过来,都顾不上搭理夏时两人,田二见了她们倒还点了点头。
夏时和楚棠见田村长来了,倒是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次顺着人群让开的位置,倒是终于看到了院子里的情况——一个年轻人正捂着手臂疯狂逃窜,而在他身后还有个妇人拿着把染血的菜刀,状若疯癫的追着他砍。两人身后是一对老夫妇,一边叫嚷着让儿媳住手,一边试图去追。
只是那院子挺大的,前面两人上蹿下跳,后面的老夫妇自然是追不上的。而在这家人之外,院门口还有几个陌生的壮汉正抱臂看着热闹,见村长来了也没让开。
夏时瞧了一眼,就认出那是县城赌坊的打手,她进城卖猎物时瞧见过他们往赌坊外扔人。
赌坊的打手不给田村长面子,但村长来了到底也不是白来的。只听田村长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吼:“都给我住手,闹什么闹?!”
田村长在村里的威信还是相当足的,这一声厉喝过后,钱家院子里的闹剧顿时按了暂停。砍人的妇人停下了脚步,倒是那被砍的年轻人一个健步就要往村长这儿冲,可惜还没冲出院门就被那几个壮汉堵住了,有人还顺便踹了他一脚,将人直接踹翻在地。
年轻人顿时“哎呀”一声惨叫,捂胳膊的手一松,汩汩鲜血顿时冒了出来,片刻间将他整只衣袖都给染红了。
田村长看得眼皮一跳,赶紧道:“还不把伤口先捂上。”然后又扭头问众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村人们顿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可因为说的人太多,许多道声音汇聚在一起就成了“嗡嗡”一片,反倒让人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田村长听得头痛,正要指个人来说,却见那倚在院门上看热闹的打手直起了身子,转头冲他笑道:“村长是吧?您也别问别人了,我来与你说。”说着一指地上的钱二柱:“这小子前些日子赌钱输了,问我们赌坊借了五十两,我们这是讨债来了。”
钱二柱闻言像是不满,低声嘟哝了一句:“哪有五十两,我只借了二十两而已。”
田村长年纪一大把了,耳朵倒还好使,一下子听到了这句话,顿时看向了壮汉。壮汉却轻嗤了一声,不屑道:“问赌坊借的银子,你还指望借多少还多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借据,拿在手里展示给田村长看:“村长你可看好了,利息多少,白纸黑字都写着呢。”
这村里识字的人不多,但田村长显然认识,匆匆一眼扫过那借据,脸顿时黑了三分。而其他人虽然看不懂借据内容,却都伸着脑袋瞧了一眼,也看到了借据上红彤彤的指印。
田村长想说钱二柱根本不识字,这借据就是被骗着签的,哪有借这么高的利息,不到七天就翻了一倍半。可赌坊的人又哪里是讲道理的?他们不仅不讲道理,背后还都有大人物撑腰,也根本不是自己这区区一个村长能够惹得起的。
他吐出一口气,只好转头去问钱家人:“你们怎么说?”
钱二柱眼神闪烁,缩着脑袋不吱声。老夫妻两个唉声叹气,也不知说些什么。倒是那砍人的妇人将女儿护在了身后,只那菜刀指着钱家人喊道:“这钱你们爱怎么还怎么还,别打我闺女主意。不然我趁着天黑,一刀一个剁了你们!”
她这话显然不是说虚的,那菜刀都已经见过血了。而之前看到她砍人的则更加清楚,妇人冲着钱二柱挥刀时可半分没有迟疑,要不是钱二柱躲得快,一条胳膊都得被砍下来。
钱二柱见识过这大嫂的厉害,哪里还敢像一开始那样信誓旦旦的喊着卖侄女。可他不敢开口了,却敢拿眼神示意父母,似乎是希望两个老人来说卖孙女的事。
上一篇:替身A在求生综艺被前任她姑告白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