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皇帝改造指南 第46章

作者:三傻二疯 标签: 古穿今 历史衍生 系统 直播 无C P向

这就是管理局体系中最致命的疏漏了。他们的探测器可以非常灵敏的鉴别历史时间线的变动,却很难识别出引发这种变动的真正原因——历史是微妙的、混沌的、复杂的,一只蝴蝶翅膀的煽动就可能掀起狂风巨浪,当时间维度拉长到几百年上千年,那就是最先进最高明的技术,也没法从数以千万亿计的诱因中分辨出真正的缘由。所以,系统汹汹而来,其实根本不清楚这个“变故”的因果链;它一毛钱证据也没有,所谓的兴师问罪,劈头而来,更多是诈唬的手段而已。

当然,管理局的经验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敢在穆祺身边发出警报,至少是锁定了这重大变故决计与穆氏脱不了干系;至于是什么样的干系……

系统打出了一束光,锁定住穆祺身边的金属瓶子:

“——这是什么?”

“难道管理局怀疑,是这些粉末惹出了事情?”穆祺微笑:“我不是已经担保过了么,绝不会向古代运输不可控制的危险品。这些粉末是非常安全的,不会有任何毒副作用……”

他空手到金属瓶里抓了一把,任由粉末随风飘拂,沾满自己的皮肤:“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口服一些。”

“那到底是什么?”

“葡萄糖粉末。”穆祺道:“随身携带葡萄糖,应该不犯法吧?”

系统不再说话。在刚刚的几句问答中它已经完成了扫描,但扫描结果真是叫人——叫统百思不得其解;这玩意儿的确是安全无毒的,无毒到可以直接入口的地步;指责这样的原料会闯出弥天大祸,似乎也……

不对,虽然扫描的结果显示的是绝对的安全,但系统终于注意到了一点细微的区别——报告上指出,这瓶葡萄糖粉似乎有一定的放射性;很微弱、很细小,并不足以影响人体,但确实是有。

它大喝出声:“你在葡萄糖里添加了什么?!”

穆祺眨了眨眼,似乎也并不感觉意外:

“连这都能探查得出来,高科技真是厉害啊。”他叹气道:“好吧,我可以承认,这瓶葡萄糖粉确实有点不一般。不过,我觉没有往里面加什么添加剂,只是——只是葡萄糖中的碳原子,都被替换为了某种同位素而已……”

“碳十四!”系统恍然大悟,声音都变得尖细了:“碳十四标记法!——怪不得,怪不得!”

碳十四,含有八个中子的碳原子,略带放射性的碳原子;因为在自然界中存量稀少,且并无生理毒性,常被生物学界用作生物循环的标记物;科学家们将含有碳十四的食物饲喂给食物链底层的生物,多年以后再逐一检查食物链各层级生物体内的碳十四含量,以及原子衰变情况,就可以摸清楚动物的迁徙及物质的循环,将整个复杂的生态流动搞得清清楚楚,一毫不差。

所以说,穆祺在草原的地下水系统中动用这种标记方法,那到底又是想做什么?

理论上来讲,草原水系的分布是一个完全的混沌状态,就算久居此地的匈奴牧民,也绝不能从几十年逐水草而生的经验中总结出什么规律——地下水太辽阔、太琐屑、太复杂了,几万条几十万条水系彼此纠缠、影响,又绝没有长江黄河这样的辽阔水域来约束整个系统,于是输入和输出完全不可控制,就连超级计算机也模拟不清楚水系的变更;那是数万个参数的相互作用,已经超出了人类推算能力的范畴

可是,如果理论推算已经绝无可能,那何不改变一下方向,换一个新的套路呢?

——比如说,直接暴力穷举?

喔,当然,这不是说真要靠人力把草原的地下水一条一条数清楚,那也是做不到的;人类的力量和耐心毕竟还是太渺小、太卑微了;可是,人类做不到,不代表其他的生物做不到——一切有水有土之处,都是生命无所不到之处;而生命一旦诞生,就必须严格遵守生态系统的规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淤泥,于是被特殊标记的碳十四就随着食物链扩散到整个草原水系中,只要能监测出各处水源中碳十四原子的浓度,就能大致还原出草原地下水系的脉络。

非常精巧的思路,非常高明的办法,不愧是顶尖生物学家一代代更迭出来的套路,可以轻易达到连超级计算机亦不可企及的效果,也就是——

“怪不得会闯下这么大的祸!”系统怒喝道:“你还敢狡辩!”

“那我就实在不太明白了。”穆祺道:“请问是什么‘大祸’呢?足下一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通臭骂,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罪名,又谈何‘狡辩’?就算真要问罪于前,总得把过错阐明了吧?”

这个理由确实是不容辩驳的。系统犹豫了片刻:

“几分钟以前,管理局监测到重大历史变故。在这一条时间线的未来,草原——草原上的游牧势力,忽然出现了原因不明的长久衰落,扭曲了整个未来的演进逻辑……”

为什么会搞出“原因不明的长久衰落”?在抵达现场之前系统根本没有搞明白这个警报的缘由。不错,它很清楚穆氏穿越以后绝不会安分,私下里可能要给匈奴人整出点科技和狠活,但再怎么科技与狠活,最多只能让这一波游牧力量输得特别凄凉特别惨,老老实实多当几十年灰孙而已;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兴衰不定、成败更易,百载千年之后,这一波胜负其实也不算什么;只要草原还在那里,那总会有新的游牧力量会取而代之,继续与中原纠缠不清,走完历史的进程。

所以问题来了,这种牢不可破的历史进程,怎么就会突然变动了呢?

历史的惯性是强大的,但理论上讲也不是不存在可以强力破局的办法。比如系统着急忙慌赶过来之前,心理是存在巨大恐惧的,它是真怕穆某人被什么刺激狠了一上头和游牧部落爆了,而且也清楚这人真有和游牧部落爆了的本事——不过,当时它想象的都是些极为恐怖的景象,比如说穆氏发颠后直接往水源里投毒搞得草原生态几千年都恢复不了之类的塌天大事;但现在——现在,被冷风一吹之后,系统的精神算是稳定一点了,晓得穆某人应该不至于抽象到搞这种同归于尽的狠活;但它接下来意识到的事实,显然也没有美妙到哪里去:

为什么草原会出现以百年为尺度的大衰退?因为游牧民族的关键战略优势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一旦调查清楚地下水的水系,那匈奴草场的变迁就再也不是什么机密;水源的起伏或许是随机的,但地下水流动的脉络却相对稳定,几百年内也不会有什么变动。一旦这个消息被明白揭露出来,那就等于漠北丧失了九成九的地利,双方攻守之势,当然要发生根本的逆转。

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变动!你把漠北的地理数据都给开盒了,人家还能怎么打?

一念及此,系统怒气满怀;尤其是看到穆祺的表情时——当听到“长久衰落”四个字后,他大声呵斥:

“你看你干的好事!管理局的规定不容推脱,胆大妄为至此,必有严惩!”

“这我就不明白了。”穆祺不动声色:“我只是在用同位素做一点科学实验而已,难道同位素标记实验,也是违背规定的吗?同位素标记是广泛应用的技术,管理局的所谓‘处罚’,是否等于指责科学院所有使用过同位素标记的专家都违背了条例?恕我直言,这样的攻击是不是——是不是太有魄力了一点?”

系统的光芒闪烁了片刻。它很想大声怒斥,让穆某人不要颠三倒四、转移视线,但稍一思索,却不觉又有些语塞——没错,虽然在它心中穆氏的罪责已经是铁证如山、万无辩驳了,但如果仔细一想,它仿佛——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穆氏不是在搞“科学实验”。

没有证据就给穆祺扣帽子,那等于在法律上宣布同位素标记实验本身就是违法的——换言之,等于向科学院开战、向医药企业开战、向所有大学开战、向半个生物学界开战;这种报告交上去,管理局高层只会以为下面全部都疯球了!

不过,没有证据也不要紧,系统受过专业的训练,可以迅速找出漏洞:

“胡乱攀扯!你也配与专家相比!人家做的实验,都是经过——”

系统忽的一愣,紧急闭上了嘴。它本来想说,专家做的实验都是经过当地管理部门批准,自然合情合法,与穆祺这半吊子不同。但话到中途,系统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可怕的漏洞:如果强调“管理部门的批准”,那这个时空的草原管理部门,又该落到谁的头上?

按照管理局对“正统”的定义,此地真正的主人应该是长安的汉天子。而汉天子,汉天子……以孝武帝的名义来控诉穆祺,那确定不会搞出“要圣旨,朕给他写一张”的离谱结局么?

真要搞出这种结局,那就等于变相给穆祺搞来了合法性,万万是做不得的。它只能恶声恶气,愤怒驳斥:“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

“可我真的不清楚。”穆祺神色无辜:“一个科学实验而已,至于上纲上线么?当然啦,如果足下当真觉得这个实验造成了严重的后果,那也可以走正规流程,向管理局申诉,做严格的鉴定……”

严格的鉴定?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怎么“鉴定”?以管理局那些叠床架屋、冗杂不堪的复杂规定,以此事牵扯无穷、令出多门的可怕现状,真要按照标准流程一样样走下来,怕不是要拉扯个上百余年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哭什么都是来不及了。

系统的语气有了起伏:

“你当真要这样?”

“一切当然要按流程来。”穆祺淡然道:“这是按照规定办事,一点也走展不得。”

系统……系统终于有些破防了,它厉声开口:

“我不能不警告你,像你这样胡作非为,一定会有意料不到的隐患!”

“什么隐患?”

系统梗了一下:

“如果我能预料得到,那很能叫预料不到的祸患吗?!不过——不过,长时间尺度下的蝴蝶效应你是知道的,过大的变故会搅乱整个历史的规律!”

“那历史的规律也未免脆弱了。”穆祺道:“而且吧,如果一味强调蝴蝶效应,那足下现在在草原上多吹一口气,都有可能会在未来导致一场毁灭全人类的大灾害,你愿意为此负责吗?”

系统彻底梗住了。它默然不语了半晌,意识到现在是真遇到了麻烦。显然,穆氏绝不是什么经验不足、任由揉捏的新人软柿子,在被多次任务捶打得肉质q弹之后,此人已经完成了从萌新到老油条的可怕蜕变,并敏锐抓住了管理局最大的bug。

——喔,这里的bug并不是指那一点形式主义的繁文缛节;管理局当然是一个庞大、臃肿、运行多年的官僚机构,被各种规章条文严格束缚;可一旦真遇上了要命的大事,上层也不是不可以特事特办,临时授予系统紧急权力,根本不必喋喋废话,直接用非常手段把人拿下来再说。但现在,现在的问题在于,穆祺搞的那个“变故”,算得上是“要命的大事”吗?

如果单纯从规矩上讲,那应该是算的;毕竟是公然践踏管理局的条例,视多年惯例有如无物,狂妄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能不重拳出击。但如果从实际上讲,那情况就比较微妙了——管理局的倾向大家懂的都懂,在这种倾向下,所谓“变故”也是有等级划分的;说白了,穆氏又没有搞出神州陆沉天下丘墟的真bad ending,充其量也就是对草原的游牧部落下手狠了那么一点而已,说错误当然也算错误,该惩罚的当然也要惩罚,但真要太过扩大、上纲上线的话……你至于么?

反正游牧文明也是注定要衰落的,穆氏不过加速了一下这个流程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管理局的事情也是由人在办,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系统完全可以预料到,如果它这一次应对不当,在程序上叫人稍稍抓住把柄,那管理局中的某些激进派会怎么在大会小会上议论自己——内残外忍?立场不稳?居心难测?啊,只要多想一想,它的每一行代码就简直都要发痛!

——天杀的!!

第69章

所以说, 整个事件最致命、最危险的bug,从来不只是区区几行条例,而是管理局团队中某些人暧昧不清的态度。规矩是规矩, 人心是人心,系统相信——不, 它可以确信, 自己的同事当中, 恐怕有不少人对穆祺的举止是心有戚戚, 绝无排斥;乃至引为知音, 暗中相助——否则,这么大的一个“变故”,为什么只有它这个甩不脱的直接当事者要着急忙慌赶来收尾, 管理局其他的员工却是视若无睹,根本连人影都见不到一个呢?

仅仅无视也就算了。以某些激进派平日的作风推想, 如今看到它一个统上蹿下跳, 怕不是还在心里暗自腹诽,嘀咕什么“奸臣自己跳出来了”也不一定……要是被这些魔怔人逮住机会, 那自己可真是要清算吃到饱, 下半辈子都有了。

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态度下, 系统就根本不可能对穆氏上什么强制手段,它只能一上来就疾言厉色, 当头棒喝, 指望着穆祺会因为恐惧而全盘屈服;等到当头棒喝无效, 那就只有转用规矩、用条例、用“严重后果”来继续恐吓。等到这个恐吓也宣告无效,它就只能瞠目结舌、手足无措, 感到无限的屈辱与悲哀了。

悲哀了半晌之后,它不得不咬牙开口:

“你不能这么做……”

说完这一句之后, 系统闭嘴了。因为即使它也清楚,这种完全没有底牌的警告和撒娇差不多,除了招来侮辱与嘲讽以来别无用处;而众所周知,穆氏的阴阳怪气一向又是格外刺心,能叫人破防……

但出乎意料,面对系统这软弱到近乎无能的抗议,穆祺却并未显露出任何幸灾乐祸的神色;相反,他停了一停,只以一种非常温和的口气开口:

“我完全尊重足下的意见。但就算听了足下的话,实在不知道所谓‘不能做’的,究竟该些什么呀?”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只要……”

说到一半,系统忽然止住了。它本来想说,“你只要停止播撒同位素,一切自然万事大吉”;但话刚出口,它却猛然意识到,如果穆氏绞尽脑汁、一掷千金也要办成此事(说实话,碳十四合成的葡萄糖粉可真不便宜),那多半已经在上面倾注了大量的心血与希望,基本属于断难舍弃的逆鳞。如果自己一意要求对方妥协,那恐怕双方就只有彻底撕破脸了。一念及此,它只能改口:

“……无论怎么说,你总不能在历史上造成太大的、不可控制的变故。”

“‘太大的,不可控制的变故’?”

穆祺眨了眨眼,意识到被自己连消带打的揉搓之后,系统终于逼急无奈,说出了管理局最后的底线——所谓“变故”其实不算什么,只要变动还能在掌握之中,就不算越界。

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时空管理局自己干的就是来回穿越的勾当,搞出的各种影响不计其数;真要是按照规矩斤斤计较每一个变动,那就是再小心十倍百倍也是不够用的。所谓抓大放小,只要大局还在掌握之中,那其实其他的也算不得什么。

当然,往常这种宽容是仅仅局限于管理局官方的红利。但现在系统明白提及,无疑是暗示了一种巨大的让步——只要穆祺统一做出妥协,那他也可以享受到同样的红利:只要不造成“太大的、不可控制的动荡”,那都不是不可以谈的。

这的确是非常好的条件,好到足以让穆祺心动。但他沉默片刻,却只道:

“……这当然是很合理的条件。但问题在于,我该如何判断什么变故是‘不可控制’的呢?”

可控与否,本来就不能由人一面之词,而该有严格精细的判定;管理局有充分的资源和技术来做这样的判定,但穆祺又哪里来的资源?用这种事做约束,根本没有任何可行性。

系统道:“如果真有不可控制的危险,我总可以提醒你……”

穆祺微笑:“是吗?”

系统略微沉默了。它本来想重复自己的保证,但猛然之间却意识到,以穆某人整活的强度和烈度,如果真给出了这个承诺,那恐怕日后无休无止,真要随时随地都奔赴在提醒的道路上了。那种未来……

它只能软弱无力地发声:“无论如何,你,你总要守些规矩……”

“我当然很愿意守规矩。”穆祺温和道:“但总要有一个判断规矩的标准……实际上,我很赞同足下的提议,也愿意克制自己,避免什么‘不可控制’的变故。不过我想,管理局总该下放一些技术,方便我判断违规的界限……”

系统瞪着他:“你想要什么?”

“既然是避免过分的变故,当然需要一能察觉未来变化的技术;所以我想,如果能有更多、更自由的穿越时空的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系统的声音变尖了:“——你还想要更多、更自由的穿越机会?!”

穆祺道:“当然,我知道足下对我存在着种种误解,所以我可以保证,我索取这个机会并无他意。如果管理局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限制这个穿越机会的适用范围——现在不是西汉初年么?那么,只要将穿越的时间点做一下控制——比如说,限定在汉朝已经彻底灭亡的东汉末年;我想,三百余年的时间,也足够观察出变故的端倪了,我也可以向足下郑重保证,只要能得到这个机会,那从此一定恪守规则,绝不会主动挑衅管理局的制度——如何?”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有意放轻了声调,显得温和、诚恳、循循善诱,充满了极可信的说服力。系统愣了一愣,心中渐渐犹豫。它当然知道穆氏一肚子坏水,搞不好又在谋算什么,但从过往的记录来看,穆祺说话总还是算数的,没有什么出尔反尔的恶癖;如果真能用一个穿越机会换来遵规守纪的承诺,那似乎也还是挺划算的——想来想去,就算穆祺真想要谋划什么,那也不过只是对着漠北南蛮的夷狄下手而已,说实话其实无碍大局……一两个蛮夷嘛!管理局要操心的天下万世;大不了苦一苦蛮夷,骂名就让穆祺承当好了!

眼见系统态度犹豫,穆祺加大了诱惑的力度:

“当然,穿越时空是要消耗资源的,这个资源当然不能让管理局承担。如果真能允许我使用这个机会的话,我想消耗可以由地府方面支付,绝不会妨碍到管理局预算的执行;如果方便的话,还可以腾出更多的余裕。”

预算——钱,最关键、最紧要、最不容含糊的东西,年年审计都叫人万分头大的鬼门关。而毫无疑问,穆祺这一句话又暗示了另一种可能——要是双方合作愉快,那到了预算面临严峻考验的时候,系统同样可以移花接木,借助所谓“穿越时空”的名义,把某些项目直接丢给地府平账;那样的话,每年审计的压力,可就要小得多了……

系统沉默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它低声开口:“……无论如何,今天管理局都发了警报。我——我奉命来查看,总得送一份报告回去,有个交代。”

听这意思,它已经是同意了九成九了。但系统毕竟是管理局的员工,资深的牛马;宏大叙事可以不关心,自己的本职工作却不能不操劳;办事要留痕,处置要留档,穆祺把管理局的警报都给激了出来,那总得要有一份恰当的、合适的、富有说服力的文件,才能够上上下下的交差,而不至于搞出大的纰漏来——而这样难写的报告,总不能让系统这个怨种负责吧?

又不是它搞出的事情,凭什么要担责呀?

穆祺深谙旧例,很能体谅这种难处。他想了一想,道:

“不如这报告就按‘赵菲规则’的思路写,如何?”

“赵菲规则?”

系统愣了一愣,立即记起了这大名鼎鼎的往事——数年之前,另一位被派遣至靖康年间的员工赵菲同样也曾因为制造巨大历史波动——似乎是对女真人的手段过于激烈,对漠北的特别环保行动过于成功之类的——而被管理局质询;在听证会上,赵菲雄辩滔滔,竭力腾挪,列举了种种的话术,将历史波动的锅全部甩到了女真人头上——她坚持认为,这所谓“巨大的历史波动”,绝不是自己或者其他人的责任,而纯粹是女真人太菜了顶不住汉人的攻势,才导致了漠北去城市化的惨烈结局;因果如此,无可避免,又何罪之有?

简而言之,“汉人军队一直都是这样强的,战争很难的,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战力涨没涨,有没有认真提升生产?要多多反思自己,不要老是责怪别人!”

上一篇:明君养成计划

下一篇:返回列表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