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无数 第37章

作者:fiveseven/悄悄过去 标签: 近代现代

第69章 有恃无恐

  番茄牛腩的香气传到了客厅,祁白露看阮秋季站在锅碗瓢盆前的样子,觉得有一些陌生,但其实在上一次做爆米花时,他就见过阮秋季穿草莓图案围裙的样子。厨房是半开放式,跟餐厅打通,祁白露一眼就能看到他在掀锅盖查看,往里面加了盐和白糖。做完之后,阮秋季转身在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酒,他看祁白露远远地在看自己,道:“还要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祁白露多等一分钟都觉得煎熬。阮秋季显然很有耐心跟他耗,低头慢慢喝酒水,眼睛注视着他,只等祁白露自己开口。他就是要让祁白露主动走过来,证明他才是整个棋局的掌控者。

  他赢了。祁白露撇下手里的遥控器走到餐厅,他跟阮秋季面对着面,阮秋季侧过身体看他,祁白露手肘支在吧台上,伸手拿走他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道:“我知道是你。”

  “我没想过瞒你。”

  阮秋季话说得这样温和坦荡,就好像对郑昆玉步步紧逼的那个人不是他,祁白露看着他含笑的面孔,还是有种不真实的割裂感。

  祁白露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以为我的目的很明显。”

  要江山,也要美人。他就是有这样的手腕,把二者全都收入囊中。即使没有祁白露,他也会对金河影视和其他人下手,只不过因为祁白露,他把矛头对准郑昆玉,把他逼上了绝路。

  “你接近我,是为了要让郑昆玉分心吗?”

  阮秋季稍稍有点意外,道:“当然不是。不过——如果他不是太在乎你,可能不会这么分身乏术。他不该去大溪地的。白露,你当得起祸水的名头。”

  最后那句话,阮秋季是垂头凑近他说的,低声细气的恭维,带了一点亲密的嗔意。祁白露很少跟他这样正面相对,只觉得他身形如山,将自己拥在了灯光的阴影中。

  因为那句“他不该去大溪地”,祁白露顿了一下才道:“我是祸水,你就不怕祸及池鱼?”

  “我可不是周幽王。”

  祁白露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他镇定又有耐心,莫名地给人安全感,但那副“循循善诱”的语气,又像极了等在洞口的狐狸,只等自己探出头,他就给自己来上一爪子。

  祁白露简直受不了他的眼神,仿佛自己是那不肯笑的褒姒。他扭头拿了杯子给自己倒酒,都说酒能壮胆,但这杯酒还没进嘴,阮秋季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问道: “你呢?你来找我,又想要什么?”

  两个人对视片刻,祁白露还没开口,阮秋季从他脸上看出了端倪,于是他沉下脸,淡淡道:“你想要别的,我都可以给,如果让我放过郑昆玉,绝没有可能。”

  祁白露被他识破了意图,默默地,没有说话。阮秋季没想到自己真的猜中了,道:“是因为他威胁你了吗?他威胁你来找我?”

  “没有。”

  阮秋季听完,很快松开了他,转身又去拿酒杯,祁白露的手抓住他的手臂,抬头看他的脸,道:“我知道他罪有应得,但是到这里可以收手了,你都得到了你想要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跟我一样清楚,数十年的折辱等于是杀了他,他不可能接受。我只有一个请求,放他出国。”

  阮秋季没有任何表情,喝完半杯酒才看他一眼,道:“如果我现在收手,到时候就该是你去求他放过我了。”

  他们的肩膀紧挨在一起,祁白露能感受到他身上传递来的温度,祁白露低声道:“怎么样你才会答应我?”

  这句话的暗示如此明显,言语间的姿态放得那么低,甚至是诱人。阮秋季眸色变深,他默然片刻,伸手捏住祁白露的耳垂,掐弄和搓动的力道很重,阮秋季道:“你对他这么好,如果我放过他,你会不会又跟他走了?”

  “不会。”

  祁白露回答得很快,但答案是早就经过深思重虑的。阮秋季没有动容,依旧只是淡淡瞧着他,玩他的耳垂,大概还在审视他的回答。

  没有一会儿,祁白露的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他的眼睛追着阮秋季看,凝聚起来的清凌凌的目光中,哪里有半点真正的乖觉顺服,今天不会,只怕明天也不会。

  阮秋季忽然玩倦了他们的小游戏,他站直身体,换了只手,手指用力掰正祁白露的脸,平静的语调中带了一点刻薄,道:“你为了救一个这样的人,宁愿费力周旋,把自己给卖了?”

  那点刻薄劲怎么听都有点怨毒,被阮秋季敛在良好教养的表层下,忍着没有发作。祁白露看出他生气了。生气的阮秋季,就跟雪山莲花一样稀少罕有,但这一天下来,被祁白露看了个遍。

  卖这个字眼,怎么听都有点难听。祁白露也生了气,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

  祁白露道:“我不过就这么一幅皮囊,谁敢要,谁要得起,尽管来拿。你以为你的手就是干净的吗,你们同样虚伪和卑劣,今天是他,明日又怎么不会是你?风水轮流转。”

  后面的话就是赌气了,是祁白露一直压抑在心口的“心里话”。阮秋季垂着眼皮注视他,好一个风水轮流转,他可真是知道怎么让他心里不痛快。

  “让你失望了,还转不到我的头上。”阮秋季语调平静。

  祁白露暗暗咬牙,等着他要么动手,要么痛骂自己一顿,没想到阮秋季忽然放开了他。阮秋季换了一副表情,向后倚在吧台旁,手里摸到了自己的酒杯,看好戏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祁白露。

  他的声音和表情都像是蒙了一层雾,道:“白露,想要求人,就拿出诚意来。”

  阮秋季不是郑昆玉那种直来直去的作风,他愿意等,也等得起,等不起的反而是祁白露。现在祁白露要么乖乖从兔子洞里钻出来,要么在里面待到饿死,反正他总要做出选择。

  迈出第一步总是比较难的,祁白露拿起杯子喝自己刚才倒的那杯酒,他喝得有些急促,嘴角不免沾了酒渍,自己随手用指腹一擦。阮秋季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动作,祁白露伸手按住他的前胸,将他推得靠在吧台边沿上,阮秋季不动声色地由着他摆弄,只在祁白露贴上来时,抬起拿酒杯的那只手,表示放松和接纳,看上去倒像是投降的手势。

  阮秋季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合的嘴唇,道:“想要贿赂我,一个吻可不够。”

  祁白露看他一眼,那是一个让他闭嘴的眼神。阮秋季的声调听起来没有起伏,但贿赂这个词,很像是在刻薄他和郑昆玉。喝橘子汁的那一晚,阮秋季向他讨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阮秋季问他“一个吻怎么样”,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可以明目张胆,坦然地要更多了。

  祁白露仰头去碰阮秋季的嘴唇,到了半路忽然停下,倒不是因为他反悔了,而是因为——他够不到。他再努力也只能亲到阮秋季的下巴。

  阮秋季比他高一截,看起来没有迁就他低头的意思,祁白露看着他目光闪烁的眼睛,有些气恼地想,他就是故意捉弄他,折磨他!

  祁白露踮着脚,两只手都攀在他的脖颈上,这才能把嘴唇往上移,捉住了阮秋季的嘴唇。阮秋季低垂着眼睛看他,睫毛动了动,却依旧袖手旁观,完全没有抚摸他,接住他的意思。

  祁白露亲了他一会儿,见阮秋季虽然不主动,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小心把舌尖探进去,舔阮秋季的牙齿,阮秋季还是不动,端看祁白露能做到什么程度。祁白露心一横,索性把胳膊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收紧双臂搂住他,仿佛要吃了他一样吻得更深,阮秋季被迫低下头,鼻音里带了一声笑。

  祁白露闭上眼,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专心致志地吻下去,可他再怎么亲,亲到快没力气了都是中规中矩的亲法,阮秋季岿然不动,只在祁白露踮不动脚时,将就着弓了弓背。

  这个姿势,像是野兽即将扑向猎物的准备动作,其实祁白露能从他的双唇上,感受到某种抑制着的欲望,但阮秋季的自制力竟然这样好,他甚至没碰自己一根手指。祁白露睁开眼睛,情绪很有些难堪,阮秋季看着他移走的嘴唇,道:“你是第一次吻人吗?”

  阮秋季的调侃带有善意的嘲讽,他的吻技有这么糟糕吗,祁白露脸颊飞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恼。他的手垂下去,一边亲阮秋季的脸一边把手伸进他的T恤里,手掌贴着他结实的背肌上下滑动。

  那双手柔软而冰凉,好几次都重重抚过了他腰后敏感的地方,最后犹豫着向下,放在了他的臀上,阮秋季很轻地蹙了眉。祁白露一下一下地啃他的下巴,他这个亲法的确像兔子,阮秋季想,其实兔子是杂食动物,也会吃肉。

  祁白露的眼睛像是被水润过,一看就知道之前哭过一场,被这双眼睛一看,阮秋季几乎怀疑他对自己有所眷恋。他这样专注地看他,却只是为了给另一个男人求情。

  两个人的下身紧贴着,眼看祁白露的手就要过界,试图去抽开阮秋季的腰带,阮秋季捏住他的两只手腕,像掐住了一条蛇,他换了语气道:“你就这么贬低自己,委曲求全?我宁愿你是为了钱,为了别的来找我。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想好了,做我的情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我本来想给你的,比这要多得多。”

  “你答应我。”

  阮秋季瞧着他,道:“如果我说不呢?”

  祁白露默然无声,看了眼自己被困住的手腕,喃喃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

  阮秋季的语气微微发沉,接着又道:“我知道你没有道德感,我也没有。我的道德就是利己,而在你眼里,爱就是道德。所以你太傻了,白露,暴露自己的心而活是危险的事。我根本不在乎郑昆玉是不是该坐牢,也不在乎什么正义,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挥鞭子的,一种是被奴役的,作为后者,你该自私点拿起鞭子,而不是一直这么伤害自己。哪怕你想拿它来打我呢?”

  阮秋季说完笑了笑,这个笑看起来阴沉而平静。

  祁白露听得有点懵懂,隐约觉得自己的确被他看穿了。阮秋季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既然他是挥鞭子的人,那么只管惩罚自己不就好了吗。一直以来,阮秋季故意地引诱他,欺负他,让他掉进陷阱,但同时又逗他,教他。可是为什么。

  他回味着阮秋季的话,觉得自己想通了一些,说:“我做不到……”

  “如果你现在做得到,就不是你了。”

  阮秋季放开他,不再让他碰了,转身去看番茄牛腩。牛腩里炖了山楂,食物的香气里掺着丝丝酸甜味。

  祁白露看着他的背影,在他关掉火之后,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阮秋季没想到他还没死心,还执迷不悟,他握住祁白露交叠在自己腰间的手,试图拉下去,祁白露将嘴唇贴在他的后颈处,额头抵着他的发根,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带了点伤心的滋味,裹满了缠绵的情绪。

  阮秋季没有回头,而是盯着锃亮反光的刀具上祁白露模糊不清的影子。那团影子轻微晃动着,紧接着他听到了衣料摩擦声,不用回头也能知道祁白露是在脱衣服。

  “够了。”

  阮秋季转过身,却看到祁白露光着腿站在那里,牛仔裤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袜子还没来得及脱掉。他的腿光洁修长,线条优美,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联想,沿着那双腿往上看,上身的T恤半遮半掩地盖住了丰满的臀部。

  阮秋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祁白露觉得难为情,但他还是走上前拽阮秋季T恤的下摆,去脱他的衣服。这算得上是十足的诚意了。

  脱不动,因为阮秋季拉住了他的胳膊,阮秋季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够了。”

  祁白露没觉得够,让自己求他的是他,让自己停止的也是他,他凭什么听他的。他扯不动阮秋季的衣服就硬扯,无赖至极。祁白露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阮秋季面色冷淡,秀狭的眼里没有一点笑意,正当祁白露扬起脖颈,试图吻他时,阮秋季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他送到自己嘴边。祁白露被他狠狠吻住,知道情况不对了,因为他被阮秋季变成了完全被动的角色。

  他从来没小看过阮秋季,但好像高估了自己。阮秋季搂着他的腰,一边亲他一边将他向后推,祁白露只能步步后退,从餐厅退到了客厅。

  意乱情迷之中,阮秋季扯着脱掉了祁白露的衣服,将T恤从他的头顶拽上来,随手扔在客厅的地板上,祁白露身上一凉,下意识伸手去抓衣服,阮秋季捏住他的手腕,拧到腰后固定住,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到了沙发旁,阮秋季压着祁白露一同倒进柔软的沙发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跟他接吻,可现在的阮秋季才像是暴露了本质,祁白露被他摸得浑身紧绷,忍不住想要夹紧腿,但阮秋季卡在他的腿间,他这样反而像是主动把腿往他身上蹭。祁白露趁着他埋头舔咬自己的空当,喘着气说:“安全套……”

  阮秋季停下来,抬眼去看他抓在手心的东西。东西是祁白露一直带在身上的,方才脱掉裤子时被他拿在了手里。

  他竟然主动带了避孕套,他是该劈头盖脸骂他一顿,还是该夸他有安全意识。阮秋季扣住他的手,将那枚安全套夺走,扔在了地上。

  祁白露抬起上身想要拿回来,阮秋季提起他的两条腿往下一拉,将他覆在身下,掐着他的屁股,让他把腿敞得更开。祁白露看着他解开皮带,把脸扭向一旁,尽量让自己不在乎,但一想到自己即将要跟这个人做爱,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颤。

  阮秋季抱着他的腿,低头咬他的嘴唇,同时褪掉了他的内裤,祁白露不想被他这么看着,道:“从后面……”

  阮秋季连停顿都没有,照旧按照原来的节奏亲他,满是侵略的意图,祁白露被他亲得有些动情,可就是因为动情,才会觉得酸涩,眼里忍不住含了泪,就在他以为阮秋季真的要来操他时,阮秋季把掰在他屁股上的手拿走,扣住他的下巴,道:“现在呢,够了吗?”

  祁白露跟他对视,阮秋季的眼里哪有半点沉溺于情欲的意思,刚才的种种行动,不过是在故意吓他。祁白露一口气上不来,气闷得说不出话,阮秋季撑起上身,用力捏着他的脸晃了一下,把他捏得眼泪差点掉下来,阮秋季道:“你真欠打。”

  说完他就心情很不好地坐了起来,祁白露躺在那,本来还像只任由宰割的绵羊,这时突然跟着坐起来,扑上去抱住了阮秋季。

  这就跟抓娃娃一样,抓到最后一刻,那只娃娃突然掉出去了,怎么不让人崩溃。祁白露道:“戏弄我很有意思吗?”

  “穿好你的衣服。”

  这可比直接干他更羞辱他,祁白露觉得自己的魅力也被否定了,吃了豆腐又不肯付账,哪里有这样的人。他拖着阮秋季的腰,两人无声地撕扯起来,扯着扯着,差点就变成了厮打。阮秋季觉得倒像是祁白露要来强奸自己。

  两个人抱着从沙发上掉下去,滚到了地毯上,阮秋季伸手扶住祁白露的头,自己的脑袋磕了一下,只一声不吭地皱了皱眉。祁白露掐着他的脖子亲他,在他身上乱拧乱掐,如果真的由着他纠缠下去,阮秋季最后的防线真的守不住。于是阮秋季同样掐住祁白露的脖子,翻过身来将祁白露反按在身下,祁白露摸着他手臂上鼓起的肌肉,瞪大眼睛看他想怎么样。

  阮秋季看了他一会儿,轻轻薅住他短短的头发,低头吻他的嘴唇和耳朵,但过了片刻,阮秋季还是抑制住了冲动,移开嘴唇道:“我不会碰你的。至少不是今天。”

  他话里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不会碰他就意味着绝不会答应他的请求。阮秋季坐回沙发上,找自己的烟盒,点了一根烟。祁白露赤身裸体地蜷缩在地毯上,怎么看都有些狼狈,像不肯舒展的午夜昙花。

  阮秋季看他一眼,站起来离开,他再回来时,手里拿了一件自己的睡袍,阮秋季嘴里咬着烟,把祁白露拽起来,然后用睡袍裹住了他。祁白露木然地坐在沙发上,阮秋季半蹲在沙发前,把嘴里的烟塞进他嘴里,道:“这能让你清醒点吗?”

  祁白露看着他,把烟夹在指间,手垂在了膝盖上,他一出声,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你说得对,我跟他一样虚伪卑劣。有好几次我以为自己能骗到你,但你太过聪明,也太过小心,甜言蜜语不足以打动你。可是白露,即使我的话有九分假,剩下的那一分也是真心真意。不是你可以作践的。”

  阮秋季说话的口吻,不再包括调情、诱哄的成分,语气听不太出什么。他的目光稳稳地搭在祁白露脸上,说的似乎是真心话。

  祁白露抽了一口烟,把脸靠在沙发背上,方才跟阮秋季的对峙,已经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觉得累极了,他救不了任何人,救不了郑昆玉,更救不了他自己。

  两个人都默默了很久,阮秋季走开去倒酒,等他回来时,祁白露躺在沙发上,倒头睡了过去,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昨天根本没有睡好,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打击早就快要将他击垮了。

  阮秋季坐在旁边,俯身叫了一声“白露”,见他没有反应,伸手拿走他指缝间的烟头,放进烟灰缸里,香烟基本烧完了,烧下去一定会烫到手。阮秋季擦掉祁白露手指上的烟灰,忽然看到他的无名指上,有戒指摘掉之后留下的一圈凹痕。

第70章 命中命中

  餐厅还有满桌的冷羹冷炙需要处理,阮秋季将饭菜一样一样地分装在玻璃盒中,盖上保鲜膜,完好地存在了冰箱中。冰箱里除了吃的就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啤酒,在他关门时,紧挨着的啤酒罐一齐跟着震了震。

  阮秋季本就不饿,于是收拾完桌子之后顺便把盘子刷了。平时不用他干这些事,白天有钟点工定时来清理,但他今天难得有闲情逸致,刷盘子也当成消遣来做。

  客厅的灯被他关掉了,阮秋季看向沙发,只能看清一团模糊的黑影,像看卧在寒塘深处的鹤。水龙头将手里白净的瓷盘慢慢冲洗干净,阮秋季将盘子一张一张地叠在一起,清洗、归置、恢复原样,能让他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盘子还没洗完,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不是他的手机,因为这个铃声是电影的插曲。阮秋季直起身,侧耳去听,他慢慢摘掉手上的两只橡胶手套,随手搭在旁边,又关掉水龙头,这下可以听得更清楚了,是从客厅传来的。

  祁白露在进门不久后就将手机随手搁在了茶几上,阮秋季走过去,看到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了光,将祁白露的脸照得半明半昧。

  铃声一直没有停,祁白露睡得太沉了,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阮秋季弯身捡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郑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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