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狌狌
“那你,”柯图迟疑地说:“不介意他曾经做的那些事了?”
仲阳夏看他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不重要。”
下没下药下没下蛊利用没利用不重要,他们之间怎么开始的也不重要,谁也没办法穿越到过去重写开头,所以需要掌握的只有现在。
柯图说得对,只得到人是永远不够的,他要全部。
“这段时间公司你多操心。”仲阳夏把手里已经扭曲熄灭的烟蒂丢进垃圾桶里。
“你要去做什么?”
仲阳夏抬眼望向病房的方向,说:“要他留下来。”
柯图很快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等他养好伤。”仲阳夏把衣袖往下拉了拉,盖住了烟疤,意味不明地说:“也许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
林雨生是被痛醒的,左眼又胀又刺痛,像是被人拿着火棍一直猛戳。
“别动。”
正要坐起来,仲阳夏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林雨生侧头看了一眼,又淡淡地收回。
他不再乱动,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疼痛。
“疼不疼?”仲阳夏又问,语气生硬别扭,显然并不擅长表达关心。
这是一句废话,林雨生没有搭理。
如今的仲总,走出去谁不是低头哈腰地想尽办法讨好他,又有谁敢像这样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的不满与不屑呢?
仲阳夏垂眼看林雨生包着纱布的左眼,破天荒地解释:“本来,不打算关着你了。”
“哦。”林雨生还是不看他,只说:“那我该谢谢您?”
林雨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在仲阳夏面前,他是执着的温顺的听话的非仲阳夏不可的,只要两人在同一个空间里,他的眼神必定是紧紧黏在仲阳夏身上的。
但现在,不是了。
仲阳夏喉结动了一下,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习惯了被林雨生喜欢,而被林雨生讨厌,对他来说是极为陌生的。
他动了动嘴唇,只得说:“先养好伤再说吧。”
“仲总。”林雨生突然侧头看仲阳夏,“我的伤好了之后呢?你不是说不打算关着我了,那么我可以走吧?”
前一句仲总,叫得仲阳夏眉心直跳,后一个疑问,更是叫他一下结实地噎了一下。
是不打算再关着林雨生,但,他也接受不了林雨生再次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仲阳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似乎是做了妥协,“你可以正常生活,工作,做你想做的事情。”
林雨生的右眼缓缓眨动着,笔直地望着仲阳夏,好像并不意外,但又及其失望,“这一切的前提是,我要在你的掌控之下?”
“不是掌控。”
“那是什么?”林雨生问他,“是地下情人,是第三者?”
仲阳夏闻言立刻蹙起眉头,“你在胡说些什么?”
林雨生抿着嘴唇,心中的气愤让他差点忘记要为江杰保密的事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收回视线,改去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个角落。
“什么第三者。”仲阳夏却不依不饶,“你说清楚。”
“你到底要怎样?”林雨生不耐烦地踢了一下腿,把被子给蹬下去一截,“我说得不够明白?我讨厌你,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仲阳夏不假思索地出声:“不可能。”
“就算我十恶不赦,你报警抓我好了,你怀疑的那些罪名我都可以认。”林雨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宁愿坐牢。”
仲阳夏胸膛起伏肉眼可见地变得快了不少,着实被气到了,他“蹭”地一下站起来,用力将林雨生踢下去的被子又给盖了回去。
“我出去抽支烟,你别乱动。”
第66章
私人医院的优质服务让林雨生住院的时光算不得多痛苦,左眼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逐渐减小。
仲阳夏整天在医院待着,关于离开的话题倒是没再被提起来。
林雨生懒得和仲阳夏讲话,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再提也是浪费口舌,而仲阳夏则是巴不得他别提。
隔天江杰送来两人的换洗衣物,林雨生当时正靠在病床上发呆,瞥见江杰走进来,手指猛地动了一下,随即又飞快地藏进被子里,装作无事发生。
仲阳夏瞥了他一眼,转头去看江杰。
江杰面色如常,像是根本不知情一般,不多问,不多看。和林雨生问过好之后,把衣服放在一旁沙发上,掏出电脑和仲阳夏核对一些工作上的事。
林雨生默默听着,内心却很焦急,他想和江杰取得联系,要是江杰能够想办法再把仲阳夏支开一次就好了,这一次他绝对能跑掉。
但是实在没机会,仲阳夏盯他盯得很紧,上厕所都要把视线粘在厕所门上似的。
在这种时候,林雨生突然就很怀念之前的平静时光。
离婚的半年时间里,林雨生搬去了之前租的出租屋,换了电话号码。他其实很有钱,有一套很大的房子,好几百万的存款,但是这些都是仲阳夏给的,他从来没动过。
他又换了工作,在一家很小的便利店当收银,日子平淡如水。也以为 仲阳夏早就把他忘了,以后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对于人生中第一段感情的结束,林雨生是能够平静接受的,他只是暂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当初房租交了一年,索性就继续留在Z市了。
有关数聚有关仲阳夏的消息他已经不会再去主动关注,偶尔在手机上刷到也是飞快划走。
他想在Z市工作个几年,存点钱就回到家乡去,在市里开个中药店。
但仲阳夏将一切都打乱了。
林雨生很后悔,他当时应该跑得更远,躲起来。
仲阳夏身边的人他都不熟悉,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江杰身上。
但现在的林雨生不知道,江杰再也帮不了他了。
两天后林雨生的眼睛拆掉了纱布,医生检查过没有异常,但他觉得眼睛还是疼,便早早躺下睡午觉了。
安排人在医院看着林雨生,仲阳夏久违地去了公司。
“仲总。”江杰推门走进办公室,抬眼瞧见办公室里沙发上坐着的三个人,心里莫名涌过一阵不祥的预感,他走过去站定,冲他们点头打招呼,“图经理,刁部长。”
“坐吧,今天不谈公事。”仲阳夏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坐下。
江杰眼神一顿,叠在一起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依言坐下。
“小江,”刁榕先开口说话:“咱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坐在一起闲聊过了,我们一起共事多久了?”
“两年多了。”江杰笑道:“时间真快,感谢各位领导,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这话不假,数聚成就了无数人,其中当然包括从穷学生到现在有车有房有存款,在公司里谁不高看他一眼的江杰。
“你小子,聪明能干。”柯图叹了口气,“但怎么就忘了,谁是老板呢?”
江杰手指猛地蜷了下,面上倒还镇定,“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仲阳夏松了松领口,拿起支烟在指间来来回回把玩,“是你去放走的林雨生。”
江杰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皱起眉头做出不解的表情。
“别装了。”仲阳夏掏出打火机,但没有立刻点燃香烟,只是一下一下地用火机轻磕着皮质沙发,发出规律的声响,“我身边知道我那个住所,且能够有机会从我车上拿到钥匙去配备用的只有你。”
那套房子的锁是仲阳夏特意换过的,进出都必须要用钥匙才能打开,且钥匙只有两把,一把被仲阳夏随身携带,另一把作为备用被仲阳夏放在车子储物箱里,除了司机,就只有江杰碰过车。
与此同时,柯图将手机放置到桌面,屏幕上赫然是江杰从一处楼梯口跑过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个鸭舌帽,是当时跑得太急跑掉了刚捡起来的,还沾着点灰尘。
证据摆在跟前,江杰肩膀陡然往下垮,似乎是压在肩膀上的巨石突然跌落,他释然地吐出一口气。
三人一看他这表情,便都明白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呢?”刁榕不解地摇头,“小江。”
“如果我说,我是看不下去仲总这样限制他人自由,剥夺他人权利的行为,你们信吗?”江杰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仲总,林先生和你好歹有过一场婚姻,后来却被你囚禁起来,我实在是不忍心。”
此言一出,几人之间陷入沉寂。
柯图看了看刁榕又看了看仲阳夏,一时间竟然觉得江杰说的有理,这样的出发点完全没毛病,毕竟就算是他也是不赞同仲阳夏的做法的。
“你是个聪明人。”仲阳夏抬眼看向江杰,目光好似有实质性的重量,“也是数聚的老员工,我不想把事情做绝。”
“阳夏。”柯图忙拍拍仲阳夏的肩膀,“不至于不至于。”
仲阳夏对自己手下的员工都是极为大方的,江杰作为他的助理更是享受着更好的待遇,仲阳夏信任他,若不是之前在病房察觉到林雨生的眼神不对劲,恐怕仲阳夏根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当初,找林雨生的事一直是交给你,你是不是也动了手脚。”仲阳夏几乎是笃定的语气,柯图和刁榕都吓了一跳,都侧头去看他。
江杰紧紧抿着嘴巴,额头开始冒汗。
他垂着眼想了许久,再次开口,却不再是之前的说辞:“仲总,是我对不住你,我的确可怜林先生,但更多的是想让他离开你身边。”
“你!”柯图惊掉下巴,张大着嘴,怎么都想不通,“你为啥啊?”
“让他说。”仲阳夏淡声道。
江杰头越来越低,声音也不似以往冷静理智,带着些许失落。
“我本来以为你离婚了就会有新的开始,却不料你的身体心理接连出了问题,你发了疯一般地想找到他,我先想着就拖着吧,不让你找到人,时间一长也许你就放弃了,所以我根本没有认真安排人去找。”
但是仲阳夏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正在江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仲阳夏突然在慢慢变得正常,其他人都感慨仲阳夏是走出来了,但他跟在仲阳夏身边的时间长,他最了解,仲阳夏不是好了。
多半是找到人了。
他秘密观察许久,终于逮着机会配了仲阳夏家里的钥匙,又在公司出现小问题时推波助澜将事情闹大一些,随后抓紧机会溜去了仲阳夏家里。
“这个行为是冒失的,容易穿帮的。”江杰深深叹了口气,“但只要林雨生成功跑掉,你再也找不到他,你终有一天会彻底好起来,重新生活,就算我被发现,被开除,我也觉得值得。”
“你这!”柯图连连感叹,百思不得其解,“你图什么啊你?”
仲阳夏冷着眉眼,不知在想什么。
而江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解释道:“我没想到林雨生会出事,我是想要他离开你身边,但真没想过害他。”
“你不是冒失的人。”刁榕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是最早认识江杰的人,不免感到疑惑和遗憾,“是什么让你愿意一再冒险,也要分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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