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又咋了 第8章

作者:二蛋 标签: 社畜 年下 攻视角 近代现代

梁璋把那半支烟递过去,培因哥不伸手,他了然,小心翼翼将烟塞到徐培因的唇边。烟纸与嘴唇接触的瞬间,那双略显干燥的唇瓣才张开一点。说是半支烟,已经让风吹的只剩个烟头了,徐培因伸出手扶了一下,烟火明灭几瞬便摁在了垃圾桶上。

梁璋看他略微皱了眉,问他:“是不是抽不惯?你平时都抽雪梨……”

培因哥摆摆手:“没什么习不习惯,都一样。走了,回去上班。帮我拿。”他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口走,梁璋怔一下,随即忙不迭的跟上去。

他拿上垃圾桶上面的咖啡,杯套温热,还冒着热气。梁璋冷风里抽烟的手让杯子捂暖了,又可以狗腿地帮领导摁电梯了。

第11章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那晚没做完的事,梁璋为此做了很多功课,家庭影音套装播放了很多不堪入目的内容。

他自小成绩优异,多不堪入目的东西都是过目不忘、声声入耳、事事关心。从事前到事后,他每个环节学习透彻,越是认真学习的人越期待上考场。只是卷子迟迟不发,他复习的都快有些焦虑了。

这倒也不是考官为难,实在是不可抗力,最近上面给的压力大,部门又在天天加班。每一个筋疲力尽的晚上,梁璋都想:如果是今晚,发挥不好是有借口的,工作真的太累了。

工作他想做好,爱也是。

梁璋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凡事少想多做,只是碰上培因哥这般曲折复杂的过往,他才忍不住多想,希望这人能不再被辜负。人群里,徐培因选了他,毕竟梁璋显而易见的优秀,也是最先朝他伸手的人。既然如此,梁璋以身渡人,盼他牢牢抓住,早日脱离苦海,忘掉那个差劲的男人。

昨晚新方案没做完,他午休时又花了点时间补全,看徐培因还在办公室没出去吃饭就带着思维导图去找他了。

“哥,昨天那个会你提的那个想法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大概完善了下,现在就是做了个思维导图,还比较粗略,具体细节得看……”

梁璋套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徐培因点着导图里一个一个加号问他:“这是粗略吗?你这都快落地了,卷谁呢?”

梁璋揉揉眼睛:“抽空做的,也没耽误别的。”

徐培因摇头,一边看导图,一边说:“Vivian就这么用你吗?”他目光离开屏幕,和梁璋对视,“梁璋,你有没有看你眼睛有多红?昨天几点走的?”

“一点吧……”听徐培因这么说,梁璋又揉了下眼睛,是觉得有点干涩,对着手机屏幕反光看了看,看不出来红不红。

“疯了,你一点下班,你要我几点下班啊!”

徐培因都没夸他导图做的好,他查了老半天资料,也是灵光一闪,涌现出了一些合适的创意。梁璋用力闭了闭眼,说:“就那一天一点了,这不是工作到忘我了?我也熬不住了,等这段过去我要一直准点下班。”

徐培因站起来,推着他往外走:“滚回家睡觉,快点,别在这儿不良竞争……你这种就应该通报批评……”

梁璋配合着走了两步,看培因哥是真打算把他推出们,停下来站直无奈道:“我不困,挺精神的。”熬夜后反而亢奋,他都没喝咖啡也不觉得困倦,只是经过提醒眼睛有点不舒服。

他站住,培因哥也停下,两人僵在门口。徐培因抬头看他,明明天天戴隐形,怎么眼白那么干净?靠得近,又是办公室内,他两只手无处可放,有点想歇在培因哥的后腰。也想逗趣几句,怎么那么关心他,徐总平时都那么关心下属吗?

梁璋没留神,手不自觉往前伸,还没碰到人胸前的工牌忽地被拽住了,立刻缩回手。

“梁璋,你脖子上挂的是工牌,不是狗牌。”徐培因撇他一眼,语调是不轻不重的,可攥着工牌吊绳用力往下扥了两把,把梁璋扯得直低头,“还有,少卷我,我不想给公司拼命。”

“知道了……”工牌吊绳的边缘勒住脖颈有一点细微的痒痛,实在是很象征性的训诫。梁璋握住他抓工牌的手,滑滑的,“你下去吃饭吗?”

“点了,你呢?”

梁璋忘了,摇头:“不是很饿。”

徐培因仰脸看他,能看出眉间皱出几道浅纹。三十二岁的男人,不耐烦的时候会挤出一些细细的皱纹,在梁璋脸上值得焦虑,在培因哥脸上就却适配美丽,真是奇怪。

“你眼睛都发直了,还不困。”培因哥松手,工牌弹回梁璋胸前荡了荡,“好了,去我沙发上睡会儿,午休结束我叫你。”

是吗,他看起来有那么困吗?梁璋又用力地眨两下眼睛,点点头,往沙发走。

“我给你滴个眼药水再睡吧。”梁璋听到抽屉拉开翻找的声音,回头徐培因已经拿出了一小瓶,“人工泪液,我天天滴。”

他已经躺下了,徐培因挤过来,占了沙发一角,示意他把头枕到自己腿上。

梁璋有些迟缓地把头慢慢躺实,徐培因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说让他不要乱动,好好睁眼。

“我就是眼睛很容易眨……”培因哥的手覆在脸上,手腕都蹭到鼻尖,梁璋嗅到柠檬草的味道,轻声嘟囔。

“不怕,滴进去你眨眼就好。”

可能是这样细致的工作,培因哥的声音也轻,在耳边柔柔地响。梁璋顺从地睁眼,他不近视,眼神很好,能看到徐培因根根分明的睫毛垂着,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嘴唇也微微抿着。

那次接吻的时候没开灯呢,梁璋想。

很快凉凉的一滴液体精准滴到他眼中,梁璋眨眼,培因哥便轻轻拍两下他的左脸,叫他头转一点角度。“另一只。”

梁璋两只眼都闭上,让眼药水在眼眶里打转。培因哥的手摁在他眼眶周围轻轻施力,软软热热的,好舒服。枕着的,腿上的肉也软,好舒服。梁璋说:“我本来不困的,你摁一摁就困了……”

“那你就睡啊。”

他真的有八分睡意了,捉住了在脸上按摩的手,拉到嘴边吻了吻掌心,极为含糊地说:“想和你睡……”

培因哥不理他了,但手还留给他。梁璋只觉身边的声音都模糊起来,徐培因的呼吸声,还有窗外车水马龙偶尔的鸣笛,都忽远忽近。他脊背也彻底放松下来,意识昏沉,睡过去了。

这一觉进入深度睡眠,梁璋醒来看时间,午休刚结束五分钟,他仍枕在徐培因的腿上。

梁璋爬起来,徐培因正在看电子书,见他醒了自己也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睡够没?”

“精神百倍了。”

徐培因笑了:“梁璋,我发现你真的是还小。”

“什么小?”梁璋警觉,“哪里小?”

徐培因说:“年纪小,感觉你跟我25的时候差不多。”他摸摸梁璋脑袋,评价起昨晚加班的成果,“是很好,你策划点子真的好,想的也全面。但你手底下不是有策划吗,Vivian不教你怎么做领导呀?”

梁璋从未被这样评价过,他大概听懂徐培因的意思,是嫌他大包大揽工作,有些不爽又要保持虚心。“我平时也注意让他们各自发挥专长的,就是有的,自己做了更放心。”他还是有一点嘴硬。

“你和这个部门同事都认识多久了,不信任他们能力的话就开掉换新的。”

“不是……”

梁璋还要辩解些什么,让自己更成熟更高大,然而徐培因看他,说:“我就很信任你啊。”

“……”梁璋低头,讷讷道,“我下次注意,绝对不辜负徐总的信任。”

他站起来:“那我回去了。”

徐培因瞪大点眼睛:“你就这么回去?”

“啊?我……”梁璋不明所以。

“我腿都麻了,你睡完就走。”培因哥把手机放一边,略微一点龇牙地活动膝盖,埋怨他不懂事。

梁璋赶紧回来,抬起徐培因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我不好,对不起。”他动手揉着腿上肉,力道一轻一重试探着,“这样舒服一点吗?”

培因哥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他,嘴角似笑非笑地翘着:“再用力就散架啦。”

“哦……”

梁璋该回去上班了,他心里还痒,提醒培因哥:“我回去一直有认真学,什么时候可以再去你家?”

徐培因有些懵,反应了一会儿,笑得捂嘴:“你这么急啊?”

不能说很急,梁璋摇头:“有一点。”

“这周好吗?”徐培因站起来,十分亲切地为他理领口,将工牌挂正吊绳都理顺压好在领子下,“你没有爬山安排的话,可以在我家过夜。”

“没有安排。”梁璋很快回,“我不是每周都爬山,我也喜欢在家呆着的。”

他的心雀跃起来,也许是睡饱了,跳动得十分稳健有力,为全身输送了新鲜的血液。梁璋的确年纪小了,他好像回退到青春期,要吃很多饭,要做很多事,有无穷的精力,有满脑的想入非非,很容易兴奋,迫不及待索取或给出很多爱。

第12章

周五要下班前的每秒都难熬,不止是梁璋,其他同事也是坐立难安。还有二十分钟下班,已经有男孩跟他说今晚要约会,女朋友在楼下,想提前开溜,求梁总垂怜高抬贵手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早点团圆。

梁璋问他活儿干完没,男孩点头,于是放走了,让他下礼拜提补打卡。没两分钟又有姐姐跟他说今天接孩子过生日,他也放人了。

如果可以,梁璋也很想走,可是他卷惯了,口头没个理由也不知道咋走。总不能说他想跟徐总睡觉,想早点回去,一是早两分钟晚两分钟的差不多,二是徐总还搁这儿呢,他上哪儿睡去。

他发信息问徐培因晚上要不要出去吃,他知道公司附近有一家蛮好吃的粤菜馆,鱼腐蔬菜汤做得很鲜正适合冬天,肠粉也十分正宗。如果徐培因想的话,他得先在大众点评排上号,那里饭点等位总是很多人。

点蚝仔烙吃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是临阵磨枪?梁璋想,生蚝壮阳其实是谣传,生蚝只是比较有营养。不过如果是作为跑友,点这道菜或许能显出他的重视和决心。

离下班还差两分钟的时候徐培因回复他,说下午吃过了,就不吃晚饭了。梁璋便取消掉了排号。

他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培因哥从办公室出来,已经穿好了外套,路过他这排桌子停下来。

“都下班了,你们怎么都不着急走?”徐培因是和所有同事说,“你们不走我走了。”

大家立刻响应,收桌面的收桌面,穿外套的穿外套,梁璋也关上显示器站起来。

下班点同事们陆续打卡,电梯挤得满满当当,空气里死人味活人气兼备。梁璋站在最外侧,耳边是同事们讨论电视剧更新的笑声和电梯运行时嗡嗡的机械声。他握着扶手,徐培因站在内侧,两人间隔几个人距离,实在也不适合回头。

他猜培因哥也许会看自己,毕竟他们有这一趟小小电梯中最不同的关系,他们对上眼神很合理,避开彼此也是情有可原。

“徐总,你这个胸针是哪里买的?”他听到小刘问,“好漂亮,有没有链接?”

徐培因很温柔地回她:“好久之前的了,我回去找找,发给你……”

旁边的男同事撞了撞他胳膊,问梁璋:“梁哥,晚上有局不?去不去剧本杀?”

梁璋回过神,说:“不去了,这礼拜在家休息。”

“你还有在家宅着的时候?”

“怎么,你还要剥夺我在家躺着的自由?”梁璋说,“看不惯我休息是吧,下周渠道素材全安排给你。”

“别啊梁哥……”

电梯到达一楼,人群鱼贯而出,剩下的是几个要去地下车库的人,电梯里的空间顿时宽敞起来。梁璋侧了侧身,发现徐培因还留在里面,对方正盯着电梯的显示屏。他得了机会,就站近了一些,去看培因哥领口的别针。

徐培因很快把目光从显示屏移到他脸上,语气淡淡道:“你也要链接呀?”

他今天别的是一枚蓝色的小鱼,鱼尾挂着一串银色的驳头链,因外套敞开着才看到。徐培因不穿西服时也爱配胸针,茶水间会有人聊他太精致讲究,但徐培因已经不再喷香水了,梁璋还是希望他能保留戴胸针的爱好。

梁璋盯着鱼尾轻轻晃动的链条,摇头:“我也没衣服搭啊。”

电梯里另一个男同事听见笑:“是,梁老弟每天穿的太休闲了,这冲锋衣搭胸针,暴殄天物,还得是徐总。”

冲锋衣怎么了……这冲锋衣很贵呢。梁璋说:“李经理明明比我还休闲,你这每天穿个睡衣就来上班了。”徐培因笑了一声,没接话,只是换了个站姿,手臂似乎靠近了他一点。

李经理说:“对啊,这不就是说咱跟徐总不是一水平吗?”他又转向徐培因,“那天供应商的一个妹妹过来开会,开完会就问我有没有徐总联系方式,问我说你们这边什么时候招了个男模来!徐总,你说我给她不?”

徐培因嘴角微扬,懒洋洋地回:“给呀,我每天这么打扮不就是给公司拉客人吗?”

电梯里剩的三两人发出一阵笑声,电梯门打开,他们挥了挥手互作道别,笑声走散,只剩梁璋和徐培因一路。梁璋再看培因哥,面上的笑意已经敛去,眉间都是不快,相当挂脸。

“煞笔一个。”培因哥越走越快,“装不知道我是同性恋呢,恶心。”

梁璋也加快脚步跟上去,说:“运营部的就是嘴贱,尤其是那个姓李的。我跟你说,他之前出轨,老婆都到公司来骂他了!”